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市。
高樓尚不多見,但是街道上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作為一座火車拉來的城市,鄭市在本世紀五十年代末,奪取了原本屬於開市的省會地位,從而開始了自己磅礴的發展史。
李四季記得。
今年年初,那位三上三下的老爺爺,似乎在南方發表了什麼重要講話。
只怪自己上輩子沒有太過於在意這些信息,只關注於中國股市建立以來知名人物、代表性股票的介紹。
當李四季從火車站出站口走出,站在東廣場的時候。
那一刻似乎有些恍惚。
曾經自己也是在這座城市留下青春不悔的記憶,但如今物是人非,遙遙看著高聳的二七紀念塔,李四季緩緩閉上了眼。
那些聲音就像是記憶深處的怪獸,不斷地嘶吼著,似乎要將李四季的前世今生徹底撕碎。
「四季哥哥,你真的要去魔都麼?」
「四季哥哥,你不要忘了我,半年後,一定要回來接我」
李四季兩行清淚。
將跨在身前的布包鬆了松,李四季緩緩嘆了口氣,招手攔了一輛計程車。
「去證券公司!」
如今是1992年的4月底。
李四季努力的回憶,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年的5到6月份,中國股市將會出現前世許多人一輩子只得一見的搶錢行情。
時間,來得及。
付了兩塊五的計程車費,明顯感到省城的消費水平,李四季也有些肉疼。
抬頭看了看招牌上的紅色大字:「鄭市證券公司」!
看著門前的人來人往,如果不是大家的衣著款式和顏色極為相似,李四季甚至都覺得自己還存在於原來的時空。
走進證券公司大廳。
如今還沒有後市那種電子屏用來盯盤,只是交易人員不停的在一塊黑板上擦擦寫寫,四周大量的群眾不時捶胸頓足、不時急切的走向交易櫃檯,通過手寫股票編碼的形式,完成一支股票的買入或賣出。
而在交易櫃檯里,並非可以直接進行交易。
而是在收到交易指令之後,通過電話的形式,將買賣指令、股票編碼(代碼)、價格、數量等信息告知呆在魔都或深市交易所里的工作人員。
再由遠在千里之外的交易員進行操作。
所以,整個鄭市證券公司大廳,顯得有些人聲鼎沸。
李四季在這裡坐了足足大半天,一直到天擦黑的時候,才起身離開。
今天自己只是先來熟悉一下氛圍,順便了解一下如今的交易方式,同時通過大黑板上不斷變化的股價,來判定如今股市的整體行情。
準確來說,當下距離年初已經有三個多月的時間,那位老爺爺在南方的講話,早已經在經濟市場當中逐漸消化。
所以整體來看,股市行情從年初開始,緩慢的爬升,期間雖然有個別交易日有大陰線的情況,但是整體來看還是處於爬坡期。而且,似乎已經在不斷創出新高......
離開證券公司,李四季隨便在路邊找了一家老鋪子,要了一份當地有名的棉紡廠燴麵。
尋了一家旅館,這一夜就這麼兌付過去了。
只是在夢裡,李四季似乎受到這個城市的影響,腦海里不斷出現那個熟悉的面孔,不斷響起那一聲聲回來接我的回音。
以至於一大早,當李四季醒來的時候,腦袋還有些渾噩。
四月底。
天氣已經開始熱了。
街上大片的法桐葉子舒展開,兩人環抱的主幹,龐大的枝丫,陰涼中帶來陽光穿透樹葉的斑駁感。
李四季今天要去拜訪一位陳立功的舊人。
說起來也是機緣巧合,當陳立功得知李四季要去鄭市的時候,似乎也對這座城市極為留戀,只是有些難言之隱,隱於表面、想而不發。
只拜託李四季如果有時間,替自己帶兩瓶大街上到處都能買到的寶豐酒,一種在玻璃瓶外貼著大象馱小象的那一款酒,去國棉四廠走一趟。
據說,要去見的,姓劉。
國棉四廠家屬院。
一排排的紅瓦房,極具計劃經濟色彩,到處拉著晾衣繩,搭著床單、衣服,隨風飄蕩。
找了半響。
李四季敲響了四排三棟院子的大門。
開門的,是一個衣著樸素,但笑起來讓人心都能融化的女孩,看起來年齡似乎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
「你找誰?」女孩眼睛大大的,扎著兩條辮子。
「你好,我找劉廣勝。」李四季說。
「爸,爸,有人找你!」女孩朝屋裡喊了兩聲,屋裡傳出聲響,一個大約四十來歲的男子走了出來。
興許是外面的陽光太過刺眼,男子微微眯著眼,走近了兩步問道:「我是劉廣勝,你是誰?」
李四季見名字對上了。
轉而從一旁提起兩瓶貼著大象馱小象的白酒,在手上晃了晃,說:「我從魯縣過來,受人之託,來看看一位老朋友,那人交代我一些話,要我轉達。」
劉廣勝盯著這兩瓶再普通不過的白酒,似乎一下子想起了什麼,有些緊張的看了看身旁的年輕女孩,又看了看李四季,皺了皺眉,說:「進屋說吧。」
李四季點頭,道了一聲謝謝。
屋子裡有些陳舊,老式的皮沙發,有些地方已經脫皮了,用自己縫的布單子包裹住。茶几上放著一個老式的茶瓶、幾個搪瓷白缸子,口朝下放著。
屋子不大,東西不多,但是很乾淨。
劉廣勝似乎有點心事兒。
招呼李四季坐下,又讓年輕的女孩去把裡屋的茶葉拿出來。
這時候李四季才聽清,這女孩叫念。
李四季心悸,好熟悉的名字。
沖了兩杯清茶,劉廣勝讓女兒回裡屋,這才看著李四季問:「他想反悔麼?」
李四季一臉的問號,劉廣勝似乎也覺察到了自己說的,可能這個小伙子聽不懂。
轉而又問道:「咳咳,那個人要你帶什麼話來?辛苦你了,小同志。」
「劉叔叔你好,陳總說的話,我也不太懂,他只說讓我講給你,你就明白意思」,李四季自然注意到了劉廣勝的細微變化,但是自己並不了解兩人之間的故事,自然也沒有什麼發言權。
轉達陳立功的原話,就是自己的基本任務,講完了,自己就可以走了。
劉廣勝點點頭,似乎下了什麼決定。
「當年你做的事,我不怪你。反而要謝謝你,念兒在你那裡,我放心。只是還要八個月,就整整十八年了,我的承諾我做到了。」李四季一字一句的說著,不時瞥了一眼劉廣勝的表情,似乎每一個字都對這個高高大大的男人造成了無窮的打擊一樣。
當這話說完,劉廣勝面如縞素,只是緊緊的抱著搪瓷杯子。
「劉叔叔,劉叔叔?」李四季喊了兩聲。
似乎也覺察到自己的異常,劉廣勝快速的反應的過來。
擺了擺手,擠出一絲笑意說道:「謝謝你,小同志。對了,你怎麼稱呼?」
李四季不敢托大,這可是跟陳立功有故事的男人,而且似乎十八年前還有著什麼約定。趕忙回道:「劉叔叔,我叫李四季。」
劉廣勝有些吃驚的看了一眼李四季。
「牧野山菌是你名下的?」劉廣勝冷不丁問了一句。
李四季有點吃驚,這位怎麼看都不像是生意人,畢竟住在國棉四廠的家屬院,按理說應該是國棉廠的職工吧?
「是的,叔叔。」李四季也不隱瞞。
「嗯,做的不錯。農民們本來收入就少,你這麼做,也算是積德的好事兒。只是這個生意,沒有什麼技術性,不過還好,你有先發優勢。」劉廣勝此時似乎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在李四季眼裡變得高大起來。
如果不是自己心智足夠堅定,恐怕會下意識的問一句:「你也是重生人?」
起碼這種一針見血的評論,在李四季身邊遇到這麼多的人里,沒有一個能如此做到。
誠懇虛心的點了點頭,李四季並不打算接話。
按照上一世自己的處世之道,對方既然主動開始說了,那就不是讓你去反駁的,而是對自己有十足的信心,發表的是自己的看法。
果然。
劉廣勝頓了頓,抿了口茶,繼續說道:「你來鄭市,不是單純的要替人帶話的吧?」
李四季點頭稱是。
「打算看看證券業務,學習學習。」
劉廣勝聽聞,笑了笑,也沒有多說。
兩人有一句沒一搭的聊了半個多小時,李四季告辭離去,劉廣勝也沒有留他吃飯,只是問了住在哪裡。
走出國棉四廠家屬院。
李四季有些雲山霧罩,不明所以。
不知道陳立功跟這位劉廣勝有什麼恩怨,但是單從認知來說,劉廣勝遠遠不是一般國企職工能比擬的,甚至於對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尤其是對改革開放有一些不同於旁人的見解。
這些見解當下來看,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但是李四季知道,再過三五年,國企大量的倒閉潮來臨,這些以工代賑、鼓勵轉型就業的觀點,是多麼的明智。
而劉廣勝一句:「聽說魯縣已經把煤礦開採權給賣了?」直接讓李四季額頭上出現了一層白毛汗。
如今是1992年,還不是上一世記憶里的1995-1996年的國企倒閉潮,魯縣的這一操作,可謂是在一定程度上造成國有資產流失的嫌疑。
只是一想到劉廣勝那個看似十七八歲女兒的大眼睛,李四季就莫名的感到熟悉,這個人如果沒有意外,自己上一輩子一定認識,而且很熟悉。
但是當年那個人不姓劉,那這個念兒跟那個念兒有什麼關係呢?
想不到答案,李四季乾脆又去了證券公司。
拿著身份證明等一大堆資料,又多花了十幾塊錢,李四季順利進行了開戶。
也就意味著,只要接下來李四季將錢存入指定帳戶,就可以進行股票交易了,而且當下雖然只是開了滬市交易權限,但是也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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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又等了兩天。
進入了五月份。
李四季苦等多日,陳立功的司機老張終於來了,帶來的還有一包包現金,百元大鈔。
足足一百五十萬。
這是當下牧野公司在不影響採購、薪資支付、五一店面經營等經營前提下,能夠利用的所有資金。
牧野公司的總資產自然遠不止這個數,但山菌生意從1991年的五一開始做起,到現在,前期投入極大,其中包括了國營菜市場的承包、改造、直營店的門市房購買和裝修、原材料採購和其他各種費用。
更加上這次梁窪煤礦開採權,已經繳納了五十萬的保證金。
所以,一下子運送這麼多錢到鄭市,司機老張也是在人性的底線上徘徊了許久。
兩人直接驅車去了證券公司開戶時所指定的銀行,把錢全部存入。
一時也引得整個銀行的轟動。
甚至影響了其他人的業務辦理。
當下,鄭市的萬元戶也許並不是鳳毛麟角那般少見,但是一下子存入一百多萬的現金,也是許多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的場景,很可能這些人回家後,少不了要吹噓一番的。
「張師傅,多謝你了。這一趟二百公里的折騰,辛苦了」李四季深知錢財動人心的道理。
老張其實一個月賺的也不少,足足有三四百塊。
這還是陳立功在知道李四季的薪資標準後,又專門給這位服務自己多年的員工老張漲了薪資的結果。
但是就算這樣,老張一年不吃不喝,也不過四千塊。
這比著其他人,已經是難以想像的高薪了。
但是如果想要賺一百五十萬,老張還得再干二三百年。
老張似乎想起了什麼,老臉一紅,笑著說:「李總不客氣,陳總待我不薄,我父母老婆孩子都在魯縣,安頓的都很好。」
李四季恍然大悟。
陳立功果然是懂人性的。
老張繼續說道:「陳總說了,讓我先在鄭市陪著李總您,說您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缺個從旁干點雜活跑腿的,不過可先給李總您說好哈,您得管飯啊!」
李四季聞言,哈哈大笑。
「管,管,頓頓都管,哈哈,那就辛苦張師傅了。」
「對了李總,其實陳總這次一共讓送來一百六,其中有十個是陳總支持您的,他說您眼光獨特,不論幹啥,都算他入一股!」老張說完,意猶未盡。
李四季心中無限感慨,這個年代,十萬塊的信任,多不容易啊。
「張師傅,咱們是老交情了,不用不好意思」李四季說。
老張乾咳了兩聲。
在老張看來,這位李總一定是後面有靠山的,不然怎麼可能一年多時間,做到如今這種地步?
就看看今天的成績:國營菜市場早就改名了、直營店足足八個,日進斗金,據說還競上了煤礦生意,這消息要不是自己在陳立功身邊開車這麼多年,自己指定是不知道的。
更別提這次,連自己的老闆陳立功,都上趕著拿來十萬塊,還明言:李四季幹啥都行,幹啥都算他一股。
瞅瞅這信任!
猶豫了一下,老張朗聲:「李總,那什麼…我這也存了點小錢,也不多,就一萬,想著方不方便……」
李四季笑了,這是想要也吃點夜草嘛。
老張幾十歲人了,覺察到被李四季看穿心思,面上一紅。
「李總…」
李四季也是啞然失笑道:「盈虧自負哦,張師傅!」
老張嘿嘿點頭,嘴裡應著:「自負、自負!」
陳立功也好、司機老張也好,都還不知道自己來鄭市要幹嘛,只是走之前陳立功問起來的時候,自己說了句去賺點零花錢。
這倒好,一個個上趕著來送錢了。
也是欣慰、也是苦惱。
笑著安慰了老張幾句,接下了代表陳立功和老張信任的十一萬。
李四季盤算了一下,自己可操作的資金足足有一百六十一萬元。
今天是五月三日,星期天,閉市。
李四季讓老張帶著自己又去銀行了一趟,把這十一萬也存進了交易帳戶里。
同時也引起了銀行大廳其他人的驚嘆。
當下除了國營企業的財務人員,還真沒見過有誰能拿得出一百來萬的現金的,一眾人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這是哪個廠的人。
銀行主管零售業務的副行長阮行長自然是記得這位昨天剛存一百多萬的大金主的,更是親自出來迎來送往,更邀請李四季去自己的辦公室品茶。
李四季拒絕了。
當下銀行早就由原先的國家人民銀行進行了拆分,分出來的幾家銀行則負責國家所賦予的職能。
比如較早的工商銀行、建設銀行就是如此。
建國初期,先是獨立運行,後收歸國有人民銀行,後來在改革初期又逐漸將業務分化出去,形成自己獨特的經營模式。
剛走出銀行大門,一位身著制服的銀行大堂經理就追了出來。
李四季一隻腳剛踏進車裡,另一隻腳還踩著地,這位經理就急忙扶著車門說道:「這位老闆你好,我是咱工行二七支行的李莉莎,有需要存款理財隨時隨地都可以找我哦!」
說罷,順勢遞過來一張名片。
李四季笑了笑,點點頭,接過名片。
這位李經理順著李四季的手輕輕碰了一下。
笑面如畫似得輕輕鞠躬離開。
第二天。
鄭市證券公司交易大廳。
李四季帶著老張進場了。
九點半,開盤了。
當下是5月4號,星期一,交易日。
證券漲跌幅如今並沒有限制上下10%,但是對於老百姓來說,賺錢本就很難,賺錢的渠道似乎又很少,更枉輪股市這種新鮮事物了。
敢於在當下股市里投資的人,要麼是真的看好股市、要麼就是賭徒。
甚至於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股市也被國人認為是另一種博彩。
李四季和老張坐在大廳里,目不轉睛的盯著黑板,其中一支股票的價格不停的被擦去,從新又寫上一個數字。
這個頻率幾乎每分鐘都有變化。
只是對比而言,李四季快速的在本子上記下這隻股票的價格,從而進行簡單的K線連接得到一條不規則的、上下波動的曲線。
而老張則完全屬於外行看熱鬧,只是看著這比老家趕集還要熱鬧的場景,嘿嘿的笑。
「張師傅,我要去下單了,你等我一會兒!」李四季說。
老張點頭說:「我也跟李總一起去,漲漲見識!」
李四季笑了笑。
走到一邊交易員櫃檯,對著一位二十來歲的女受理員說道:「飛樂股份,一百六十一萬,315元標價,全倉買入!」
女交易員愣了一下。
再次確認:「一百六十一萬,飛樂股份,全…全倉?」
李四季肯定的答是。
似乎被交易資金和全倉買入給驚詫到了,身邊其他正在排隊下單的投資者瞬間安靜了下來。
似乎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氛,其他交易者、甚至於正在盯盤和做股價記錄的人也覺察到了突然之間交易大廳似乎安靜了不少。
也都抬起頭四處尋找。
一瞬間,似乎整個交易大廳都安靜了。
老張明顯被李四季這一舉動給嚇到了,結結巴巴地說:「李…李總……我可是看了,這個飛樂股份…股份,價格可不低啊!」
李四季沒吭聲,又對著受理員重複了一遍交易指令。
出於職業素養,受理員快速檢查李四季的身份信息、存摺帳戶餘額等資料,隨後立即向後台電話員發起下單買入指令。
整個過程只持續了兩分鐘,通過電話,已經由原在滬市交易所的交易員完成了交易。
接著,受理員根據交易員傳回的買入成功信息,向李四季開局了股票購買成功的單證。
這筆購買指令就完成了。
同時,在購買期間,滬市交易員也會對李四季所提供的銀行、銀行存摺、在核對身份無誤的前提下進行扣款。
這麼大筆金額的買入,讓受理員也有些激動,畢竟飛樂股份如今是個人都能看出來處於絕對的高價,歷史最高價,所以買入指令一掛出去,很快就被賣家給消化了。
李四季看著臉色發白的老張,笑著拍了拍肩膀。
「走吧,張師傅!」
老張愣了愣,如提線木偶一般跟著李四季走出鄭市證券公司交易大廳。
兩人剛走。
大廳里就爆發出一陣陣的竊竊私語和驚呼。
甚至於在李四季的交易完成的兩分鐘裡,工作人員連續五次修改飛樂股份的股價。
從李四季買入下單的標價315元開始,一路上漲到了322元。
「這人是哪來的愣頭青,飛樂股份漲了一年多了,這時候是高價啊!」
「可不是嘛,會不會根本就不懂股票啊!」
「瞎說,人家一百多萬的資金,說人家不懂股票,你懂啊?」
「嗨,我是不敢買飛樂股份,我得先賣掉一部分看看情況!」
交易大廳議論紛紛。
李四季已經聽不到了。
坐在老張開著的車裡,李四季笑了笑,說:「張師傅,飛樂股份315元一股,一手就是31500元,你的一萬塊錢,就當是買了32股吧;陳總的十萬,是3.2手,就是320股。我算的沒錯吧?」
張師傅此時那還有心思算這個,木然的點點頭,強咧出一絲笑意。
心裡無奈的只想刀了這個李總。
「這可是我的私房錢吶,這要是虧光了,我可算徹底……」
李四季不知道老張的心思,但是也能猜測出個八九不離十,只是並沒有去解釋什麼。
難不成要告訴老張:不要怕,這支股票接下來要開始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