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9-02 07:40:46 作者: 繪糖
  等孟亦洗完澡,換了浴袍從衛生間裡出來,阮薔已經睡著了。

  她側躺在床上,身體蜷縮在一起,懷裡還緊緊地抱著柔軟的枕頭。

  是一種非常缺乏安全感的姿勢。

  孟亦嘆息一聲,輕手輕腳地回到床上,伸出手臂,攬著她的背將她輕輕抱住。

  阮薔突然蹙眉,低喊了一聲:「孟亦哥。」

  孟亦正要應聲,垂眸卻見少女還緊緊地閉著眼睛,身體也開始亂動起來,試圖掙扎他手臂的束縛。

  她嘴裡聽不清在呢喃著什麼,像是做了什麼可怕的噩夢一般,整個人都變得驚慌失措起來。

  男人緊緊地抱住她,指尖再次探上她緊緊皺起來的眉心,撫平了細微褶皺後,唇瓣落在上面,「乖,我在。」

  像是注射了鎮定劑一樣,懷裡的人兒突然不掙扎了,臉頰在他胸膛上親昵地蹭了蹭。

  ……

  阮薔這一覺睡得格外好,醒的便也格外早,繡著大片大片淡藍色玫瑰的窗幔緊閉著,房間裡一片灰濛濛,看不出現在天有沒有亮。

  她睜開眼睛,自己在男人懷裡,他的氣息清冽淡雅,懷裡卻暖烘烘的。

  男人的臉近在咫尺,她再靠近一點點,就能輕易吻到他的唇。

  因為剛醒,腦袋有點懵,她猶豫半天,也沒有下嘴,倒是朦朦朧朧記起自己昨天夜裡做了個夢。

  又是很早以前的事情。

  阮家所在的別墅區有個很大的人工湖,蔣柏月還活著的時候,經常在晚飯後帶著小阮薔沿湖散步,偶爾停下來,給她念詩,給她講狐狸吃葡萄的故事。

  冬天也不例外。

  而蔣柏月去世後的那個冬天,她還是習慣一個人去湖邊。

  而那個時候的阮星許不知道對她哪裡來的好感,明明他媽媽何露看她哪哪都不太順眼,他卻像一塊牛皮糖一樣,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黏著她,她去了,他也跟著去。

  現在想想,當時的阮星許好像就已經很懂事了,他似乎已經明白他的到來還有他媽媽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所以在儘量彌補她。

  而當時的小阮薔什麼也不懂,覺得他可煩人了,每次都很想甩掉他,有一次她撒丫子狂奔了會兒,見他沒追上來,回頭一看,那貨不知怎麼地就在湖裡面了,藍色羽絨服浮在水面上,兩隻小胖手努力地劃著名水。

  她愣了好幾秒,才想起來喊人,剛要衝到最近的人家,就有個人路過,跳下去救了會游泳但是太胖又穿了太多水又太冷最後動作十分滑稽的阮星許。

  那人抱著阮星許上來之後,二話不說開始譴責阮薔,你這孩子這么小,心怎麼就這麼歹毒了,你就眼睜睜看著你弟弟被淹死嗎?

  她當時太小,不知道別人為什麼這麼說她,也不知道如何去辯解。

  當然何露也根本沒想聽她解釋,直接將她關進了陰暗潮濕燈也壞了的閣樓,狹小的房間黑漆漆一片,偶爾還有老鼠爬過,放在晚上很滲人。

  阮方國下班回來,聽到自己兒子掉水裡面了,只顧著和何露還有兩個家庭醫生一起守在昏迷不醒的阮星許床前。

  她在漆黑的小閣樓里喊了很久,傭人聽到了,但她們不敢開門。

  最後還是從高燒中清醒過來的阮星許,第二天早上無意間從傭人嘴裡知道她被關了一夜,拿了鑰匙,才將她放了出來。


  阮方國後來終於想起她這個女兒的時候,已經是上班途中,他還特地打電話給家裡傭人,問為什麼沒看到小姐。

  傭人支支吾吾不敢說話,在阮方國的逼問下最終說了實話。

  然而阮方國除了對她感到愧疚,給她買了一大堆以前她想要的毛絨玩具,對於何露關她的事情隻字不提。

  甚至一句話也沒關心過她,沒問她昨晚呆在閣樓害不害怕,也沒問她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像是默認了何露說她推阮星許下水了一樣。

  那個時候阮薔就知道她在這個家裡等同於一個陌生人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每次阮薔精神高度緊張,或者整個人非常疲憊地時候,她就會夢到自己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這種噩夢,一夢還是一整夜。

  一開始她也因為長期出現了這種情況,去看了心理醫生,但是看了很久,都沒什麼用,大學那段時間她還經常失眠,久而久之,她都已經習慣自己晚上睡不好了。

  不過,昨天自己剛夢到被關進閣樓,就有一束明亮的光線照了進來,夢境裡明明是寒冷的冬天,她卻熱得不像話,就像是得到了救贖的人,終於看到了希望和春天。

  這麼想著,阮薔又朝男人靠近了一點點,唇瓣在他唇角貼了一下,就飛快地移開。

  親完了又覺得不滿足,又偷偷親了兩次。

  正當阮薔躍躍欲試,要來第四次的時候,男人忽然睜開眼睛。

  她咽了咽口水,身體一個激靈,條件反射一樣閉上眼睛就開始裝睡。

  直到男人的唇瓣覆上來,有電流從腳尖升起,一路亂竄,直達天靈蓋……她裝不下去了。

  阮薔睜開眼睛,刻意避開他滾熱的視線。

  然後利用自己的演戲天賦,繼續假裝自己剛醒,清了清嗓子,一臉認真地說道:「你怎麼醒的比我還……哎呀……」

  男人在她唇角咬了一口,在她吃痛之餘,舌尖抵開她的齒關,在她口腔里攻城略地。

  一吻作罷,阮薔幾乎要窒息,她哼唧兩聲,在自己覬覦了很久的鎖骨上狠狠咬了一口,含混不清地提醒道:「……你說好不動我的……」

  孟亦眼角微挑,他含著她的耳垂吸吮著,嗓音沙啞低磁:「那是昨晚。」

  「……」

  阮薔立刻換了一種語氣,可憐兮兮地輕聲撒著嬌:「孟亦哥哥,我昨天搬磚搬多了,手可疼了,今天還要錄節目呢……」

  孟亦親了親她的眼睛,「沒關係,我們今天換個方式。」

  ……

  浴室。

  阮薔身體顫了顫,她嫌棄地看了眼男人:「你出去吧……我自己洗就好了。」

  孟亦眸色微沉,他啞聲喊她:「寶貝兒。」

  阮薔嗓音也因為剛剛沒忍住出的聲太多,變得有些沙啞,「……幹嘛?」

  見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紅彤彤的臉蛋看。

  阮薔立刻弓著腰抱住自己,只留了一個腦袋在水面以上。

  「你現在害羞已經遲了。」

  孟亦低笑了聲,俯身抬手,捏了捏她紅撲撲的臉蛋:「真不用我幫忙?」

  阮薔終於攢了點力氣,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兇巴巴地瞪著他:「不用,你快給我消失!立刻馬上!」

  她的皮膚本來就嬌嫩,每次輕輕撞到個什麼,就會起一片紅,現在都不知道啥樣了,火辣辣的疼。

  除此之外,身上到處都是印子。

  不敢在水裡多泡,洗乾淨身上之後,阮薔就裹著乾淨的浴袍,一步一步,以一種奇怪的走路姿勢,慢吞吞地走到了床尾坐下來,撈起自己的衣服正要開口讓男人滾進衛生間。

  就聽到男人關心地問了一句,「腿疼?」

  阮薔一點也不想和他探討這個話題,她深吸一口氣,軟聲道:「不早了,我們得抓緊時間了,你快去衛生間,我要換衣……」

  她的話還沒說完,孟亦就在她身邊蹲了下來,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柔聲哄道:「來,我看看。」

  「…………」

  阮薔瞬間腰也不酸,腿也不疼,整個人都精神了,她哼了一聲,迅速甩開他放在自己小腿上的手,迅速往後退。

  她背靠著床頭,與男人有著一床之隔後,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腿:「哎呀,我真的一點也不疼,你快點從我眼前消失,讓我換衣服!!!」

  孟亦傾身,輕易地抓住她的兩隻腳踝,將人拽了過來。

  而後,他垂眸掃了一眼那塊肌膚。

  !!!!!

  阮薔:「……」

  兩人剛剛折騰了蠻久,此刻天光已經大亮,日光從窗幔縫隙漏進來,房間內一片亮堂。

  這大清早的,待會還要錄節目。

  阮薔覺得她這輩子的羞恥心今天可能都要用完了,渾身血液就像是沸騰了一樣,汩汩往外冒著熱氣,她乾脆閉上了眼睛,一副任君隨意宰割的模樣。

  她在心裡默默地安慰自己,讓他看一眼又不會少一塊肉,反正到現在為止,他該看的不該看的都已經看過了……

  小姑娘皮倒是沒破,就是有點紅,估計很快就能消下去。

  阮薔等了一會兒,眼皮睜開一條縫,見對方還在盯著她看,忍不住抬腳踹了他的小腿一下,「你看完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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