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已經進入校場的參賽修士紛紛望了過去,就連互懟的林墨兮和金進錢也不約而同選擇休戰。
「真的是他。」林墨兮低喃道。
「他手裡那隻綠骨扇可是好東西啊,中品靈器,少說也得數十萬靈石。」看著雲煙手中那抹翠綠,金進錢雙眼放光。
林墨兮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轉身回到兄長身邊。
「哥,雲炎來了。」
「嗯。」林墨卿冷漠的眼眸,在看向雲煙時,有暗光閃過,「比起那日相見,他的氣息更強盛了。」
難道短短几日時間,這人又突破了不成?
如果換做別人,林墨卿定是不信的。
可他是雲炎,一個只用了一日,就接連突破三個境界,從武修巔峰躍入武師三重境的妖孽!
是他的話,倒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林墨卿眼底光芒更甚,心中竟抑制不住掀起一陣戰意。
「又是他!」
人群中,李安容色猙獰,看見雲煙他就免不了想起不久前在街頭丟人的事。
一旁的張凡也在瞬間攥緊拳頭,嘴唇緊抿著,缺失掉幾顆牙齒的肉,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在一片議論聲中,雲煙和謝長安一前一後躍下金雕。
落地的一瞬,她便感知到了一束充滿惡意的目光。
她當即轉頭,瞬間鎖定了站在人群前的周信。
目光帶著刀鋒般的銳氣,看得周信心臟一抖,本能地生出一分懼意。
但隨即,他便惱羞成怒起來。
「你看什麼!」
雲煙噙著笑,緩緩掃過他那張紅腫如豬頭的臉龐,在掃過他印堂時,她眸光微微閃了閃。
他印堂略顯暗淡,似有陰雲籠罩,分明是霉運纏身之態!
「周公子最近看起來過得很精彩啊。」
周信當即回想起近日的遭遇。
自打那日離開報名點後,他就開始倒霉。
走在街上,天上會無故掉下東西,就連夜裡睡覺,床榻都會無緣無故塌了!
更絕的是,為了在大比前提升修為,他吃下周家特意高價尋來的升靈丹,但卻在吸收藥性的過程中發生意外,不僅沒能成功提升實力,反倒靈氣逆行,導致內傷。
又在服用療傷丹藥後,忽然全身浮腫,後來才弄清楚,那丹藥中有幾味藥材竟與升靈丹的藥材相剋。
周家耗費了無數心力,這才勉強讓他身體消腫,但一張臉卻是暫時好不了了。
而且因為面部紅腫發燙,只要一碰,就會像刀割一樣疼,連面具都戴不了,只能頂著一張豬頭臉前來參賽。
雲煙的話簡直就是在他傷口上撒鹽。
他頓時怒髮衝冠,武師二重鏡的勢壓傾瀉而出,腳下沙石騰飛化作無數土刺,眼看著就要向雲煙刺去!
「我殺了你!」
「刷!」
四周圍的參賽者瞬間躍開,誰都不想被戰火波及。
雲煙直身站在原地,面對著他的威壓,卻是連臉都沒有變過一下。
撲面而來的靈氣勁風掀動她的衣袍,她緩緩抬起頭,望向空中,輕笑:「可惜你沒有動手的機會了。」
周信還沒反應過來,一道渾厚的威壓帶著碾壓之勢席捲整個校場。
「校場內不得私鬥!」
這聲音似洪鐘敲響在每個人耳膜,震顫心神。
不少武修境巔峰的參賽者瞬間白了臉,周信身旁懸空的土刺粉碎成渣,他和雲煙承受的威壓最重,就像一顆隕石突然從頭頂壓下來,砸彎了他的膝蓋。
「咚!」
周信跪倒在地上,無法抬頭。
喧鬧的校場頃刻間陷入一片死寂。
大武師二重境……
雲煙唇角的笑淡了幾分,運轉靈力。
靈力池內,靈氣翻湧,奔騰著湧入她四肢百骸,僵滯的身軀逐漸變得有力。
她迅速取出靈符,靈力罩成型,瞬間將她和謝長安籠罩其中。
數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在校場前方的高台上。
站在最前方的是一個身材消瘦,鬢髮發白的老頭。
此人正是負責本次萬宗大比的皇室長老,擁有著大武師二重鏡的強者,玄重山。
在他身後,六公主玄清雅一席盛裝,俯瞰著下方的校場。
只一眼,她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他居然沒事?」玄清雅一下子變了臉。
看著那如鶴立雞群,傲然站在數百參賽者中,容色不變,清雅出眾的少年,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想必是那屏障幫了他們。」身旁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
說話之人著一身金色蟒袍,鬢若刀裁,五官冷峻非凡,他負手於身後,寒潭般的眸子輕掃過下方的雲煙時,不帶任何溫度。
「三皇兄說得對,」玄清雅也覺得有道理,「一定是這樣,不然以他武師三重境的修為,怎麼可能抗得下長老大人的威壓?」
玄重山沒有開口,他虛眯著眼睛,目光深沉看向雲煙。
就算此人現在還能站著,是依靠了屏障的保護,但他方才可是看得很清楚,那張屏障是他施展出的。
能頂得住自己的勢壓,分出靈力催動靈符,還不忘將身邊人一同保護其中。
此等心性、此等韌性都表明此人絕非常人!
「三皇子一會兒莫要大意。」玄重山以靈力傳音,「此子恐是勁敵。」
三皇子玄成熠瞳孔微縮,又定睛打量了雲煙一會兒,薄唇間溢出一聲輕笑:「憑他?一個武師三重境?」
他自然聽說過雲炎短短時日便突破武師境的傳聞,更甚有人拿他同自己相比,說他是比自己更厲害的天才!
但他只覺得可笑,此人不過是回城前遇到了某種機緣,才僥倖突破武師,如何能與自己相比?
「重山長老過慮了,」他斷言道,「此人絕不是我的對手。」
比起他,玄成熠更在意的卻是另外一人。
他黑沉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的林墨卿身上,卻意外地發現,就連這人也在看著那雲炎。
他不禁皺起眉,對雲炎愈發反感起來。
一個昔日的廢物,也就只會用些譁眾取寵的手段,來奪人眼球。
見他不把自己的提醒放在心上,玄重山暗暗嘆了口氣。
但願真的只是他多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