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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舊友

2024-09-02 07:14:17 作者: 木蘇里
  ?回到白狼艦後,楚斯讓薩厄·楊去自己的辦公室,借用光腦和天眼繼續破解蔣期公寓得來的那份研究草稿,自己則回到了指揮中心。

  邵珩之前回來了一趟,給齊爾德·馮他們的解釋是之前過度躍遷導致楚斯心肺功能出現了問題,又波及到了機械肢體,所以需要去白鷹軍事醫院借治療儀調試,雖然緊急但不算非常嚴重。

  再加上楚斯又好好地出現了,所以齊爾德·馮他們雖然有過諸多猜測,但最終還是選擇信了邵珩的解釋。

  因為救援人員總數有限,每登錄一批星球碎片,就會有一部分救援隊員留下幫忙把碎片上的應急設施啟動起來,安頓好醒來的人,另外還會對避難所等重要地點的核心設施做相應的檢測和修繕,再把避難所裡面各個功能區域的使用方法教給那些民眾。這才算完成了一個完整的救援單元。

  這樣一個救援單元耗時少算也要五個小時,如果碰上應急設備故障需要修繕,則會更久。

  為了不儘量把效率提升到最高,在這部分救援隊員進行工作的時候,剩餘的救援隊員會繼續前進,登錄下一批星球碎片,還有一批救援隊員需要把一些情況緊急不適合留在避難所的民眾送回白狼艦。

  當所有救援隊員都處於工作中的時候,救援行動就會出現一個節點。

  在這個節點上,沒有新的航行,所有救援隊都在已登錄的星球碎片上進行著安頓事宜。目前的救援行動就到了節點,作為第一天救援行動的尾聲。

  指揮中心發出指令,所有救援隊員在完成手中救援單元後,休息四個小時,緩一緩多次躍遷和體力消耗帶來的生理不適,補充營養處理傷口。

  軍部、總領政府和安全大廈三方聯合會議也得以有一個暫停。

  白狼艦上的人比之前明顯多了一些,有些是來去匆匆的救援隊員,有些是從別的星球碎片上帶回來的情況比較特殊的民眾,生活區那邊的醫療急救中心人員進進出出,醫療艙成排成排地被運送著。

  楚斯讓連續指揮了很久的齊爾德·馮他們去暫睡一會兒,自己則帶著警衛去生活區全程盯著急救工作,直到確認所有接回來的民眾都被安排進了特護級別的醫療艙,有專業醫師照看後,這才往邵老爺子住下的地方走去。

  原本邵珩要跟過來的,但是半路被醫療人員攔下了,說他有明顯的過度躍遷後遺症徵兆。

  「雖然感覺是有那麼點兒像,但是怎麼可能呢!」邵珩有著許多人包括薩厄·楊、楚斯都有的一點毛病,就是小病小痛都喜歡死扛著,不到快死了都拒不承認,好像承認一句不舒服就能要他的命一樣,也不知是哪來的毛病。

  「我總共也沒躍遷多少回,還不如那些救援隊員躍遷的次數多呢,人家都還直挺著呢,我怎麼可能有事!我除了打哈欠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邵珩抗議了好一會兒,甚至到最後都快把附近的安全部隊隊員招過來給自己的體格作證了,依然沒能逃過醫療人員的利爪,被關進了醫療中心。

  於是最終去見邵老爺子的就只有楚斯。

  帶過來的警衛在門口站直,一共十人,五人一班崗,兩班輪換,是專門用來保護邵老爺子安全的。

  原本邵珩其實想讓老爺子跟他住在一起,經過之前的事情,他有點不放心老爺子的精神狀態,畢竟年紀大了,如果真在躲著什麼人或者什麼事,還是放在自己身邊比較踏實。而且邵珩心裡還打著小九九,想借著住在一起的時間連哄帶騙,把老爺子藏著掩著的東西給挖出來。


  但也許是親父子的關係,邵珩那點心思應該是被邵老爺子給瞧出來了,老爺子一萬個不樂意跟他住一屋。兩方拉鋸好半天,最終的結果就是各退一步,邵老爺子最終被安頓在了邵珩的隔壁。

  楚斯進門的時候,老爺子朝門外的警衛瞥了一眼,板著臉不滿道:「浪費!我一個黃土快埋到脖子的老頭,要什麼警衛?真把我當古董啦?我不要,你過會兒走的時候把他們帶回去。」

  「我這剛進屋,您就開始算著我走了?」楚斯避開警衛這事不提,跟邵老爺子開了個玩笑。

  楚長官平日裡瞎話說得太多,都快成為一種生理本能了,但是有那麼幾個人,在面對他們的時候,楚斯能稍微收斂點。一個是養父蔣期,一個就是邵老醫生。

  前者不用說了,後者主要是因為住院那段時間帶來的後遺症。

  當初身體毀損住在白鷹軍事醫院的時候,他還沒脫離特殊訓練營,常年都在和各種任務打交道,過慣了那種日子的人,突然跟半癱一樣被綁在醫院,著實難以忍受。於是楚斯剛開始也沒少說瞎話,意圖把醫護人員統統洗一遍腦,以求早點出院。

  無奈碰上的主治醫生是邵敦,老爺子油鹽不進,對於楚長官這種仗著臉好看成天胡說八道的病人,向來實行「三不一統」政策——

  不許逞能、不給好臉、不讓逼逼,以及統統駁回。

  那陣子,楚斯的生活基本處於一個死循環中:

  頂著一張能唬人的斯文高冷臉一本正經地給所有醫護人員洗一遍腦——成功——眼看著能忽悠到出院批條了——被邵老爺子虎著臉堵回來,一頓訓——嚴加看管

  假裝沒事人一樣再度洗腦——成功——被老爺子堵回來,一頓訓——嚴加看管。

  ……

  最後的結果就是,楚斯非但沒能提前出院,還被邵老爺子強留下來,多住了一個月,弄得楚斯哭笑不得,都快沒脾氣了。

  反正自那以後,只要看見邵老爺子,他那說瞎話的毛病就自動切換到了關閉狀態。

  所以,邵珩指望楚斯給老爺子洗一波腦,那真是指望錯了人。不過楚斯還是打算來試試,就算不能說服這死倔的老爺子,找點蛛絲馬跡也是好的。

  老爺子的行李沒有多少,都是邵珩幫他在白鷹軍事醫院的辦公室里收拾來的。之前在回白狼艦的路上聽邵珩說了一些,他幫老爺子拿的都是些換洗衣物和必備醫療箱,倒是老爺子自己走之前,把書柜上隨意放著的一個電子動態相冊帶上了。

  「那相冊倒是沒什麼金貴的,大多都是我媽的照片,還有老頭子年輕時候的畢業照,以及……屈指可數的幾張我的照片。」邵珩介紹這個相冊的時候頗有些不滿,說到最後掰著手指頭嘆氣,「哎——我每次看到這相冊都覺得自己不是親生的。」

  楚斯在客廳沙發里坐下的時候,看見茶几上正攤著一本電子相冊,想必就是邵珩叨叨過的那一本。

  相冊攤開著,老爺子剛翻到一半,照片上儲存的一段動態影像還在相冊上方自動播放——

  一群穿著學位袍的年輕人正對著鏡頭理著衣帽,然後在排列好的椅子上坐下,只是坐下的瞬間,第二排的人商量好了似的,齊齊伸手,把前排的椅子朝後一拉,於是第一排的人集體坐了個空,在地上滾著,笑罵成了一團。

  楚斯大大方方地看了會兒,笑了笑沖邵老爺子道:「這是您當年的畢業照?」


  老爺子點了點頭,看著影像也跟著笑了一聲,「嗯,白鷹軍械工程學院改名為白鷹軍事學院的第一屆畢業生。」

  「那很早了,老實說,我掃了一遍都沒找到您是哪個。」楚斯道,「您這專業人數不多啊。」

  邵老爺子感嘆道:「年輕嘛,那會兒也才剛成年,喏——我在這兒呢。」

  楚斯剛才其實也只是大致掃了一眼,沒細看那些人的五官,注意力都被那個惡作劇給吸引了。老爺子指了一下第二排靠中間的一個年輕人,楚斯目光跟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道:「跟邵珩有點像。」

  「怎麼說話,是那臭小子像我。」邵老爺子虎著臉說了一句。「不過這個照片不是我們醫學院的合照,是一個社團的合照。專業人還是不少的,在前面那張里。」

  說話間,那段影像又開始重新播放,那二十來個年輕人整理著衣帽陸陸續續進了鏡頭,年輕的邵醫生臉上沒什麼表情,理帽子的時候還皺了下眉,倒是跟現在更像一些。

  「您還玩社團?什麼社團?」楚斯看著那影像隨口問道。

  影像上,邵醫生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另一個年輕男生似乎是遲到了,一路說著借過笑著走到了邵醫生旁邊才停下。他背對著鏡頭跟邵醫生說了兩句話,楚斯的目光下意識便從邵醫生臉上挪開,看向了那個年輕人。

  等那年輕人轉過身來站在位置上面對鏡頭的時候,楚斯便愣住了。

  那張臉,赫然就是蔣期!

  年輕的邵醫生和年輕的蔣期低聲說了幾句,然後跟著周圍的人一起站直了看向鏡頭,在攝影師說「準備——」的時候,淺笑著把手伸向了前排的椅子。

  轟——

  第一排的人摔成一團,第二排的人全都笑了,就連邵醫生也不例外,有幾個愛鬧的甚至還吹起了口哨。

  被蔣期拉走椅子的年輕人帽子都歪了,遮了半邊臉看不清長相,他笑著爬起來就去拽蔣期和邵醫生的袍子,被那兩人躲開了。

  二十多個人鬧成一團,蔣期在笑鬧的人群里回了頭,剛好看向鏡頭的時候,影像放到了尾巴,就此定格在了那裡。

  楚斯愣了許久,直到影像再一次自動播放起來,才看向邵老爺子,「站在你旁邊的……」

  「嗯——」邵老爺子應了一聲,嘆了口氣道,「一直忘了告訴你,大學時候,我跟你養父蔣期是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大姨媽吃掉了我的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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