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牆壁上,用手捂住眼睛,沒發出一點聲音。
所以,她這段時間發神經,其實源頭都是這個?
火氣沒來由地侵襲了蘇釋耶的理智,差點進去再次把她從地上拽起來。但是,他忍住了,在門口靜立了幾分鐘,就離開了回憶神殿。
這一天晚上,蘇釋耶幾乎整夜沒睡。他開始覺得與梵梨開始這一層情人關係是錯誤的了。因為,有一個隱形炸彈,讓他覺得很不對——跟梵梨在一起,他總是想把別的女生都從自己生活里踢出去。
他並沒能完全從與梵梨的回憶中走出來過,但理性上,他也一直控制得很好,而且會定時自省。現在只要一想到她和他一樣,他就很變得很暴躁,想把她按在床上折磨到她哭,折磨到她道歉。
但不行。
他現在實質上早就單身了。梵梨也是單身。一對單身男女每周都發生關係,如果再多一層互相喜歡的感情,還算什麼床伴?和談戀愛有什麼區別?
想到梵梨曾經對他做的事,他就決定寧可放棄這段關係,也不能再陷入被動局面。
這個周末,和梵梨在酒店見面時,他不再對她溫柔,一見面就把她的頭往底下按:「表現好點。」
梵梨技術非常不熟練,幾分鐘後,他實在不怎麼享受,叫停了,唯一的反饋是帶有嘲意的笑:「有點生澀啊。看來你的丈夫們都沒教好你。」
她幾次被他整得全臉通紅,發出持續的嘔吐聲,還有兩次她不得不停下來咳嗽,按揉酸到快要斷開的下頜骨,但都也只是生理不適而已。從頭到尾,她好像都沒有一點不願意,只是順從地跪在他的腿前。
聽他這麼說,她看上去有些失望:「不、不舒服嗎……」
「不舒服。」蘇釋耶站起來,穿好衣服,雲淡風輕地說道,「也可能是最近我對你有點失去興趣了。」
失去興趣?
梵梨也趕緊站了起來,本想說自己還可以再努力一下,但想想他們已經維持這種關係三個多月了。她很快就懂了。
「是啊,好像我們這樣做的時間是有點長了。我記得,以前你身邊的女人……除了康乃馨,少有哪個女人能讓你頻繁約會那麼久的。」
「你以為每一個女人我都睡?」蘇釋耶回過頭,不可置信地說道。
「啊,沒有每個都睡嗎?」梵梨撓撓頭,無奈地笑道,「那我們的時間更長了。畢竟,『徹底得手』分類里的女人,保質期應該更短才對。我的保質期已經差不多到了吧。」
蘇釋耶氣得差點把她按在床上辦了。
但那一陣火氣過後,他又捫心自問:他想得到什麼樣的結果?
讓她坦率一點,說出喜歡他?
不,他不想聽到她的告白。
可是,若說只是把她當成情人來對待,他又沒辦法像對其他女人那樣,輕鬆、浪漫、如魚得水。
她就像毒藥。只要閒下來,他幾乎無時不刻不在想她。但是,他是真的愛不動了。
他按捺住再次騰升的怒氣,決定不上她的當,反倒微笑著過去,低頭吻了一下她的臉頰:「為了保證新鮮感,你也可以見見別的男人了。羽燼挺好,試試看弟弟型的男人吧。」
如果她真的去和羽燼曖昧不清,剛好。一刀兩斷。
這之後的周末,蘇釋耶沒再聯繫梵梨,同時也加強了琥珀夢境的看守力度,不允許梵梨訪問。如傳聞所言,戒掉「琥珀癮」比戒毒還難。這一周,她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每天睡覺前都不怎麼期待明天,無數次想主動聯繫蘇釋耶,最終雖然控制住了自己,但整個人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灼難耐。
終於,第二個周末,又一個輾轉反側的夜晚,蘇釋耶給她打電話了。
「見面聊聊?」
一句話就把她召喚到了原來的酒店。但他們見面五個多小時,說話不超過十句。
就這樣,他們又恢復到了從前的關係,而且這一回比以前穩定、持久。
422年2月,梵梨在《深淵帝都日報》的經濟版上看到一條新聞《深淵帝都穀物出口持續三個月大增》:
風暴之井海關加斯日統計數據顯示,421年深淵帝都穀物出口額達7400億赤幣,一年來增長了一倍,同期出口量增長了3.82倍。
根據421年11月至422年2月的數據顯示,帝國面向星辰海的出口量最多,達142.5萬噸,其次依次是扭曲虛洋(104.4萬噸)、紅月海(87.3萬噸)、白邦共和國(68.8萬噸)、聖耶迦那(57萬噸)、永凍部落(54.9萬噸)、裂空海(42.2萬噸)、風暴海(41.9萬噸)、菩提海(32萬噸)、風歌之脊(28萬噸)、暗光王國(26.3萬噸)、月食部落(22.8萬噸)、臨冬海(17.4萬噸)……
去年與光海聯邦開放貿易之後,光海聯邦的兩大海域星辰海取代了暗海的扭曲虛洋,成為了帝國最大的兩個貿易對象。
在帝國穀物出口的結構中,傳統上以小麥為主……
看到這裡,梵梨既感到意外,又覺得這是情理之中。
深淵帝國成立後,深淵人口在呈指數增長,海洋雪已遠不足以滿足他們的基本生活需求。據統計,6億多人口的深淵帝國,每天居然能吃掉3億個滷水塘麵包。為了保證麵包的日供應量,曾經帝國還頒布過法規:麵包師休假時間必須提前14天申報,而且最終決定權在有關部門手上。
這項規定從赤月紀84年持續到了414年,才正式宣布廢除。但從這條法規也可以看出,帝國公民有多麼熱愛和依賴原本只屬於陸地上的食物。
但對於食物儲備充足的光海族而言,穀物並不是必需品。而且,光海族在陸地上也擁有自己的領地,如果他們想要買穀物,完全可以自產自銷,為什麼會選擇高價購買深淵產出的穀物呢?
梵梨讓和歌和紗紗迅速調來了兩份報告。一份是近十年來光海族在陸地上的領土面積報告,一份是紅月海媒體做的《全海洋文化喜好民意調查》。
從這兩份報告的數據中她知道了,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
首先,人類在陸地上領土擴張速度極快,西方的安敦尼王朝將羅馬帝國引領入了黃金年代,東方的三國戰亂帶動軍事實力大增,海族在陸地上的領土大幅度縮水。
其次,在光海的不同海域中,除了風暴海、裂空海和聖耶迦那,所有海域對深淵帝國居然都是好評多過差評。聖耶迦那長時間採用地方保護主義政策,導致中央權力和再度分散,團結性下降,很多海域對聖耶迦那的大爆炸持觀望態度。最誇張的是星辰海。好感人數比例占91%,惡感人數比例僅占2%,剩下7%沒有態度。
很顯然,他們那麼喜歡深淵帝國,與星辰海是蘇釋耶的老家有必然關係。
423年後,蘇釋耶在星辰海依然有那麼大的正面影響力,簡直是奇蹟。
看過這些報告,梵梨又有了新的推測:光海對外貿易情況可能不太好。然後,她再去要了聖耶迦那最新的經濟報告,果然,貿易妥妥兒的逆差了。
聖耶迦那近十年來進口關稅在38%到45%之間,卻都成為了深淵帝國前五的出口對象。如果下調關稅,取代星辰海成為深淵的第一出口大客戶,指日可待。
光海並無人知道當年蘇釋耶政權被推翻的真正原因,都以為只是聖都黨敗給了風暴黨,然後風暴黨治國實力不如聖都黨。即便後來大神使和聖耶迦那政府做出了一系列救市調控,也與風暴黨是割裂的——大神使和加斯宗族,早就沒了聯姻關係。
所以,光海對蘇釋耶是沒什麼敵意的。
梵梨總算明白了,為什麼蘇釋耶會把她弄到深淵帝國來。不是把她當人質,而是使用懷柔政策,進一步拉攏光海民心。
蘇釋耶這個狼子野心的傢伙,果然不是吃素的。難怪他這麼不想和光海打仗。有錢可以賺,誰還要打仗。最近她過度沉迷於蘇釋耶的肉體和回憶的傷感中,差一點就忘記自己使命了,真是該打。
她正想著要不要聯繫神職部門或光海政府,就接到了一通加斯希天的電話。
「波平是個白痴!」念出現任光海獨裁官的名字時,希天發出了幾乎噴出唾液的爆破音。
「真是心有靈犀,我正想找你。」梵梨笑道,「在頭疼光暗海貿易的事?」
「白痴帶的團隊也是白痴!他們給出的方案簡直搞笑至極!你猜他們想出的方針是什麼,保證你想都想不到!」
「聯合限運?」
「不是,他們想的方法比這個無腦多了,他們居然說……」說到這裡,希天思考了幾秒,恢復了平靜,「聯合限運?我們怎麼沒想到!蘇伊,這方法不錯啊!比他們睿智多了!」
「別,只是聽上去不錯。考慮到現在光海的政治格局,我覺得可操作性很低。」
「不,就算現在光海沒之前那麼聽話了,畢竟也是一個整體。我們和深淵族打了這麼久的仗,他們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掉鏈子的。」
「我不這麼看。愛國主義者還是少數,絕大部分人會在利益面前服從。忘記我說的話吧,重新想想辦法,例如和深淵帝國的敵人聯盟,挑撥一下他們和紅月海的關係……什麼方法都可以,限運暫時不要考慮。」
「我知道了,我再想想吧,實在不行,用限運的方法或許也能成功……」
「希天,你老毛病又犯了,不要太輕敵。蘇釋耶和波平不是一個級別的玩家,他不好對付的。」
「知道了。我會盡我所能對抗他們,不會輕敵。倒是你,在巴曼薄亞還好嗎?他們沒欺負你吧?」
「沒有,我是做研究的,社交並不多,沒什麼機會被欺負。」
「蘇釋耶呢?他沒有說輕薄你的話吧?」
沒說輕薄她的話,卻一直在做輕薄她的事。梵梨晃了晃腦袋,想把上一回和蘇釋耶在酒店六九的畫面從腦袋裡晃出去:「沒有。不用擔心我。」
「那就好。」希天冷硬地說道,「如果他敢欺負你,告訴我,就算我們軍事實力不如他們,我也敢跟他干。」
為了對抗深淵帝國的商業入侵,光海政府反應很迅速。加斯宗族採用了希天從梵梨這裡聽來的方法,以賒帳的方式向暗海小國提供魚肉,其中包括一直讓蘇釋耶很頭疼的風歌之脊和罪惡鯊巢,以免他們倒向深淵帝國。
因為邪能的破壞性,調整水壓需要消耗的能量遠多過製造氣囊的能量,所以對深淵帝國而言,想要大量養殖可食用魚肉始終是很奢侈的事,他們想要解決魚肉問題只能依賴進口。在這方面,他們被光海牽制住了。
藉由這一點,波平政府找帝國政府談判:我賣你魚肉,你賣我穀物和艦艇技術,都打個折,我們不帶其它海域玩。
看似雙贏策略,其實波平政府陰了深淵帝國兩次。
首先,吃了光海的飯,就不能砸了他們的鍋。波平政府通過這樣的手腕,穩定了深淵帝國以外的暗海基本盤,還喜提一群能威脅蘇釋耶的小弟。
其次,紅月海的軍閥早就有叛變光海的趨勢,經過了蘇釋耶的軍事威脅,他們更加臣服於深淵帝國,和聖耶迦那關係愈發緊繃。但深淵帝國突然接受和聖耶迦那政府搞獨家合作,就等於給盟友甩了一耳光。
同時,聖耶迦那又向其它海域提出,不要向深淵帝國出口魚肉,關稅由聖耶迦那把控。
看上去好像是無懈可擊的方法,其實並非長久之計。
雖然聽上去都屬於大宗商品範疇,其實在海洋里,小麥等穀物(尤其是轉基因之後),屬於技術類產品,出口價格很高,成本很低;而光海提供的魚肉和海藻屬於自然資源,大量捕撈會導致光海生態遭到破壞。
而且,如梵梨所言,聯合限運的方法實際操作起來很難。因為對七海而言,對深淵帝國出口的交易供大於求。為了搶占市場,七海之間都會彼此激烈競爭。只要有一方率先打破規則,就能得到最大的市占率。所以,限運令頒布不到一個月,七海就陸續開始向深淵輸送肉類和藻類,賺得盆滿缽滿。
最慘的莫過於聖耶迦那。聖都政府早就公開發布了新聞,表明了與深淵帝國獨家貿易的立場,所以聖都二三級城鎮及周邊村莊的漁民都開始貸款養魚,過量捕撈,結果因為七海的暗箱操作,魚肉產量過剩,價格暴跌,大量漁民因無法還清貸款而破產。對此,光海漁業利益部門發起了對獨裁官政府的強烈抗議,波平被議會彈劾後趕下台了。卸任那一天,他在白鷹宮殿暴罵加斯希天,說他鼠目寸光,紙上談兵。希天對此沒有回應。
因為七海之間惡意競價,貿易逆差持續了整整一年,光海財政部苦不堪言。
希天經常打電話向梵梨抱怨,但自從上次他衝動下決策以後,她再也不敢主動提出沒考慮周到的建議,大部分時間都是聽他一個人說。
像是約定好的一般,梵梨和蘇釋耶也從來不跟對方提這些事,各自心懷鬼胎地做著最親密的事。
赤月紀423年2月,讀過了最新的海稅財務報表,梵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思考,直到凌晨四點半也沒睡著覺,乾脆爬起來看著窗外的「深淵之眼」發呆。
6點23分,她總算有了主意,給希天打了個電話,說:「不管用什麼方法,全光海提高關稅——不排除用強制執行的方法。」
「好。」希天毫不猶豫地說道,「我現在就去辦。」
梵梨不怕豬隊友,不怕惡意滿滿的隊友,就怕無條件信任自己的隊友。為了這樣的信任,她會把所有責任都往自己肩上扛。這一回也一樣,希天壓根沒問她理由,讓她覺得,這事必須得辦成,不管用什麼方法。
高稅收是一把雙刃劍,如果長期這麼搞下去,光海也會虧損巨大。但為了長遠發展,得在光海公民養成對暗海穀物依賴之前,控制住局面。
然後,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洶湧的貿易戰開始了。
從深淵帝國出口到光海聯邦的穀物分成了兩部分,少部分流到了市場上,被富人所購買;絕大部分流到了光海黑市中,賣給了光海的糧食公司。
深淵帝國以出售給代理商的方式,把「穀物技術」賣給了這些公司。但其實稍微有點了解的人都知道,光海的空氣能源業遠遠落後於暗海,他們如果拿了深淵帝國的技術在光海產出穀物,成本只會比從進口更高。所以,這只是走一個流程,方便避稅而已。那些穀物依然是深淵帝國製造的。
得知這一消息,新上任的獨裁官速度抱緊了加斯宗族的大腿,準備搞一個大動作。
半個月以後,加斯希天通知梵梨,因為涉及政府的高度機密,需要她親自回一趟聖耶迦那,他們好商量下一步對策。
梵梨去了一趟無盡宮,見赤月旗升起,便直接進去找到了蘇釋耶,請他批准自己一個十天的假期。
「十天?」蘇釋耶在辦公桌後站起來,「回光海?」
「嗯。」
梵梨原本都編好了理由,等他繼續提問,但蘇釋耶根本就沒問她原因。他只是靜靜看了她一會兒,便走到了窗前,看向窗外的巴曼薄亞盛景:「行,你去吧。」
「是挺重要的事,需要我親自處理一下。」梵梨小心地走過去,「我會按時回來的。」
「你當然會回來,不然聖耶迦那得再吃一顆炸彈了。」
真是孩子氣的發言。蘇釋耶在外面從不會這麼說話。梵梨停在他身後,無奈地笑了笑:「你還是不太相信我,對不對?」
「你還是挺聰明的,這也能感覺得到。」
「要我怎麼做,你才能相信我呢?」
蘇釋耶沉默了一會兒,轉過身來:「帶著我給你的東西回聖耶迦那。」
「什麼東西噢?」
蘇釋耶低頭下頭,在她耳邊悄悄地說了一句話。內容太勁爆,梵梨猛地閉上眼,整張臉一點點變得越來越紅,然後睜眼怒視他:「蘇釋耶陛下,即便是男人,也要稍微注意一下廉恥。」
「我們倆之間還談什麼廉恥。」蘇釋耶不為所動,溫柔地看著她,還捋了捋她的額發,「你可以不懷孕,但要帶它們回去,好不好?」
梵梨緊緊咬著下唇,睫毛髮顫,最終只能點了點頭。
五天後,梵梨回到了聖耶迦那,和加斯宗族、新任獨裁官開了一場緊急會議。夜迦現在擔任了獨裁官的光海安全顧問,所以也在場。
原來,獨裁官重金聘請了星辰海著名的偵探公司的頂尖團隊,收集穀物並非源自光海,而是暗海的證據。
這家公司曾阻止過叛黨刺殺布可巴路而聲名鵲起,僅用了不到半個月時間,就混入交易市場內部,或裝作政府統計人員打開穀物買家家裡取樣,或混入穀物種子銷售公司統計數據……最後對出來的數精準而驚人,都在第一時間內,把這些證據送到了獨裁官手裡。獨裁官又把資料遞送給了加斯宗族,請示他們的旨意。
「再高調一點。」梵梨翻看著他們遞來的資料,「高調到引起七海政府的關注,但又不能高調到讓他們抓住。」
「為什麼啊?」希天忍不住說道,「讓他們關注,他們豈不是就會想方設法避開我們了嗎?」
「證據是要收集的,但這麼做還是原來的問題,實際操作性不強。你覺得到時候深淵帝國會乖乖把關稅交給你嗎?太理想化了。」
希天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知道了。那接著討論下一個問題……」
這天會議內容很長,他們調動梵梨需要的資料,還得花一定的時間,所以梵梨需要在聖耶迦那多待幾天。
結束後,梵梨立刻起身,準備回自己的住所。上艦艇前,夜迦跟了過來。
「我大概知道你要做什麼事了。」夜迦「嘖嘖」咂嘴道,「蘇伊,你的頭是真的鐵。」
「解決問題還是要從根源做起,深淵帝國再是長臂管轄,也沒法干擾我們內部的整頓。」
「行吧,你總是能出其不意給我們驚喜。但是,你記得做好防護措施,等你十年合約到期回光海的時候,別帶個深淵小王子回來就行了。」
梵梨本在享受吞吐著光海的海水,被他這麼一說,差點噴水:「說什麼呢!」
「別裝。」夜迦揚了揚眉,「我可是在你身上種了追蹤奧術的,你每周都會去同一家酒店,見赤月帝王去了吧?小心被抓到。」
「什麼追蹤奧術……能持續一年多?我怎麼不知道?」
「被你知道還有追蹤功能嗎?」夜迦眯著眼睛說道,「你注意自己的言行哦,約一下可以,不可以做出背叛光海的事。」
「當然不會!你趕快把這個追蹤奧術拆了,你這樣是侵犯我的隱私權!」
夜迦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好了好了,拆了,別生氣嘛。」
梵梨被踩著痛腳,鬱悶極了。事實就是如此,體內蘇釋耶的痕跡都還沒來得及徹底清洗,她就急沖衝來開會了。尷尬。
但她不知道,夜迦其實沒弄什麼追蹤奧術。
「傻姑娘。」等她的艦艇駛遠後,夜迦嘆了一聲。
為什麼知道梵梨和蘇釋耶還在藕斷絲連,很簡單——即便是在正式會議上,每每提到「蘇釋耶」這個名字,梵梨的眼神都在告訴他精準的答案。
***4.3小劇場***
蘇釋耶:「這章三個高光點,秒懂女孩都是壞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