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釋耶看著前方,使用隔音術,微笑道:「戈茜,我很感激你對我用情至深,也欣賞你不諳世事的單純。但有件事,你記好了:現階段,我不打算和光海把關係搞僵。」
戈茜飛速看了他一眼,看不出他的情緒,只覺得背上冷颼颼的,害怕極了。她本想說針對蘇伊的不是她,甚至想拉妮妮來背鍋,但她潛意識知道,這種騙前夫的套路對蘇釋耶沒用。
「我說得夠清楚麼?」蘇釋耶回頭,溫柔地說道。
戈茜立刻想到了總督導對她說的話,聲音都帶了些哭腔:「夠、夠清楚!對不起,陛下,我不應該針對蘇伊大神使,都是我的錯!我只是因為太喜歡你,所以一時間嫉妒沖昏了頭,下次我不敢了,我一定不會再在公開場合讓她難堪……」
蘇釋耶拍拍她的肩,便走開了。
和風晉在人少的地方聊了一會兒,梵梨心情特別好,開始八卦起來:「你怎麼知道戈茜睡過很多男人?如果她真的只睡過前夫一人怎麼辦,剛才豈不是很打臉?」
「哎呀,你放心,我雖然自己沒什麼經驗,但別忘了我跟多少個蘇釋耶的女人大戰過。她們的背景我都查過,現在一個女人到底亂不亂,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個戈茜,出身不怎麼樣,唯一的武器就是皮囊和痴情。她對每個男人都是這嘴臉,每一個都是愛得無怨無悔。不過蘇釋耶根本不在乎這種事罷了。」
「蘇釋耶是不在乎,還是看不出來?」
「當然是不在乎。他自己泡的妞,哪一個是什麼樣的,一下就知道了。蘇釋耶這個男人,有時候真挺雞賊。對情人無限好,要求無限低;對老婆,恨不得拿個貨櫃把她封起來,要求還一大堆。」
「他以前這麼對你嗎?」
「是對你!」風晉吐了一口氣,「我在他眼中,不是老婆,不是情人,是任務。」
梵梨被她逗樂了。
宴會進入到後期,音樂響起,艾澤邀請赤月公主跳了一支舞,引導舞會的開場。
麗娜正輪流和兩名英俊的小帥哥跳舞。夏彌穿著一條天藍色的長裙,靜靜看著自己老同學過得意氣風發,頓感時間飛逝。她推了推眼鏡,打算換個站姿繼續看,卻看見一隻手攤在自己面前。她正想拒絕,卻聽見熟悉的聲音響起:
「這位美麗的小姐,請問你有興趣跟我跳一支嗎?」
夏彌轉過頭一看,發現眼前的人竟然是瓊,有些尷尬地說:「姑姑不太會跳舞。」
「沒關係,我也不是很會呢。」
「不要跟我浪費時間啦,今天是很好的時機,有很多單身的女孩子都沒人邀請呢。你如果機會把握得好,還可以邀請到公主哦。」
「但我只想跟夏彌姑姑跳。」瓊有些倔強。他已經在舞池旁邊猶豫了很久,總算骨氣勇氣,結果遭到了拒絕,心情不太好。
「我知道瓊是好孩子,不想姑姑落單,但我早就過了愛幻想的年紀了。而且,我們倆關係這麼好,想跳舞不是隨時的嗎?還是找小姑娘……」
瓊來了脾氣,根本不聽她說完,拉著她的手腕,就把她拽到了舞池中央:「不,我就要和你跳,就今晚,在這裡。」
結果可想而知,手忙腳亂,舞步全錯,兩個人踩了對方好幾腳。等站穩以後,夏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擺正姿勢,把他的手搭在自己的後腰上,引領他徐徐起舞。
「夏彌姑姑這麼厲害……」瓊驚嘆道。
「姑姑畢竟也是在復活海宗族長大的女人,可不是你想的什麼村姑哦。」雖然是驕傲的對白,但夏彌說出來卻很可愛,把瓊逗笑了。然後,她拍拍他的肩:「跳完這一支,多和女孩子接觸。你都這麼大人了,還沒交過女朋友,不應該哦。」
「我不想交女朋友。」
「為什麼?」
「和你在一起,我就很滿足了。不想認識新的女生。」
夏彌先是驚訝,然後尷尬,再抬眼看見這張與艾倫相似至極的臉孔,心砰砰亂跳起來:「對姑姑的感情,怎麼能和對女朋友的感情相提並論,你還是太小了,不懂事……」
「嗯,你說得對。那等我長大再說吧。」
雖說如此,音樂進入一個小高峰,瓊和其他男士一樣,把夏彌「甩」出去,再猛地拉回懷裡,按緊她的腰,幾乎是把她緊摟在懷裡。然後,他低頭看著夏彌極有女人味的白色大捲髮、尖尖的下巴、天鵝般的頸項、豐滿的胸脯,有些出神。
夏彌推了一下他的胸口,不敢與他直視:「你都四百多歲了,也不小了。」
「好奇怪哦,剛才說我小,現在又說我不小,那我到底是小還是不小呢?」
「小鬼頭,就知道挑我刺……」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挑刺,但我知道,今晚夏彌姑姑好美。」說罷,他摘掉她的圓眼鏡,又輕輕吸了一口氣——摘掉眼鏡的夏彌更美了。眼睛水靈靈的,完全不亞於舞會上那些孔雀般的大美女。這麼漂亮的女人,為什麼要打扮得這麼低調?
「把眼鏡還我……」夏彌近視度數很高,在空氣里更嚴重,幾乎成了瞎子,她又不像其他人,都戴上了隱形眼鏡,這會兒就靠這副眼鏡過活了。
「不還。」瓊把眼鏡藏了起來,更加肆無忌憚地欣賞她的美貌,「……讓我先當夏彌姑姑的眼睛吧。」
失去了視力以後,夏彌才發現,瓊連聲音都和艾倫那麼像。
知道瓊不是艾倫,也知道瓊終究會自己的生活,會離開她。她又不想過度束縛他,只覺得好心累。她無聲地喟嘆,把頭埋在瓊的胸口。
就這樣一會兒,也好。
她從來沒有擁抱過艾倫。擁抱艾倫的感覺,是不是和這種感覺很像呢?
有心酸,有依賴,有不舍,有甜蜜……
在這裡遇到風晉已經很意外了,梵梨沒想到,她居然會在這裡遇到米瑟尋月。
她本想上前去跟尋月打招呼,卻看見尋月和蘇釋耶開著隔音罩在講話。蘇釋耶眼神散漫,話少;尋月卻神情嚴肅,時不時露出怒意。
雙黨戰爭結束後,梵梨曾經向米瑟宗族打聽過自己的身世:為什麼她會是孤兒,為什麼她小時候會是海洋族,長大卻變成了海神族。
只有米瑟姨媽告訴她,她是被扔在菩提宗神宮門口的。至於血統問題,她們也不是很清楚。
即便如此,米瑟姨媽或尋月每過一百年,依然會給她打電話,詢問她的身體狀況,生活狀況。知道她後來沒再出現長時間休克的症狀,她們都很開心。
這幾百年來,梵梨一直把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也沒有太糾結這件事。但現在看見蘇釋耶和尋月,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在菩提海生活了十九年,是米瑟姨媽把她送到星辰海的,她們卻沒有給她任何理由。而根據她對星輝一家人的了解,他們在領養小梵梨之前,和米瑟宗族的聯繫也並不是太密切。後來,蘇釋耶成立聖都黨,聯結菩提海的中間人,一直是梵梨。
按理說,蘇釋耶離開了光海,米瑟宗族又沒有追隨的意思,他們就不應該再有太多聯絡了。
但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等他們倆聊完,梵梨走過去,對尋月微笑道:「尋月姐姐,好久不見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當然是為你而來。」尋月收斂住了剛才的怒意,也笑了起來,「蘇釋耶陛下太任性了,就這樣把你弄到巴曼薄亞,也沒考慮過你的未來。」
「我的未來?」
「是啊。深海很危險,不是嗎?可他還是那麼我行我素,非要說他能保證你的安全。」
「哦,這樣啊……」
「不說這個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光海呢?」
「暫時沒有這種打算。」
「不要吧,你打算一直待在深淵帝國嗎?沒有蘇伊大神使的光海,可是不完整的呢。」
「以前我會覺得你這番話有些誇大成分,但現在我有點信了。所以,我的血統里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都這麼多年了,尋月姐姐可以告訴我了吧。」
「我也很想知道。」
「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一點線索都沒有?」
看見尋月搖頭,梵梨知道她在撒謊,有些火了,但還是笑著說:「好吧,你們一天不告訴我實話,我就一天不生孩子。」
「梵梨!」尋月宗主的強勢勁兒來了,「你用自己的終身幸福和未來威脅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不覺得生孩子的女人就一定幸福。你知道我的,我更喜歡做事業。既然你對我的血統全不知情,那也沒必要急啊。我就在深淵帝國住下來了。」
「唉!就知道瞞不過你。我早就跟我媽說了,她就不信。還叫我旁敲側擊讓你生孩子。」
「所以,我有權知道一切了?」
其實,米瑟尋月給出的答案讓她依然很困惑。
原來,米瑟宗族有一個流傳了三千萬年的預言捲軸,裡面用遠古文字記載了4.3億年前海洋的秘密。遺憾的是,沒人能看懂捲軸上的文字。宗族內部有人嘗試破譯,但因為年份實在太過久遠,也沒能成功讀懂全文。他們所知的信息是:「燃燒之海」的現象每隔十萬年便會出現一次。直到某一個特殊事件觸發,這個現象會消失,「火海聖嬰」將會降臨世間。從此,「燃燒之海」不會再發生,聖嬰的詛咒將會長伴光海。但火海聖嬰非但不能死,還必須繼續繁衍下去,才能維持光海奧術的平衡。否則,無盡海洋里所有的生命都會滅絕,文明消失,一切重歸原始。
聽到這裡,梵梨訝異道:「所以,我是那個火海聖嬰?」
「對。」
「我的存在影響了光海的奧術神力?」
「對。」
終於,梵梨知道了,為什麼自己能讓奧術測試儀炸表,為什麼星海一家一定她活下去並生孩子。她笑了起來:「原來我是個奇人啊。」
「何止是奇人,你的生命是被詛咒的,而且每一百年會來那麼一次,每次都可能要你的命。」
「什麼……」梵梨先是一愣,然後沉吟了一會兒,「原來是這樣……那為什麼這三百年來,我的情況好了很多呢?」
「原因我們也不知道,只知道捲軸上有一句前人破解的文字:『光海之主擁有復甦火海聖嬰之力。』其餘部分我們還在嘗試破譯捲軸,但近百年來依然沒有進展。只有一個人看懂了全文,但他一個字都不說。」
「誰?」
「蘇釋耶陛下。」
梵梨很快想通了:「他能看懂,是因為以太之軀有以太之主的神識吧?」
「對。」
原來,梵梨一百歲那年休克後,蘇釋耶就從米瑟尋月那裡要走了一份捲軸的復刻本。等他得到以太之軀以後,完全讀懂了捲軸,卻不願跟任何人透露捲軸的秘密。
結合蘇釋耶後來的所作所為,梵梨覺得背脊都涼透了。如果尋月知道蘇釋耶想統一光海,是為了把所有海神後裔都丟到爐子裡去,尋月肯定會特別後悔讓他知道捲軸里的內容。
「雖然不知道光海之主如何才能復甦火海聖嬰,但很顯然……」尋月長嘆一聲,「他發動戰爭是為了你。」
「啊?」
「你怎麼平時這麼聰明,遇到感情的事就如此遲鈍?捲軸上那句話,再想想。他怕你死掉,才會想要得到復甦你的力量,所以才會想辦法統一光海啊。」
「不,不是。」梵梨搖搖頭,「他想統一光海有其它原因,現在過去這麼久,就不說了,但肯定不是為了我……」
梵梨越說越覺得不對勁兒。
難道,把所有海神後裔都融合在一起,得到深藍之力,可以救她?
確實是在蘇釋耶得到以太之軀之後,才有了造物熔爐的計劃。之前,他只是想統一光海。
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她活下去。她知道他愛自己,也知道自己愛他,但他們永遠都是如此不相似。他為了自己的私慾,為了喜歡的人,可以讓那麼多人陪葬;她寧可死一百次,都不願意用這麼多人的性命換自己苟活。他應該很懂她的想法,所以死都不告訴她真相,只說是為了自己。
現在再看看蘇釋耶,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眼神平靜無波,但周身都散發著一股掠食者的冷酷氣息,讓人不由自主感到畏懼。但是,梵梨已經快忘記了這個男人是個怎樣的惡魔,怎樣的瘋子,只記得小小的他就是一個天使,曾經在海底森林螢光烏賊的環繞下,用清澈的眼睛看著她,聲音細細的,卻很乾脆,一直喚她「梨梨」。
她好想他。
即便他就在她面前,也抵擋不住從胸腔中滿溢而出的思念。
不管他做錯了多少事,有多偏執,在那個時候,他是愛她的。
「尋月姐姐,你能給我一份捲軸復刻本嗎?」最終,梵梨輕聲說道。
「你確定你想看它?」
「嗯。」
接著,她們倆之間有了漫長的沉默。尋月點點頭:「我回去就讓人給你準備。」
與尋月結束對話後,梵梨走到蘇釋耶身邊,說:「蘇釋耶陛下,你還記得嗎?四百多年前,泡泡小姐的婚禮上,也有這樣一場舞會。」
「都是過去了,不提了。」
「嗯。」
但等了一會兒,蘇釋耶看著舞池,低聲說:「那天你跟夜迦跳舞了。」
「雖然是跟夜迦跳舞,但我對你的印象更深刻呢。」說到這裡,梵梨微笑道,「對我來說,那時候一切都重新開始了。不管是星海,還是獨裁官大人,都是我夢想的引路者。即便一切重新開始,我還是會愛上這片海洋。」
還有愛上你。
就像輪迴的宿命一樣。
就在這時,羽燼就走了過來,對她微微彎腰:「梵梨姐姐,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跳一支舞?」
「小羽居然會邀請我跳舞?好的呀……」梵梨把手伸出來,但還沒放到他手心,整個人就被蘇釋耶拽到了身後。她愕然道:「蘇釋耶陛下?」
話音剛落,她就被蘇釋耶拽到了舞池中央。
君主下場跳舞,自然最亮的燈光會照在了他們倆身上。梵梨看看他握著自己的手,再小心翼翼地把空出來的手搭在他的後頸。觸碰他後頸與頭髮的感覺把她一下打回了四百四十二年前。那時候她也經常這樣摟著他的脖子,但不是在親吻前,就是在床上。所以,本來條件反射會對上他的溫柔目光,此刻對上的卻是一雙冷漠的眼眸,讓她心裡有些難過。
音樂奏起,把深海的光輝編織到了希望里。蘇釋耶使用了隔音術,而後帶著她起舞,寶石隨著燈光輕搖。
「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跳舞。」她看向他,眼中有星光,也有水光,「我還以為自己再也沒機會和你跳舞了。」
「我不喜歡跳舞。」
「我記得,小時候你就說過,跳舞很娘。但你跳得很好,很厲害。」她還知道,那是因為哥哥不喜歡一切讓他看上去不夠男人的活動。
「娛樂而已,隨便學學就會了,有什麼厲不厲害的。」
「為什麼到了暗海反而開始學跳舞了?」
「不是到暗海里學的,早就會了。」
「在光海時就會了?」梵梨笑了起來,「該不會是因為我和夜迦跳過一次舞,你吃醋了吧?心想『下一次,我一定要和梨梨跳』……」
「對。」
梵梨怔忪地看著他,一時不知如何回應。她原本只是開個玩笑。
「那時我愛你,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你。」蘇釋耶望著她,冷淡得就好像是說別人的故事,「我不為自己的過去感到羞恥,所以你不用猜,我的過去,一切都與你有關。」
西洋棋棋盤般的黑白格紋地面上,邪能燈盞的光影磷火般蕩漾。
琥珀色的疆域,擴散在海洋最深的殿堂。
就是這一場神秘的美夢,把他們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幾百年來,這是梵梨最珍惜的幾分鐘。和自己愛的人跳一支舞,真的就像在做夢。
她抬頭,對他甜甜地笑道:「我也一樣。我的過去,一切都與你有關。」
「嗯。我知道。」蘇釋耶的聲音低低的,很好聽,卻沒有感情。
「如果當初你想出熔爐計劃時,也問問我的感受,那該多好……」
「你都知道了。」
「嗯。」
蘇釋耶看著窗外荒蕪的海底山群、沒有盡頭的海水:「放眼無盡海洋,願意為你顛覆整個光海的男人可能只有我一個。有這樣能力的男人也只有我一個。但是,我的愛你並不想要。所以,我也不要了。」
「你以為我會為此感激涕零嗎?」梵梨哭笑不得,「當初讓炎族滅族,我都已經痛苦成那樣了,當初你要讓全光海的海神後裔都滅族,裡面還有我那麼多好朋友……你覺得用他們的死換回我的性命,我會快樂嗎?」
「我沒你想得那麼高尚,愛你就為你考慮。你快不快樂不是最重要的,你活著對我來說才重要。」
「如果你真這麼做,我會自殺呢?」
「首先,你不會自殺。因為你知道自殺會帶來什麼後果。其次,就算你真的自殺了……」蘇釋耶回過頭來,金色的瞳仁里只有冷冷的殺意,「我依然會這麼做。因為,這個世界並沒有對我心軟,那我也沒必要對這個世界心軟。」
「你的報社情節還是很嚴重。」
「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可能這樣說有些自作多情了,但我還是想說,不管發生多少不可挽回的事,我都永遠把你當成我最愛的哥哥。不管身邊的朋友換了幾波,不管跟誰組建家庭,你一直是我最最重要的人。我們相愛過,但相守不是兩個人唯一相處的模式……」說到這裡,她笑了起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總之,我希望你幸福。」
「嗯,我也一樣。」
「那就好啊。真好。」
在整支舞進行的過程中,梵梨總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因為這或許是他們最後一次跳舞了;但她又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因為不管是和他對視,還是說話,她都得一直強撐著對他笑,這很痛苦。
終於,一曲終了。
赤月帝王第一次在公開場合跳舞,對象還是光海大神使,這意味光暗海之間會有怎樣的美好合作前景,大家都心知肚明。因此,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在掌聲中,梵梨鬆開了手,最後小聲說道:「你現在已經不愛我了,對嗎?」
「嗯。」蘇釋耶反應還是很淡,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好的,我知道了。」她把手抽回去,對他露出了最後一個笑容,「剛好,我也一樣。這樣我們都不用難受了。」
她轉身,逃了出去,但剛到門口,就被蘇釋耶抓住了左胳膊,強硬地拽到了一邊:「你跑什麼?我允許你走了?」
***4.3小劇場***
梵梨:「最近讀者反饋里,關於『永遠不要給蘇釋耶名分,睡一睡就好』的評論如雨後春筍……」
蘇釋耶:「作為深淵帝國最大的boss,為什麼所有女人都只是想睡一睡我而已?我也有很大經濟價值的?」
梵梨:「作為一個帝王型男主,你該檢討一下為什麼自己外號是鴨子。」
蘇釋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