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對,我確實很大膽
這次,鹿崗嶺村想不出名都不行了。
因為這次有活口跑了。
但是,鹿崗嶺村的村民不在乎了。
當聽到打一次仗繳獲那麼多的時候,村民就炸鍋了。
「光四匹馬就老鼻子錢了。」
「還有好幾十兩銀子,還有金子。」
「干,我才四十,也算後生吧?」
「歇著吧你,你特么半截身子埋黃土了!」
趙傳薪才不管那麼多,後面的事他當起了甩手掌柜,跑回家洗漱一番,點著了壁爐生火,屋裡有了熱乎氣,熱了飯吃一口,拉開床開始補覺。
白天他啥都不用擔心,大人小孩都是活體警報器。但凡有個風吹草動,都會第一時間傳遍整個村。
一覺睡到了中午,才美美的起來。
劉寶貴不但不困,反而興奮的很。他騎著一匹馬晃晃悠悠隨時都能掉下來的樣子,騷包的來到趙傳薪家,居高臨下的看著趙傳薪。
「日上三竿了才起?」
趙傳薪打了個哈欠:「不然呢?」
如果活著不為了舒服,那活著有啥意思?
劉寶貴興奮道:「沒想到,俺也有騎馬的一天。俺們商量了,給你留一匹馬,剩下三匹馬,俺們輪流著騎,輪流著放馬。」
趙傳薪去過馬場,花錢專門練過騎馬。還去過內蒙旅遊,也沒少在草原上馳騁。
之前,他還想弄一匹馬玩玩。
可現在一想還要放馬,天天伺候餵草料,就頭大無比,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
而且,這些馬明顯就是最普通的本土馬,耐力或許可以,速度卻不怎麼樣,個頭也十分矮小,沒啥意思。
「不需要,伱們都拿去分著騎吧,誰騎誰養活著。」
說著,又打了個哈欠。
「草,你小子就是太懶了。」
劉寶貴看明白了。
能坐著不站著,能躺著不坐著。
自從新屋子拾掇好之後,趙傳薪身上那股慵懶之氣,怎麼也掩蓋不住。
村子裡行將就木的老人,也比他勤快!
看見一個鼻涕娃在旁邊轉悠,趙傳薪隨手飛過去倆銅錢:「去,給伯把晚上做飯燒火的柴撿回來。」
鼻涕娃大喜,撿起錢轉頭就跑:「哦,我又賺了兩文錢!」
劉寶貴:「……」
無語半晌,他在馬背上說:「對了,俺們在村口和後面山跟下都放了狗,那條路都不可能有人無聲無息的闖進村子。晚上,俺們輪流守夜。」
趙傳薪晃悠著躺椅:「你安排就是。不過先說好,我是不會去守夜的。我家有乾飯,晚上有聲音,它就告訴我了。」
「草!」劉寶貴轉頭就走。
太特麼懶了!
沒多時,趙忠義也來了。
「兄弟,你之前讓我改改拳法,沒想到真好用。」
趙傳薪撇撇嘴:「必然好用。人拿著武器,和不拿武器,都是一個動作,你想想那科學嗎?」
趙忠義不知道科學是什麼意思,但大概能猜到。
回憶當時動手的場景,他道:「我覺著吧,你腦袋裡還有東西沒拿出來。你再講講。」
看他求知若渴,趙傳薪勉為其難說:「也沒啥。你就琢磨琢磨,拳頭怎麼打出去才是最快的,腳怎麼踢出去才是最快的,那就怎麼打就行。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妙啊!」趙忠義一拍大腿:「可不就是這個理兒?」
趙傳薪繼續說:「直拳,勾拳,擺拳。正蹬,鞭腿,側踹。揭腿摔,抱摔。肘擊,頂膝……」
說著說著,他來了點興致。
想起小時候和老爹一起看搏擊賽事,那些精彩紛呈的比賽,還真勾起了點癮頭。
他不但說,還開始比劃。
「貼身肘擊,膝撞,就這樣專門往要害打。插襠,扣眼珠子,錘太陽穴。最好再叫郭鐵匠給打兩個指虎,打架時候專門打人面門要害,一下就倒!再做一把匕首,就這樣快速的朝心臟,肝,腎,往這些地方插,爭取一刀一個……」
聽的趙忠義冷汗直冒……
這兄弟,心腸恁地歹毒,怕是心肝脾胃腎都是黑的,黑透了!
不過,似乎,真的好用?
趙傳薪純嘴炮,讓他來,那他啥也不是!
估計第一時間過去支黃瓜架子,只會扭打!
能躲在後面放冷槍,他才不會衝到一線。
就不是那塊料知道吧!
等趙忠義走了,高麗又來了。
「那個俘虜咋整?」
俘虜挺老實。
昨晚被嚇的怕了,他覺得全村人看他都眼冒綠光。就連那群孩子,打頭得還是個旗人子弟,看著他都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這些小娃子有的扛著木頭雕刻的洋槍,對準他假裝開槍。這讓他心裡發寒。
小金字兒這次踢鐵板了!
等這些孩子長大,鹿崗嶺村怕不是比綹子還令人聞風喪膽?
趙傳薪說:「你們覺得呢?反正咱們實力曝光了,不如交給官府吧。」
只有自身生命遭受威脅,以及特別生氣的時候,他才會下死手。
若沒威脅,心平氣和,他干不出來殺人的事。
高麗冷笑:「衙門,哼哼,我去報官的時候,他們都不敢受理,現在能行嗎?」
得虧大仇已報,但他對清庭的統治,已經失去敬畏感。
著實為難,趙傳薪乾脆重新躺了回去:「你們商量著辦,不用問我,我年紀尚小,什麼都不懂。」
高麗:「……」
最後,大家還是決定送去衙門。
臨走前,趙傳薪還對劉寶貴說:「幫我聯繫聯繫走街竄巷的貨郎,收鵝絨,越多越好,有多少收多少。」
天氣越來越冷。
趙傳薪做好了兩手準備。
棉服不錯,但羽絨服更棒。
原本他想自己動手,但後來發現沒有縫紉機,單靠針線活,屬實太難為自己的手了。等搜集好了鵝絨,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去干吧。
劉寶貴和高麗等人,押送著俘虜去縣衙。
看熱鬧的聽說鹿崗嶺村打退綹子,還抓了俘虜,立馬打了雞血一樣,瘋狂八卦。
「鹿崗嶺村俺知道,那窮山溝子,竟然能打退綹子?」
「真狠啊,縣老爺問話,那劉寶貴挺胸抬頭,一點不怕。言說來的綹子一共十七人,打死了八個,逮到了一個,走了八個。」
知縣聽說打死了八個人,先是覺得吃驚,然後覺得棘手,最後又起貪婪:「那你們可剿了他們的武器?得了他們身上什麼東西麼?」
這是劉寶貴和高麗等人沒料到的。
你不趕緊審問俘虜,綹子的山頭在哪,大門打哪開,然後帶人去剿匪。好傢夥,這就開始惦記上戰利品了?
劉寶貴硬著頭皮撒謊:「武器被他們自己帶走了,沒啥錢財。」
知縣似笑非笑,轉頭看著地上俘虜。
這時,俘虜來了精神頭。
他昂著腦袋:「回稟大老爺,他們收了武器,得了馬匹,也拿走了錢財。」
劉寶貴頭皮發麻。
畢竟,名義上,清廷還管著這片黑土地。
卻見高麗冷笑:「縣老爺好大威風。上次我來報官,沒見你這麼積極。怎麼,現在不怕那小金字兒了?我們拿了他們的東西,那是我們的本事。我們不怕他來尋仇,大不了魚死網破,我們鹿崗嶺村敢拼命敢廝殺。那麼,縣老爺,就算我們把東西交出來,你們敢拿麼?不怕燙手嗎?外面,可還有那麼多百姓眼巴巴的看著呢,你敢保證,沒有他們的眼線?」
縣老爺面色彤紅。
百姓畏官,來到堂上先膽怯三分。
而此人,竟然大膽至此!
他一拍驚堂木:「大膽!」
高麗已經豁出去了,隨手從腰間掏出一把轉輪手槍,朝著頭頂「砰」的就是一槍。
眾人驚呆。
不光是外面的人,高高在上的縣老爺,哪怕是同來的夥伴劉寶貴等人都驚呆了。
高麗臉色猙獰:「來,槍就在此。我是很大膽,就看縣老爺敢不敢要了。」
說著,扳開擊錘,目不瞬眨的盯著知縣。
知縣氣的都開始哆嗦了。
劉寶貴等人六神無主。
知縣又喝道:「你想謀反嗎?」
高麗怡然不懼:「敢問知縣大人,那些綹子算是謀反麼?如果他們算是謀反,你卻畏匪如鼠,那麼全天下的人,又有誰不敢反?」
見知縣再無話說,周圍持棍持刀的官兵也是縮著脖子。
高麗對劉寶貴等人道:「咱們走,人交到了,諸位百姓看官可看好了。這就是平日沒少禍害大家的綹子,看看縣老爺最後怎麼處置他。」
不知怎地,外面百姓爆了一聲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