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9章 軍事奇才
從上午十點，到了約麼十點半，希臘軍6個營第一波進攻還沒開始，匆匆撂下幾十具屍體暫時後退。
塹壕內保加利亞士兵敬畏的看著碉堡上的男人，紛紛打聽此人是誰。
一級向一級打聽，層層打聽到指揮所克里門特·博亞吉耶夫那裡。
克里門特·博亞吉耶夫思忖兩秒，吩咐副官：「告訴他們真相。」
副官錯愕：「萬一那趙傳薪不高興怎麼辦？」
「告訴士兵真相，能提升士氣。我已經付完錢，我管他高不高興？再說，他也沒有禁止我對士兵講述真相。」
副官告訴士兵，真相大白。
原來碉堡上男人，是軍界傳說趙傳薪，那個讓歐美談虎色變的屠夫。
克里門特·博亞吉耶夫時機掌握的剛剛好。
趙傳薪先亮相，小試牛刀，此時爆出身份，123號防線保軍果然士氣大振。
「他就是趙傳薪！」
「真是厲害。」
「聽說他帶騎兵，將希軍第二師的兩個團士兵攔在加利科斯河。」
「希望他讓能我活下來。」
「活下來這種事，向來靠自己的……」
趙傳薪左右掃視戰場，他不覺得希臘軍會因為些許小傷亡止步不前。
果然，當他看見裝甲卡車才明白過來。
這是一種履帶裝甲車，敞篷式樣，前面兩輪是輪胎，後面是履帶，造型別致。
有防彈板，有射孔，安裝了重機槍。
士兵躲在車後面，偶爾撇頭快速看一眼路，然後繼續駕駛。
一排排步兵躲在裝甲車後面、側面貓著腰前進，企圖以車為掩體前進。
雖然累，總比挨槍子兒要划算。
這種裝甲車，英國在1899-1902年的俄布爾戰爭中使用過。
與其說是裝甲車，不如說是裝甲拖拉機，還遠遠稱不上坦克。
第一次巴爾幹戰爭時期，趙傳薪不但見過，還搶了一輛，當場拆卸，讓星月記住圖紙，拿給卷王技術學院學生研究。
所以，戰爭能讓一方土地民不聊生，也能滋養另一方土地發展。
趙傳薪數了一下，一共就十輛。
裝甲車看起來比人走的都慢，怪不得要迫不得已才上場。
他閃現到五百米外，再次閃現五百米，然後蹲在路旁扛著巡飛彈發射器。
尾焰從發射筒噴射。
嗖……
轟……
轟……
趙傳薪一連毀掉五輛車後，剩下五輛急忙掉頭。
但是它們太慢了。
裝甲車後面的士兵倒是先跑了，留在車上士兵驚慌失措。
「跳車。」
連司機都跑了。
趙傳薪嘆息：「1000個大眼珠子金幣打沒了。」
保加利亞軍方面歡呼一片。
有人得意忘形，跳出了塹壕，舉著手跳腳慶祝盛大焰火。
此時恰逢希臘軍騎兵呼嘯而來，那人被當場射殺。
其餘人嚇得縮在塹壕後面朝騎兵還擊。
騎兵是先鋒隊，很快，被趙傳薪在加利科斯河阻擊的希臘第2師兩個團趕到。
虧得趙傳薪及時讓保加利亞六百騎兵先行撤退。
這兩個團的希臘軍遭到阻擊，連忙用無線電聯絡他們騎兵回來策應。
但凡保加利亞騎兵直直的向回撤，便與希臘騎兵迎頭相撞狹路相逢。
希臘一方見合圍之勢已成，士氣大振，雙方一同進軍衝鋒。
趙傳薪聽見槍聲，趕忙傳送4號碉堡。
人一旦過萬，無邊無沿，人山人海。
這種陣地戰不同於趙傳薪個人游擊，戰場是殘酷的。
123號防線仗著有塹壕掩護，希臘軍迂迴合圍過程中傷亡慘重。
西邊希臘軍的山炮後隊朝123號防線開炮。
山炮沒什麼準頭，但威懾力十足。
趙傳薪正操縱馬克沁掃射，星月忽然示警，趙傳薪急忙閃現6號碉堡，他原本所在的4號碉堡當場被炸毀。
趙傳薪大怒，當即取出山炮還擊。
趙傳薪在旁邊專門設置卡克虜伯M1904山炮炮台。
3°12分仰角，加上炮台高度，1380米射程。
轟。
水平射界微調0.6度。
轟……
這門炮，早在臚濱府與沙俄人作戰時，趙傳薪和星月就已經記錄仰角和水平角度數據。
趙傳薪行雲流水開炮，第二炮便將希臘軍的一門山炮及炮兵炸毀炸死。
副官去向指揮所克里門特·博亞吉耶夫匯報：「戰況激烈，希臘軍攻勢很猛。但123號防線固若金湯，趙傳薪摧毀敵軍裝甲車和山炮陣地……」
克里門特·博亞吉耶夫目光炯炯，合掌拍擊振奮道：「這錢花的一點也不冤……」
啊……真香！
希臘軍一方反應恰恰相反。
希臘國王康斯坦丁在指揮所收到前方無線電。
軍報稱：保軍123號防線頑抗，他們擁有分別能摧毀裝甲車、飛機的特製火炮。在山炮對轟中，我們也落入下風，此時前線傷亡總人數已超過900多人……
康斯坦丁一世，早年在普魯士接受過軍事訓練，在1897年稀土戰爭他率領希臘軍隊慘敗，但在第一次巴爾幹戰爭時期卻表現出色屢戰屢勝。
他是那種愈戰愈勇的人，不會輕易言敗。
這次，在他指揮下，原本順風順水，直到在基爾基斯受阻。
康斯坦丁看了電報大吃一驚，急忙調整策略，發號施令：繞開123號防線迂迴進攻進行包抄。
他猜測保加利亞軍將最精銳部隊和最強武器都放在了前沿123號防線。
基爾基斯，臘軍援軍越來越多，第2師的其它團紛紛趕到。
趙傳薪戴著望遠鏡掃射，打空一個供彈板後，他眨眨眼覺得不對勁。
他立即閃現到指揮所，告訴克里門特·博亞吉耶夫：「希臘軍企圖繞過123號防線，進攻其它防線，你提前做好準備。」
剛剛克里門特·博亞吉耶夫還收到副官電報，說趙傳薪在碉堡上，下一刻趙傳薪就出現指揮所。
克里門特·博亞吉耶夫張張嘴，剛要說話，趙傳薪原地消失。
又過了十五分鐘，123號防線塹壕內保軍士兵也看出了端倪。
他們酣戰正熱，4567號防線卻似乎有被突破的跡象。
這讓他們十分不安。
戰場上，士兵心理活動，直接體現在射擊精度、速度、和節奏上。
塹壕里雞犬相聞，腎上腺素激增的時候，人的觀察力格外強，恐慌情緒橫線蔓延。
趙傳薪不能分心二用，不會刻意觀察士兵反應。
但星月根據雙方駁火強度，在顯示鏡上打分。
希臘一方人多勢眾，保加利亞一方有塹壕陣地優勢。
原本雙方分數分別是：14679-VS-15846。
此時，雙方分數是：16328-VS-13262。
趙傳薪偶爾會瞥一眼數據。
看完後，他微微一愣。
分明自己努力救火，怎麼局勢瞬息轉變？
他果然還是缺乏戰場經驗。
遠處，副官拿著望遠鏡觀戰。
他見4號之後的防線有潰敗跡象，而123號防線同樣不穩，急忙讓人向指揮所匯報戰情。
可再看，他發現12356號碉堡上都沒有開火，說明趙傳薪離開碉堡。
他疑惑，難道趙傳薪見勢不妙跑了？
要知道，剛剛希臘軍士兵集火碉堡，打的火光四濺石屑紛飛，趙傳薪的火力都沒停半分。
此時，趙傳薪閃現到塹壕里，他也不貓腰，只是在士兵身後跑：「振作，振作，我會陪你們作戰到底，打起精神來……」
他在塹壕內頻頻閃現，反覆用發聲器官重複同樣話語。
一個個保加利亞士兵聽了他的話，看見他同樣被硝煙燻黑的臉，心裡重新有了底氣。
趙傳薪巡視一周，擦了擦頭戴式望遠鏡外鏡片，來到2號陣地塹壕，擠開兩個士兵架起了機槍。
別人不敢露頭，他敢。
塔塔塔塔……
此時，別人就是來回掃射。
趙傳薪掃射效率卻極高，希臘士兵貓腰會中彈，匍匐躲避也難以倖免。
忽然趙傳薪一低頭，一發步槍子彈打在他身後塹壕壁上，多了個冒煙的泥坑。
旁邊人都看傻眼了。
我焯……你是躲過一發子彈麼？沒看錯吧？
趙傳薪叼著雪茄，對左右說：「你們歇會兒，抽根煙，我頂一時半刻，待會你們上，我去頂替別的防線。」
說著他繼續掃射，掃的行雲流水，掃的風高雲淡，掃的好像在自家後院幹活一樣悠閒。
這種氣氛同樣是會傳染的。
123號防線瞬間穩住。
遠處，副官見了這一幕震驚：「趙傳薪真是戰爭天才。」
快被他玩出花來。
防線穩住，趙傳薪便輕鬆了些。
他傳送5號碉堡，躲在石壁後，靠著牆休息。
希臘VS保加利亞=12538-VS-18341。
數據僅限於123號防線戰況對比。
這是在趙傳薪沒開火的情況下。
基爾基斯防禦系統出現奇景，4號及後面防禦系統即將崩潰，可123號防線穩如泰山。
星月提醒了趙傳薪，趙傳薪不為所動：「我只管123號防線。」
他抽完雪茄的時候，數據又開始變得不穩：15373-VS-13491。
趙傳薪將雪茄彈出碉堡，扭了扭脖子，穿上混沌甲閃現到1號防線。
「別管別人，管好自己崗位。」
旁邊一個面容尚且稚嫩的保加利亞士兵，問趙傳薪：「趙先生，我們能守住麼？」
趙傳薪剛要答話，這小年輕說話就說話，非得冒頭，被一槍掀了頭蓋骨。
老趙淡定取出抹布，擦了擦混沌甲面罩上的紅白之物，指著腦袋碎了一半的屍體說：「123號防線是肯定能守住的，你安心的去吧。」
其餘人：「……」
趙傳薪彎弓搭箭，朝外面射出爆裂箭。
轟……
他邊走邊射，閒庭信步的射到2號防線，這才給手臂一點緩衝時間。
「乾的不賴，你們看，基爾基斯防禦體系已經全線崩潰，只有我們還在奮戰。」
他用淡定語氣，說出令人發慌的話，大家不知該哭還是笑，多半人已經麻木了。
一鼓作氣，再作氣，三而麻。
麻了也挺好，忘記恐懼，說什麼他們就聽什麼。
此時，有一個營長貓著腰快跑到趙傳薪身前：「趙先生，指揮所要求我們牽扯敵軍讓大部隊後撤，基爾基斯已經守不住了。」
周圍人聽了，麻木而空洞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悲哀。
殿後的永遠是炮灰。
其實這邊防線壓力已經很小了，敵軍只是在為聲東擊西而虛張聲勢。
趙傳薪甚至不再開槍，靠在塹壕牆壁抽菸。
當然，回頭希臘軍空手出，就會轉頭來收拾最頑固的123號防線。
「哦？那就守唄，問題不大。」
「……」營長有些激動：「這問題還不大？趙先生，你說說看，我們還有活路麼？」
趙傳薪一齜牙，臉上就只有牙是白的。
「我才剛剛熱身，伱就問我有沒有活路？」
此時，有一隊貼近塹壕的希臘士兵，朝這裡投擲手雷。
趙傳薪好整以暇掏出戰神M1907衝鋒鎗掃射。
突突突突……
轟轟轟……
這一排手雷，竟然被他在空中殉爆。
營長看的眼睛發直。
那一隊希臘士兵旋即被這邊集火全體擊斃。
趙傳薪收槍，彈彈菸灰：「別慌，這才哪到哪？」
當其餘防線士兵開始撤退，克里門特·博亞吉耶夫才下令讓123號防線撤退，相當於是花錢了就要把趙傳薪往死里用。
趙傳薪想起了未來的一戰。
他呵呵一笑：權當為自己建立良好口碑了。
他先傳送碉堡，登高望遠逡巡全場，旋即回塹壕告訴負責123號防線的團長：「不要直接向北撤退，帶人向南走，留下一個營的兵力給我，我幫你們掩護。」
大部隊已經朝北撤退，可趙傳薪卻讓團長朝南走，團長繃著臉問：「趙先生，南邊已經被希臘人占據，我們向南撤退，豈不是正好撞槍口？」
趙傳薪皺眉：「想要活命，想要保住剩餘大部隊，那你就聽我的。向南走4公里，沿著山向北走，會有人接應你們。」
「誰接應我們？」
「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出於對趙傳薪表現出的帶團能力信任，團長帶人撤退。
留下來的1500兵，忐忑的等趙傳薪下令。
趙傳薪從秘境中取出纏著一塊白布的兩根竹竿，他現場寫字，用希臘語寫：要求談判。
然後讓人從塹壕里舉起。
留下來陪趙傳薪的營長腦瓜子嗡嗡地：這是要投降當俘虜的節奏？
倒是也不差，至少不用現在死。
希臘方縱隊有一半去追擊克里門特·博亞吉耶夫的潰敗部隊，剩下一半人準備圍剿123號防線保軍士兵。
他們對這支部隊印象深刻。
原本歷史，此役希臘方傷亡5600多人。
可因為趙傳薪存在，他們傷亡人數接近一萬，或許還不止……
見他們舉起白布，上面寫著「談判」，不多時有個希臘小軍官策馬前來：「你們要談什麼？」
趙傳薪讓懂希臘語的士兵上前敘話：「我們長官說，他叫趙傳薪，你們可以打聽打聽。如果你放我們離開，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就此作別。如果你們一意孤行，要全殲這一千五百人的隊伍，你們至少要付出三倍的代價！」
對面是千軍萬馬，己方卻只有一千五百人了。
所以這士兵兩條腿打顫，生怕對方直接斃了他然後發起進攻。
好在，那希臘軍官深深看了他一眼轉頭回去。
士兵回來。
營長忐忑問趙傳薪：「趙先生，他們會同意麼？」
「唔……不好說。」趙傳薪忍不住又點了一根煙：「反正你們做好戰死的準備吧。」
眾人：「……」
就不能說假話安慰一下我們嗎？
趙傳薪乾脆將香菸庫存都取出來，給周圍人分。
一千五百人，竟然分了1200多支煙，有的人兩人抽一支。
這直接掏空趙傳薪庫存。
他希望希臘人不要不識抬舉，否則他就剩兩根雪茄可抽。
沒有開槍的情況下，塹壕里飄起大團煙霧……
過了好一會兒，剛剛那希臘軍官迴轉，他喊話：「趙先生，我們統帥希望見見你，只要你答應，就放你們離開。」
眾人聞言激動起來，將目光投向趙傳薪。
趙傳薪讓傳聲筒回話：「成交。」
營長：「？」
這就行了？
一個人的名聲，掙回來了一千多條人命。
真牛逼！
趙傳薪將一枚銅眼掛在發呆營長脖子上：「請不要動這個，稍待片刻我就回來。」
他要是動，趙傳薪可能就不回來了，呵呵。
說著，趙傳薪原地傳送丹尼爾·日夫科夫騎兵營。
騎兵營收到了撤退消息，但並未與大部隊匯合，茫然等待後續命令，因為那是趙傳薪交代過的。
趙傳薪突然出現在眼前，原本不服氣趙傳薪的丹尼爾·日夫科夫，此時卻激動起來：「總算來了。」
趙傳薪見他們正在生火做飯，比前線士兵悠閒的多。
「趕緊吃飯，吃完飯帶著人沿著山朝東南走，你們會碰上約麼兩個團的兵，幫他們偵查退守佩特里奇。留下一個連人馬，迎接後續一個營的兵，同樣帶他們去佩特里奇。」
丹尼爾·日夫科夫接令，行動起來。
趙傳薪將他的銅眼帶走，傳送回塹壕。
營長如釋重負，生怕趙傳薪一去不返。
趙傳薪沿著塹壕慢慢踱步，掃視殘兵，語氣激昂道：「經此一役，你們在死亡線走上一遭，算得上是保加利亞精銳部隊之一了。但我趙傳薪有言在先，要對你們負責到底。如今和希臘談判成功，給你們一條生路。諸位，有緣再會了！」
眾人麻木的臉有了變化。
他們逐漸激動，眼圈泛紅。
據說戰場上一起扛過槍，就算過命交情。
趙傳薪跳出戰壕，十多米高空落地，對面希臘軍官滿臉不可置信。
起初他還不解，康斯坦丁一世為何用這些士兵性命換取見趙傳薪一面的交易。
現在他懂了。
趙傳薪跳閃，下一刻站在希臘軍官面前：「前頭帶路。」
後方塹壕內，保加利亞士兵齊聲高呼：「趙傳薪，趙傳薪，趙傳薪……」
似乎在恭送他離開，又似乎在宣洩絕處逢生的喜悅。
只是將趙傳薪名字喊的扭曲變形，趙傳薪哭笑不得。
這一刻，趙傳薪的名字徹底閃亮於歐洲戰場！
希臘人追擊保加利亞大部隊，收穫寥寥，保加利亞為防守方，跑路時候精力更足，精疲力盡的希臘人沒追上，反而讓克里門特·博亞吉耶夫切斷他們各部聯繫。
希臘方不敢繼續追擊，生怕保加利亞殺個回馬槍讓他們首尾無法兼顧。
另外他們也沒力氣追了。
很快，克里門特·博亞吉耶夫收到無線電，得知123號防線士兵順利脫困，死傷少到令人髮指，堪稱是奇蹟！
「趙傳薪，果真是軍事奇才！」
他做了個決定，向南馬其頓戰場總指揮官尼古拉·伊萬諾夫提議，出更多錢僱傭趙傳薪為保加利亞出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