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很清楚,在她和陸雲琛離婚後,她曾經以為的好日子並沒有到來。
因為她一直堅持要等婚後才肯把身子給肖華宇。而肖華宇原本就打算享齊人之福,根本沒打算、也不敢和唐玥玥離婚。
為此,肖華宇對她的態度從一開始的熱情,到後來的冷嘲熱諷,再到後來試圖用強,被她反抗趕走後,她的經濟一度陷入了危機中。
不得不求助到蔣玉柔面前。
還是蔣玉柔「好心腸」,暫時安頓好了她。
她只得早出晚歸四處給人賣苦力換取活命的機會。後來她暫住的小屋遭了賊,因為一窮二白,她唯一丟失的東西,就是這隻古董鐲子。
這隻手鐲,其實是她出嫁前,她外婆偷偷塞給她的嫁妝。可惜外婆在她結婚後不久就無疾而終。
此後經年,她一直都沒找到鐲子的下落。
直到她的判決下來後,蔣玉柔來探監,她才看到這隻鐲子戴在對方的胳膊上。那時蔣玉柔炫耀她才知道,這隻鐲子價值連城。可惜,卻被她這個不孝後輩弄丟了。
如今,手鐲好好地在她手裡!
她小心地戴在手腕上,掩上櫃門,卻不小心被夾破了手指,艷紅的鮮血浸透了手鐲,下一刻,意識就陷入了一個雲霧繚繞,美絕人寰的浩瀚天地中。
「奪天地造化,入我青帝一脈,習心經,與天同壽……」
隨著一道話音響起,手鐲里突然衝出一道青色的遊絲,徑直鑽進了她的經脈中,沿著一條玄之又玄的路線自行運行了一周。
這手鐲居然藏著一本叫《青木決》的修煉功法!
一周運轉完,青色遊絲散落到血肉里,持續不斷地滋潤著全身血肉,黃欣然內心狂喜。
原來,外婆留給自己的,果然是好東西!
可惜,上輩子卻便宜了外人。
這也成了蔣玉柔發家致富的底氣。
她睜開眼,卻懟上了一張放大的臉,不由嚇了一跳。
陸雲琛緊張又擔憂地蹙眉,「你怎麼睡在地上?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
黃欣然撐起身,卻發現自己渾身都充滿力量,哪裡還有之前的虛弱。
而那隻手鐲卻融入了她血肉里,可再一細細感覺,卻又能清晰地發現手鐲的所在。
「不是說了,不舒服就好生歇著!」
陸雲琛眉頭都擰成了結:「我也並非不講人情的人,再怎麼說你也是丫丫和毛毛的親媽。在我們還沒離婚之前,這裡也是你的家。」
「你可真是好心腸!」
黃欣然瞪他。
這男人,哪壺不開提哪壺,氣死個人了!
「陸雲琛,你對我,就當真要如此絕情嗎?如果我說,我不想離婚呢?」
天知道,這句話她說得有多風輕雲淡,暗地裡,就有多緊張迫切。
「莫鬧了!」
陸雲琛狠狠皺起眉頭。
她做了那麼多,鬧離婚也不是一年兩年了。
畢竟當初他們會結婚,就是她迫不得已的選擇。這些年,她可沒少鬧騰。眼下好不容易自己鬆了口,她何必要說這樣的話來考驗自己的決心?
他深吸一口氣,「你放心,等我歸隊後我就打報告,把手續辦了。絕不會耽誤了你的青春。」
「……」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要再多說,就太不掉價了。
「好,一切就按照你說的辦!」
她努力忽視心底的抽痛,內心慌得一批。
不行!
不能離婚,她一定一定不能離。
不著急,陸雲琛才回家探親,還沒那麼快歸隊打報告。她還有機會挽回他。
「可是,我後悔了……」
她可憐巴巴望著陸雲琛轉身離開的背影,一時間腦袋都大了。
罷了,與其說嘴上說,還不如拿出實際行動來。
噹噹當!——
上工的鐘聲敲響,黃欣然換了身衣裳,便直奔地里。
眼下正是農忙時節,大家都忙著加班加點犁田,平整田地,為插早秧做準備。
說起來,黃欣然自從嫁進陸家,因為生養龍鳳胎的緣故,她一直都沒下過地掙過工分。眼下突然出現在地里,自然引得眾人頻頻側目。
不斷有人看著她,竊竊私語。
好在陸雲琛人緣好,替她分擔了絕大部分壓力,大家都和他打招呼,開著不大不小的玩笑。排隊等待生產隊隊長分配下午的工作,記工員也早早等候一旁。
不出意外,青壯年大多領到了加固田埂和平整秧田的工作,拿著耙梳下了田。
一些一看就體弱的女人和半大孩子,則領取到一些清閒的活兒。如割牛草、收割油菜、補種玉米秧子等活兒。
到黃欣然時,村長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最終安排她去割牛草。
生產隊養著兩頭牛,一頭母牛兩頭小牛,兩頭一大一小的小牛都是母牛的崽,以前割牛草這種活兒,都是交給生產隊裡半大孩子的活兒。如今看在黃欣然是陸書記兒媳的份上,給她安排了這種活兒,果然很快就引起了人群的騷動。
好在隊長重重一咳,騷動就漸漸平復了。
黃欣然也很無奈,這是把她當特殊人群對待了?
可隊長的一番好意,她總不能不領情。拿起鐮刀和背簍就往山上走。
說起來,其實生產隊掙工分也是按勞分配。一般來說,她們所在的前進村是按照普通壯勞力10個工分評算,力氣大幹活麻利的壯漢適當加分,滿工分是一天20個工分。婦女大多是7-8個工分,而半大孩子做些清閒的活兒,則是5個工分。
工分多寡,單看一天還看不出來有多大差別。可一年算下來,那差距就大了。
黃欣然領到割牛草這類的活兒,掙的公分還個孩子都不如。
「然然,你等等我!~」
身後突然有人喊。
黃欣然一回頭,就發現是位個子小小的女孩子追了上來,衝著她揮揮手:「你割牛草,我今天負責挖土豆,我們一起呀!」
「蘇敏?」
黃欣然略有些遲疑。
「咋啦?才三天不見你就不認識我了?」蘇敏好笑,扛著鋤頭停下了腳步。
「沒,我只是……剛才在想事情。不是說一起嗎?咱們也快走吧,去晚了人家也有意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