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王平的電話如約而至。
提醒方越查看手機信息。
十幾個視頻片段。
共計時長兩個多小時。
從周韻走出酒店,一直到最後消失的監控視頻。
看來王平真的上心了。
早上六點多,周韻背著包走出酒店,在路邊攔停一輛計程車。
隨著視頻快進,計程車最後停在濱海大學門前。
周韻在校門口站了大約半個小時後,沿著馬路向西走去。
繞過一片居民區,最後進了一個巷子。
巷子老舊,監控無法全面覆蓋。
但王平說巷尾的監控並沒有拍到周韻出來的畫面。
其間行人很少,只有十幾輛車子進出。
方越判斷,周韻要麼還在那條巷子裡,要麼就是上了其中一輛車。
事不宜遲。
方越叫上牛聖,決定親自去看看。
巷子窄小,甚至有些破敗,僅容一輛車通行。
巷內卻別有洞天。
一家接一家的髮廊,廉價LED和五花八門的轉燈。
每個髮廊門口都站著一兩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看妝容和穿著,好像不太正規的樣子。
牛聖興奮的問道:「老方,你是帶我來體驗生活嗎?」
「可是這種地方會不會不安全,我是說不太衛生?」
「你想的還真多。」方越翻了牛聖一眼:「我說了,我們是來找人的。」
牛聖撇撇嘴:「那你說,那個妹子會不會被……」
方越厲聲打斷牛聖:「瞎說什麼呢!」
其實心裡有著同樣的擔心。
「我們報警吧。」牛聖建議道。
報警當然可以,但如果警察來了也找不到周韻,接下來就更難找了。
「再看看吧。」
快走到巷尾的時候,二人看到一個小院。
青磚灰瓦,有點古樸的意思了。
不知是什麼材質的匾額久經風雨洗禮,字跡已經模糊,只能依稀辨認出後面的「武館」兩個字。
大門緊閉。
牛聖從門縫裡向院內窺視,也沒發現任何動靜。
但門上貼的一張招聘啟事卻是嶄新的。
「因業務原因,招聘兼職數據統計員若干名,待遇優厚,有意者請從後門進入武館詳詢。」
這就有些詭異。
方越想了一下,問牛聖:「感興趣嗎?」
「一般吧,但我幹不了,我那數學水平你也不是不知道。」
「我是問你,一般人看到這個招聘,會怎麼想?」
「沒什麼想法啊,統計員而已,又不是什麼技術工種,旁邊不就是濱海大學嗎,早招夠了應該。」
就是這個道理。
大學門口招家教,糧鋪門前賣大米。
招聘啟事都是多餘。
「走!」
方越帶著牛聖從旁邊狹窄的小道繞到小院後門。
撲面而來的復古建築風格。
看到門房的老頭兒,方越差點懷疑自己又穿越了。
光看那打扮,還以為到了晚清呢。
「你好,我們是來應聘的。」
老頭一言不發,沖二人招了招手,蹣跚的走進院內。
院內看上去已經許久沒有打理過了,雜草叢生,泥土滿布。
「這武館生意不咋滴啊!」方越故意升高音調,想要看看老頭兒的反應。
老頭兒仿佛沒聽到一樣,繼續低頭走著。
牛聖沒有理解方越的用意,附和道:「法治社會,又不讓打架,學這個沒用啊,要說強身健體的話,去健身房就行了,那的環境可比這裡好多了。」
來到前院,老頭兒讓方越和牛聖在堂前等候,自己進入叫館主。
牛聖湊到方越身邊,小聲說道:「我感覺你說那妹子應該就在這裡。」
「嗯?」
牛聖警覺的觀察著四周:「網上不是有很多這樣的新聞嗎?一些不法分子以招聘為名,做著拐賣人口的勾當。」
這麼個蕭條的武館,還在招聘,確實不合常理。但是如果從事的是違法活動,應該早就被警方端了吧?
看樣子這武館應該開了有些年頭了。
這時從內堂里走出一個和之前那老頭兒同款古裝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手裡把玩著兩顆核桃,上下打量著方越和牛聖。
牛聖沖中年嘿嘿一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中年對老頭兒對老頭說道:「先帶他們去體檢。」
體檢?
這麼嚴謹的嗎?
兼職門檻都這麼高了嗎?
方越拍了拍牛聖,示意不要多嘴。
所謂體檢室,只不過是院子角落處的一間低矮瓦房。
屋子裡昏暗潮濕,僅有一張用轉頭和木板搭起的簡易床鋪。
一進門就問道一股難聞的氣味。
渾身不得勁。
「脫衣服,躺床上。」老頭兒冷聲說道。
方越還在觀察屋內的環境,一轉頭看見牛聖已經把褲子脫到了膝蓋。
這貨還真當自己來體檢的啊!
剛要提醒牛聖把褲子穿上。
方越聽到背後傳來一陣破風之聲。
一把將牛聖推開,牛聖被褲子一絆,趴在地上。
方越驟然轉身,精準的握住了掄向自己的木棒。
果然是黑店。
方越抬腿一腳把老頭踢到門外。
老頭在地上打了個滾,身手敏捷的站了起來,怎麼看都不像是剛才那個顫顫巍巍的老人。
這時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一群提刀拎棒的人。
清一色的古裝。
牛聖勒好褲腰帶:「老方你不會是帶我來體驗劇組生活的吧?」
這就離譜的很。
方越注視著面前眾人,問牛聖:「你現在跑的動嗎?」
這幾年的廚房生涯,讓牛聖魁梧了不少,體重也增加了不少。
「這是什麼話,我好歹也是差點進體校的人,身體素質在這擺著呢。」牛聖驕傲的說道。
方越淡定道:「那就好,我說跑你拔腿就往外跑,然後在外邊等我。」
「等你?萬一你跑不快,被他們抓到怎麼辦?」
牛聖的擔心,也正是方越的擔心。
都怕對方出意外。
「跑!」
方越叫了一聲。
牛聖卻紋絲不動。
方越投來疑惑的眼神。
牛聖正義凜然:「我是那種人嗎?」
「唉。」方越嘆息一聲。
攤上這樣的兄弟,真不知是福是禍。
牛聖上前一步:「就這十幾個瘦猴的,還不一定誰怕誰呢,我打十個,剩下的交給你,怎麼樣?」
「唉!」方越又是一聲長嘆。
摸了摸牛聖的頭,輕輕的往左邊撥了撥。
臥槽!
原來是這群人隊伍站的太齊,牛聖只看到了第一排。
哪裡是十幾個,分明是一百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