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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7章 上躥下跳,吐血而亡

2024-10-26 14:12:12 作者: 黃文才
  接下來的局勢十分混亂。

  清廷萬沒料到,此次亂黨造反一呼百應,燎原之勢已起,且各處新軍多有亂黨中人策應。

  載灃驚怒下,下詔啟用袁慰亭任湖廣總督,督辦剿撫事宜。

  袁慰亭心花怒放,他等這個機會等的太久了。

  起義軍掌控武-漢三鎮,成立鄂軍政-府,迫不及待的改了國號——中華-民-國。

  民軍募兵,數日間增兵一倍。

  而清軍新軍第二、四鎮乘坐列車陸續抵達漢口以北。

  戰爭一觸即發。

  ……

  尼古拉·特斯拉和班傑明·戈德伯格以及趙傳薪三人合作,效率極高,在10月18號的時候,終於造完了30部大哥大。

  「師父,為何叫大哥大?忒難聽了。」

  尼古拉·特斯拉深以為然:「行動電話機就很好。」

  趙傳薪固執的說:「就叫大哥大。」

  大哥大真的大,3斤重,30公分長。

  握在手裡,比拿一塊板磚更吃力。

  除了大哥大,還有和大哥大配套的電報機。

  無論是通話還是電報,都只是區域網而已。

  趙傳薪給了班傑明·戈德伯格一部,給尼古拉·特斯拉一部,其餘的被他收了起來。

  趙傳薪傳送奎特沙蘭,再傳送阿托雷,海上行至維拉克魯斯州最北的新米卻肯鎮子。

  胡佛帶著他的工人正在鑽井。

  趙傳薪來的悄無聲息,只有當地的婦女注意到他。

  「嗨,露皮塔,你好啊。」

  趙傳薪擺手打招呼。

  一個面相平平的當地婦女也開心的回應:「你好,約翰。」

  等趙傳薪經過,露皮塔女伴說:「他可真是英俊啊。」

  露皮塔點頭:「是啊,我要是能跟他睡覺就好了。」

  「那你去試試。」

  「你去試試,成功了告訴我我再試。」

  趙傳薪找到戴著柳條帽的胡佛,問他:「怎麼樣了?」

  「找到幾處,但我覺得產量不會很豐富。」

  趙傳薪看著大海:「如果海中有油田,你能鑽探麼?」

  胡佛驚訝的看了趙傳薪一眼:「你在海中發現油田了?」

  他心說:怪不得趙傳薪一直在海邊轉悠,讓阿居雷·伊達和巴勃羅拔了一座又一座海邊城鎮。

  「你的公司具備海上鑽探技術麼?」

  胡佛想了想說:「在1897年,加州近海潮汐帶上架起過一座250英尺的木架,鑽井機放在上面打井,這或許是世界第一口海上鑽井。海上鑽進很難,但也能做到。只是,價錢方面……」

  趙傳薪點上煙說:「你拿出一個具體方案,咱們可以長期合作。」

  胡佛眼睛霎時間亮了。

  「好說好說。」胡佛說:「只是或許會出現當下難以解決的技術難點。」

  「咱們擬定的合同上要說明白,雖然你給出方案,但有技術難點,你不能解決,卻被我解決了,那錢可就要另算。」


  「……」胡佛緊張道:「趙先生,咱們有言在先,即便近海開採,深度也將在200-700英尺深,絕對是一個大工程。我的公司不能耗費時間又虧本,我也要過日子……」

  開採處在墨西哥灣大陸架上,估摸著也就50-200米深度間。

  趙傳薪對石油開採一竅不通,之前要求費蘭德·諾克斯提供了一批鑽探人員赴華培訓,但各項技術還遠遠不達標,胡佛這步早布下的棋,如今終於用上。

  「如果我沒猜錯,你現在身家一兩百萬了。只要你能做好,你的身家或許能翻倍。」

  以胡佛對趙傳薪的了解,深知趙傳薪不會無的放矢。

  「一言為定,駟馬難追!」

  「先將這裡的油開採出來再說。」

  「沒問題。」

  此時,胡佛手下工人欣喜的喊:「出油了,出油了……」

  ……

  趙傳薪在奎特沙蘭手底下四大金剛,分別坐鎮四處。

  米格爾·埃斯特萬在奎特沙蘭,巴勃羅·羅哈斯在韋拉克魯斯城,阿居雷·伊達在坎佩切的卡門,胡斯蒂諾則留在了新米卻肯。

  三天後,胡斯蒂諾召集新米卻肯鎮民當眾講話。

  胡斯蒂諾說:「堂約翰·康斯坦丁決定合併維拉克魯斯州、塔巴斯科和坎佩切海岸線等地,合併為同一個州,統稱康斯坦丁州。堂約翰·康斯坦丁任命為州長。今後康斯坦丁州為自治州、中立州。」

  胡佛也在人群當中,認真的聽著。

  他發現周圍墨西哥居民雖然騷動,但反響並不是特別大。

  或許這是因為最近墨西哥太亂,朝令夕改,執政者換來換去,讓他們感到麻木。

  胡斯蒂諾穿著辣椒服,戴著牛仔帽,雙手掐腰,站在高台上繼續道:「州長下達的第一個命令——歸還包括印第安人內所有農民土地!」

  這話說的擲地有聲,鏗鏘作響。

  胡佛發現,周圍墨西哥百姓從小聲議論,變成了大聲喧譁,有人臉色發白,有人卻血壓飆升滿面漲紅。

  「大人,你說的話算數麼?」

  「墨西哥城的大老爺們會不會反悔?」

  這不就是聖路易斯波托西計劃麼?

  無論是埃米利阿諾·薩帕塔,還是潘喬·比利亞都沒做到,趙傳薪這個外人做到了……

  第一項就是土地-改-革。

  胡斯蒂諾是個脾氣好,有耐心的人。

  他等下面口哨、喊叫和議論聲逐漸停歇,這才開口:「康斯坦丁州是自治州、中立州。這就意味著,我們有屬於自己的法律,不受墨西哥城的大老爺們管轄;無論執政者換成誰,都無法影響我們歸還土地的決策。」

  有鎮民代表站出來提出疑問:「如果聯邦軍打過來怎麼辦?」

  胡斯蒂諾單手指天:「堂約翰·康斯坦丁你們聽說過麼?沒聽說過,你們可以去打聽打聽,他又叫趙傳薪。有他在,聯邦軍來了也不怕。但是,州長說了,守護土地,人人有責,這個責任還要下放到你們每個人身上。」

  胡佛震驚的發現,僅僅歸還土地這一項,趙傳薪便輕鬆扭轉他屠殺墨西哥百姓的印象,讓這些人重新對他擁戴。


  真是記吃不記打啊。

  胡斯蒂諾說:「在康斯坦丁州各地土地開發過程中,各城當局不會越俎代庖,進行內部決策,鎮級當局,也只能扮演土地商人的助手角色。」

  這決定是因為趙傳薪不信任墨西哥官員,各城市政-府不能再扮演土地商人,來推動地方經濟與社會發展。

  他想建州初期時,讓土地擁有者配合基層政-府通過掌控利益,實現機制來確保每個村落和社區利益和政-府利益實現,確保開發能夠促進地方的發展。

  百姓得大頭,城鎮衙門得中頭,地方基層衙門得小頭。

  這個決定,是要在未來數年內徹底消滅類似奎特沙蘭托里克家那樣的大地主。

  別看康斯坦丁州跨度長達上千里,但實際掌控面積並不多,主要以滿足油田開發為主。

  還是那句話——船小好調頭。

  趙傳薪有資本胡鬧。

  胡斯蒂諾繼續說:「今后土地買賣和開發,主導者是你們,但是你們要配合地方基建政策,否則生地永遠無法變成熟地……」

  這是另一條控制百姓胡亂買賣土地的新規。

  和趙傳薪在華地盤那種土地實際擁有權歸當地衙門不同,這裡土地徹底歸還百姓,但是百姓是盲目的,是愚昧的,當地衙門需要審查每一項交易和開發條款,然後決定是否實現「三通」。

  胡斯蒂諾所說的三通,是路通、電通、水通。

  路通就是修路和架橋。

  電通即滿足工業通電需求。

  土地擁有者得利益大頭,他們也需要繳納更高的規費,來配合基建和衙門政策執行。

  城鎮衙門得利益中頭,也需要在先期投入的開發費用中出大頭。

  胡佛逐南闖北,見識了世界各國土地政策,可聽了胡斯蒂諾的話後,還是覺得大腦宕機紊亂。

  這怎麼好像在經營一家公司?而不是一方土地。

  但他大致明白了,就是土地歸還底層百姓,但是也不允許他們胡來,否則沒人會購買或租賃他們的土地。

  有投資者想要建設土地,當地衙門不配合,那這塊地放一百年還是不毛之地,除了耕種外一無是處。

  讓百姓安心,再給他們脖子上栓繩子限制。

  胡佛不知道未來會發展成什麼樣,但此時,趙傳薪卻已經博得當地百姓歡心。

  人們歡欣鼓舞,又叫又跳,興奮溢於言表。

  有人高呼「堂約翰·康斯坦丁」,有人說「州長萬歲」……

  胡佛覺得趙傳薪真是老奸巨猾,覺得這些墨西哥老百姓真是好糊弄。

  但也佩服趙傳薪這麼快就能制定一個可行的土地制度。

  這能力遠超過上陣打仗,超過做生意範疇。

  胡斯蒂諾說的最後一件事:「華墨銀行準備在新米卻肯投資華墨女性自立製衣廠,紐約星輝餐飲公司將在新米卻肯投資星輝石油公司,所涉及到的耕地占用費、規費、有償使用個人土地費及各種辦證的手續費,還有地方補償款,將和分配土地後的個人洽談。新米卻肯,即將成為工業鎮,你們人人都將有工作……」

  這又是一個重磅消息。


  新米卻肯、韋拉克魯斯城、卡門同時宣布這一消息。

  其它地方還沒動靜,因為趙傳薪人手不足。

  10月30號。

  趙傳薪被噩夢驚醒。

  他很少做夢,更別說噩夢。

  從高空跌落,他能滯空。

  遇上惡人,他會殺。

  到了地獄,別管閻王還是撒旦,在那邊誰說的算還不一定呢。

  這噩夢怎麼做?

  但今天卻做了個噩夢,讓他心神不寧。

  他給巴勃羅·羅哈斯留下一部大哥大套裝,教他怎麼用後離開了墨西哥。

  趙傳薪抵達漢口,先去卷王技術學院找劉華強,給他留下一部大哥大套裝。

  「戰亂是否波及租界?」

  劉華強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樣:「校長,放心,各租界嚴守中立,我們卷王技術學院同樣是中立區,清軍不敢來。」

  趙傳薪也不問事情發展到什麼地步,出了巴公房子,徑直去了漢口滿春茶園。

  這裡是黃興設立的戰時臨時總司令部。

  槍聲不斷,炮聲隆隆,火光四起。

  旁人都往外跑,唯有趙傳薪往裡面進。

  一夥清軍士兵看見一個穿著風衣的高大男人過來,趕忙阻攔:「他可能是亂黨奸細,抓起來……」

  趙傳薪一巴掌一個,將過來的兩人拍翻在地上。

  縱身一躍上了屋頂,幾次閃現消失在眾人視線內。

  到了滿春茶園,趙傳薪跳下房頂,問:「我找張雙喜,告訴他關外來人看他了。」

  滿春茶園內,黃興、宋教仁、張景良和雙喜等人正在看地圖。

  張景良嘆口氣:「傷亡甚重,看來只能退守六渡橋了。」

  黃興剛要說話,就有士兵進來報告有人找張雙喜。

  雙喜皺眉:「他說是關外來的?」

  「是。」

  黃興眉頭一挑:「走,咱們一起出去看看。」

  「傳薪?」灰頭土臉身上多處掛彩的雙喜開心的跑了過來。

  趙傳薪拍拍雙喜肩膀:「怎麼瘦成這樣?吃不飽?」

  黃興開口:「趙先生,別來無恙。」

  宋教仁等人這才知道,眼前這男人居然是傳說中的趙傳薪。

  趙傳薪擺手:「你們往後稍稍,我和雙喜拉拉家常。」

  黃興訕笑退後。

  張景良皺眉:「即便是趙傳薪,他也太不講禮數了!」

  黃興壓低聲音道:「別嚷嚷,此人視人命如草芥,你不會想得罪他的。」

  張景良不忿:「哼。」

  另一邊,趙傳薪對雙喜說:「這些天我心神不寧,左思右想,覺得行道的安排不大穩妥。」

  行道是李光宗的字。

  雙喜不解:「怎麼說?」

  「我認為以咱們現在的能力,用不著讓你待在孫公武他們這裡冒險。」


  雙喜感動,眼圈發紅。

  「我……」

  他忽然哽住。

  他很久沒回鹿崗鎮了,不想家是假的。

  在趙傳薪想來,雙喜說走也就走了,沒必要在這耗著。

  可雙喜和孫公武他們待的久了,心境早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被同化了。

  雙喜有種背叛的羞愧感。

  他深吸一口氣:「傳薪,我還是留在這裡吧。」

  趙傳薪多聰明,看出了雙喜的心思。

  他倒是不生氣這個,只是單純的擔心雙喜安危。

  他告訴雙喜:「你穿戴好咱們的防彈衣,我再給你留點好東西。」

  他取出一套戰術衣,一箱子蘋果雷,兩把鹿崗M1907和兩把莫辛納甘轉輪和配套彈藥。

  「我按照你以前的體重做的衣服,可能有些大,但是防風保暖,裝手雷彈藥方便。這雙靴子跋山涉水不在話下。」

  鹿崗鎮老人之間的感情,是距離和時間無法沖淡的。

  雙喜趕忙說:「我去叫他們,他們都想見見你。」

  他急忙拖著箱子往裡走,生怕慢一點眼淚流下來。

  不大會兒,黃興等人出來了。

  他們臉色複雜的看著趙傳薪。

  黃興拱手:「趙先生和雙喜的兄弟情誼真叫人羨慕。」

  剛剛雙喜拖著箱子進去,他們看見箱子底還放了幾捆紙鈔,足有兩萬塊。

  趙傳薪笑了笑:「親人不多,每個都要珍惜。」

  旁邊的宋教仁忽然說:「趙先生何不……」

  趙傳薪斜眼打斷他:「你他媽在教我做事?」

  宋教仁駭然後退。

  他見過各色人物,卻從沒叫人一個眼神給逼退過。

  張景良甚至本能的將手按在了腰間槍套上……

  趙傳薪掏出煙點上,對黃興說:「翻天覆地的事就交給你們了,北邊有人企圖分疆裂土,那才是我的職責。咱們分工明確,老黃,你說怎麼樣?」

  黃興哭笑不得,第一次有人管他叫老黃。

  「我聽雙喜講過趙先生所思所慮,咱們都是為了這個國家更好而奮鬥。」

  趙傳薪點點頭,縱身一躍。

  風衣飄擺下,一跳五米多高,卻是上了屋頂。

  張景良看的一呆:「他真是神仙麼?」

  宋教仁覺得有些丟臉,沒說話。

  黃興仰著脖子說:「不要招惹他就是了。」

  幾人回去,雙喜交給了黃興一封信:「戰場上子彈無眼,萬一我有什麼閃失,將這封信幫我交給傳薪。」

  「別說喪氣話。」

  ……

  草原上,哲布尊丹巴派人去臚濱府,確定了桑貝子的界線,要求以確切而鄭重的形式簽訂相關文書。

  姚佳當即答應,讓律師制定了六條主要條文,卻有洋洋灑灑二百多條補充條文。


  第132條規定:草原各族締結統一多民族關係之確立,堅持互相尊重但堅持自主對外,臚濱府有權力禁止製造分-裂等行為……

  第132條十分不起眼,夾在在眾多補充條文當中。

  這些草原上的喇嘛,根本沒有細看,太多了,又是漢字書寫,一時半會看不完。

  簽訂條約兩日後,哲布尊丹巴沙比衙門得眾多喇嘛,就和庫倫大臣衙門的官員來了一次群毆。

  庫倫辦事大臣三多鼻子好懸氣歪了。

  哲布尊丹巴日漸囂張,各部王公見哲布尊丹巴和臚濱府簽署了協議,他們鬧騰後,臚濱府沒有動靜,於是更加肆無忌憚。

  11月16日,黃興指揮漢-陽軍民反攻漢口,在玉帶門一帶激戰。

  同一天,杭達多爾濟等人去找沙俄駐庫倫總領事拉多夫斯基。

  拉多夫斯基原本擔憂趙傳薪,卻發現哲布尊丹巴與臚濱府簽署協議後,幾經試探趙傳薪毫無反應,膽子逐漸大了起來。

  於是,草原各部王公調集各旗兵馬數千,聯合兩個連的哥薩克兵準備去包圍庫倫辦事大臣衙門。

  11月17日。

  民軍在玉帶門失利,準備退回漢陽。

  清軍卻從新溝橫渡漢水,緊追不捨。

  雙喜告訴黃興:「我帶人殿後,你們先撤。」

  激戰中,雙喜猛打猛衝,連中七槍。

  他穿著只有鹿崗鎮老人才有的防彈衣,七槍中,一槍擊中他左臂,一槍擊中他右腿,剩餘五槍打在他前胸各處。

  剛毅甲做的防彈衣雖然防彈,可防不住衝擊力。

  雙喜在之前的巷戰中就已經負傷,此時內臟受損嚴重,在他將身上所有趙傳薪送的蘋果雷丟出後吐血而亡。

  他死的時候,臉部肌肉因痛苦而扭曲,嘴角卻掛著笑,手伸向了鹿崗鎮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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