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像往常一樣晨跑。
這次他們沒有在家裡跑,而是在街道上跑,不過跑之前,他還是戴了一個口罩。
傻柱和孫招財他們幾個不遠不近的跟著他,保護他的安全,每天楊軍跑步,他們一眾警衛員也跟著陪跑,這麼多年下來,每個人都能堅持二三十公里了。
楊軍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結束長跑。
路過袁二妮的包子店的時候,正看見她對兩個兒子說些什麼。
「大哥。」
「大伯。」
袁二妮和兩個孩子連忙和他打招呼。
「嗯。」
楊軍應了一聲,然後一手一個摟著兩個侄子。
「大寶,二寶準備上學呢?」
「是的,大伯,我們準備去上學了。」
兩個孩子非常的懂事,和他那個混得的爹完全不是一個路數,看見兩個侄子這麼懂事,楊軍感嘆當初幸虧把老五送進去了,要是他還在的話,兩個孩子不知道被他帶成什麼樣子。
兩個孩子從小就很懂事,不僅學習成績好,而且一有空就來店裡幫忙,小小年紀,擀麵皮和包餃子速度非常的快。
「大伯,我們先去上學去了,再見。」
兩個孩子和楊軍打完招呼,轉頭就走。
楊軍見狀,愣了一下,看了袁二妮一眼。
「怎麼沒有車子接送?」
說完,楊軍回頭對傻柱道:「趕緊用車子送一下。」
袁二妮見狀,連忙道:「大哥,千萬別。」
完了,解釋道:「孩子沒那麼嬌貴,家裡不是沒有那個條件,主要是我想培養孩子獨立自主,讓他們受點苦,將來才能不走彎路。」
楊軍聞言,深表贊同。
回頭對傻柱道:「算了。」
袁二妮:「大哥您這是剛跑完步,要不要進來吃包子?」
「我還沒刷牙洗漱呢?」
完了,又說道:「給我打包兩籠子吧,我帶回家吃。」
「好的,大哥,您稍等。」
隨後,袁二妮趕緊讓店員給楊軍打包。
平時,楊軍家早餐吃包子稀飯什麼的,都是在袁二妮這邊定的,一是她這邊的包子好吃,另外就是照顧她的生意。
隨後,楊軍拎著包子就回去了。
回到家,把包子交給保姆,一抬頭就看到楊成道和白荷小兩口子又來了。
楊軍見狀,臉色一黑。
昨天晚上還跟他們說的,不要再到這邊來了,這是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啊。
「成道,你過來。」楊軍黑著臉道。
楊成道聽見楊軍叫他,又見他臉色這麼黑,心裡想著一準沒好事。
「爸,有事?」
楊成道陪著笑,小心翼翼的問道。
「聽說期中考試成績出來了,你考的怎麼樣?」
楊成道聞言,臉色一黑。
心裡想著,我成績什麼樣,您心裡沒數嗎?
之所以明知故問,估計是找自己麻煩的成分居多。
這段時間,自己老往這邊跑,楊軍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隨時一副找他麻煩的架勢,尤其是昨天白荷回來後,楊軍看他的眼神就更不對了,昨晚上還專門讓媽媽給打電話別讓他過來了,他本以為楊軍只是說著玩呢,沒放在心裡,沒想到這一見面就開始找茬了。
「爸,我……我突然想起來作業還沒做完呢,我得回去做作業了。」
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
看著兒子狼狽的背影,楊軍嘴角噙著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
「臭小子,治不了你?」
這時,伊秋水瞧見了這一幕,走了過來。
「還是當長輩的,胸懷呢?度量呢?」
楊軍聞言,翻了翻白眼:「我沒動手就已經很有胸懷了。」
「是是是,兒子還得感恩戴德的謝謝您唄?」
「算他跑的快,要不然打的連他親媽都認不出來他。」
楊軍說完,就感到腰間疼了一下。
後頭看去,就只能看到伊秋水高傲離去的背影。
「這娘們,欠收拾了。」楊軍嘀咕道。
「收拾誰啊?」納蘭清韻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湊到楊軍跟前,嬉皮笑臉道:「收拾我唄?」
「正經點。」楊軍白了她一眼,道:「吃飯了。」
納蘭清韻聞言,俏臉一下耷拉下來。
這段時間她一直纏著楊軍,希望楊軍收拾自己。
別的女人現在都有了,唯獨她沒有,她心裡很不是滋味,有的時候還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曾經好幾次去醫院做了檢查,見身體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坐下後,楊軍示意眾人吃飯。
孩子們因為要上學,所以他們已經吃過了。
餐廳中,就只剩下楊軍大人這一桌。
「今天,大家都別出門,我把醫生請家裡來了,回頭一塊做個產檢。」伊秋水道。
她是這個家的主母,家裡大大小小的事都歸她管,尤其是這種事關係到楊家子嗣的事情,她從來不敢放鬆。
「知道了,姐姐。」
眾人對此早已習以為常,哪怕是不產檢,平時隔三差五的也要體檢的。
現在,家裡有好幾個女人懷孕了,這種產檢更是經常性的了。
楊軍夾了一個從二妮包子店帶回來的水煎包子,咬了一口,滿口的都是韭菜和麵粉的香味。
「嗯,好吃。」
楊軍稱讚道。
幾個女人聞言,齊齊翻白眼。
「有那麼好吃嗎,天天吃,也吃不夠。」伊秋水。
「你不懂,這才是真正的包子。」楊軍。
「吃的還是韭菜餡的,也不怕味了別人?虧你還是大領導呢。」
「呵呵,那又怎麼樣,我就是吃屎,他們也得說是想的。」
楊軍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
不過,他沒有糾正,有的時候,你越是糾正,別人就越揪著你不放,索性就當自嘲了。
「別人那是拍你馬屁呢。」伊秋水翻了翻白眼。
她們幾個女人是從來不吃韭菜餡的包子的,說是滿嘴的味,她們又不出門,不知道她們臭美什麼。
楊軍搖了搖頭,不理解女人這個奇怪的生物。
「對了,老公。」
伊秋水突然想起了什麼。
「昨天咱媽突然跟我說,說她打算去梅子那邊住幾天,你什麼意見?」
楊軍聞言,也是愣了一下。
「梅子最近有來過嗎?」
王玉英突然提出要去梅子那邊住一段時間,楊軍覺得古怪,甚至是懷疑楊梅攛掇的。
「沒有。」
伊秋水想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老公,您的意思是……」
「梅子雖然沒有來過,要是真有什麼事也會在電話里說的,我也不能知道啊。」
楊軍眸子裡光芒一閃,道:「調取通話記錄。」
楊軍是大領導,他家的電話一般是專線,有專門的防竊聽裝置,同時也有記錄通話,楊梅要是真在電話里說了什麼,一調取通話記錄就知道了。
「沒必要吧?」伊秋水疑惑的看著他。
然後道:「那媽要去那邊住幾天的事,同意還是不同意?」
楊軍白了她一眼:「你還想不同意?你攔得住她,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哎,我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吧。」伊秋水。
楊軍沒有說話,低著頭繼續吃飯。
吃完飯後,楊軍點上一根煙,背著雙手就去了王玉英的院子。
王玉英一般不在客廳吃飯,讓下人把飯菜端到院子吃的。
楊軍到了的時候,王玉英正在吃早飯。
看到楊軍來了,王玉英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吃飯。
楊軍也沒打招呼,直接坐在了她旁邊。
大約一支煙的功夫,楊軍開口道:「媽,怎麼突然想起去梅子那邊住了?」
王玉英聞言,愣了一下。
「你又瞎想了?」
完了,繼續道:「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就是想梅子了,過去住幾天。」
楊軍聞言,輕笑,對這個解釋表示不贊同。
「實話跟你說吧,梅子請我過去,主要是對付她的公婆。」
王玉英見楊軍不信,這才道出實情。
「劉志又把他父母接過來住了,你妹妹不喜歡,所以就接我過去住幾天,想用我對付她公婆。」
楊軍聞言,問道:「您答應了?」
見王玉英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
「媽,您糊塗啊,您幹嘛摻和她劉家的事啊。」
「孝敬公婆是天經地義,人家劉志把父母接過來住也算是盡孝,你這一摻和,顯得您多沒度量啊。」
王玉英聞言,白了他一眼,然後沒好氣道:「誰跟你說我答應了?我活了這麼大歲數,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用得著你說教嗎?」
「那你還跟秋水說要過去住幾天?」楊軍。
「我要是不那麼說,你能過來找我嗎?」
王玉英白了他一眼,接著道:「天天就知道圍著你那幫女人轉,你都多長時間沒來你媽這了?」
楊軍聞言,一頭黑線。
讓我造小人的是您,嫌不陪著您的也是您,我真的好難做啊。
「媽,您若是想找我聊天,直接說就是了,幹嘛繞這麼大一個彎子?」楊軍哭笑不得的看著她。
「哼,我是長輩,讓我主動找你,我不要面子啊?」王玉英翻了翻白眼。
「媽……您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楊軍哭笑不得。
王玉英沒有說話,不過看向他的眼光多了些母性的光輝。
「哎,自從你爸走了之後,我就一個人帶著你們過日子,雖然以前的日子苦是苦了些,但是好歹還有你們五個陪著媽媽,可是現在你們一個個的都成家立業了,都有自己的小家庭了,我這個媽就沒什麼用了,現在連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不孝,孽子。」
楊軍聽了,只能陪笑。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以後我會抽出時間陪您的。」
王玉英沒有責怪他,而是說道:「回頭你找梅子談談,她這種想法是不對的,媳婦孝敬公婆是天經地義的,哪有嫌棄的,這些年,劉志對她那是百依百順,再加上她事業上的成功,養成了霸道的習慣,可這不是在單位,這是家庭是生活,不能拿工作上的那一套用在生活中,這樣下去,遲早是要吃大虧的。」
「嗯,我知道了,回頭我就找她談談。」楊軍。
隨後,母子二人不說話。
王玉英默默地吃著早飯,楊軍則是在一邊陪著。
過了一會兒,王玉英突然開口道:「聽說你表弟來找過你了?」
楊軍聞言,心中一凜。
不過,他還是裝作沒事人似的。
「嗯。」
見他這幅模樣,王玉英似乎非常了解自己的兒子,對此也沒有過多的責備。
「那你調查的結果怎麼樣了?」
楊軍聞言,裝作驚訝的樣子。
「什麼調查結果?您說什麼呢,我聽不懂。」
「少給我打岔,直接說結果。」
王玉英微微一停頓,接著道:「你也不要瞞著我,這麼些年,媽也不是沒有找過,也有一些人上門認親的,可是媽沒有老糊塗,雖然心裡想著你小姨,但是腦子還是清醒的,她們很多都是衝著你來的。」
見王玉英現在已經很淡然了,楊軍心裡的那塊石頭也放了下來。
「您都知道了?」
「其實也不是故意瞞著你,我是想等調查清楚了再告訴你的,免得你又失望了。」
「直接說,調查的結果如何?」王玉英打斷他。
「調查的結果沒什麼問題,只是DNA檢查報告還沒出來,一切等報告出來了再說。」
王玉英聞言,嘆了一口去,放下筷子,一下子就沒了胃口。
「但願檢查報告是好的。」
「有的時候,我真的希望你小姨還活著,哪怕這消息是假的,我也不希望她沒了。」
楊軍:「我理解您心中的苦楚。」
楊軍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卻一直在道歉。
『媽,這次恐怕又讓您失望了。』
這次上門認親的和以前的不同,楊軍隱約感到背後有人操縱這一切,其目標顯然是自己。
不過,這些都是職場上的事,他不好跟王玉英說,怕她擔心。
他何嘗不想著這次是真的,那樣的話,母親就能和親人相聚了,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怕就怕事情不是真的,很多事是要看天意的,同時也要尊重事實。
小姨當年才六七歲,在那個戰亂的年代,連大人都無法存活下來,更何況她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
要是小姨真的還活著的話,這麼多年,要回來的話早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