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炎!」謝長安又喚了聲,伸手在雲煙眼前晃晃,「你怎麼走神了?」
「沒什麼。」雲煙搖搖頭,將原主在獸山的遭遇說了出來。
「雲飛揚他怎麼敢!」謝長安拍案而起,梨花木的圓桌瞬間震得粉碎,「那雜碎現在人呢!小爺要親手剮了他!」
他抓起大刀,紅著眼一副要找雲飛揚拼命的樣子。
「他啊,現在大概在地獄裡懺悔吧。」雲煙冷笑,將雲飛揚葬身獸山的事也說了。
「死得好!敢算計你,這種傢伙死不足惜!」謝長安厲聲道,「過去我就覺得他們那一家不是什麼好東西,每次和你說,你都不吭聲。現在你看清了吧,他們是什麼貨色。」
過去原身從不曾在他面前提及自己在侯府的遭遇,謝長安又時常離城辦差,一來二去,竟真的被原主瞞住了。
他絲毫不知原主在府上受盡苛待,更不知,雲海任由一雙兒女肆意嘲笑羞辱他。
因為原主在出事後,曾親眼見過,他因為聽見有世家公子暗中嘲笑原主變成了廢物,極盡詆毀,憤怒的和對方打在了一起,將人重傷。
最後還因為此事挨了一頓板子。
他不希望好友再因為自己出事、受傷,所以他選擇了隱瞞和忍耐。
「你殺了雲飛揚,雲海那個老東西沒對你怎麼樣吧?」謝長安又問。
有侍應敲門進來,將一盤盤豐盛精美的菜餚放到桌上。
和過去無數次一樣,上的菜都是原主喜歡的。
雲煙笑了笑,搖頭說:「沒有。」
謝長安剛回來,對鎮北侯府所發生的事兒不是很了解,但他對雲炎有著絕對的信任,當即道:「沒有就好,他如果敢為難你,想報復你,小爺的刀可不是擺設!」
一邊說,他一邊倒酒,向雲煙舉杯:「不說那些倒胃口的傢伙了,來這一杯我敬你,祝賀我們雲小炎恢復修為,又能修煉了!」
說完,他仰頭就將烈酒一飲而盡。
「痛快!」
他大笑著。
少年滿眼赤城,沒有詢問好友為何忽然間恢復修為,只是單純地替他感到開心、激動。
雲煙眸光有些晦澀。
眼前的少年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的摯友已經離開了這個人世……
但很快,她的神色便恢復了清明。
如今她已是雲炎,那些苛待傷害過雲炎的人,她自然不會放過,但如謝長安這般,對雲炎極好之人,她也會護其一生,加倍還之。
酒足飯飽後,謝長安頂著微醺的俊臉,將一個儲物納戒交到雲煙手裡。
「這是小爺這次的戰利品,現在通通都是你的了。我給你說雲小炎,你別嫌它少,趕明兒有機會,小爺再多弄些寶貝給你。」
雲煙靈識一掃。
納戒內有數件防禦性低品靈器、治癒類的靈草、靈丹,以及一張晶石卡。
卡內有五萬靈石,頂得上鎮北侯府一年的正常家用了!
「不……」
「不許說不要!」謝長安一把抓住她的手,強行將納戒塞到她掌心,「你認不認我這個兄弟?認就給我收下!還是你嫌東西太少,看不上它?」
「怎麼會。」雲煙失笑,在他固執的態度下,只好收下了這份禮物。
下樓時,碰巧遇到過來找人的謝家護衛。
「小侯爺。」護衛們恭敬地行禮,然後看向謝長安:「少爺,您突然回城的事,府里已經知道了,將軍讓您現在就回去。」
「嘖,來得真快!你們就不能走慢點?不知道小爺在和雲小炎聚會嗎?」謝長安一臉不爽的責備。
說完,他扭頭看向雲煙,一掃方才的黑臉,輕聲說,「我先回去了,明兒個我們再聚。」
謝家護衛:「……」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但他們依舊有些受不了。
少爺你的囂張呢!狂傲呢!
怎麼一見到雲家小侯爺就變得跟晃尾巴的犬獸一樣了?
雲煙笑著頷首,目送他離開。
「這傢伙倒是不錯。」赤夜評價道,看他那一身的衣著,也覺得順眼多了。
她認同地點頭:「他的確很好。」
在原主出事後,曾經眾星捧月的天才瞬間跌入谷底,那些追捧奉承他的人,一鬨而散。
除了原主的母親,謝長安是唯一一個留在他身邊,如過去一樣對待他,關心他的人。
雲煙沒有急著回府,而是轉道去了販賣符紙、符筆的店鋪,可惜她逛遍了帝都城內所有的鋪子,都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
赤夜體內的那團死氣,擁有著蠶食靈力、生靈血肉的能量,要想剔除,只能依靠擁有著強大淨化能力的清光訣,將死氣徹底淨化。
符文法訣從高到低,分別是聖級、天級、人級、地級。
清光訣乃是天級的法訣,以她現在的實力,無法徒手成功施展清光訣,只能藉助符筆、符紙的力量,將法訣繪製出來,再以靈力催動。
可惜她尋遍了所有鋪子,也沒能找到可以承載清光訣力量的物品。
「更高品級的符紙?」聽到雲炎的要求,符紙鋪的掌柜先是打量了她一番,然後才說:「城內最好的符紙都在我們這了,如果這些你都不滿意,那你恐怕只有去青寧城看一看了。」
青寧城並非玄國城池,而是在靈海國境內,乃是靈海國最大符文世家的領地。
人族大陸四國鼎立,靈海國以符文法陣出名,擁有著四國內最強的符文陣法師,皇獸王朝則以馭獸師聞名,聖靈國則是煉丹、煉器,而玄國則較為平庸,所以實力一直是四國墊底的存在。
多年前靈海國跨過兩國海域,發兵玄國,正是原主的母親率兵迎戰擊退敵軍,戰功累累,這才以一介女兒身,榮封玄國鎮北侯!
雲煙暗暗記下青寧城這個名字,在店鋪中買了些普通的符紙、符筆、靈簡等物後,便打道回府。
宮中。
玄清雅已收到了宮外傳來的消息,她俏麗的面龐滿是驚愕。
「他離開問仙樓以後,就在城裡閒逛了大半日?除了這些,他真的沒做過其他事了?」
宮女跪在地上,低著頭回稟:「沒有,雲炎他逛完了鋪子,就回了鎮北侯府。除此之外,沒有做過別的任何事情。」
「這麼說來,他應該還不知道。」又或者,就算他知道,獸山的事自己也參與其中,他也捨不得責備、怪罪自己!
否則,他怎麼不進宮來向自己要一個說法?
或是告到父皇那兒?
想到這,玄清雅心頭的大石徹底落了下去,眼中閃爍著算計的精芒。
「交代下去,讓雲炎明日進宮來見本宮!」
以前他廢了,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她才不得不想辦法除掉他,以逃過這門婚事。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不僅回來了,而且實力恢復了,還突破了武師境,就連雲海和雲落落,也敗在他手中。
如果是現在的他,那這門婚事倒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
畢竟,以雲炎對她的深愛和看重,只要她勾了勾手指頭,他就會像條狗一樣湊上來。
但凡是她要的,他都會像過去一樣,雙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