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臨冰城的試探
「既然你和黑暗生物已經有所接觸，那麼自當看一下這則預言。」
帝釋空中虛點，虛室生電。
烏丸眉心如遭重物襲擊。
整個人的靈魂急速倒退，墜入無底深淵，和肉體失去了所有聯繫。
但很快，烏丸重重摔在地上，耀眼奪目的火光湧入眼帘。
一股地獄焦土的硫磺刺鼻氣味湧入, 緊接著是濃鬱血氣。
烏丸定眼一看，赫然發現這裡居然是吠陀教總教。
但現在已經斷壁殘垣，損毀嚴重。
地上數不清的武僧屍體，身體無一完整，地上鋪滿殘肢斷骸，和破碎的石塊、地磚和壁石混在一起。
血染大地，火光沖天。
烏丸臉上寫滿了震驚。
這是初代武僧看到的預言, 有關於吠陀教。
難道說……在未來的某一天, 吠陀教會陷入戰火，總教都被人攻破？
烏丸眼神閃爍，內心的焦急無法掩飾。
吠陀教就是自己的家，也是信仰支柱。
快步走進吠陀教中央的萬神殿，烏丸看到一個如夢魘般的黑影。
黑影看不真切面貌，但巍峨如山的身軀以及標誌性的六條手臂，卻是實實在在出現。
萬神殿內供奉的吠陀諸神，現在早已殘破不堪。
留下全身的神祇，十不足一。
而映照諸神的僧侶，此刻也大多口吐鮮血，或是身死道消。
如果非要從這些人身上找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沒有一位是完整的。
胸口貫穿，手臂撕碎, 狀況慘烈。
就連高高在上無所不知的帝釋，此刻也躺在地上, 一條翅膀已經被撕扯下來，捏在黑影手中，奄奄一息。
原本充斥著自然能量和平衡的萬神殿，此刻已經被黑暗籠罩, 不復光彩。
「你是誰！？」烏丸大聲呵斥。
可是黑影卻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只是一步一步往重傷倒地的帝釋身邊走去。
烏丸震怒，揮拳迎上。
只是拳頭並未擊中黑影，而是直接從黑影穿了過去。
烏丸又揮出幾拳，全都從黑影身上穿了過去，沒有命中。
這時烏丸才意識到，自己只是進入預言的視角，他的意志干預不了既定的預言。
黑影繼續移動，帝釋臉上出現了驚恐。
狂暴的力量直接將帝釋撕成了粉碎。
血液飛濺到萬神殿的神像上。
萬神殿上方代表因陀羅帝釋天的神像，蒙上了一層陰影，神火熄滅。
也預示著吠陀教的覆滅。
烏丸目眥欲裂，他的精神支柱吠陀教覆滅，這給他極大衝擊，難以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但這個預言是初代武僧截取天機獲得的，所以真偽不需要任何質疑。
烏丸攥緊拳頭，憋了無數的憤怒無處發泄，也無力回天。
那種無力感，無時無刻不折磨著自己。
萬神殿中的神像開始崩塌摧毀, 熄滅神火從高處墜下，摔得粉碎。
烏丸衝上前，想用手接住。
可是神像一尊尊碎裂，他卻一個都接不到，心中信仰隨著神像一起崩塌。
一種崩潰的情緒在內心蔓延。
烏丸目光不停地在萬神殿搜索，阿修羅的神像並未跌落，但表面已經出現了清晰裂痕，搖搖欲墜。
只是正當烏丸瞪大眼睛觀察阿修羅神像下一步情況的時候，烏丸感覺到身體在迅速抽離。
眼前預言的畫面正在飛快遠離。
「還差一點，就差一點了……」烏丸目光緊盯著阿修羅神像，愈發開裂，在劇烈震動中搖擺，底座甚至都開始晃動。
當烏丸的意識徹底從預言抽離的前一刻，他看到了阿修羅神像從位置上墜下的畫面。
就是這個畫面！
讓烏丸不由攥緊拳頭。
阿修羅的雕像也墜落了，那也就是說明，黑暗生物最終也被消滅了！
吠陀教，只是遭逢大劫，但並未徹底滅亡！
烏丸的意識重新回到身體，剛才意識的惶恐頃刻間催動身體做出同樣的反應。
渾身大汗淋漓，身體微顫。
在身體的下意識反應後，烏丸的意識重新獲取權限，僵硬的臉上終於擠出一絲笑容，發出酷似癲狂的笑聲。
「終於，那傢伙終於還是死了，吠陀教得以保全！」
只是不等烏丸笑多久，萬神殿上的帝釋卻開口了。
「你能確定黑影就是耄虎收下的黑暗生物嗎？還是說，你確定那頭黑暗生物就是阿修羅？」
烏丸的笑容頓時僵硬，凝固。
雖說他主觀上認定了李昂就是阿修羅，是讓吠陀教面臨劫難的罪魁禍首黑影。
但當下除了六條手臂，的確沒有確切的證據。
無話可說。
「你在總教安心修煉，應對教派危機。有關羅斯蒂姆的事情，我會安排伐由來接手。」
伐由，司職風與大氣之神，西北方的守護者。
經常作為帝釋的先鋒大將出馬。
羅斯蒂姆恰好在西北，屬於伐由的管轄範圍。
驍勇善戰，是帝釋得力手下。
烏丸本想反駁什麼，可是看到神光不在的摩多利首雕像，似乎明白了帝釋的用以。
雙手合十，雙膝緩緩跪下，雙掌鋪平向前，整個身體五體投地。
對帝釋行吠陀最高禮儀。
……
就在吠陀教已經就李昂的事情作出決定後，臨冰城也開始了自己的試探。
由提出意見的列維·風行者挑選臨冰城的偵查兵以及風行者家族的遊俠刺客精銳，前往羅斯蒂姆進行滲透和偵查，搜集羅斯蒂姆信息。
同時，以收容羅斯蒂姆難民和抵禦黑暗入侵為由，關閉關隘，禁止一切人員通行。
如此一來，羅斯蒂姆覆滅的消息，就徹底被限制在臨冰城，無法向東邊傳遞。
鎖死消息的同時，只要列維率領的偵查團能夠探明羅斯蒂姆現在的情況，那麼臨冰城就能做出是否進攻的決定。
事關臨冰城長桌十二家族的核心利益所在，這一次所有家族異常團結，給偵查團換上最精銳的裝備。
「列維，一切全靠你了。」城主艾斯拍了拍列維的肩膀，寄予厚望。
列維和城主目光匯集，笑了笑，說出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有時候，機會把握在我們自己手中。」
艾斯聽到這話，臉上也浮現出濃郁笑容。
因為他知道，這一次無論前線情況如何，列維只會帶來一則消息——
門羅家族全軍覆沒，血脈斷裂，後繼無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