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華拿山山頂居。
二樓書房裡,談話還在繼續!
聽完老李說的那些之後,李四季的眉頭當即皺了起來。
略作沉默,他隨即沉聲說道:「這麼說來,現在英資集團是由那個叫阿方索·卡佩的在做主?」
「對,這傢伙現在基本上取代了爵士西門·凱瑟克,成為了英資集團新的話事人!」李福兆道。
「空降話事人的做法可不多見,這傢伙什麼來頭,老李你了解這個人嗎?」李四季再次問道。
「不太了解,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這個阿方索和凱瑟克那個老陰貨一樣,都出自卡佩家族,但這個人之前一直在歐洲那邊活動,甚少來港島這邊,所以在此之前我們基本上沒聽說過這個人!」
接著李福兆再次說道:「不過,我已經派人到歐洲那邊去調查他的情況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李四季搖了搖頭說道:「能被空降到這裡的人,一般都是大家族重點培養的精英,他們的個人信息可沒有那麼容易調查出來的,你這次怕是要失望了!」
「那也沒辦法,再困難我們都得派人過去試一試,畢竟老祖宗說過,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李福兆道。
「嗯,不過對於我來說,那個阿方索啥情況調不調查都無所謂,只要知道這傢伙是敵人就行了!」李四季淡淡地說道。
「肯定是敵人無疑,下午的時候怡和的鮑磊給我打了電話,他說那個阿方索不但準備對付你,而且對他們怡和也存滿了敵意,似乎有意煽動怡和的董事會罷免鮑磊這個總經理!」李福兆道。
「呵呵,這傢伙的手伸的夠長啊,連怡和的事兒他也想管管?」李四季笑著說道。
「誰說不是,鮑磊年紀年輕的就能擊敗一眾老牌職業經理,執掌怡和系,那是一般人輕易能動的?阿方索想要罷免他,我看夠嗆!」
接著,李福兆再次說道:「不過,那傢伙在英資集團內部會議上說的那些話卻值得深思,尤其是他對你的弱點的分析,我覺得還是有點道理的!」
「蠢人一個,有啥道理?」李四季冷笑著說道。
「蠢人?」
「對,他的分析或許沒錯,但是當他當著那麼多人將這話說出來的時候,註定成不了大器!」
接著李四季繼續說道:「先不說他說這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話會不會傳到我的耳朵里,會不會遭到我的報復,單單他當著其他人的面炫耀這種小聰明的時候,就已經給別人的心裡留下了一種陰險小人的印象。」
「這樣的人,別人和他打交道的時候都要多留一個心眼兒。而一個不值得信任的人,即便是再聰明,那也只是小聰明,而不是大智慧!」
李福兆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說得好,你這話讓我想起了老祖宗說的「吃虧是福」這句話了,一個只懂得占便宜的人,終究落了下乘!」
李四季笑了笑說道:「肯吃虧的人,大都是有一定人際素養、懂得謙讓、不輕易與人發生爭執的人,這樣的人無論在生活中還是職場裡,給人的感覺都比較厚道,別人也願意和他合作。」
「這樣的人經常會得到一些能力之外的收穫,這便是人情世故,是真的大智慧,而他們一幫海盜的後輩咋可能有這樣的覺悟!」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田園突然說道:「四季兄弟,那傢伙不是說要讓你把賺的錢都吐出來嗎,你說他會不會盯上了這筆現金?」
「不用懷疑,那個狗東西肯定是盯上了這十億美刀,然後想要將這筆錢搶到手!」李四季道。
「這事兒我做的很隱秘,他們是怎麼知道的?」李福兆皺眉道。
「老李,那畢竟十億美刀啊,而且你還要的是現金,在對方掌控金融業的情況下,你即便做的再隱蔽,也不可能瞞過那幫人的。」
接著李四季繼續說道:「而你自己又用不到這麼大一筆現金,再加上我們之間這種密切的合作關係,他們只要不傻的話就能想到那筆錢是給我的,而且也能想到那筆錢最終的目的地就是對岸!」
李福兆點了點頭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想要這麼多的現金美鈔,是繞不開花旗銀行的!」
田園則是皺眉道:「如果那幫混蛋想要搶這筆錢,那必然會一直盯著我們的船隊,這可就麻煩了!」
「而且,根據港島這邊對於美刀等外幣的管制要求,一旦被他們在海上截獲,這筆錢很可能會被他們沒收!」
然而李四季卻淡淡地說道:「沒收?也不看看這筆錢是誰的,敢打這筆錢的注意,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活的不耐煩了!」
「港英政府有約翰牛仔背後撐腰,他們未必會怕對岸啊!」李福兆道。
「呵呵,怕不怕不是用嘴說的,他們要是不怕的話就不會將這裡的駐軍全部撤走了;他們要是真不怕的話,包括霍家在內的愛國家族早就被滅掉了;他們要是真不怕的話,也不會一直用下三濫的手段和我們對戰,早就應該明著對我出手了!」
即便約翰牛這些年一直在想方設法的維護其大國強國的形象,但是很可惜,屬於他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縱然他們將會通過加息來緩解通脹,但是也不能阻止日不落帝國走向沒落。
其中以巴林銀行倒閉為標誌性事件。
對標大流氓鷹醬國,甭管符不符合國際規則,只要是鷹醬國覺得不爽的就會出手,即便是動用一國之力打壓一個公司,甚至於採用栽贓陷害的方式扣押公司高管,反正老子就是幹了,你能咋地?
再看看現在的日不落帝國,哪有這份膽氣,頂多也就搞點台面下的小動作。
有國家作為後盾的李四季,還真不怕他們!
「那他們要是硬來咋辦?」田園道。
「硬來,他們也不怕蹦了門牙?」
隨後李四季嘴角微微上揚,對著李福兆說道:「老李,明天你就派人將那筆錢送到灣仔碼頭,交給老田!」
「行!我儘量小心行事,避免讓那幫狗洞察覺!」李福兆道。
「不需要,你正常來就行,這事兒得讓他們知道!」李四季語出驚人的說道。
「四季兄弟...你...」
「老李,這事兒你不要操心,我自有考慮!」李四季冷冷地說道。
「行!」
李四季隨即又對著田園說道:「老田,你明天在接到這筆錢之後,就將星火投資公司安保部的人全部調回港口那邊,加強安保力度。」
「同時,你麾下所有的船都調回港,等待我的通知!」
「是!」
「那個阿方索不是盯上了這筆錢嗎,我就給他一個機會,就看他中不中用!」李四季似笑非笑的說道。
看到他的這個詭異的表情,李福兆和田園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同樣的表情他們已經在李四季的臉上看到過好幾次了,每當他露出這個表情的時候,就意味著有人要倒霉了...
當李四季將田園夫婦以及李家父子送走之後,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回到四樓臥室,李四季看到自家媳婦兒正在寬敞明亮的落地窗前站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連他進來都沒有察覺。
「咳!」
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劉念當即回過了神。
「忙完了?」
「嗯,忙完了,咋還不睡?」
剛說完,李四季驚訝的發現,屋裡竟然沒有孩子的身影,當即又問道:「孩子呢,咋不在屋裡?」
「被劉阿姨帶到樓下了,劉阿姨說我今天一整天都沒休息一會兒了,想讓我睡個好覺!」劉念紅著臉說道。
將兩個孩子抱走的原因她是知道的,但是卻不能明著和自家男人說。
「你今天又是趕路又是照顧我的,確實也累了,那趕緊休息吧!」李四季道。
「睡不著!」
看著劉念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李四季當即問道:「怎麼,有心事?」
「也沒...」
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李四季哪還不了解她,當即笑著說道:「是不是嚇到你了?」
劉念略作沉默,然後點了點頭說道:「有點!」
隨後,她看了看這個自帶奢華浴室、衛生間、衣帽間的大臥室,看著李四季問道:「這棟房子就是你說的那個,價值上千萬的別墅?」
「對,怎麼樣,這房子住著舒服嗎?」李四季笑著問道。
「看著確實挺舒服的,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咱們在京城的那個院子,這裡實在是太大了,住著不安心,我有點怕!」劉念如實說道。
「這是因為你沒習慣而已,等你習慣了就會覺得這裡也不錯。」
接著李四季繼續說道:「你想想,咱們剛到京城的時候,你也感覺那裡沒有咱們鄭市的家屬院舒服,現在不也習慣了嘛!」
「也許吧,但是現在我住在這裡心裏面老是有點慌,就好像自己站在了雲彩上面,不真實,也有些不踏實!」劉念道。
「有啥不踏實的?」
劉念再次沉默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內心的煩躁和惶恐,也不知道該如何和李四季說。
這時,李四季走上前,慢慢摟著她的肩膀說道:「都說夫妻一體,我們在一起也算是走過了風雨,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劉念點了點頭說道:「我感覺自從你到了京城之後,我們之間的差距就越來越大了!」
「差距?」
「對,在魯縣的時候,你雖說掙的錢也不少,但我的心裡卻沒有那種擔憂,也沒有心理上的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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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劉念再次說道:「但是自從你到了京城之後,我感覺自己和你的差距越來越大,尤其是現在,你和別人聊的都是幾個億的生意,住的是幾千萬的豪華別墅,和你一比我好像一無是處...」
不等劉念說完,李四季便打斷了她的話,說道:「那你知道我這麼努力是為了什麼嗎?」
「這...」
「我這麼努力就是為了讓自己變的更優秀,能配得上優秀的你!」
「我...」
不等劉念說話,李四季再次說道:「結婚之前,你是城裡的大學生,而我呢,村里土生土長吃百家飯長大的窮小子,要不是機緣巧合,我們就是雲泥之別!」
「為了配得上如此優秀的你,也為了不讓別人說三道四,我只能讓自己變的更優秀,所以我燒炭、收菜買菜、倒騰山菌,然後儘可能的把生意做的更大,總算讓那些背後對我們指指點點的人閉上了嘴!」
「然而,就當我剛覺得自己能配得上你的時候,你終於捋清了身世,好傢夥,你知道我當時的壓力有多大嗎?」
「劉家前後幾代唯一的女孩子,再看看我,往上數幾十代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土坷垃,這不就是癩蛤蟆吃了天鵝肉嗎,我當時就怕劉家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來一個去父留子...」
劉念當即說道:「咋可能呢,爸爸、二伯母、伯伯叔叔們以及爺爺多看重你啊,要不是你的話,他們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我了。」
「更何況你還幫二伯母解開了心結,還幫了二伯伯、大伯伯和四哥,他們對你感激還來不及,哪能做棒打鴛鴦的事情!」
李四季搖了搖頭說道:「不要低估愛女心切的決心,如果我和他們換個位置,我未必會同意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一個山里娃,而且還是個土裡土氣的!」
「你不土,你只是不願意奢靡而已!」劉念道。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那些已經過去了!」
接著李四季再次說道:「我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我這麼努力的工作掙錢,不是想要證明我李四季有多厲害,我只是想讓別人看到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說一句:他們好般配哦!」
聽到這話的時候,劉念的腦海里不由的浮現出了,李四季之前的各種辛苦努力。
她的眼眸微紅的說道:「謝謝你,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你知道的...」
李四季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道:「你將清白的身子給了我,還給我生了個聰明可愛的孩子,所以我們倆這輩子註定要糾纏不清了。」
「我不會因為有了錢就朝三暮四,你也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這輩子...不,下輩子你都是我李四季的人!」
「嗯,我不逃,是你的人!」劉念點著頭動情的說道。
這時,李四季抱著劉念來到了窗戶邊,看著下面的豪車美宅,而後一臉自豪的說道:「愛妃,看到了沒,這些就是朕給你和皇兒們打下的江山!」
劉念頓時被李四季的話給逗樂了,整個人靠在他的懷裡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你這江山有點小,還不夠小睿繼承的!」劉念笑著說道。
「呵呵,一座小別墅確實有點小,明天帶你去看看咱家真正的江山!」李四季笑著說道。
「行...」
說著,劉念突然轉身,兩條胳膊環著李四季的脖子說道:「我聽安兒嫂子說,港島這邊的有錢人都是三妻四妾,要麼就是包養女明星什麼的,你一口一個朕,是不是也想給我整幾個妹妹回家爭寵啊?」
聽到這話,李四季終於明白,這妮子好好地怎麼就突然擔心起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原來結症在這裡。
李四季笑了笑,隨即一臉認真的說道:「想多了,我這個人心眼小,只能容得下一個人,有了你就再也沒有別的女人的位置了!」
「真的嗎?」
「嗯,而且我這人也沒啥追求,只願『一生一世一雙人,半醉半醒半浮生』就好!」李四季道。
「一生一世一雙人!」
哪個少女不懷春,聽到李四季如此入心的情話,劉念再一次被感動了,主動踮起腳尖,獻上了香吻。
對於送上門的小肥羊,李四季自然是不會客氣。
他當即抱起這妮子,直接走向旁邊的大床.
頃刻間,屋裡奏響了動聽的樂章,時而悠揚,時而婉轉,時而又如泣如訴...
港島。
華拿山山頂居別墅!
夜已深,主臥里的戰鬥已經結束了,短兵相交了一個多小時後,疲憊不堪的劉念已經睡著了。
儘管作為進攻的一方,李四季也很疲憊,但是因為心裡有事兒,所以在清理了自家媳婦兒身上的痕跡之後,他穿著睡衣離開了房間。
本來李四季是打算到三樓的書房待會兒,順便考慮一下如何對付那個阿方索卡佩!
雖說下午他和田園以及李福兆說的時候,對那個阿方索以及整個英資集團都充滿了不屑,對方好像就是一棒子土雞瓦狗。
但是李四季自己清楚,對付這些偽君子加真小人,也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
畢竟這裡可是港島,是人家的地盤。
不管是黑白兩道還是實業、金融,英資集團都占據絕對的優勢,自己即便是有田園和李福兆等人的協助,想要打垮對方,那也不容易。
更何況教員他老人家說過:「戰略上要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
阿方索·卡佩也好還是他身後的那些牛鬼蛇神也罷,李四季確實沒怕過他們,但是卻也不曾輕視過這些人。
現在這幫混蛋盯上了這十億美刀的外匯,李四季必須想辦法,既讓他們偷雞不成,還要狠狠教訓一下他們。
腹案李四季已經有了,但是還需要完善一下,必須得做到萬無一失。
然而,就在李四季來到三樓的時候,卻看到客廳里竟然有人在走動,仔細一看發現是馮倩。
見狀,李四季當即向著樓下走去。
夜深人靜,任何一點動靜都顯得特別的大。
馮倩看到李四季之後,當即放下了手中的水杯,問道:「李總,你咋下來了?」
「正打算去書房處理點事情,沒想到卻看到你在樓下,就過來看看!」李四季笑著說道。
「哦,我也沒啥,就是剛剛跟豆豆她們聊天久了,感覺有點口渴,就到廚房接了杯水!」馮倩道。
「馮倩,你是不是有心事兒?」
馮倩沒有說話,但捧著水杯的手卻忍不住多用了幾分力氣,看得出她的內心有些緊張。
「你快放過那個水杯吧,再用力握下去水杯也會被你捏爆的!」李四季笑著說道。
「額...」
接著馮倩嘆了口氣說道:「下午他走的時候給了我一大筆錢,說是他的工資,我數了下,足足有兩萬多港元!」
「好事兒啊,這說明他心裡有你,但看你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莫不是擔心他在這邊會亂搞?」
接著李四季繼續說道:「馮倩,這事兒你大可放心,有我在呢...」
「不不不,他不是那樣的人,我信他!」
「那你還有啥不高興的呢?」李四季不解的問道。
「李總,他掙得多了這確實是好事兒,但是我也發現他的身上多了一些新傷,而且他的臉色也不大好!」
接著馮倩繼續說道:「他是在部隊裡受了傷才退下來的,這事兒你也是知道的,就他的身體,真的不適合再干那種打打殺殺的事兒了,所以我這次死氣白咧的求著念兒帶我來,就是擔心他的身體!」
「馮倩,保國在部隊的時候是傷到什麼地方了,你知道嗎?」
「知道,是傷到了肺,好像到現在還有一塊彈片沒有取出來,所以他不能幹特別重的活兒,一旦累著了就會喘!」馮倩道。
「我知道了,回頭我讓人帶著王保國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看看當年的傷到底恢復的怎麼樣,再看看留在體內的彈片影響有多大,能不能取出來!」
接著李四季再次說道:「要是他的傷還能徹底治癒的話,不管花多少錢我都會把他治好的。要是確實無法徹底的治癒,那我就讓他搞個後勤或者是坐辦公室,不會讓他特別累的!」
「那真的是太好了,我也不求他大富大貴,哪怕是回去種地都行,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行!」馮倩高興地說道。
李四季點了點頭說道:「嗯,我這次聽念兒說了你倆的事情,你咋瞞得這麼好呢?!」
馮倩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捏著衣角說道:「李總,你別怪他!是我主動向他坦白的,他雖然也有意,但害怕耽誤工作,我保證不影響他執行任務,這才...」
李四季笑了笑。
這種事情,郎情妾意的,他怎麼可能棒打鴛鴦。
只是繼續說道:「保國現在是公司安保部的第一負責人,工作比較忙,你倆分居兩地,有什麼打算麼?」
馮倩抬起頭,看了看李四季,心裡知道這是要讓自己提要求了。
但是轉而想到自己當初從鄭市到京城,就是搭了邵歌爽和王豆豆的順風車,如今為了自己的兒女私事,難道要對李總提出調往港島工作?
自己又能幹些什麼呢?
想到這裡,馮倩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就想他好好的,把工作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