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放下碗筷，他就學著之前那名屬下的樣子，在邊角料上勾勾畫畫。
直到幾天後，壯壯拿著一隻憨態可掬的彌勒佛給三牛仔看，三牛仔才驚訝自己兒子居然還有這等本事。
不過，望子成龍的他自然沒有誇讚他，反而給了孩子一頓竹筍炒肉絲。
被打的壯壯哇哇大哭。
黃欣然聽見孩子的哭聲才尋了過來，得知緣由後，拿著那頭被雕刻出來的彌勒佛，驚訝連連。
「你這人真是的，孩子有動手能力是好事。你看看，他這么小就能雕刻出彌勒佛來，再過些時日，說不定就能雕刻等人高的雕像。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哪怕孩子學這個不符合你的心理預期，你也可以慢慢引導嘛。有句俗話說得好，技多不壓身。多一項謀生技能，指不定在哪個時候就用上了呢？」
許是黃欣然的這番話說動了三牛仔，對方到底沒再要求孩子不再玩這個，只是對他的功課盯得更嚴格了。
黃欣然其實比三牛仔還要頭疼。
別看她說壯壯說得頭頭是道，可遇到丫丫，她就沒半點辦法了。
隨著兩個孩子漸漸長大，現在正面臨著小升初的考驗。毛毛的成績她是一點都不著急，憑孩子的成績，去哪個學校都不擔心。
反倒是丫丫，看著卷子上滿屏的紅叉叉，她都無語了。
給她講題，講得唾沫都幹了，她依然睜著純真的大眼睛，懵懂的望著你。
教她一晚上，黃欣然覺得自己都得少活一年。
等睡下後，她和陸雲琛說起了這件事：「你說，當初是不是弄錯了？丫丫和毛毛並不是雙胞胎，他們是抱錯了的孩子？」
「怎麼說？」
「否則，他倆的智商怎麼會相差那麼大？一個猴精猴精一樣的，一個是清澈的愚蠢。
陸雲琛忍不住低低笑出了聲，「當初是你在家裡生產的，你要問，得問你自己了。要不，你去問問接生婆？」
家裡生產的，就是想換孩子，都找不到調換的。更何況，丫丫和毛毛一個像黃欣然，一個像陸雲琛，說是抱錯了的都說不過去。
「丫丫這孩子一直都這樣。上次你不是說了，只要孩子開心就好。今天怎麼又突然想起來給孩子輔導作業了？」
「還不是學校的老師打電話來，一再拜託我輔導輔導孩子學習……」
說起這個，黃欣然就怨念頗深。
她倒是想放養啊，每次她都說放養。反正孩子的成績好不好，最終買單的人是他們自己。
可老師的電話打過來，話又說得漂亮，還一再拜託她。她一時嘴快就答應下來了。
結果，就現在這樣了。
「老婆你辛苦了。這樣，明天丫丫做功課時，我幫她複習吧。也讓你輕鬆一些。」
「可你的工作也忙……」
「錢是掙不完的，放心，我肯定好好地教。老婆，你現在該專心一些。」
直到這時，黃欣然才察覺到對方作怪的手。
她急忙抓住他的手：「今天太晚了，要不還是改天吧！唔……你等等……」
等等是幾等？
陸雲琛等不了了，根本不聽她的抗議，就將她吃干抹淨了。
誇下海口的結果，就是次日陸雲琛在輔導丫丫做功課的時候，咆哮聲時不時從書房傳出。
要不是知道他是在給孩子輔導功課，而不是在教育孩子，黃欣然恐怕都忍不住衝進去了。也好懸她克制住了自己，時間不長，就看見陸雲琛揉著眉心出來，一臉「我是誰，我在哪兒」的迷茫。
「老婆，丫丫她……當真是咱們的孩子嗎？」
他也有了和黃欣然一樣的懷疑。
「不用懷疑，千真萬確。」
黃欣然肯定地道。
陸雲琛頹敗。
丫丫這孩子真不知道隨了誰，黃欣然當年讀書的條件不好，正好遇到那些年的動亂，即便這樣，她也是自學完了高中畢業。
丫丫這種連小學六年級的題目都搞不定的情況，真不知道隨了誰。
「老婆，要不……咱們還是請個家教吧。要是一個不夠，咱們可以多請一個。」
反正他們也不缺那一點錢，犯不著為了省那一點，險些把自己的高血壓都氣犯了。
「可上次毛毛不是說，他給丫丫輔導就行了？」
毛毛從小到大都在給丫丫輔導功課，可到了現在，丫丫的學習成績依然沒有上升。
一人教導了一天的夫妻倆再也受不住，堅定了再次給丫丫請家教的想法。而且這一次，都沒有理會毛毛的否定。
毛毛一直喜歡跟丫丫玩兒，哪怕以他的成績早就該跳級讀書，他還是為了丫丫留了下來。
如今丫丫考不好，他也很著急。
等黃欣然找來人後，就讓對方現場給丫丫上了一節課，第一個老師直接落荒而逃。第二個老師很快又步入後塵。黃欣然不死心，又繼續找了好幾個，直到第七個，給丫丫上一節課後，總算沒有被丫丫嚇到。黃欣然很高興，當即就把對方留了下來。
能不能教會丫丫是一回事，有沒有留下來的勇氣，又是另一回事。
至於毛毛那邊，他之所以願意對妹妹放手，也是他的功課越來越重的緣故。
毛毛已經在自學大學的知識，三天兩頭還要參加各種競賽，不是車來車去，就是飛來飛去。總之，能留在丫丫身邊的時間在逐漸變少。
黃欣然看得真切。
等兩個孩子上初中後，哪怕毛毛再願意等丫丫，最終還是不得不展翅高飛。
至於丫丫……
黃欣然對她的要求真不高，先讓她讀完初中，再混完高中。實在不行就送國外去深造。總有一樣適合她的。
幾個孩子雖然成績不一樣，卻玩得很好。
尤其是孩子們年紀漸漸大了後，各自的交友圈也發生了變化。
丫丫雖然學習成績不好，可會梳妝會打扮，在一眾小姐妹中，尤其獨特的地位和身份。每次有跳舞或者上台表演的機會，他們幾乎都會來找丫丫幫忙化妝。
這大概也是孩子身上難得一見的優點了。
黃欣然樂得放大孩子身上的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