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大家各持意見,不相上下,當事人兩個人倒什麼話都沒說。姚小果怕又因為自己鬧家庭戰,想說點什麼,又著實是插不上話。說實在的,婚禮是每個女人都想要的,那份承諾、那份感動,那個新郎……都是一輩子一次的事。可是,也不得不顧全大局。而且,有了齊北城,就算沒有婚禮也不算什麼。她不想叫齊北城為難。
她微微傾身過去靠在齊北城耳邊,剛要說什麼,他的視線看過來,將她未出口的話直接阻住了。
「我不想在這種事上和大家起什麼分歧,我所謂的商量,不是商量這婚禮該不該辦,而是來商量該怎麼辦才能不失了禮節。」他沉定的開口,面上沒有一絲絲因為長輩反對的動搖和妥協。他認定了她,就要在所有人的見證下,給她一個她該有的承諾。即使是全天下反對,那也奈何不了他。
老太太是不想又為了這種事讓家裡不寧,便開口道:「媳婦是北城在娶,他要辦婚禮那就辦。這是人之常情——別回頭讓人說,咱們齊家小氣到連個婚禮都不給辦。」
老太太說這話了,俞蘭想說什麼,可是,也不曉得要如何開口了。
老太太扭頭看向一直沒說話的老爺子,道:「老爺,你說我說的是不是?」
老爺子威嚴的視線環顧一圈,最後落在齊北城和姚小果交纏的手上,終於頷首,算是應了。「罷了罷了,我們都是快入土的人了,還能看到孫子正兒八經的婚禮,也不是易事。」
畢竟,兩年前齊北城和蘇瑩的婚禮只是一場活脫脫的鬧劇。
老爺子和老太太都鬆了口,縱然俞蘭再多的不樂意,也不能再說什麼。齊北城只是握了握姚小果的手,和兩位老人道:「謝謝爺爺奶奶。」
老太太心有欣慰。但願經過這次事後,孫子能回來,不再記恨他們了。
一大家子人,一起吃晚飯。這個家,當真很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連老爺子面上也難得的展露出幾分笑意。這一切還真得虧得姚小果,她若是不進這個家的門,恐怕齊北城那小子也不會這樣回來。
一家子人,鬧起來的時候也可以暫時忘了過去那些心結。老太太喜歡這種熱鬧的氣氛,也就叫所有的晚輩今晚全部留下,誰都不能走。
吃過晚飯,長輩們去散步了。留了幾個晚輩在家裡看電視。那邊齊芯和魏良晨在鬧,齊昊宇獨自坐著,齊北城則帶姚小果去參觀老宅。
宅子大得很,古色古香,院子裡的盆景在這個季節鬱鬱蔥蔥,格外好看。姚小果看著這裡的一草一木,心有感慨。齊北城垂目看她,「想什麼呢?」
姚小果笑,「以前最初進IG的時候,聽同事們聊起你,聊起整個身世背景,總覺得你是一個那樣高高在上,離我好遙遠好遙遠的人。從沒想過,有一天我們會靠得如此的近。」
齊北城從後摟住她,薄唇親吻她的後腦勺,「知道我以前有多難熬嗎?每天都在想著該怎麼樣光明正大的接近你,又能不著痕跡。打從蘇鋒那兒見到你後,我腦子裡都在轉這個主意。不過……」
他突然就笑了,「幸虧某個傻瓜懂得自投羅網。」
「什麼自投羅網?」姚小果轉過身來。
他含笑望著她,「蘇鋒的公司你不去,偏要來我這兒。你說,這不是自投羅網是什麼?」
姚小果也笑了。想起過去那些事,再看看現在,一切都覺得好奇妙。
在宅子裡逛了一圈後,齊北城拉了姚小果回臥室。他的臥室,比公寓那邊的臥室還要大一倍。窗外有蔓藤爬在牆頭上,顯得格外陰涼。站在窗口,能看到滿池子的睡蓮。夜風掃過來,揚起窗口米色窗簾。
整個臥室都舒適極了。
齊北城輕拍了拍她的頭頂,「去洗澡,不早了。」
他已經洗過了,一身清爽,頭髮還濕漉漉的,穿著睡袍,依舊是那樣迷人好看。姚小果粘了粘他,沖他笑,「你今晚好帥。」
說完就要往浴室鑽。齊北城抓她的手腕,將她拖了回來,「怎麼?平時不帥?」
唇角,早就揚起。他真是個容易滿足的人,被她這麼草草夸一句,他也那麼開心。
「帥!很帥!我老公是最帥的!」『老公』二字,她脫口而出。齊北城心裡樂開花,這才鬆了她,「快去洗。」
才從浴室里出來,齊北城一下子就將她攔腰抱起。她驚了下,笑叫:「快放我下來!齊北城!頭髮還沒吹呢!」
「噓!」齊北城將她直接拋在床上,濕漉漉的髮絲一下子就沾濕了床單,他手指摁在她唇上,壞笑,「叫這麼大聲,是想叫整個屋子的人都知道你有多熱情?」
天!
姚小果懊惱的伸手捶他兩下,雙臂撐在床上,半坐起身,紅著臉嬌嗔:「都怪你。」
齊北城捏著她的下頷,將她小臉抬起來。濕漉漉的髮絲就垂在背後,水滴一顆顆滴在床單上,暈出一片濕痕。在這樣的夜裡,看起來有些曖//昧。
「別,我頭發現在……唔……」
話都來不及說完,他的吻忽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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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小果只覺得有什麼濕潤的暖流湧出身體,而後……明顯的感覺,齊北城動作一滯,她不解的垂目去看他,他面上各種情緒流轉。
鬱悶、懊惱、壓抑、痛苦……
「怎麼了?」姚小果不解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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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大姨媽來了!
「別踩地上,呆這兒等著。」齊北城抓著她不准她動。現在是春天,夜裡本就涼,她親戚來報到,還敢光腳踩地上?齊北城自然是一萬個不准。
去浴室洗乾淨了手,才折回來將什麼都沒穿的她抱起來。好在,大姨媽才到,床上也沒痕跡。
「真是丟臉!」姚小果一想到自己那兒的血沾他手上,就覺得又羞又窘。齊北城倒不以為然,「我現在是你老公,有什麼是我不能碰的?」
他將她放在浴缸里,問:「有帶那個來嗎?」
「……沒有。」
「迷糊蛋!」
姚小果好委屈,「我大姨媽一直都不怎麼準時,所以……」
她哪裡曉得現在會來這個?」齊北城,現在要怎麼辦?」
齊北城蹲下身,放了熱水在浴缸里,蹲下身摸了摸她苦惱的臉頰,「還能怎麼辦?當然是你老公幫你解決。先忍一忍,我讓齊芯拿吹風機過來,你負責把頭髮弄乾。」
剛剛的苦惱一掃而空,姚小果笑著在他唇上啵了一下,故意撒嬌,「我老公最好了。」
齊北城身子繃緊,剛剛的欲望本就沒有壓下,現在她還這副誘人模樣,簡直是在挑釁他。
「別鬧騰,你現在一點作用都沒有。」齊北城捏了捏她的臉頰。她氣得咬他,「難道我的作用就只有那個嗎?」
這個壞蛋!
齊北城換了衣服出去,先是敲齊芯的門。只問齊芯有沒有衛生棉,齊芯表示愛姚能助後,齊北城就指揮她給姚小果去送吹風機,自己則抓了車鑰匙往外面的超市去了。
齊芯從自己房裡拿了吹風機出來,一眼就見到俞蘭正趴在齊北城的房間門上,側耳在聽什麼。
「媽,你在幹嘛?」齊芯狐疑的看她。
「噓!噓噓!這麼大聲幹什麼?」俞蘭趕緊揪住女兒。
「你這是幹什麼呢?大家都睡了,你還呆這兒,趕緊睡去吧。」
「你懂什麼,我在聽裡面的動靜。」
齊芯翻翻白眼,簡直是敗給她了。「您要不要索性進去瞧瞧去?喏,我這會兒正要進去。」
齊芯說著就去推門。俞蘭將她的手一把抓回來,「幹嘛呢,幹嘛呢!大半夜你不睡覺,還來吵你弟弟。不准進去,給我回去睡覺!」
「媽,您想孫子想得也太誇張了吧?」齊芯抖了抖手裡的吹風機,「北城讓我給小果送吹風機呢,您就別呆這兒聽著了,今晚沒戲。您孫子不會來。」
「你就知道了?」一聽孫子沒戲,俞蘭就不樂意了,一臉垮著。
齊芯可是真不想打擊她那顆期盼之心,可是,總得說實話。
「媽,北城現在呢,根本都不在裡面。知道他幹嘛去了嗎?給您兒媳婦買衛生棉去了。這回曉得了吧?您說您孫子今晚要能來,那就奇了怪了。」
「姚小果那個來了?」俞蘭嘖了一聲,直搖頭,一臉的失落。「那肚子是還沒有動靜了。」
「是沒動靜,您快休息去吧,乖哈。」齊芯哄了俞蘭走了。
進了齊北城的臥室,就見姚小果裹著個大浴巾,蹲在馬桶上。那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齊芯直笑,將吹風機遞過去,「你快把頭髮弄乾了,回頭北城回來看你這副樣子,肯定要說。」
「謝謝。這麼晚還麻煩你。」姚小果將催吹風機拿手上。
「我媽可真好笑,剛過來的時候,她竟然趴你們門上了。」
「啊?」
「聽動靜呢。」齊芯漂亮的眼裡滿滿都是笑意,見姚小果一副被嚇到的樣子,正了正色又道:「你也別怪她,這兩年也真是被齊北城和蘇瑩折騰透了,看那些貴太太一個個都抱著孫子出來炫耀,她早就耐不住了。真是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