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奴婢寧可做個有名分的妾,也不願意做這別院無名無分的女主人。」
「人生短暫,難得糊塗。洛長安,糊塗的過一生對你是最好的。憑你一己之力,實在單薄。」
洛長安很多時候聽不懂帝千傲的話,有時覺得他是一位通曉一切的上神。可是,任何阻力都不能阻止她報仇。
「奴婢不要糊塗的活著,奴婢迂腐俗鄙,自小就知道斤斤計較。洛長安今日收取慕容珏的金飾自有我的用意,我雖然窮困,但是不需要帝君的財物賞賜。若是帝君想賞賜,不如監督著奴婢的工作,若是奴婢做的好,提拔奴婢便是。今天這個大好機遇,奴婢放棄了。」
「你這倔強的態度,你覺得朕會不會提拔你?」
「......」洛長安悄悄睇他一眼,「應該會吧。奴婢業務能力也挺強的。」
「盲目自信,你差得遠呢。」帝千傲冷哼了聲,「既然你視錢財如糞土,這大金鍊子和金鑲玉項圈,朕沒收了。」
帝千傲說著便用掌風將那兩件金飾給震起,只見金光一閃,洛長安根本沒有看清楚東西去哪了,便不見了影蹤,這東西只會為帶來麻煩。
她倏地回過頭盯著帝千傲,小聲說道:「帝君,那...那兩件金飾......」
她還有用呢!尤其那金鑲玉項圈,她更是有用。若是教宋盼煙看見這金鑲玉在她手上,必然有趣的很。
「怎麼?」他明知故問。
「沒...沒什麼。」洛長安覺得就很離譜,她覺得自己虧本了,剛才在他面前立了個高風亮節視錢財如糞土的形象,結果帝君沒收起她東西就跟玩兒似的,連個回聲都沒聽見就沒了。
總是沒收她東西!
「嗯。」帝千傲輕輕應了一聲。
「如果帝君沒什麼事,奴婢就告退了。」洛長安尋思自己還在假期當中,只忙著釣慕容珏的感情以及設法復宋盼煙,她還沒給爹娘燒紙錢呢。
帝千傲不緊不慢的和她玩著文字遊戲,「有事。」
「既然有事,」洛長安誠實道:「那奴婢去喚來梅姑姑聽您使喚,實不相瞞,奴婢今天休假了。剛才帝君那樣對奴婢,實際上是不應該,今兒奴婢不當差。」
「朕得等你翻牌子就對了。」帝千傲眸子眯起,「你休假經過朕允許了麼?」
「......」好傢夥,奴才請假還要帝君親自允許麼,她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大可不必那樣吧,她不卑不亢道:「奴婢向梅姑姑告假了,梅姑姑准假了呢。」
「梅姑姑說的不算。你請假得經過朕的允許。」
「但是宮規第三十條第十六點裡是說向直屬長官請假,得到批准就可以了啊。」洛長安據理力爭,這條宮規她抄了十遍,銘記於心,不可能記錯的。
「規則改了。現在需要向朕申請。」
洛長安錯愕,宮規可以朝令夕改的麼,「不好意思帝君,可以知道一下宮規是什麼時候改的麼?」
「現在,剛改。」
「……所有奴才的請假規則都改了?」
「單你一個人的改了。」帝千傲凝著洛長安的表情,就喜歡看她這副干不掉他就默默忍受的慫樣。
這分明是針對她呀。
洛長安敢怒不敢言,腮幫子鼓鼓的,暗暗的瞪了一眼帝千傲,真是過分了。方才還感激他信任她,眼下他就刁難她這種卑微的奴才取樂。
她是他茶餘飯後的消遣麼,......似乎是的。
然而,她卻需要對此人各種趨炎附勢,百般討好。而他竟將她當個籠子裡的小寵物,想起來就撥弄幾下,看她東倒西歪的窘態。太可恨了。
洛長安想起自己家人忌日過去了許久,還沒有去祭拜,如今假期又泡湯了,不由得悲從中來,眼眶也紅了起來,哽咽道:「求帝君准我兩天的假,我想去祭拜我爹娘,守他們一整夜。老一輩的都說,子時陰司那邊閘門才開,清晨雞啼他們又得回去了。我無論如何是需要兩天假期的。」
她還挺專業,虧她想得出陰司閘門這四個字,搪塞他。
帝千傲並未難為她,不過是想將她的行蹤控制在自己的手裡,輕聲道:「准假。」
洛長安聞言,心中頓時輕鬆了一些,連聲道:「謝謝帝君開恩。」
洛長安立起身便打算下馬車離開,雖然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先出去再說吧,萬一他反悔准假就糟糕。
然而馬車猛地一動,她整個人便坐在了帝千傲的懷裡,他修長的手臂環在她的腰身,輕聲道:「我陪你一起去。」
洛長安卻忙說:「不必,真的不必了。」
她並不想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父母的死因。
那太複雜,她不敢透露隻言片語,她誰都不相信,她沒有任何重來的機會,這場復仇的遊戲,她只能玩一次!
而自己太弱小,據說宋宰相和右侍郎是帝君的得力臣子,常一起論政議事,深得帝君的信任和重用。
帝君也不是可以信任的人!
她是如此的卑微,若是教帝君知道她的目的是要除去帝君的朝野中的半壁江山,必然會造成朝廷大亂。
而帝君為了維穩,定然會除去她這個無名小卒,而保持大局穩固。右侍郎和宰相的醜聞,無異於朝廷的醜聞。
從帝君的立場,他不得不選擇犧牲她這個無名小輩,而保留皇室的體面。
帝王在很多時候會選擇看透不說透,維持著不是真相的真相,除非她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和右侍郎以及宰相抗衡,她才有機會除去他們!
對付宋盼煙,奪走她丈夫興許就可以毀了她。但是對付宰相和右侍郎,就必須拔除他們手中的權勢,最好讓他們株連九族,滿門抄斬!
帝千傲看得出來她這態度不是受寵若驚,而是認真的拒絕,豈料她接下來的話更令他苦笑不已。
「帝君,你是一國之主,陽氣太重。我怕你跟去了,我親人都不敢上來和我見面的,所以就真的不必了。」
外面嗤的一聲低笑,接著就海胤壓低聲音對夜鷹道:「這是帝君第一百二十九次被洛長安嫌棄。」
夜鷹斜他一眼,「你是多空虛居然在統計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