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024-09-02 06:30:08 作者: 君子以澤
  四個小時後,警察局裡,噹噹幫梵梨填寫信息登記表,讓她來簽字,噹噹媽點頭哈腰地道歉:「對不起,警官先生,這孩子肯定不是故意的。她是個好學生,大概是讀書壓力太大了……」

  直至這一刻,梵梨才知道,原來最近一直有全海族公民出海限令,政治原因。現在,整個海面都被奧術法網罩著,光和空氣可以進來,但連個浮游生物都別想鑽出海去。

  也難怪原主會選在這種時候置換靈魂,因為早就知道,她來了就走不掉的。

  但是,原主以為自己是誰?說一句「你回不去了」就可以讓她放棄了嗎?還想叫她告訴那個男人什麼殺不殺掉他的事,誰知道是哪個男人啊!關她屁事!寫在紙上的短短几行字,都自大得令人討厭!她偏不信這個邪,她一定要回去!方法總是有的,她不會坐以待斃的!

  梵梨心裡是憤怒的,表情宛如一潭死水,因為表情太臭,尾巴被噹噹用尾鰭偷偷扇了好幾次。

  旗族警察閉著眼點頭,一臉讓她安心的樣子:「沒事,女士,我懂的,落亞大學的奧術系是可以把人逼瘋。我小舅舅就是那個學院畢業的,根本沒法用日常方式和我們溝通。在他看來,連泡妞都要用奧術語言分析一波,才能決定是否上去搭訕,結果一直單身到現在。」

  鯊族警察冷冷地說:「這個叫梵梨的姑娘是看上去不可疑,但每一次試圖出海的案例都要匯報到聖耶迦那。事關叛黨出逃,形勢嚴峻,所以獨裁官大人每一例都要親自審閱,這個月落亞已經有六例了,不是什麼好事。」

  「唉,我懂,我們只需要執行命令即可,不用問原因。可一直這麼封鎖全光海,市民也是會壓抑的。咱們就理解他們一下吧。」

  「行,不說了,這海洋族小姑娘還只是個學生,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們三個走吧。梵梨,記得下次不能再犯同樣的錯,再出海,要扣留觀察、接受審問了。」

  噹噹媽按著梵梨的腦袋,讓她和自己一起對兩位軍官道歉、感謝、道別。出去以後,噹噹掐了掐她的胳膊:「梵梨,天天把出海禁令掛在嘴邊的人可是你,你怎麼可以明知故犯啊?」

  「這個出海禁令什麼時候才解啊。」梵梨皺著眉,故意做出不耐煩的樣子,使勁兒擺動尾巴,「我快悶死了!」

  「天知道,已經快一個月了。大家都一樣,你可消停吧。」

  再次回到家裡,梵梨總算恢復了冷靜,按原主備忘錄提示,到書櫃找到對應的書,打開發現是個書殼外表的盒子,裡面裝了三十小瓶藥水。她喝了一滴,又翻了翻另外一個抽屜。

  在一堆文件里,她看到了一手手寫的文字:

  鮮血、死亡、恐懼,翻滾著破壞的狂潮;

  金錢、權力、凌辱,掀開了殘酷的波濤。

  這是光明無上海之喧囂,

  這是造物主留下的文明榮耀。

  那些手握特權的神族狩獵者們,

  最先躲避深淵族的毒藥;

  那些被放棄的貧民窟靈魂,

  毒藥也用以填腹溫飽。

  聽啊,奴隸被鞭笞的慘叫,

  看啊,無家可歸幼童在哭嚎。

  如同黑野渴望甘霖,

  他們依然期待被生活擁抱,


  也想甩掉淚水編織的手銬。

  我多想化作雷霆,

  劈開這黑色山巒的軀殼;

  我多想化作風暴,

  為他們吟一首平和富足的歌謠;

  我多想化作利劍,

  劈開牢籠,釋放十八億隻囚鳥。

  即便死神將我環繞,

  即便失去心跳,

  即便把生命燃燒!

  眾生之主,歷史的母親,

  請賜予我追求真理的指導,

  為他們爭奪與生俱來的自由驕傲。

  終於有一日,

  一如深藍主宰大海,

  每一個人,主宰著自己的王道。

  ——蘇伊

  詩寫得很憤怒,謄寫的筆鋒也有將紙張刮破的銳利。通篇讀下來,梵梨只覺得心臟都被勒緊了一些,哪怕她並不了解這個世界。這是原主的字嗎?如果是,有這麼多想要完成的志向,為什麼會離開這個身體?還有,這個蘇伊又是誰?詩人?

  帶著諸多疑問,她繼續翻箱子。文件下面反射出水光,晃了一下她的眼睛。撥開文件一看,居然是一顆核桃大的藍色寶石。最純種的布偶貓眼睛都不會有這樣美麗的顏色,更不會有它那麼閃耀。當她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藍寶石,很有可能是鑽石後,就更加覺得不可思議。

  只是,如果是鑽石,它可能都有80克拉了,就算是在海底,可能會有這麼大的鑽石嗎?還是出在一個貧窮少女的家裡。

  她把寶石放在氣泡里,用桌上的羽毛筆蘸了點墨水,點在這塊寶石上。在切面上,墨水留下一條光滑連續的線條——真的是鑽石!

  她去隔壁詢問噹噹媽鑽石市價,得知現在鑽石三百到一千浮盧門一帝克,由品質而定。從噹噹媽的比劃中得知,一帝克大約是0.4到0.6克拉。

  從剛才菜市中吆喝聲中,梵梨也得到了一些信息:浮盧門和德洛普都是海族世界的貨幣單位,1浮盧門等於100德洛普。如果一條魚的價格是85德洛普,對比陸地上的物價,一浮盧門應該在80到150人民幣的區間裡。

  粗略對比鑽石在海里和陸地上的價格,在30%~90%的區間。

  彩鑽、鴿子蛋大鑽,通常都是呈指數倍增的。但就算按豬肉的賣法算鑽石價,這顆鑽石都價值一台保時捷。

  梵梨又回去觀察那顆大藍鑽,忽然看到自己尾鰭上的婚環。她試著用藍鑽靠近婚環。只聽見「咔嗒」一聲,藍鑽吸附在婚環上,在銜接部分發出璀璨的亮光。金色紋路藤條似的,從婚環底部蔓延到鑽石內部,樹木的根一般,緊緊將二者抓在一起。

  她趕緊用力把鑽石拽下來,對光觀察內部。金色紋路斷開後,慢慢淡化,但她也同時藉助光線,看見裡面漂浮的一行字:

  贈吾妻。燃燒時代。

  梵梨更加欲哭無淚。原主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有個如此有錢的未婚夫,有這麼好的成績,為什麼不好好珍惜,幹嘛要強搶別人的人生啊!

  這行刻字後面跟著一個簽名,鬼畫符一樣,梵梨的腦內字典就完全識別不出來了。

  徽章比較好認,是一個女性低頭的白描。她的長髮捲曲垂下,纏繞著大海波浪,變成了大海的一部分。頭髮下方鑄有一行字母:「g·a·i·o·d」。


  腦內字典很人性化地把縮寫擴充並翻譯了一下:

  gratiasagereinfinitioceanisdinatori。

  感恩無盡海洋主宰。

  梵梨在紙上試著臨摹這張白描,抄下了這句話,把它帶到隔壁,再次詢問噹噹媽這是什麼。

  望著她拙劣的畫技半晌,噹噹媽沒說話,噹噹反倒笑了:「梨子,想錢想瘋啦?」

  梵梨怔了怔,立即說:「錢,誰不喜歡嘛。」

  「把吾神深藍畫成這樣,你也是膽子肥。」

  「那如果寶石里有深藍圖,是什麼意思呢?」

  「這你就考倒我了,我不懂。」噹噹看看母親,噹噹媽也搖搖頭。

  梵梨又重新回房,掏出了身上的硬幣,仔細觀察,發現每種硬幣的背面圖案都不太一樣,花花綠綠的,但正面都是一樣的:和鑽石里的女性白描一模一樣,只不過「g·a·i·o·d」下面還寫著巨大的「1」「5」「10」和小小的「德洛普」。

  如此對應一下,這位「無盡海洋的主宰」,應該就是噹噹口中的「深藍」了。

  梵梨是信奉唯物主義長大的,理解不了什麼海洋大神的尊貴。但她卻很明白,能把錢的正面印在鑽石上,當成一個徽章來使,那是非一般人能做到的。這藍鑽必然價值連城。若非鑽石和婚環能完美融合,她肯定以為這鑽石是偷來的。畢竟按照這個貧窮女孩的生平推算,擁有如此昂貴的定情信物,實在很奇怪。

  但不管原主是什麼人,梵梨都還是氣得腦袋發疼。

  她把整個身子甩在床上,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肚子的「咕咕」聲喚醒。

  窗外的世界已經被日落暈染,火色的長舌在落亞盡頭燃燒。她游下樓,聽見客廳傳來女子的呼聲:「梵梨?」

  推開門應了一聲,她看見一個雄性海族坐在沙發上。搭在桌子上的,是他奪目的紅橙色魚尾。他留著深藍短髮,魚尾上有黑色的條紋,尾鰭有藍緣。和許多海洋族一樣,他生著耳鰭,耳鰭的紋理與尾鰭一樣,像是紅色閃電神仙魚。

  搖籃里,寶寶啼哭不止,他卻充耳未聞,把雙手放在腦後看「電視」——牆面上掛著一面仿章魚皮的長方形皮革,利用章魚肌肉和色素細胞的特殊有機網絡原理,在很短的時間單位里變幻紋理,呈現出不同的畫面。

  一個和他同樣類群的雌性海族正在做飯,頭髮是和尾巴一樣的紅橙色。見梵梨進來了,她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疊信件:「噹噹讓我轉達你,快開學了,那裡有你們學校寄來的信,記得今天把課程選好……」說話時,搖籃里的寶寶哭聲打斷她。她受不了了,壓著火氣,對丈夫說:「親愛的,你能不能先不要看那些無聊的新聞,去抱抱孩子?」

  「小時候多哭哭,對她的肺活量好。」紅先生笑道,尾巴慢擺了兩下。

  「看在深藍的面子上!」

  紅太太正想甩掉手裡的貽貝殼,過去抱孩子,忽然另一個女生推開門,搶先抱起孩子,對紅太太說:「姐姐,我來照顧寶寶,你去忙吧。」看她的外形特徵,應該和這對夫妻也是同一個類群的。

  「妹子,還是你最好了。」紅太太對紅妹妹做了個親親的撅嘴動作,白了紅先生一眼,「要你有什麼用,我倆一起過好了啦。」


  「所以,有兩個美女相伴,我是世界上最幸運的男人。」紅先生說到這裡,又看了梵梨一眼,「不對,今天是三個。」

  「你可別打梵梨的主意吧,看你的新聞去。」

  梵梨在桌子上找到落亞大學寄給自己的信件。打開看了看內容,她得知入學後主修課有四門:奧術學、魔藥學、生命奧術、奧術史。選修課四門,兩門必須是奧術學院的課程,另外兩門自由選擇。默讀選修課表單,提筆四顧心茫然。

  「梵梨,你肚子餓了吧?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飯?」跟變魔術似的,紅太太單手飛快鼓搗手裡的食物。

  「好的,謝謝!」

  梵梨心生感激,但等菜真的放到面前時,她吞了口唾沫,覺得海族的食物真不是人類可接受的:一盤是生貽貝,上面塗了些奶油,但它顯然沒死透,還有兩隻袖珍豆蟹在貝殼間爬來爬去;一盤是褐藻拌磷蝦,磷蝦雖然死透了,也剝了皮,但也是生的,透過它完全透明的身體,能看見橙色的內臟。

  見梵梨盯著磷蝦半天沒動靜,紅太太笑了一下:「磷蝦不是活的,但它也是今天早上才從馬太冰城運過來的。我拿到手以後,立刻就把它冰凍起來,很新鮮的。你如果想吃活的……」

  「不不,我喜歡。」梵梨擺擺手,從餐盤旁拿起「筷子」,用餐。

  在這裡,它的名字是「戳筷」,有一根是普通筷子的樣子,另一根上面有個「戳子」——也是海族專用餐具,可以把肉從魚骨、蟹殼剔出來的工具,戳穿了磷蝦,放到嘴邊。

  刺身而已,刺身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閉著眼,一口把磷蝦吃到了嘴裡,整個吞下去。

  口感粘粘滑滑的,冰涼舒爽,好像……味道還不錯。

  電視機里傳來記者雜亂的提問聲,紅太太看了一眼新聞,咂嘴道:「感覺獨裁官大人從風晉公主去世之後,就變得比以前不愛笑了。」

  「我很理解他。如果失去了你,我恨不得全世界都跟著一起毀滅。蘇釋耶大人已經很仁慈了。」

  「你就知道嘴甜,我不吃這套。」她眼角露出一絲嫌棄又愉悅的笑容。

  「要是失去我呢,你會不會也覺得全世界都毀滅啦?」抱著孩子的女生說道。

  「也會,但痛苦會少那麼一點點,畢竟你沒有給我生孩子。」說完,紅先生朝她拋了個媚眼。

  「我雖然沒給你生孩子,但有幫你養孩子呀。」

  「小寶貝,這不夠呢,還是生一個吧。」

  紅太太嗤笑:「你們倆夠了啊。」

  這玩笑開得有點過了吧,紅太太還真是大度,紅妹妹也沒有絲毫覺得被冒犯。

  梵梨瞥了他們幾眼,順著紅先生的目光,看向電視屏幕。

  鏡頭裡的人是獨裁官。一個記者的話筒正對著他。這回他的著裝不報紙上次那麼隆重,只是一件普通的開領襯衫,但耳墜輕搖,金眸犀利,融成了冰川下的黃昏,他的外觀還是那麼抓人眼球。

  ——「蘇釋耶大人,請問您對這次群眾暴動抗議出海限令有什麼看法?」

  ——「你說的群眾暴動,是指昨天臨冬海這一次?」

  ——「是的,蘇釋耶大人。」

  ——「那我同樣有問題想問臨冬海執政官:聖耶迦那下達的指令,你們執行過了麼?如果沒有,請自重,不要干涉光海內政。」


  「霸氣側漏!」紅先生端著盤子,重新靠近電視,湊近了看採訪,「『不要干涉光海內政』翻譯一下不就是:要麼你們乖乖聽聖都和獨裁官爸爸的話,要麼就直接當蠻夷處理嘛,打起來打起來,讓臨冬海跳!跳的結果就是打!真是的,看看咱們紅月海,比他們臨冬海發達多了,但多佛系,跟著聖都大哥混就對了!」

  「紅月海以前也不佛的,」紅太太插嘴道,「是被蘇釋耶打得不得不佛的。」

  「那也夠了,說明紅月海識時務者為俊傑,獨裁官大人英明神武、天下無雙!」

  紅太太翻了個白眼:「吃飯!」

  ——「蘇釋耶大人,有許多人指出,聖都和臨冬海關係緊張,與您未婚妻的離世有關。」

  ——蘇釋耶只是點頭。

  ——「所以您對這個說法有什麼看法呢?」

  ——「沒看法,這是事實。」

  ——「您覺得您對這件事需要承擔責任嗎?」

  ——「我願意為臨冬海負責,畢竟那是我未婚亡妻的故鄉。但願不願意被我負責,問他們。」

  紅先生尾巴用力拍打桌子,把梵梨的筆都拍了下來:「我太喜歡蘇釋耶這種風度翩翩又咄咄逼人的說話方式了!」

  ——「蘇釋耶大人,很多民眾都在關心何時出海限令才解除。」

  ——「聖耶迦那有叛黨出逃,我們必須強勢執行。但不會超過三個月。」

  梵梨總算聽到有用的信息了。

  三個月,時間不算太長,但對於冒充神級學霸而言,也不短……

  她想,要不乾脆不去上課算了。但在狗窩裡宅三個月,似乎更痛苦,還不如上課呢。

  旁邊的紅先生一直在瘋狂無腦吹捧蘇釋耶。後來,紅太太被他吵得惱火,把電視切到氣象台頻道,屏幕上出現了與地面截然不同的海底地圖:

  「氣象水母集體下沉,躲避西南風暴傳來的次聲波。10月1日0-14時,除了個別村縣外,紅月海西部片區會有風浪。全紅月海水溫依舊穩定在24c上下。專家提醒,各位海族要注意躲避風暴……」

  10月1日?梵梨記得,她下海游泳的時候,明明還是8月。

  算了不想了,人都可以變成魚了,小便都可以都從屁股里出來了,時間對不上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紅先生清了清嗓子,乖乖坐回原位,專注地聽著天氣預報,說:「寶貝兒,你明天要出去吧,記得留意水母的動向,小心風浪,要是遇到困難,立刻告訴我,知道嗎?」

  「好的,親愛的,就知道你最疼我啦。」

  回答的人不是紅太太,而是紅妹妹。說完以後,她還吻了吻食指,攤開手心,對紅先生做了一個輕吹桃心的動作。

  梵梨瞪圓了眼,下意識看了一眼紅太太。紅太太依然沒有一點不適,反而慈母般望著紅妹妹:「這傢伙靠不住,你還是聯繫我好了。」

  「好的,姐姐,我愛你哦!」

  梵梨原本想,不同文化表達友情的方式可能不一樣。大概對於他們這個族群來說,男人可以對女性朋友稍微親昵一些。但飯後,她親眼看見紅太太繼續哄孩子,紅先生則摟著紅妹妹的腰,一起游上二樓。

  她看看他們的背影,又看看紅太太。一切平靜,無事發生。


  梵梨半晌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最後,奧術相關課程中,她選了奧術海族語、深淵邪能研究;非奧術學院課程中,她選了歷史學院的海族史和烹飪學院的陸地美食。

  她剛填好表格,在右下方簽好名,想寫日期,就想到剛才氣象台上說了,明天是10月1日,但她不知道今年是哪一年。

  她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身份證!

  她快速游上樓,找出身份證,翻到背面一看,頒發時間:燃燒時代24729年8月14日。而身份證持有人的出生年是24647年。減去二者差值,結果是82。

  噹噹說過,原主的年齡是八十二歲。

  也就是說,今年就是24729年,這個身份證是原主一個半月以前才辦的。

  再翻翻原主留下來的紙條。

  署名是「你不需要知道名字的人」——不需要知道「名字」,而不是不需要知道「身份」。

  原來,原主本名根本不是「梵梨」,「梵梨」只是個假身份!

  而為什麼取這個名字,應該是原主找好了替死鬼范梨,按諧音取了一個海族語的名字。

  這麼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

  有巨富的未婚夫,還能讓風暴海警察局辦理假身份,原主變成人類有其它目的,而且確實經過精密策劃的。

  儘管感情上討厭原主,可梵梨不得不感慨,真的牛皮。對海族而言,八十二歲也就跟人類的十七八歲差不多,人家這麼底層的出身,已經拐到了有錢的未婚夫,並且開始當高智商罪犯了。而自己的十八歲連戀愛都沒談過,即便入了社會,也只能玩泥巴。

  雖然沒有人家幹大事的魄力,但梵梨的阿q精神還是可以的。

  既然有禁術可以把她們倆互換靈魂,那肯定也有禁術能把她們換回來。就這麼愉快地假設好了。

  梵梨在《落亞大學一級奧術學院課程申請表》的右下角寫上24729年9月30日,簽好字,就聽見「嗖」地一聲,紙張飛起來,自行鑽進信封里,隨著洋流飄出窗口,流到了門外街區的飛魚形信件採集機中。

  啊,要開學了……

  梵梨悲痛地看著飄零的紙張,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的卷子,上面有大紅色的數字:零。

  ***4.3小劇場***

  噹噹:「自從梨子誕生以後,獨裁官大人也有了個神奇的外號,哈哈!!」

  夜迦:「噗,椰子。」

  作者有話要說:從《貴族》之後,我就沒有再寫過現代偏西方的詩歌了。這次為《她的4.3億年》配了九首敘事詩,最喜歡的是蘇釋耶和無盡城的主題詩,以後乃們會看到的~~.

  4.3部分知識小結(僅用來輔助一些看文不夠仔細的小壞壞,已經看懂的小可愛可跳過):

  *海神後裔的頭髮都是純白色的。

  *蘇釋耶的頭髮也是白色的,但他不是海神族,是捕獵族。頭髮白色的原因是他擁有特殊的「以太之軀」,相關劇情以後會細寫。

  *星海、凱墨等人頭髮是灰白,不是純白,這是許多鯊族的發色,與海神後裔沒關係。

  *宗族=宗神後代大家族。

  *紅月海統治地位的宗族:布可宗族。

  *臨冬海統治地位的宗族:聖提宗族(蘇釋耶未婚亡妻風晉公主的宗族)。

  *另外五個海域的宗族暫時沒寫到,以後展開。

  *三大種族:海神族(高奧術神力,地位最高),捕獵族(絕對戰鬥力,中高層地位),海洋族(普通老百姓和奴隸,戰鬥力渣渣,地位低下),壽命是依次遞減的。

  *捕獵族:逆戟族、鯊族為最強,旗族、海豚族、頭足族等等其次。反正骨子裡好鬥又彪悍的大部分都是捕獵族就是了。不絕對,大部分。

  *海神族:海中貴族,神性的後代。分普通海神族(5000~10000年壽命)、海神後裔(2萬~4萬年壽命)。

  *聖耶迦那:光海的心臟,海洋里最早的文明之都,奧術神力的中心,獨裁官政府、大神使宗教的所在。

  *光海對抗的兩大勢力:風暴黨(風暴海和另外兩個海域組成,擁護上階海族、傳統)、聖都黨(聖耶迦那和另外三個海域組成,維護平民利益、創新)。紅月海想保持中立,但被蘇釋耶打得不得不親聖都黨了。

  這篇文的世界觀設定有15萬字了,一口氣也交代不完,只能挑重點說。上面這些(敲黑板)都看不明白的話,掛科!梨崽流學渣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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