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挺多的。」
第二天中午林奇和王若綾準時趕到輪渡口，準備搭乘這一趟前往中央魔法學院所在星界島的指定輪船航班。
哪怕他們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再考慮到永聚河沿途不下十數個大型渡口，但看到這個專門給這趟航班安排的等候大廳，還是被烏泱泱的學徒人群給震驚了，不下千人。
「畢竟是整個藍星所有18歲的適齡法師學徒學員，哪怕有天賦測試和高考測試兩道大關，在總人數下，自然恐怖。」王若綾也感慨道。
那天跟著他們一起入住半島酒店的胖子陳世坤，則按照通知書的要求，前往附近不遠的另一處輪渡口。
林奇昨晚和漠風法師旁敲側擊完後，便趕去尋找王若綾，跟她一起完成了拜祭，最後再一起回來，大家都不知道他經歷的插曲。
「骸骨法袍」里藏匿的幽魂則和他約定好，等正式入學開始授課後再傳授予他死靈法術。
林奇睡前重新復盤了「遭遇」，這才意識到幽魂從頭到尾的「表現」根本有意為之。
如果對方一開始便冒頭說盡好話表達臣服之意，乖乖交上「真名」接受控制，恐怕結果猶未可知。
他哪怕接受臣服，兩人地位肯定天差地別。
他若是堅定上報，那對方只會落得雞飛蛋打的局面。
可對方上來就是一套「組合拳」，證明威脅再展現因「潛質」而臣服的局面，利用林奇善良的性格與人性深處的斯德哥爾摩特徵。
「前倨後恭」下，林奇反而是帶著慶幸，接受了對方的存在。
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讓他都懷疑自己是天命之子，如鳴人般嘴炮降敵。
自然，惡意與猜疑也煙消雲散。
果然，人就是有點賤。
「嗚嗚嗚。」忽然遠方響起一聲鳴笛哨響，粉刷中央魔法學院院徽的擺渡郵輪已在不遠處即將靠近，院徽呈現雙正方形交錯，八大派系符號各占一角。
大廳里等待的法師學徒們，本就相互之間嘰嘰喳喳聊著，頓時譁然，不少人站起身來眺望遠方，目光充滿著無比的期待。
本質上每所特殊中學都不會淒涼得只有一二個人入學。
頂尖學校的尖子班，好幾個同班同學一起報到都不奇怪。
而魔都作為最大的都城，加上無數的法師家族深耕多年，每年的錄取率更是冠絕藍星，大廳里早就一夥一夥地組成小團體。
林奇牢里剛放出來，王若綾作為偶像在學校里時間少得可憐，形單影隻，所以漠風安排他兩一起來報到，相互作伴。
忽然，牆角喇叭響起哨音。
「因現場人數太多，需要臨時排號，大家按照號碼順序上船，優先挑選座位。」
「排號規則以答題成績論，回答數字與答案越靠近，則排序越前。回答相同，則更快提交者排前。」
「問題如下：請計算手機（安卓）的手勢密碼共有多少種可能。掃碼通知書二維碼提交答案，限時三分鐘，未提交者均安排在最後登船。」
此言一出，頓時場內未來的法師學徒們，都譁然起來，顯然沒有預料到這一點。
候船大廳外的送行者也跟著神色緊張，在聽到不提交也只是最後登船，這才放心下來。
不少好事者則是當場吹起口哨來，這一屆學徒的較量，居然從上船便開始了。
場內的法師學徒們此刻都默默地在內心計算起來。
能夠在「神秘魔法統一高考」里擊敗無數同齡考生，來到這裡的法師學徒們，本身就是原先學校里的佼佼者。
六年中學生涯都是被普通學生敬仰的對象，內心哪能沒有點自傲，自然都不想落在人後。
王若綾也是神色緊張，喃喃自語。
「手勢密碼最少4位，最多9位，無法重複。本質上就是排列組合問題，從四位數排列一直到九位數的排列數量。」
場內無數法師學徒也都默默抬起頭，同樣在內心計算起A(4，4)+A（5，5）+A(6，6）+A（7，7）+A（8，8）+A(9，9）的總和來。
「985824，98萬。」林奇看著努力計算的王若綾說道。
王若綾當場一驚，沒意識到林奇能這般迅速計算出來，但她馬上就拍了拍自己腦袋。
現在可不是考場，手機的計算機，是可以輔助計算的。
她欣然點頭道，「林奇你按計算器可真是夠快的。」
王若綾已經掃開界面，和在場中無數算出來這個數字的學徒一樣準備輸入數字。
然而，她在輸入到第四位時，手指卻僵住，轉頭臉色蒼白望著林奇無奈道。
「三三點陣的手勢密碼，是無法跳過2、4、6、8這四個中間點的。12369和1369的手勢是一樣的，所以98萬的數字肯定重複計算了。」
這意味著最終的答案里，必須剔除掉那些重複的排列組合。
林奇也是感慨。
前世高考考這一道題的話，哪怕提供可以算排列組合的卡西歐計算機，整個計算量都足以按死不少人，沒小半小時壓根解決不了。
「3分鐘根本完成不了，對方只要要我們估一個較為接近的數字而已。」王若綾馬上分析道。
「沒錯。」林奇點點頭。
直接將自己的手機舉向王若綾。
只見上面只有一行數字——
「輸入答案：389112，答案正確，排隊順序：1。」
王若綾嘴巴漸漸長大，直到能夠塞得進鹹鴨蛋。
作為偶像歌手的她在週遊巡演的過程里，也見識過不少號稱的天才，可壓根沒想到會是這樣？
哪怕曾經計算過，也無法幾秒內準確輸入這個數字吧？
尤其是後面的鮮紅的「正確」二字，表明了這個數值，根本不是瞎編的！
「別愣著了，趕緊輸入吧。」林奇看著昨晚拜祭時哭如淚人，今天就恢復驕傲小天鵝的王若綾，此時無比吃驚的模樣，也是一本滿足。
「你怎麼做到的？」王若綾邊感慨，邊輸入密碼。
「運氣。」
王若綾頓時沒好氣地白了一眼，「你可真是夠『謙虛』的。」
林奇哈哈一笑，摸了摸腦袋。
因為入學的緣故，加上幽魂的考驗，昨晚他特意把腦海里各種奇怪的題目都翻看了一眼，誰曾想今天真的遇到了？
巧合得他都有些怕了。
若非現在大庭廣眾不方便，不然他都想喚出法袍里的幽魂來確認一下。
這個手勢密碼，怎麼看都和法術模型的原理，沒啥關係吧？
「這……」忽然王若綾發出一聲遲疑。
林奇探頭望去，看到對方的手機界面。
「輸入答案：389112，答案正確，排隊順序：37。」
按照規則，正確的答案是無法被後來者插隊。
這只能夠說明前面除了林奇之外，還有另外35個正確回答出389112的法師學徒。
兩人面面相覷，隨即相視一笑。
對於整個魔法學院，他們有了更深的一層理解。
最終，三分鐘的截止時間到來，大多數知道問題陷阱的法師學徒，都按照自己的經驗與數感，猜測了一個數字輸進去。
「嗚——」擺渡郵輪也在此時靠岸，船身上紋刻了不少神秘的符文，不過工作人員還是用著最傳統的方式，用麻繩套住柱子，充當船錨來固定。
「咚！現在請序號1-10號上前排隊，林奇、游思蕊、劉見齊……」
林奇頓時站起身來，
「唰地一聲。」瞬間全場的目光，整齊劃一落在這位勝利者身上。
大廳外圍觀的人，更是忍不住舉起相機準備拍攝，不過基於《法師特殊保護法》，除非林奇允許，否則他們都只能打碼後發布，不然平台也會屏蔽。
場內的所有學徒，內心都思索著這位未來的同學。
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