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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02 08:23:04
作者: 南風歌
最後到了赤焰堂的堂主這裡,君書影卻沒有搭理。閱讀赤焰堂主把該說的都說完了,便恭敬地垂首候著。隨著時間的過去,赤焰堂主額上已開始出現斗大的汗珠,順著暴出青筋的額角下滑,滑至下巴,再滴落到衣衫上。他卻不敢稍動一動去擦。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君書影仍是沒有出聲。赤焰堂主偷偷抬眼去看,只看到他們的教主單手撐額斜倚在榻上,卻看不見那低在衣袖下的臉上的表情。周圍的其他堂主仍是正襟危坐,人人自危,自然誰也不會為他出聲。
赤焰堂主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開口道:「不知教主對赤焰堂有何指示?」
君書影卻仍是沒有理睬。滿廳是可怕而壓抑的靜寂。
赤焰堂主終是忍受不住,從椅子上滑下,兩股戰戰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頭,聲音有些發顫:「教主,赤焰堂雖然無功,但亦無過,對教主更是忠心耿耿可鑑日月,若有什麼地方讓教主您不滿意,屬下自願領罰,懇請教主開恩饒命!」說完又是重重的一磕,用力之大,砰地一聲,額上已是鮮血淋漓。
君書影這次總算是出了聲。他抬起頭,頗有些茫然地說道:「你這是做甚?你又沒有犯錯,要開什麼恩饒什麼命?」
赤焰堂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頂著滿腦袋血愣愣地跪著。君書影懶懶地擺了擺手:「都說完了吧?說完就下去吧。」
底下的各堂堂主急忙站起身來,恭敬告退。那赤焰堂主經過這一遭,竟像是平白撿了一條命一樣歡喜,哪裡還顧得上計較君書影有些反常的反應,又是重重的一磕頭,站起身來迅速離去了。
待到堂主們全都離開,君書影從榻上起身,皺眉扶了下額頭。高放湊上前來,關切問道:「教主,可是有哪裡不適?」
君書影搖了搖頭,走進內室。高放在後頭看著,眼中露出些擔憂神色。
高放總覺得君書影這幾天不太對勁。也許是天一教叛亂平定,內敵肅清,不需像從前那樣步步為營處心積慮,君書影如今似是鬆了勁頭。從前那幾乎無時無刻不精光閃爍充滿算計的眼,現在卻是無時無刻都懶懶散散昏昏欲睡,一副隨時都準備閉上的架勢。
剛才那些堂主個個噤若寒蟬,連頭也不敢抬,自然沒有看到君書影的神色。他就坐在君書影的身邊,卻是看得一清二楚。君書影的沉默把那些堂主嚇得夠戧,實際上他分明只是睡著了。
高放走至窗前看看天色,不過剛過酉時而已。一個練武之人如此嗜睡,絕非正常。但是君書影不說讓他診脈,他自然不敢隨便碰他脈門,否則以君書影的脾氣,他就這麼冤死了也是可能的。
空氣中暗香浮動,晚風和煦。高放輕嘆口氣:「但願只是春氣抬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