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6章 出其不意
9月7日凌晨三點，日本和英國僅剩的炮艦，配合轟炸機低空飛掠，朝德軍防線右翼猛烈轟擊。
當土地的第一絲震動傳到身體，趙傳薪就睜開了眼睛。
地在震顫，手腕也在震顫。
趙傳薪去取營養液，卻發現手腕上的裝置「啪嗒」一聲從內部打開。
「我回來了。」星月在他耳邊說。
前幾天，趙傳薪每天念叨讓星月醒轉。
可星月真醒了，他卻沒激動，只笑了笑：「很好。」
甚至不問它是否融合成功。
星月自己忍不住說：「成功了。喪靈軀體之強，遠超你我想像。」
說話間，趙傳薪躺著的身體飄了起來。
星月顯擺：「有沒有感受到不同？」
星月曾經吸納了幽靈山谷幽靈軀體，靠能量驅動後能飛起來。
當星月輔助趙傳薪起飛，滯空並不持久，力量集中於某一點。
如今，星月托舉他滯空，仿佛是一層透明的膜將趙傳薪身體包裹，受力很均勻。
趙傳薪感受不到它力竭的跡象。
當初喪靈擁有飛行能力來著，根本不需要蔚藍寶石之類的能量源，仿佛從天地間汲取能量。
趙傳薪扭轉腰腹，一百八十度翻身落地：「裝彈。」
深淵M1913彈匣空了，沒有補充。
帝國終結者M1913始終沒用。
星月操縱黑色傀儡工匠，將彈匣裝滿。
趙傳薪穿戴混沌甲，騎上四代游龍出門。
孤山船廠，被日軍轟炸機引爆，點燃了油庫，熊熊大火沖天而起，在日出前代替了陽光，將周圍照的通明。
日本人拖不起了，他們準備在今天發動總攻。
他們將剩下的五架轟炸機全部派來，朝青-島大舉轟炸。
日本人突然發瘋，打了所有人措手不及。
炮彈擊中6號步兵工事內德國的探照球，探照球起火，殉爆貯存在工事內的子彈，一個德軍下士因此而死亡，同時損失三萬發子彈。
日本人鋪天蓋地，朝1-5號防禦工事發起衝鋒。
德軍凱澤少校帶著哭腔給邁爾瓦德克打電話：「總督，日本人瘋了，我們急需援軍，守不住了，日本人現在就在我前方的沙袋下面。」
旋即電廠遭到轟炸，天還未亮，真就只能靠油庫的火照明了。
就在此時，夜空出現七彩尾焰。
守著高地的德軍歡呼：「偉大的趙傳薪啊……」
每當七彩尾焰出現，就代表趙傳薪來了。
塔塔塔塔……
但見四代游龍頂端帝國終結者M1913六根槍管急轉。
槍口鎖定一架飛機，百多發子彈掃過去，日本轟炸機駕駛艙都給打成篩子，飛行員已經被打成了一灘血肉。
飛機直直的朝海面落下。
塔塔塔塔……
帝國終結者M1913槍口調轉，另一架飛機墜落。
四代游龍疾馳，來了個眼鏡蛇機動，艙頭大迎角飛行速度驟減。
帝國終結者M1913槍口再轉。
塔塔塔塔……
轟……
這次直接引爆一架轟炸機。
趙傳薪下方有一架飛機，他來了個滾筒機動。
塔塔塔……
帝國終結者M1913槍口朝下探。
轟……
殷麥曼轉彎配合星月掃射，最後一架轟炸機被擊落。
參戰敵我雙方均瞠目結舌。
這是1914年。
誰他媽見過這樣在空中炫技的飛行員？
別說沒那個膽量，就是硬體它也不配合啊！
擊落五架轟炸機後，星月給出彈藥量，還剩下四千多發子彈。
四代游龍又做了個滾筒動作，像鑽頭一樣朝青-島海面日英戰艦衝去。
塔塔塔塔……
甲板上被打的火星子直冒。
清空彈匣，四代游龍降落，趙傳薪走出收了四代游龍，猛地一跳，光刃徑直切割船體。
星月瘋狂的推動他鑽入海中，在炮艦周身繞了半圈。
這要是再不沉，那或許就是因為戰艦擁有自愈能力了。
趙傳薪衝出海面躍起，雙腿蹬著船舷借力，加上星月推動，徑直朝40米外白露號衝去。
白露號上的日兵拿機關炮瘋狂掃射，企圖阻攔。
趙傳薪身形陡降，鑽入海中。
吱嘎……
一聲難聽的巨響，白露號船頭一撅，開始緩緩下沉。
船上日兵拿趙傳薪毫無辦法。
日英戰艦所剩無幾，趙傳薪僅用半小時，將海面的13艘戰艦盡數沉了。
班傑明·戈德伯格的裝甲部隊作為預備隊，被趙忠義指揮加入戰場。
班傑明從懷裡掏出個一米長的炮管，加固在一輛裝甲車上。
嗖……
炮管內的火箭彈拋射出去，很快固體燃料便消耗一空，然而火箭彈卻繼續滑翔，且速度越來越快。
他一手操縱裝甲車上的遙控器，另一手則舉著望遠鏡觀察。
轟……
日軍的炮兵陣地爆炸。
班傑明·戈德伯格舉起拳頭：「耶斯！」
李之桃震驚：「那是什麼炮彈？怎麼還能拐彎？指哪打哪？還有麼？」
班傑明·戈德伯格只回答了他最後一個問題：「就一發，多了沒有。吹起衝鋒號，讓小鬼子見識見識小爺的厲害！」
他取出迷魂燈，朝衝來的日軍釋放迷霧。
迷霧是有形狀的，顏色慘綠慘綠，且釋放時有方向。
還沒等開打，迷霧中傳來一陣陣咳嗽聲和慘叫聲。
班傑明比德國更早的打起了毒氣戰。
班傑明·戈德伯格下令：「進攻！」
砰砰砰……
日軍剩下炮兵陣地，被趙傳薪和星月眷顧，用金屬風暴颳了一遍。
轟炸機沒了，炮艦沒了，炮兵陣地被血洗，戰場瞬間逆轉。
一連串炫技般打擊，讓德軍士兵目眩神馳，嘆為觀止。
……
平-度陣地。
被趙傳薪犁過多次的日軍炮兵，還是朝陣地轟了達60發炮彈。
同樣用轟炸機配合。
胡大的全部兵力集結在此，放棄了其餘防線。
「飛機又來了。」姚冰雙眼定定的望著簌簌落下的灰塵說。
胡大立刻道：「拉響防空警報。」
蘇赫巴魯回報：「將軍，日軍發起了衝鋒。」
胡大深吸一口氣。
如果此時躲避，日軍就會一鼓作氣衝上來。
如果不躲避，人員傷亡將會急驟增大。
似乎沒有別的選擇了，只能寄希望於提前挖好的戰壕起作用死扛著。
他咬牙道：「讓三個機槍排對空掃射，我他媽不信打不下來飛機，其餘人不得擅離！」
有灰斧軍自作聰明，在炮彈和飛機來的時候躲進樹林。
結果一番轟炸，炮彈在樹冠間爆炸，炸倒的大樹砸在士兵身上骨斷筋折。
可見，在密林中躲避炮彈並非明智之舉，比空地上塹壕內傷亡更甚。
這都需要靠實戰和人命來檢驗。
胡大在最前面安置了兩個營的兵力，陣地由一條警戒線和一塊主陣地構成，縱深很大。
在寬一公里、深兩公里的區域中，有數十個彼此支援火力點，以機槍、迫擊炮為主。
這個部署起到了關鍵作用，日軍不得不分散兵力，灰斧軍卻可以集中火力實施打擊。
二肥子眯著眼睛拿望遠鏡看著，嘖嘖道：「胡大有點東西，難道他看過鹿崗鎮軍事學院的書？」
這個在軍事學院教科書里叫作——縱深彈性防禦。
極其適合機槍普遍裝備後的戰爭環境，衝鋒就變得沒那麼容易了，小鬼子的豬突戰術也徒勞無功。
敵方轟炸機，如姚冰用銅眼觀測到那般如約而來。
二肥子收到胡大命令：所有擁有機槍的作戰人員，統統往天上招呼。
當飛機來了，二肥子卻下令保險隊和德軍不要開槍浪費彈藥。
飛行高度太高了。
胡大是想用前面兩個團，頂住日軍衝鋒，剩下的人集火轟炸機。
想的挺好，但人家不配合。
轟、轟、轟……
連二肥子在內，所有人貓在塹壕里躲避，只能靠運氣。
日兵配合轟炸機發起衝鋒。
敵我雙方都沒料到，最前面部署的兩個營如有神助。
日本人關鍵時候還是當年那套做派——沖，沖，沖。
數十個火力點彼此支援，居然將日軍打的哭爹喊娘。
但這次與當年日俄戰爭不同，日軍也學乖了，見一股腦衝鋒傷亡太甚，立即改變陣型，抽調一個聯隊部署在兩側向後彎曲先形成一個弧形防線，策應己方人馬衝鋒，與灰斧軍機槍對射。
天又開始下雨。
塹壕內黏糊糊的。
但灰斧軍士氣高昂，皆因日軍轟炸機沒起太大作用，衝鋒也被遏制。
打了會兒，二肥子一直在前線觀察全局，忽然下令說：「讓前線兩個團撤出主陣地，日軍兩翼攻擊跟不上衝鋒隊節奏，我們讓他們突出來再打。」
有人去請示胡大，胡大很給面子，同意了二肥子戰術。
果然，這邊撤出主陣地後，日軍朝主陣地方向連發40多發炮彈。
沒等日軍衝到主陣地，二肥子帶人一個回合將他們又打退了回去。
日軍傷亡慘重。
雖然戰況激烈，但平-度固若金湯。
趙傳薪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局面。
當趙傳薪出現在平-度陣地，二肥子臉色蒼白的笑了笑，小眼睛一閉，腦袋一歪，累的睡了過去。
趙傳薪伸手摸了摸，二肥子額頭很燙。
他遞給保險隊隊員金堡牌感冒藥：「把他弄出去，找地方好好休息，弄醒他吃完藥再睡。」
帝國終結者M1913彈匣已經被星月重新填滿。
趙傳薪上車，「嗖」地竄出去。
有星月在，他能全力以赴。
甭管塹壕，還是土堆，星月都會提前預警，趙傳薪直接起飛滑翔，然後落地繼續加速。
塔塔塔塔……
帝國終結者M1913的火線快速移動，衝鋒的日軍還沒反應過來便人仰馬翻。
趙傳薪貼臉開大，幾十米距離，即便六根槍管高速轉動，星月也能保證準度。
一路推過去，日軍半個聯隊的人沒了。
兩翼策應的日軍急忙調轉槍口，對準四代游龍集火。
趙傳薪收了四代游龍，閃現，閃現，深淵M1913橫掃。
啾啾啾……
單一個上午，直接或間接死在趙傳薪手上的日軍士兵高達5000多個。
星月升級後，探測範圍增加到了1.5公里。
就像喪靈當初帶著無畏先鋒飛，星月也能帶趙傳薪飛。
除了在空中高速移動外，幾乎不耗費能量。
趙傳薪輾轉騰挪，如有神助。
……
外界對山東境內的戰事，一半靠消息，一半靠推測。
再勇的戰地記者，此時也不敢扎進這個旋渦當中。
除非拿生命開玩笑。
當各大報紙報導，說灰斧軍、保險隊與日軍之間的戰鬥陷入焦灼狀態，國內百姓也跟著焦灼，火急火燎的。
「究竟怎麼樣了？」
「趙傳薪是輸是贏？」
「三萬對五萬，聽說趙傳薪手裡沒炮，日本又有兩個艦隊和不計其數的轟炸機，恐怕凶多吉少。」
「誒？昨天你可不是這麼講的。」
「昨天？昨天我不是不知道雙方實力對比麼？」
京城，袁慰亭首先得知靳雲鵬被趙傳薪打斷了一條手臂，被扇了好多耳光。
他沒憤怒，反而暗喜。
他恨不能趙傳薪將所有軍閥都得罪一遍才好。
那樣他地位才穩固。
又聽說戰事白熱化，他心中更喜，每天都要詛咒個十次八次，希望趙傳薪死在膠-東戰場。
……
原本被動防守的保險隊、灰斧軍、西北軍、德軍等在9月8日實現了反攻。
小鬼子基本沒了戰艦，沒了轟炸機。
青-島海面上遊蕩幾艘船，分別是德國的美洲虎號、伊莉莎白號、紐倫堡號、萊比錫號、埃姆登號等巡洋艦。
這些戰艦，有的將很快進入歐陸海洋戰場。
各處百姓沒聽見炮聲，壯著膽子，挑著白菜、地瓜、雞蛋等食物送進軍營。
他們鬼鬼祟祟的對直打噴嚏的二肥子說：「俺們只給咱們自己人，別給德國人。德國人也不是好東西，他們拆俺們房子，還強迫俺們去挖壕溝，聽說一些有錢人家的銀子存在銀行，都叫德國鬼子給沒收了……」
二肥子擦了擦鼻涕，帶著濃重的鼻音說：「大嬸兒，這些事兒我記下了。但這會兒還在打，小鬼子還沒投降，等他們投降了再說行不？」
「行行行，俺信得過趙將軍，信得過諸位將軍，你們沒有禍害俺們百姓，還得是自己人……」
小老太太碎碎叨叨。
二肥子卻眯起眼睛說：「自己人未必就不禍害自己人，普天之下，沒有幾個保險隊和灰斧軍，還是要擦亮眼睛，不要被人蒙蔽。」
小老太太一拍大腿：「這位將軍，你說的是。不如你們別走了！」
二肥子：「……」
小老太太眼睛一轉：「這位將軍可成親了？俺家大閨女……」
二肥子打斷她：「得，大嬸兒，我成親了，孩子都打醬油了。」
「啊？那不得做妾啊？做妾的話……」
「大嬸兒，我們鹿崗鎮不興封建社會那一套，不能娶妾，不合法。」
「嘖嘖嘖。」小老太太滿臉不屑：「報紙上都講了，趙將軍養了好些個小的，還有那什麼什麼河南國的女王？」
「荷蘭……害。」二肥子無語：「咱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感謝父老鄉親送的菜，這情分咱們記下了。」
恰好，以《臚崗鎮期刊》和《網際網路公報》為首的各路記者來了。
二肥子借著去招呼記者的由頭離開。
在黃-縣，日軍正用飯盒將雨水從塹壕往外舀，然後加固塹壕。
他們原本沒準備防守，這些塹壕都是現挖的。
濕乎乎黏答答的土地很難挖，幸好他們的兩個獨立工兵大隊此前並未參戰，人員齊整，此時賣力的幹活發揮餘熱。
正撅-腚幹活，忽然炮聲隆隆。
轟，轟，轟……
卻是他們昨天被擊退後，被灰斧軍繳獲的克虜伯火炮，反過來轟炸他們的陣地。
當然只是放冷炮，主要起震懾干擾作用。
「八嘎！」
「放心，他們擔心傷及平民，不敢可勁兒的轟。」
「那也糟心啊！」
「聽說，在青-島，我們有上萬人被俘虜？應該是假消息吧？」
這年頭，日本人在戰報上的表現極虛偽。
如果一艘戰艦被擊沉，他們隻字不提。
局域性戰敗，直接封鎖消息。
但沒有不透風的牆。
「應該是真的。失去艦隊，我們的人沒了退路，要麼死戰，要麼被俘虜。你認為，與趙傳薪死戰，會有好結果嗎？」
「那海軍司令加藤定吉，被趙傳薪用一種新式機槍打成幾段，你認為這是真的嗎？」
陸軍司令是師團長神尾光臣，海軍司令是加藤定吉。
「我想，也是真的吧。趙傳薪那人，你是知道的，落在他手裡，留個全屍都是奢望。」
轟。
忽然又打來一發炮彈。
兩人嚇一跳。
他們趕忙埋頭幹活。
正奮力鏟土，就聽得：塔塔塔塔……
還沒構建好的陣地上一陣雞飛狗跳。
「灰斧軍打來了……」
正常來講，在青-島的保險隊和德軍想要來此支援，至少還得一天才行。
而且此時還在下大雨。
所以他們以為只有駐紮在平-度的灰斧軍來襲。
卻不料三千多德軍，六千多灰斧軍和五千多保險隊都來了。
重組數次的山田支隊與德軍正面相撞，灰斧軍和保險隊分別向左右翼展開，全軍向黃-縣衝鋒。
更糟糕的是，那黑色的飛行物出現在他們陣地上空。
誰都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兩枚XY10型炸彈被投下。
星月的預判，是考慮風速後的精準落點。
轟，轟。
四枚燃燒彈投下。
這些炸彈和燃燒彈都是星月剛打造的，挺新鮮。
轟轟轟轟。
投完彈，四代游龍下行落地。
艙頂打開，帝國終結者M1913彈出。
塔塔塔塔……
這是繼開戰之初，趙傳薪的第二次出其不意進攻，日本人再次措手不及。
神尾光臣懵逼：「他們怎麼來的這麼快？這不可能，不科學……」
他們潰敗回防，防禦工事還沒修好，對方就打過來了。
行軍不要時間的麼？
而進攻方，白朗隨隊伍衝鋒，心說：趙傳薪才善走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