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勢?
林再玉吃了一驚,心中升起一絲擔憂。但看到秦陽一副輕鬆的樣子便不再擔心了。
可她還是問道:「老闆,為什麼我們是弱勢的一方?」
「因為對方有我們要買的東西,而且弄不好他們還是唯一的賣方。」秦陽說道。
「那怎麼辦啊?」林再玉知道這就是物以稀為貴啊,如果真的像秦陽說的松上電器是唯一的賣家,那湯姆就可以坐地起價了。
秦陽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小姨,他沒有說什麼,只說道:「小玉,我定的是七天後,但具體還要看這邊事情的發展。正常情況下是我們先去港島,從港島飛東京。」
「啊?還要去港島?」林再玉驚訝的問道。
「嗯!」秦陽微笑著點點頭,又反問道,「你不想去?」
「不不,我太想去了,都說那港島是花花世界呢!」林再玉笑道。
其實這個年代崇拜港島的人還不多,那是在九十年代初期才有的現象。
秦陽雖然年紀不大,但也記得小時候聽到一個女歌手火爆全國一首歌,我的1997,。
此曲以獨特的曲風,極具生活氣息帶有故事性的敘事歌詞,仿佛天籟之音,令人驚奇,因此還掀起了城市的民謠熱。
這首歌充分體現了當時的年輕人對香港的崇尚。也反應了人們對于思想解放的嚮往。
那時候,香港不單單是一個城,而是一個文化符號,他代表著自由和夢想,還有紙醉金迷。
現在的港島還沒有達到這一高度,但有眼界的人也聽說了港島的繁華和自由。
林再玉就是這樣的人。
當然,對於生活在前世的一代來說,港島就是一個城市,一座繁華的金融中心,一個自由港罷了。
然後,就沒有更特別的了。
「想啊!」林再玉不假思索的說道。
「好。」秦陽笑了笑。
林再玉又喃喃自語的興奮道:「先去港島,再去倭國,啊!想想都美啊!」
秦陽笑道:「先別急著美,這完全要取決於眼下的一樁事情的發展。」
「什麼?」林再玉問道。
秦陽沒有回答,起身走到窗前,看著下面的街道,喃喃自語的碎了一句:「這兩天應該有結果了。」
林再玉皺皺眉。
……
「玲,你別走啊!」
楊光擋住了剛剛從歌舞團下班的朱玲。
「請你讓開!」朱玲毫不客氣的說道。
「玲你聽我說,把你調回來是暫時的,等過一陣子我就再把你調回天影廠,讓你直接做演員部的主任。」楊光忙說道。
朱玲憤憤的看著楊光。
楊光訕訕的笑了笑說道:「玲,我說的是真的,只要你答應和我……」
啪,一記耳光打斷了他的話。
「無恥!」朱玲罵一句,繞開楊光急匆匆的走去。
楊光捂著被打的臉蛋兒想追朱玲,卻發現有幾個行人正在看他,一時間覺得羞臊。他咬咬牙,心生恨意。
「不識抬舉的臭戲子。」
說完,他還是追了上去擋住了朱玲的道路。
朱玲看看周圍,有些路人看過來,但也只是看一眼而已,而且也沒有認識他們的。
這也是楊光這樣大膽的原因。
「你還想怎麼樣?」朱玲問道。
楊光說道:「朱玲,你要好好想想你的前程。」
「你讓開!」朱玲根本不想再和楊光說一句話了。
楊光繼續擋在朱玲身前,朱玲撞開他繼續走。這時候一個覺得自己不能再追了,那自己的臉皮就比大象的皮都厚了。
但是他看著朱玲那婀娜的背影,又很捨不得。
「朱玲,你不要後悔!」他喊了一聲。
而朱玲仿佛沒有聽到似的,加快了速度,轉過一個街角,跑進一個胡同里蹲在牆邊嗚嗚哭起來。
她覺得自己受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侮辱。楊光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讓她做他的情婦。
噁心!
這種人怎麼當上部長的?
還不是他爸爸!
朱玲心中產生了憤怒,她恨自己怎麼這麼軟弱,他恨著世界怎麼這麼不公平,她恨自己的命怎麼這麼不好,遇上楊光這個渣男。
她擦擦淚,讓自己冷靜一下,這時候她知道,自己歌舞團的工作恐怕也要沒有了。
她開始害怕了,藝術是她的命啊!歌舞團就是滋養她生命的搖籃。
沒有了搖籃,她的命就沒了。
她開始瑟瑟發抖,神色驚恐。
呆了片刻她趕緊跑出胡同,轉過街角向回看,楊光早已不在,只有零星的行人。
她身子一沉,巨大的恐懼籠罩心頭。
完了!
怎麼辦?
越想越是恐慌,她趕緊跑回了家中拿起了電話。
但她撥動號碼的手停住了。
她不確定應不應該打這個電話,因為這意味著屈服,意味著自己將被楊光掌控,成為他的玩偶。
不,我不能!
啪,她放下了電話,頹然坐在雙人沙發上。
她住在歌舞團的宿舍,客廳不大,只能放一隻雙人沙發,擠擠也能做三個人。
此時小小的客廳竟然讓他感到無邊的闊大,仿佛自己落入到了一個沒有邊際的深淵,那眼前的牆壁一觸便消失了似的。
她覺得自己失去了重心,整個人都在向下沉。
下沉。
下沉。
深不見底和無邊的恐懼。
叮鈴鈴,響起的電話鈴聲驚得她跳起來。她驚恐的看著電話不敢伸手去接。
腦子裡卻想是誰呢?
難道是他又要威脅我?
還是別的?
叮鈴鈴。
電話不停的喊叫著,讓她感到心煩意亂。
「喂!」
她還是接起來。
「朱玲啊,我是王團長。」
「哦,王團長您好!」朱玲的心砰砰的跳起來,一股不祥襲上心頭。
「小朱兒啊!有件事要和你說,我說了你可不要難過啊!」電話里的聲音頓住。
朱玲的心徹底沉了,災難來了,只是她沒有想過會來的這麼快,就像那不測的雷雨。
「王團長,您想,想說什麼?」她的強力控制著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孱弱。
「額……」電話里的聲音有些為難似的,「那個小朱同志啊!我們活著就是要為社會和國家做貢獻對吧?」
朱玲沒有回答,她感到了一股寒氣,讓她不由自主的顫抖。
「嗯,我的意思是啊,只要是能為國家做貢獻,不論你做什麼工作都是一樣的。你要明白這個道理啊!」電話里的聲音是語重心長。
「團,團長,您,你就直說吧!」她都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說出來了,恐懼讓他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脫離了肉體了。
電話里說道:「額,是這樣的小朱啊!我們團要做三年一度的調整,要陸續的把年紀少大些的人調離歌舞團,畢竟我們團是以舞蹈為主的,你也知道,舞蹈嗎,就是青春飯,所以這也是慣例。而這一次這其中就有你一個,今天忘記和你說了,團里決定把你調往天京紡織廠。小朱兒啊,做工人也是一件非常光榮的事啊!」
啪嗒,朱玲掛斷了電話,兩行淚滾滾而下。
他的能量可真大,這才多一會兒啊!
朱玲心灰意冷的坐下,含淚的眼睛目光呆滯,整個人看起來好像一具行屍走肉。
唯有那兩行眼淚證明著她還有生命的氣息。
命運對於她來說就好像過山車,先是平緩的向上行駛企業忽然衝上了陡坡爬上了頂峰,然後又急速的向下俯衝到了谷底。
沒錯,現在就是谷底。
叮鈴鈴電話又響了。
不知道因為什麼,她竟然用最快的濕度接起來了電話。
「滾開,我不想再聽到你的聲音,你這個人渣!」她對著電話不管不顧的大喊,根本不問對方是誰。
「玲兒,你怎麼了?」一個擔憂的慈祥的女人聲音。
「媽?」
「是媽!」
嗚……
朱玲已經泣不成聲了,此時此刻也只有媽媽能撫平她內心的傷痛吧!
交友一定要慎重啊!
楊光憤憤不平:「哼,你個臭女人,臭戲子,我看的上你是你的榮幸,居然干拒絕我?真是的!」
其實真正讓他感到憤怒的是兩個大美女都沒有得手,這個氣啊!
找個飯店去喝點兒酒去,解解心中的鬱悶。
他騎著挎斗摩托車去了他經常去的那家飯店,這是一家私營飯店,老闆也不認識他,去吃飯的人大多都是普通的工人階層,也都不認識他,這是他喜歡這裡的原因。
叫上兩道小菜兒,要上一瓶杜康,倒上一盅酒,滋溜兒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長嘆一口,吐出胸中煩悶。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至理名言啊!
此時還不到飯點兒,吃飯的人也不多,一個覺得挺清淨的。
他在來之前,特意騎著摩托車轉了兩條街饒到這裡的,因為他怕朱明麗的人跟蹤。
想到這些他更鬱悶了。
媽的,朱玲沒弄到手,反被朱明麗這個母老虎給套住了。居然還派人跟蹤我。真是見了鬼了。
但我能怎麼樣呢?為了正部長這一職位,我也只能出此下策啊!
讓老爺子出馬?
得了吧!我總不能連吃放都要老爺子餵啊!
看看我大哥,人家在美麗國混的那是風生水起的,老爺子也是天天得意的掛在嘴邊啊。
而我呢?在老爺子眼裡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想到這兒,鬱悶之情再次想烏雲一樣瀰漫在心中。
他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又喃喃自語,反正也沒有人聽到。
「這次我一定要用自己的本事去坐上文藝部正部長的位置。」
隨著這句狠叨叨的話,他的眼睛也狠叨叨的亮起來,然後就沒有熄滅,因為對面的飯桌上坐下了一個美麗的女人。
女人很年輕,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歲的樣子,面容嬌美粉嫩異常。
如此的亮眼他的眼睛裡的光又怎麼能熄滅呢!
最主要的是,這女人也在看著他,看了一會兒就嬌羞一笑低下頭去了。
楊光感受到了這個女人的溫柔,感受到了對他的不排斥。
也是啊,哥這麼英俊瀟灑,很多女孩子都不會排斥我的。
他又喝了一盅酒。
三杯酒加起來也有二兩了。下肚兒之後他有點兒暈暈乎乎,雖然不是很嚴重,但至少神經開始興奮起來了。
他的心裡立刻產生了一個衝動,那就是過去個這個美麗的女孩子坐在一張桌兒上。
但是總得找個理由吧!
找個什麼理由呢?
對面的女孩兒要了一碗麵條。
這時候,飯店裡進來了六個客人,而楊光坐的正是飯店裡最大的一張桌子。
這真是天賜良機啊!
楊光果斷的讓出了桌子,坐到了女孩的小桌上。
女孩兒子是對他嬌羞的笑了笑,沒有拒絕。
當然也不能拒絕,畢竟這飯桌是公共的,作為客人是不能獨占的。
楊光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笑道:「姑娘,吃菜,我一個人吃不完的。」
女孩兒搖搖頭,羞澀的笑盈盈的說道:「不用,我吃麵就行了。」
楊光則不敢不顧的,夾起一塊醬牛肉就放在了女孩的碗中。
「別嫌棄啊!」他笑呵呵的看著對面驚愕的女孩兒。
女孩兒呆了一呆,說了句謝謝,然後接受了這塊肉。
楊光得意起來。
「姑娘,你現在還上學嗎?」他開始和女孩兒攀談起來。
女孩兒搖搖頭說道:「沒有。」
「那你做什麼呢?」楊光笑呵呵的問道。
「等著接我媽媽的班進工廠!」女孩兒說道。
「啊呀,進工廠可惜了啊!」楊光搖搖頭嘆息著說道。
女孩兒無奈說道:「我別的也不會呀!」
楊光笑道:「我看你的外形條件不錯,做個演員不錯。」
「演員?」女孩兒搖搖頭說道,「我不行,再說了,我也不會演戲啊!」
楊光笑道:「不會就學嗎!」
女孩兒還是搖搖頭,嬌柔笑道:「就算我會演,也沒人要我的啊!」
「這個我可以幫忙,我認識天影廠的廠長。」楊光笑道。
「真的嗎?」女孩兒有些驚訝。
「當然,只要你想,我能幫你辦。」楊光得意的倒上一杯酒。
「怎麼辦?」女孩兒問道。
楊光喝了一小口,然後笑道:「這還不簡單?先把你調進天影廠,然後學習,然後拍電影。」
「能行嗎?」女孩兒好像動心了。
「當然了,我說過,我認識天影廠的廠長嗎!」楊光笑道。此時他學奸了,決定隱藏自己副部長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