許誠的臥室里。
許誠坐在床邊，喘著粗氣。
此時，他腦海中時不時冒出恐怖的畫面。
仿佛黑暗中有恐怖存在正在凝視他，高舉的鐮刀就要在他身後落下，頭顱似乎就要被斬下，心臟似乎就要被洞穿……
墨鑰旁觀許誠的心理狀態，對混亂的影響有了更直觀的了解。
體驗舊神遺蹟的後遺症，可比看恐怖片要嚴重的多。
許誠受混亂力量的影響，直接將《舊神遺蹟》的世界觀當作了真實，恐懼現實中也會面臨舊神怪物的迫害。
這種恐懼無法抑制，因為在混亂的影響下，許誠甚至會產生幻聽與幻視，仿佛得見世界的真實。
要不是許誠部分意識還沒有受到污染，讓他清楚的知道，舊神遺蹟只不過是個遊戲，現實里不會存在那些怪物。
否則，許誠怕是不能如此堅定的獨自呆在房間裡。
此外，若是只看了個恐怖片，呆在人多的地方還能緩解一下。
然而混亂力量的影響完全不同。
剛才，許誠單是聽到敲門聲與呼喚聲，就經歷了更大的恐懼。
這些聲音就被混亂力量扭曲，變成了死神的呼喚，門外的人被許誠幻想成了滿臉獰笑的怪物。
這種情況下，許誠能鼓起勇氣去開門，已經是意志力強大的表現了。
而開門後那一吼，不過是許誠在發泄心中的恐懼。
之後，許誠能在門口安靜的站著，也已經是他自制力強大的表現了。
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在混亂力量的扭曲之下，他們在許誠的眼中，時不時就會幻化為披著人皮的怪物，刺激許誠敏感的神經。
要不是許誠的自制力夠強，他沒準都會發瘋衝進人群亂打一同，要把這些危險扼殺。
這就是許誠堅持要自己靜靜的原因。
他就怕控制不住自己，犯下什麼錯誤。
若只是打了人，還算是輕的。
殺人，許誠也覺得不是不可能。
至少剛才在門口的時候，他就忍不住想擊殺眼前的「怪物」們。
這一切，果然還是需要他自己抗。
在床邊坐了好一會兒，許誠才稍微緩過勁來，有了冷靜思考的餘地。
此時，他雖然還會感到源自未知的恐懼，但至少幻視幻聽已經消退了。
冷靜下來之後，許誠心中不免後怕。
他真不知道自己剛才若是控制不住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麼慘絕人寰的行為。
不過後怕之後，許誠又覺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
就算他當真發瘋了，頂多也只能傷人，不可能殺人。
畢竟，門外的人其實並不弱，基因武士也有幾個，雖然實力不如他，但人多勢眾。
此外，他剛才貌似還見到了自己的鄰居？那個精神念師鄰居。
那他就更自作多情了，精神念師想控制住他，可簡單的很。
許誠心中不免羨慕精神念師的力量，特別是現在讓他差點瘋狂的力量。
想到這裡，許誠又不免對諸神遊戲幕後的大佬有些怨懟。
舊神遺蹟的危險這麼大，真的適合如此輕易的開放嗎？
他自詡自制力不差，都差點控制不住自己，而其他地方……不會已經發生了流血事件吧？
墨鑰覺得許誠又是多慮了。
穆笙可是親身體驗過舊神遺蹟超級加強版難度，拿自己做過實驗的狠人。
雖然之前他對其他人的承受能力尚不了解，但如今卻能通過聆聽心聲，準確找出哪些人到了極限。
穆笙的判斷力還是可以的。
至少至今為止，還沒有人受混亂力量影響過多，控不住自己，鬧出什麼事端。
畢竟第一大學不是什麼野雞大學，學生的基礎素質都還是不錯的。
於此同時，許誠想著想著，就想到了一件剛才貌似發生過的事。
他似乎聽到有人對他說，你覺醒了？
他覺醒成精神念師了？
貌似還是舊神遺蹟的作用？
許誠心中隱隱有些興奮，但由於還不確認，這興奮算不得很深，很快就被他的意志力壓下。
不過墨鑰卻是知道，許誠剛才還算不上是精神念師，現在卻是真的完全覺醒了。
對大部分人來說，精神念師的覺醒過程都是不存在的，因為他們基本沒機會見到。
而許誠剛才經歷的，除了來自混亂力量的影響之外，也是在開啟靈魂通道。
也就是因為靈魂通道在開啟，才使得許誠受混亂力量影響更深。
其他沒機會覺醒的人，即使意志薄弱，受混亂力量的影響也沒有許誠大，雖然也是因為他們受混亂力量的侵蝕並不嚴重。
此外，靈魂通道在開啟的過程中，精神力就會開始若有若無的散發出來。
這就是許誠剛才被認為已經覺醒的原因。
見許誠已經完全覺醒，墨鑰便收回注意力。
許誠的覺醒，其實並不讓墨鑰意外。
如今舊神遺蹟正是需要宣傳與熱度的時候，那位愛操心的世界意志出手相助也理所當然。
而許誠身為本次測試堅持到「最後」的大毅力之人，正是熱度最高、名氣最大的時候。
這時候他覺醒為精神念師，對其他人的刺激不可謂不大。
原本還對舊神遺蹟的效果有所懷疑的人，此後必然對其趨之若鶩。
而舊神遺蹟的盛行，也必然會帶動郗琳的修為快速增長。
在墨鑰看來，用不了多久，舊神遺蹟為郗琳帶來的修煉加成，就會比諸神遊戲帶給穆笙的更大了。
畢竟舊神遺蹟是個妥妥的受苦遊戲。
遊戲過程中，各種危機無時無刻不在刺激玩家們的精神，使得他們製造大量情緒能量，也就是精神力。
這種情況下，一個舊神玩家產生的精神力量，幾乎可以是諸神玩家的十數倍，甚至是數十倍。
外加舊神遺蹟的玩家意志普遍更堅定，產生的精神力強度也更高。
這是質與量的全方位碾壓，使得舊神遺蹟只需要很少的玩家，就能與諸神遊戲相比擬。
不過舊神遺蹟的缺點也不是沒有。
【混亂】的存在，使得舊神遺蹟無法容納觀眾，否則觀眾也要受到混亂的影響。
這一點對舊神遺蹟來說算是削弱。
畢竟，相比起龐大的觀眾群體，玩家數量當真是微不足道。
不過，仔細一分析，其實無法容納觀眾對舊神遺蹟的削弱也不大。
畢竟《舊神遺蹟》直播的可觀賞性，當真是算不得太強。
今日，觀眾們主要還是因為嘗鮮，這才一連看了許久。
然而今後，隨著觀眾們對舊神遺蹟越發了解，自然就會越看越無聊。
舊神遺蹟的玩法到底是太單調了。
此外，舊神遺蹟的恐怖氛圍其實也不怎麼樣。
那些怪物也就是丑了點，實際卻沒有太多詭異的能力。
只會物理攻擊的怪物，又怎麼能帶來太多恐懼？
也只有喪失記憶，以為自己無時無刻處於生死危機的玩家，才會慶幸怪物沒有鬼魅手段。
還有一個重點就是，許多進行舊神遺蹟的玩家，大概是不會願意開直播的。
因為怕丟臉。
本次舊神遺蹟的測試，當真是把不少主播都坑慘了。
崩人設的崩人設，沒崩人設的黑歷史也變得更多。
就連許誠都在最後做了許多瘋狂的行為，引起了一些人心裡不適。
不過，許誠到底大開頭的時候發揮的很好，總體上的發揮也比其他主播好許多。
更是名面上堅持最久的玩家，有額外的名氣加持。
因此，就算他的直播中間有了毒點，大部分觀眾還是大度的忽略了。
只是，就算許誠本次發揮的不錯。
下一次舊神遺蹟開放的時候，許誠也不一定敢再直播了。
在失憶的情況下，自己會做出什麼丟臉的事情，許誠自己都不敢打包票。
總之，舊神遺蹟的直播是遠不如諸神遊戲具備可看性的。
穆笙這次雖然通過轉播舊神遺蹟直播，收割了不少的精神力，但這樣的高收益，維持不了多久。
此時，郗琳的小宇宙中。
穆笙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沒花什麼心思，去優化舊神遺蹟的直播可看性。
以後有空閒或是有靈感再說。
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優化玩家進入舊神遺蹟與退出舊神遺蹟的流程。
這一流程中，有許多小過程都是需要穆笙親自出手的。
比如玩家進入舊神遺蹟時的大腦緩存抽取，以及通過幻夢印記傳輸玩家的意識。
還有玩家退出舊神遺蹟時，除了少部分心裡承受能力不夠的人自動退出之外。
大部分意志堅定之人，都需要穆笙親自判斷是否將其踢出遊戲。
雖然穆笙可以分出一心來處理這些事物，但最好還是能將其自動化。
只是，即使穆笙今天收集到了不少實驗數據，還是沒能想出可堪一用的方法。
穆笙覺得，或許唯有他成為中階精神念師，才能把這些自動化。
只是，穆笙的小宇宙這些天雖然日新月異，但他還是不能確定，自己是否已經具備了修煉四階冥想法的資格。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穆笙不想暴露自己的天賦，以及……諸神遊戲給他帶來的幫助。
單只是天賦也就算了，暴露了頂多麻煩點。
諸神遊戲如今已經具備了不同的意義，穆笙是絕對不允許它暴露的。
不過，就算暫時不能修煉中階冥想法，對穆笙來說也沒什麼影響。
因為據穆笙所知，中階冥想法對精神力修煉速度的影響，其實並不大。
據教科書內的片面之詞描述，中階冥想法主要面向操控系精神念師，作用為大幅提升操控系精神念師的學習能力與研發能力，以及提供一些神奇的手段。
比如修煉中階冥想法之後，精神念師可以將信念之軀的修煉自動化。
反正就是通過什麼未知手段，讓信念之軀可以自主運行，相當於如今諸神遊戲內戰神Buff的高級強化版本。
說簡單一點就是，中階精神念師具備將主動且持續性的技能轉化為被動技能的能力，不過僅限於自身。
此外，許多解析自天賦技能的後天天賦技能修煉方法，其實也來自中階操控系精神念師。
總之，中階精神念師雖然對實力的提升有不小的幫助，但對精神力修煉速度的提升有極限。
因此，穆笙才覺得中階冥想法的修煉並不急。
反正小宇宙如今已經初步完善，能在諸神遊戲的幫助下快速增強。
這也能在另一個角度，提升精神念師等級。
精神念師的等級劃分，除了以冥想法劃分之外，還有另一種劃分方法，就是看精神力強度，也就是看戰鬥力。
這就類似於基因武士的等級劃分。
只不過基因武士看力量與速度的強弱，而精神念師則看精神力的強弱。
對於積年的老精神念師來說，即使他們的冥想法修為停留在三階，實力卻可以吊打剛入中階的操控系精神念師。
這怎麼算？還是三階？
他們自然是不服的。
因此，精神念師的等級劃分才有了兩套。
一套為強化系，一套為操控系。
在強化系的這一套里，只要精神力夠強、戰力夠強，即使你的冥想法還是一階，也能通過實力獲得更高等級的職業證明。
因此，穆笙只需要繼續提升小宇宙，提升精神力強度，並多學一些精神力技能。
以後離開海藍星去其他星球深造，也能通過實力獲取中階精神念師的資格證明，並擁有與中階操控系精神念師一樣的地位與特權。
在具備超凡力量的世界，權力與權利，總是與實力掛鉤的。
這就是穆笙覺得無所謂的一點。
他獲取相關特權的步伐，並不會因為晚修煉中階冥想法而延遲，那就暫時無所謂了。
此外，穆笙不急著修煉，也是因為另一個考量。
穆笙知道，雖然他的小宇宙因為開掛提升的很快，但他在理論知識方面的學習，還有所欠缺。
連書本上的知識都還沒學完，他就算修煉了中階冥想法又有什麼用？
什麼研發新的精神力技能力，什麼解析天賦技能使其可以後天學習，都更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甚至就連被動版信念之軀也不知能不能改造成功。
而被動版信念之軀雖然有點意思，但若是只對穆笙自己有用，效果就不大了。
此外，思維活化雖然確實也有被動版，但卻不是四階精神念師可以做到的，至少需要五階起步。
原因，自然是因為思維活化更為複雜，變化很多。
而信念之軀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套路，否則讓強化系精神念師怎麼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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