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7章 氣吐血
趙傳薪卻攔住了班傑明·戈德伯格：「咳咳，今天是特斯拉的發布會，不要喧賓奪主。」
尼古拉·特斯拉便開始展示近些年的成果。
正如班傑明·戈德伯格所言，三人是這世界最好組合。
尼古拉·特斯拉想要展現他的無線遙感技術，趙傳薪給他造了個電動小汽車。
尼古拉·特斯拉想要展示他的放大發射器，趙傳薪搗鼓出電路板以縮小體型。
尼古拉·特斯拉想要展現X光，趙傳薪給他造出全封閉黑暗設備。
電能儀表、球狀閃電、渦輪機、太陽能發動機……
這些技術有的塵封已久，有的近年才出現，一項項發明，讓人眼花繚亂，嘆為觀止。
「這都是真的嗎？」
「那個叫X光的，竟然能照透耗子的身體，還能照出耗子的腫瘤？」
「無線電真神奇，如果能夠遙控，豈不是能遙控汽車，遙控船？」
「球狀閃電，還能拿在手上？」
馮如說：「這許多技術，似乎能用在飛機上。」
他若有所思，大概明白趙傳薪為何出大價錢投資實驗室了。
這許多技術，如果應用量產，所獲利益遠超投入。
多半人目光短淺，看不出其中商機，以及對戰爭格局的改變。
可馮如不同，他見多識廣，深知這世界劇變背後是由科學而推動。
神奇發明展示，高潮迭起。
尼古拉·特斯拉將一個接收設備和一個燈泡交給觀眾里的幸運兒。
燈泡隔空亮了。
燈泡即便還沒普及，可也不會讓人大驚小怪。
可無線電傳輸，還是引得驚呼連連。
尼古拉·特斯拉告訴記者：「我們實驗室的無線電技術，已經超過大洋彼岸。趙和班傑明幫助我發明了電晶體，接下來的收音機，可以不用天地線就能接收信號。無線電報不會輕易遭受干擾，這項技術可用在軍事上……」
趙忠義聽了眯起了眼睛。
無線電用於軍事，隨巴爾幹戰爭爆發後，已經不算秘密。
通信技術發展，讓戰爭規模越來越大，作戰方式愈發靈活。
趙忠義已經加大鹿崗鎮軍-費投入，決意每年雷打不動把錢撒出去。
趙傳薪帶回來的第二次巴爾幹戰爭資料，讓他感受到通信和機動性的重要。
趙傳薪將李叔同帶到會場，是為了調節氣氛。
可這貨被趙傳薪介紹完後，坐在嘉賓席不發一語。
那股子害羞的勁兒又上來了。
趙傳薪說：「這位是才高八斗的李叔同，接下來由他給大夥講講藝術。」
李叔同趕忙擺手：「講講談不上，互相切磋。」
他也是天才，文藝天才，在藝術領域造詣驚世駭俗，琴棋書畫話劇什麼的冠絕中西。
隨便展示幾樣才藝，便折服了在場觀眾。
許多人看不懂科學，但能看懂聽懂琴棋書畫。
李叔同一戰成名。
趙傳薪又開始誇讚自己的大徒弟：「你們別看班傑明年紀小，可他的記憶力，和記憶組合能力，是我平生僅見最厲害的一個……」
他讓人當場取出書籍，或者乾脆寫下一串數字，班傑明看一眼，就能隨口念出。
尼古拉·特斯拉也說：「如果我想要查看資料文獻，不必去翻書，問問班傑明，他就能隨口道出。如果我有什麼想法，告訴班傑明，他會在腦海中排列組合，給出最佳方案……」
三人表現不凡，告訴大家什麼叫天才。
趙傳薪反而顯得平庸。
尼古拉·特斯拉對趙傳薪的激勵吹捧投桃報李，告訴觀眾：「每個人的智力和才能表現方式不同，趙的動手能力極強，這種能力又能帶動他去學習……」
李叔同給出佐證：「炭工精通荷蘭語、西班牙語、英語、日語、俄語，能說些韓語，會作畫，彈奏鋼琴、吉他，拉小提琴……樂器方面，都是由我教授，只要讓他上手，他就能學的極快……」
我焯……
觀眾還道這裡就屬趙傳薪最菜。
原來最菜的那個，也讓他們難望其項背！
萬點暴擊扑面而來，壓的人喘不過氣。
而且人家還寫書，還會打仗哩……
發布會結束後，到了合影拍照環節。
趙傳薪習慣性退避三舍。
這習慣保持多年，可不能因為一時裝逼而破戒。
他相信，未來的他會感激此時的自己。
劉寶貴卻找到尼古拉·特斯拉、班傑明·戈德伯格和李叔同。
他分別握住三個人的手：「感謝，感謝諸位來我們鹿崗鎮。我有個不情之請……」
尼古拉·特斯拉心直口快：「劉，你有什麼事？」
劉寶貴情真意切：「我建議，諸位每個月都來一次鹿崗鎮大學講學，工資待遇，差旅費不會差了。」
他不懂科學，不懂發明，也不懂藝術。
他只是懂銀子。
劉寶貴決定，以後多多邀請學界名流。
班傑明·戈德伯格倒是沒什麼，尼古拉·特斯拉與李叔同受寵若驚。
劉寶貴是鹿崗鎮二把手，他表現的太真誠了。
「只要趙同意，我沒意見。」
「唔……恐怕時間上有些來不及。」
班傑明·戈德伯格鬼使神差說了一句：「只要你們想，我會給走捷徑，到時候你們兩位一起來。」
……
趙傳薪出門後，發現電動車不見了。
「他媽的！」
他讓星月「調監控」。
語氣古怪：「讓趙靈均騎走了。」
「……」
此時，電話響起。
他接電話，是威廉明娜打來的：「伊森，你是不是把女兒帶出去玩了？我從瑪格特那裡得知，她兩天沒回家。」
趙傳薪不得不給閨女打掩護：「是啊，我這就送她回去。」
「那你也回來吧。」
「過段時間一定，我還沒忙完手頭的事情。」
電動踏板車後面有一顆銅眼。
趙傳薪傳送過去，就見趙靈均因為腿不夠長，站立在踏板上擰油門，後面是哇哇大叫的趙正則。
「姐姐，你快放我下來，我要告訴咱爹……」
「你別亂動，摔倒我可不管。」
「姐姐，你完了，你等著，我讓爹打你……」
趙正則扶著趙靈均的肩，坐在后座上，嚇得小臉發白。
趙靈均雙臂張開扶著搖搖晃晃的車把子，看著好像隨時要跌倒，可每當關鍵時候，她總能扶正。
趙傳薪閃現到前方，將趙靈均給擒住：「你真是快上房揭瓦了你！」
趙靈均嘴硬：「爹，我只是在幫趙正則練膽子。」
趙傳薪拎著她，將她放后座上，將趙正則放在前面踏板，這才騎上車：「都抓緊了。」
他放在車上的紙殼，早不翼而飛。
……
三天後，袁慰亭在報紙上看到了鹿崗鎮新聞發布會。
記者不但記錄種種神奇發明，順便將趙傳薪陰陽袁慰亭的話一併寫上。
袁慰亭又驚又怒。
這趙傳薪，好像有看穿他內心的本事。
本來，大家只是群嘲他復古封建。
自從趙傳薪說他想當皇帝，輿論畫風逐漸轉變。
他看著報紙，臉色陰沉，默默做了個決定！
國內的洋鬼子們看了報紙，得知尼古拉·特斯拉現在為趙傳薪工作後同樣吃驚。
有人將消息傳遞迴國。
美國不少人扼腕嘆息，也有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比如J.P.摩根。
他對旁人說：「依我看，尼古拉·特斯拉和趙傳薪就是在吹牛。當初我投資他發明無線電，他偏偏不干正事，結果輸給了馬可尼……」
但心裡隱隱覺得，尼古拉·特斯拉投奔趙傳薪後或許真能有所作為。
投資這種事，就好像賭桌押注，開牌前，誰也無法確定收益。
……
趙傳薪回臚濱府，給趙念真帶來了傀儡玩具。
趙念真對她爹愛答不理，直到趙傳薪將毛絨玩具熊拿出。
「爹……」趙念真立刻用甜到發膩的聲音叫。
並邁著小短腿朝她爹跑來。
趙傳薪把她抱在腿上，左腿是玩具，右腿是趙念真。
玩具熊腦袋大，毛茸茸的，身上穿著毛衣和襯衫，一對黑眼珠中間卻是粉的，那是真視水晶。
趙傳薪改裝了海市虛境的建築傀儡，做成了這個和趙念真一樣高的玩具熊。
趙念真要去摸，趙傳薪一分兩腿，將女兒和熊拉開距離。
他說：「它是活的，它會寫字，不信你問它話，它就會寫給你看。」
趙傳薪把玩具熊放在桌子上，取出紙筆。
趙念真咬著手指頭說：「你寫師兄我看看。」
玩具熊抄起筆，在紙上劃拉出「師兄」兩個字。
趙念真被鎮住。
趙傳薪說：「它還會跑。」
說著，他把玩具熊和趙念真放在地上。
趙念真在前頭走，玩具熊在後面跟著。
趙傳薪對玩具熊說：「坐下。」
玩具熊像狗一樣坐在地板上。
「躺著。」
玩具熊躺下。
「起來。」
玩具熊起來。
小孩子哪裡能受得了這個？
她竄過去，吃力的將玩具熊抱起：「謝謝爹。爹，它叫什麼呀？」
「它叫小念同學。」
一下子拉近了爺倆的關係。
只是第二天，趙靈均就找老趙抱怨：「爹，憑什麼你給趙念真不給我？」
不患寡患不均。
趙傳薪抬高語調：「你還嫌擁有的少麼？」
趙靈均心下一想：她有反力肩帶，爹又教了她分身術，還掌握一把傳送陣鑰匙。
而趙念真只有一個玩具熊。
她眼睛一轉：「爹，我去找師兄了。」
一溜煙跑掉，不知又在打什麼主意。
麗貝卡·萊維卻湊過來，在趙傳薪耳邊吹氣：「官人，當爹的可不能偏心。」
趙官人被撩撥出火氣：「你給我過來吧你……」
……
此時國內各省軍閥，做事像沒頭蒼蠅，有的宣布獨-立，有的反其道行之，有的先獨-立再取消，形同兒戲。
陳炯明帶領廣-州反抗袁慰亭失敗後，逃亡港島。
李光宗接待了他。
陳炯明極力稱讚趙傳薪：「國內諸省都督，陳某最佩服者便是趙都督。保持自治是正確的，各省均解散議會，唯獨臚濱府沒有。」
李光宗給他倒酒，說：「陳都督應當是看到了美國的聯-邦制，才這麼說的吧？不過，在李某看來，國情不同，最好的結果是結束各省軍閥統治下的自治。」
陳炯明愣了愣。
半晌，他苦笑：「李掌門說的對，不過難如登天。袁慰亭嘗試過裁軍，收效甚寥，當拿起了槍桿子就沒人願意放下。」
兩人交談甚歡。
李光宗告訴陳炯明：「陳都督安心住下，沒人動的了你。」
另一邊，孫公武也向玄天宗發求助信。
不是幫他們造反。
事實上，局勢逐漸明朗，他們這些人根本成不了事，唯有暫避鋒芒。
他求助李光宗幫他們逃亡日本。
李光宗想都沒想，滿口答應。
……
張大柱，最終還是隨務工者一起，帶著全家去了澳島。
這批人高達三百多人，多半是沿海地區在當地活不下去的百姓。
他們的目的地不是達爾文，而是珀斯。
……
弗萊迪·帕維特給趙傳薪打來電話：「老爺，有一批你們中國的留美留學生來到莊園求資助，他們看了報紙關於尼古拉·特斯拉的報導，準備發起『中國科學社』，籌備《科學雜誌》。」
趙傳薪直接放權：「今後有留學生求助，一概答應，資助多少，或者需要幫忙到什麼程度，由你決定。」
掛了電話，姚佳登門造訪。
姚佳說：「大人，我準備讓赫伯特·龐廷籌備拍攝一部新片子，步輿論後塵諷刺袁慰亭。」
「那你就拍唄，別說缺銀子？」
「銀子倒是不缺，缺個演員。」
「……」
姚佳看到報紙上趙傳薪各種陰陽袁慰亭的報導。
他忽然生出個靈感。
他也想陰陽。
不過他不光是陰陽袁慰亭，也陰陽孫、黃等人。
他甚至親自動筆寫了個劇本：軍閥之女愛上招安土匪士兵，時值倒袁，軍閥先造反，土匪士兵作戰勇猛，被提拔。正當土匪士兵以為距離所愛之人更近，軍閥又取消造反，投靠袁，土匪士兵成替罪羊被一擼到底。軍閥好景不長，被袁秋後算帳，軍閥被抄家，土匪士兵攜其女殺出一條血路……
很狗血，卻緊跟時事。
姚佳取出一張報紙，指著報紙上一張照片：「大人，我想要這個人當演員，大人應當知道他才是。」
趙傳薪接過報紙看了一眼：「焯！你確定？」
姚佳主意很正，他篤定點頭：「是的，此人面相、氣度，正是我要尋找的主角最佳人選。」
報紙上是一張發布會照片，照片的一角，是抱著關山刀子的劉艾……
劉艾蓄起中長發，他面白無須，身形頎長，腰背挺拔，臉上沒有表情，因拍攝角度，竟然有種女頻文中「邪魅狷狂」的氣質。
趙傳薪看了半晌：「你確定要他當主角？」
「必須是他，不二人選！」
「好眼光。」
趙傳薪心說：就是不知道當你看見他本人後，還會不會這麼自信。
趙傳薪帶劉艾走了快捷通道回到臚濱府。
劉艾年紀其實不大，不到三十歲。
跟著背水軍東奔西走這兩年，他臉上那種黃土高坡特有高原紅逐漸消失，皮膚變得白淨，看上去也算得上唇紅齒白。
他常年練刀，雖然不壯碩，但體型勻稱。
只是，一看他捏著蘭花指、說話尖聲尖氣，便讓人想要削他。
姚佳看到劉艾本人，不由瞠目結舌：「大人，你確信是同一人？」
劉艾挺激動的，上前和赫伯特·龐廷等人握手：「感謝選中我當主角，你們真是有眼光，我自知容貌不差風華正茂，早該演電影的！」
姚佳張張嘴，愣是沒說出拒絕的話來。
赫伯特·龐廷不著痕跡的將手抽了回去，藏在了背後。
趙傳薪笑了笑，成年人，必須要為自己的決定買單。
他說：「沒什麼事我先走一步。」
他還得回一趟海牙，威廉明娜思夫心切。
冰島還有個鐵匠等著他哩。
「等等。」姚冰出言阻攔，他咬牙切齒：「大人，還得勞煩你給新電影作個主題曲。」
趙傳薪說：「李叔同才是專業的。」
「不，必須大人來作。」
姚佳比對過趙傳薪和李叔同作的曲子，雖然都很經典，但還是趙傳薪的曲子跟商業片契合度更高。
趙傳薪看看滿臉期待的劉艾，再看看姚佳，他懂了。
「沒問題。」
如果他不給作曲，姚佳必定換主角。
結果出乎趙傳薪和姚佳、赫伯特·龐廷等人預料。
劉艾心中有數，每當導演喊艾克神，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嗓子放開，姿態不再扭捏，唯有蘭花指習慣難以改變。
這反而成了他的特色。
除此外，劉艾刀法了得，竟取代了拳腳相搏和刀戰動作戲的武指。
就連女主角都對他頻送秋波，奇怪的是，這男人對她興致缺缺……
……
轉眼，時間到了10月份。
孫他們徹底失敗。
該走的走，該逃的逃。
因為孫、黃、陳等人皆求助玄天宗李光宗逃亡，這導致來求助他的人越來越多。
李光宗來者不拒。
在港的英總督想要拿人都不好使，更遑論袁慰亭。
袁慰亭看在眼裡，恨在心頭。
好在，孫他們跑了，沒有礙事的了，袁慰亭正式當選大老闆。
當日，列強13國駐京公使照會外交部，承認了袁慰亭的地位。
袁慰亭接受記者採訪時，那種得意快溢出相機鏡頭。
他對記者說：「苟限我內政、不恪守我指示、企圖以輿論陷我於不義者，勢必睜眼好好看看，列強13國均已承認我之政治、軍事、外交之地位。袁某人臥薪嘗膽，做奮發有為之事業，過個幾年，那人且再看看……」
記者一個個瞪大了眼睛。
這是內涵誰呢？
那人是誰？
必然是趙傳薪無疑！
你趙傳薪不是牛逼轟轟麼？
看吧，列強都承認我了，只有你還在跟我叫囂。
你等著！
你好好等著看。
10月8日，記者在臚濱府採訪趙傳薪，說了此事。
「趙先生，您認為，『那人』當說些什麼？」
大家都笑。
既然袁慰亭說「那人」，此刻便以「那人」相稱，倒也有趣的緊。
趙傳薪應景，他齜牙笑：「那人說——怎麼著，你是小孩子嗎？做了事，還需要大人認可？」
很快，趙傳薪的話見諸報紙。
據相關人流傳，袁慰亭看了之後吐了好大一口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