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血啊!你們還等什麼?上去殺光他們啊!」不知道自己傷得到底多重,常敬歇斯底里地狂叫起來,一下子是又恨又怕,神志都要失常了。
他帶來的那十幾號人見少爺傷成這樣了,也紛紛拿起棒杆準備動手,卻巧此時陸友七帶著幾個人,把校場上的那些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提了下來,分給眾人。
雖說常敬帶來的十幾人無論武藝和實戰經驗都要比這些武館弟子要強出不少,但是畢竟人少,而且這麼多人一擁而上和一對一單練又不同,真打起來他們根本占不到便宜,只怕刀槍無眼,就全要栽在這裡了。
於是那個排頭的隨從上前一步,用陰陽怪氣的語氣說:「喲呵,了不起了,這武館的刀槍便是你們拿來對著我們鏢局的人用的?」
何陸說:「拿兵器對著鏢局自己人我們是不敢啊,但是這有人要殺光我們啊,還不拿來防身的話,這傳出去就更丟人了。」
陸友七接過話頭,模仿剛才常敬那陰陽怪氣的語氣說:「剛剛可是有人和我們說的,道上押鏢的人呢,是提著腦袋幹活的,不怕出人命,那這時候怎麼又開始害怕刀槍了?」
劉石右手多彎了一截,顯然是骨折了,他忍住痛,狠狠地盯住那個出頭的傢伙說:「來的便是客,你們既然帶了禮數來,我們這便也要回禮了,可準備好了?」
眼見武館裡的那些弟子顯然都被剛剛常敬的行為激怒了,這真鬧起來哪裡還會顧及他是什麼少鏢主,內門首席?看這場面就要不可收拾了,那領頭的人聲色俱厲地大喝一聲:
「你們傷了少鏢主,這筆帳我們遲些再算,都給我小心點!走!」
然後扶起常敬便走,既然這邊收手了,武館裡的人也就不會真的上去火併,只能滿腔怒火地看這那些人轉身,劉石提高了嗓門說:
「常少鏢主這次來得急,我們招待不周,改天我讓老爹帶我上門親自去陪個不是!」
這劉正麟便是鏢局重要的主顧之一,許多南來北往的生意都在他手上,現在搬了這個人出來,別說常敬,就是他爺爺常經緯也得讓他三分,原本氣勢洶洶的那些人這一下全泄了氣,有氣沒力地拖著他們少鏢主回去了。
直到看這些惡棍走遠,武館裡的人才開始手忙腳亂地收回兵器,扶起常欣為他檢查傷勢,而剛剛還威風凜凜的劉石已經因為手臂骨折疼得一頭冷汗了。
話說常效章和那幾個鏢師帶著沈裕民一路走到了燕京城,進門不過百十步那常盛鏢局就在眼前了,此時已經有一排十餘輛鏢車上載著裝飾極為華麗的貨箱,整裝待發了。
看到他們過來,鏢局那邊便有人過來接住他們,給沈裕民穿上了一套鏢局的外衣,還塞了一柄朴刀給他後,便對他說:
「沈裕民,你便是從武館裡新晉的鏢師了,這些你先拿好,我們即刻就要出發,這一鏢貨至關重要,你無論如何都得護在邊上,片刻不得離開,否則出了差池咱們誰都脫不得干係,知道麼?」
這話一聽就不對勁,這麼大的事情要我一個新晉的鏢師片刻不離得護著?就這麼信得過一個新人?
常效章上來說:「裕民,這以後走鏢這條路就看要看你自己了,師傅也再沒別的地方可以幫你了,只有一句話送給你,希望牢記在心:處處謹慎,諸事小心,風吹草動都要在意!」
沈裕民說:「多謝師傅教導,弟子終生不忘!」
那常效章滿意地點了點頭,便大聲叮囑一下,沈裕民江湖經驗不足,讓這些鏢師路上千萬多照顧一下新人云雲,便和這些人告辭,回武館去了。
這一鏢看來真的不是小事,一同押鏢的人竟然有三四十人,有一半人是穿著沈裕民一般的鏢師制服,另一半人則是隨從的服飾,但是有人人持刀帶槍。
給每個人都發了些乾糧飲水,這一行人就雄赳赳,氣昂昂地出發了。沈裕民心裡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如果是真的干係重大的事情,絕不至於用這麼華麗的箱子,還這麼大張旗鼓地出發,這不是擺明了告訴大家我這裡有頭肥羊,快來吃麼?
劉石又躺回了床上,上次被打的鼻青臉腫,但是都是些皮外傷,一兩天就好得差不多了,但是這次確實前臂被常敬那混蛋一棍打成骨折了,傷筋動骨一百天,就是有系統加持能恢復的快些,也起碼一個月往上沒法練拳了。
「真是的,老子最恨的就是這些惡少、二世主了!」躺在床上咬牙切齒的劉石怒氣衝天,卻無從發泄,好在躺在還是可以修煉一下基礎內功的,他這才算不至於荒廢這些日子。
不過他發現剛才和常敬那一場對決,獲勝以後獲得的經驗值高得驚人,沈裕民功夫明顯比常敬高的多,但是打那一場得的經驗卻只有打敗常敬的一半經驗。
看來這經驗值,和獲勝、或者危險程度有關係,總的算來,這兩百多經驗還是不算虧。
常效章剛走回來就看滿臉焦慮,心急如焚的常笑笑跑上來對他叫著說:「爹爹!你總算回來了,粗大事了!上午常敬表哥來這了這裡,還打常欣打得就剩一口氣了!」
常效章大驚失色道:「怎麼可能?那現在他們人呢?」
常笑笑說:「他被劉石打得吐血已經回去了,而劉石也被他用棒杆打斷了一條胳膊!」
常效章摸摸自己的光頭說:「這又是個有意思的消息!常敬被打吐血了,傷還沒好的二世主又被打斷了手!常經緯這老小子是嫌自己日子過得太舒服了點麼!」
常笑笑帶著一種奇怪的語氣又說:「你還別說,那劉石可厲害了,開始拳腳對打時,常敬表哥完全不是他對手,然後表哥用棒杆打他時,也被一肘撞吐了血呢!」
常效章說:「嘿嘿!劉石被沈裕民打傷的這事剛剛算揭了過去,這常經緯又來找事了。劉正麟剛好這些日子在汴京談生意,晚些日子回來,那鼻青臉腫的樣子大概能消,現在這手斷了總算是肯定瞞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