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你16

2024-09-02 06:43:07 作者: 今様
  喜歡你16

  再過幾天,經管院也進入了考試周。

  鑑於掛科的壓力,梁從星十分自覺地天天泡在圖書館裡。

  她是很典型的「臨時抱佛腳」型選手。

  平時算不上學得多紮實,但考前衝刺一段時間,整個人狀態就提得很快。

  秦妙和祝佑寧都羨慕得不行。

  午休時間,三個人一道下樓去附近的小吃街吃東西。

  「從星你絕對是聰明卦的選手,我從小到大最羨慕這樣的人了。」

  秦妙說,「剛才那題我完全沒思路誒。

  你是不是晚上回家偷偷補習了?」

  平時上課,梁從星是什麼狀態她們都很了解。

  絕對算不上認真,甚至偶爾還會偷偷開一下小差的那種。

  但無可否認,世界上就是有一種人,平時怎樣划水,到期末一發力,所有人都得靠邊站。

  梁從星搖搖頭,回過神來又點點頭。

  她到中午有點犯困,意識不夠清醒。

  這幾天晚上易楨多多少少都有給她補習,雖然效果都不錯,但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就大打折扣了。

  說起來,她從高中那會兒,就很清晰地知道自己很擅長期末突擊。

  也正是因為這點,她才高估了自己對大學期末的承受能力。

  如果給她一個重來的機會,她肯定會在平時多用點心的。

  起碼到期末不至於昏天黑地。

  「誒,那到底是補還是沒補啊?」

  秦妙看她搖頭又點頭。

  梁從星:「嗯,補了一點。」

  不管怎麼樣,到十一點半,易楨就不教她了,催她上床睡覺。

  「不會是你男朋友教的吧?」

  這沒什麼不好承認的,梁從星說:「是啊。」

  「他是醫學生吧,不會累嗎?」

  祝佑寧突然插話進來。

  梁從星張口想答「不會」,但是轉念一想,她怎麼就認定這對易楨不算什麼呢?

  或許他也是很累的。

  接下去這頓飯,梁從星吃得心不在焉。

  飯後回寢室睡了個短覺,到教室上課,兩節課結束,她又到圖書館裡。

  以往的下午,她的學習狀態總是不如早上的。

  一方面是腦袋有些昏沉,另一方面,是因為再等一會兒就能回家見到易楨。

  但今天卻出奇地投入。

  從課本里抬起頭來,外面已經天黑了。

  今晚易楨沒課,所以兩個人約著一起回家。

  梁從星伸了個懶腰,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收拾東西起身。

  她取了一份複習資料和書出來,剩下的放進寄存櫃裡,搭電梯下樓。

  已是深冬,天黑得早。

  校園裡的樹葉落到差不多,只剩光禿禿的枝椏,顯露出冬季獨有的蕭瑟來。


  梁從星扣好大衣,大半張臉埋進圍巾里,一路低著頭走到醫學院的實驗樓下。

  暗淡的天色里,遠處的建築都模糊不清。

  梁從星低頭看了會兒手機,抬起頭來的時候,差點嚇一跳。

  不遠處迎面走來四個抬擔架的醫學生,都穿著白色大褂,走得不徐不疾。

  擔架上黑乎乎的一團,好像躺著什麼東西。

  四周乾癟的枝椏也很應景,張牙舞爪地朝天空延伸。

  在光線不足的地方看著,別有一種深夜恐怖片的即視感。

  尤其是,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本來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醫院啊、鬼片一類的主題。

  前頭兩個人握著擔架的前端,一邊走一邊交談。

  走近了,連說話聲也清晰可聞:

  「放了東西我們就去吃李記砂鍋吧。」

  「可以啊。」

  「他們家的芋餃特好吃……」

  這幾句話成功地破壞了恐怖氣氛。

  隨著四人隊越走越近,梁從星也看清楚了,差點被自己逗笑。

  他們抬的根本不是擔架,就是一張細腿的長方形條桌。

  桌角漆成黑色,所以不明顯,看起來就跟抬了一塊板一樣。

  而桌子上,堆放著一些物品,看起來是搞什麼活動結束清場了。

  估計是這樣抬起來比較省力。

  易楨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梁從星舉著手機拍走遠了的那幾個醫學生。

  拍完之後,她似乎發給誰,低頭在手機上打字。

  易楨走過去,還沒開口,看到她露在外面的手指,輕輕皺眉:「怎麼在這裡等?」

  梁從星剛跟舒再再發完消息,講述完剛才小小的驚魂時刻。

  她把手機放回去,仰起臉看他:「剛才嚇死我啦。」

  易楨拉著她的手,自然地放進自己的衣袋裡。

  兩人並肩走著,他問:「怎麼了?」

  梁從星抿抿唇,把自己把桌板當成擔架的事情說了,「我……我還以為碰到了那個……」

  「什麼?」

  「就是,網上說的大……大體老師……」她聲音越說越小。

  她倒不至於真覺得是鬼啊什麼的,但是那四個人抬著擔架,還走得這麼慢,所以一下就聯想到了用來做實驗的大體老師。

  至於醫學生中「大體老師」這個稱呼,則是她刷微博的時候偶然知道的。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圓溜溜的,有點小心翼翼,似乎怕犯了什麼忌諱。

  易楨忍俊不禁,揉揉她的頭髮:「那阿星很勇敢。」

  「不過大體老師都是放在冰櫃裡保存的,不可能用擔架抬。」

  他還是解釋了一句。

  「停停停!」

  梁從星捂住他的嘴,又氣又惱,「我才不聽。」

  「嗯,不聽,」易楨失笑,把她摟得更緊,「那吃飯去。」

  ——


  因為期末沒那麼多時間,所以兩個人的晚飯是在食堂解決的。

  飯後散了會兒步,一起回家。

  易楨明天下午有一門考試,梁從星不想打擾他,就說兩個人分開來看書。

  她在餐桌,易楨在客廳陽台的書桌。

  沒有特殊情況,誰也不許互相打擾。

  易楨問起理由,她盤腿坐在沙發上,理直氣壯:「你明天都要考試了。

  還要把時間分給我嗎?」

  「但是你的考試在後天。」

  「那也比你晚,」梁從星嘀咕,「而且,我不想總是靠你……」

  其實是想的,但是如果要靠著他,就意味著給他添亂,讓他覺得她好像一點也不獨立……那寧肯不要了。

  反正她白天學得也挺好的。

  「阿星,」易楨似乎輕輕嘆了口氣,在她身前蹲下來,一隻手覆著她的手背,「你在亂想什麼?」

  「哪有……我不想拖你後腿,你課那麼多,不想總是倚仗你嘛。」

  梁從星低頭看他。

  沒想到易楨卻迎面親上來,嘴唇不偏不倚地落在她鼻尖。

  一觸即分。

  他說:「你可以倚仗。」

  他甚至巴不得,她對他的倚仗越多越好。

  這樣就離不開他了。

  ——

  最後兩人各退了一步,還是分開學習,但梁從星有問題要及時來問。

  這種學習狀態對梁從星來說出奇得合適,接下來的小半個月,兩人基本就在這樣的模式里度過。

  一轉眼,醫學院的期末考就結束了。

  但比較悲催的是,梁從星還剩下一門。

  悲催中的幸運是,這一門很簡單,純粹是記記背背的內容,而且還是開卷。

  不管題目難易,開卷總是讓人心情愉悅。

  於是,晚上複習的時候,梁從星就沒之前那麼專注了。

  易楨現在不用準備考試,可以陪在她身邊。

  但是,理論課程又不比高數,梁從星一個人也完全可以,所以他就被打發到沙發上看書。

  梁從星翻了一下知識提綱,感覺記得差不多了,支著頭偷看他。

  沙發拐角的那盞閱讀燈亮著,暖色的光暈沿著他的輪廓描摹,每一根線條都英俊明晰。

  遠遠看著,賞心悅目。

  過了幾秒鐘,他側過頭,視線不期然跟梁從星撞上。

  梁從星毫無開小差被抓包的負罪感,反而坐直了說:「你看書一點都不認真。

  看我幹什麼?」

  易楨放下書,朝她走過去。

  梁從星挑釁人完畢,正高興著,冷不防看他走過來,頓時產生了危機感:「你幹什麼?」

  易楨的手搭在轉椅的後背,輕輕一拉,梁從星整個人就坐在椅子上被拉退幾步,身子一轉就正面對上了她。

  不得不說男女的力量差距真的懸殊,不管梁從星怎麼挪,轉椅就是動不了。


  「複習完了?」

  他問。

  梁從星不明狀況,下意識地點點頭。

  下一秒,易楨雙手撐在椅子兩側,微微俯身:「那做點別的。」

  這麼久了,他顯然清楚該怎麼撩撥,梁從星的耳畔是他淡淡的氣息,幾乎一下子輕顫起來。

  說起來,也的確好久沒做了。

  梁從星雙手環住他的脖頸,眨了眨眼睛,語調拉得輕悠悠的:「什麼呀。」

  易楨的回答是直接把她整個人抱起來,按坐到桌上狠狠親吻。

  ——

  梁從星以後再也不能直視那張書桌了。

  不過幸好,兩人買了隔天的機票,給了她一個寒假「不用和書桌面對面」的緩衝期。

  再開學,梁從星跟易楨用了一天的時間把家裡收拾了一下,到傍晚邊,她安安心心地縮在易楨的懷抱里,昂著頭看他點外賣。

  客廳窗外下著淅淅瀝瀝的雨,甚至結起了蒙蒙的霧氣。

  但屋裡暖氣恰好,沙發柔軟,背後的懷抱溫暖安心。

  此時此刻,突然覺得美好到不真實。

  梁從星環著他的腰,把頭埋在他肩上蹭啊蹭,半晌說,「你打我一下。」

  易楨對她的突發奇想見怪不驚,放下手機,揉揉她的頭髮,「怎麼了?」

  「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梁從星認真地說,「其實我剛見到你的時候,想法很簡單的。」

  她只想接近他,把人追到手。

  至於到大學都一路相伴甚至同居,她連思考都沒思考過。

  「你呢?」

  她又問,「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不,第一次發現喜歡我的時候,你怎麼想的?」

  易楨輕輕覆著她的手,摩挲著她手指的某個指節,輕聲在她耳畔道,「想把你變成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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