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沉吟了一會兒,何陸才對常效章回復道:
「當然,這幾個月他都和變了個人似的,不僅活動要比以前多,睡得少了,還幫過大夥許多忙呢,現在和武館裡那些年紀小些的人,關係好得和老朋友一般。」他卻沒把自己引導的,讓大家分劉石伙食的事情明說。
「那挺好,挺好啊。」常效章說:「只是,他爹對他一直是嬌生慣養,從來沒讓他吃半點苦,知道他幹了這麼多粗活可能不會往好處想吧。我尋思這武館裡你和陸友七的人緣最好,你看看能不能……」
原來指得是這個,看來這劉石的爹還真是這些人得罪不起的,略一低頭,他抬起頭笑道:「師傅的事也便是大家的事,那劉石性子雖然橫,這些粗活不讓他干也不會太難,您就放心吧。」
常效章點點頭說:「果然還是你教人放心,你的拳腳槍棒這些日子都到了一個境界,要再進一步,只憑自己卻也為難,來師傅指點一下。」
這常效章雖說各方面都讓眼光甚毒的何陸看不順眼,但是他來這裡後教的功夫那是有一說一,比原先的師傅教得是精妙又易懂,隨手點撥便能讓人茅塞頓開,何況這一對一的專門指點?
何陸感覺自己是撿到寶了,不過這也就是拿人的手短了,學了幾手不錯的功夫後,他便去找陸友七,為常效章解決這個「難題」了。
這問題說難也不難,伸手不打笑臉人,當時劉石每天挑兩擔的水,隨著這些天主動幫陸友七挑水的弟子多了起來,鬧哄哄的一爭搶,劉石已經是一天挑一趟了,也沒什麼不開心。
只要他出面讓大家把活幹完了,自然就沒劉石的事了。就是那個惡少再惡劣,這世上總沒人會因為自己沒粗活干而大發脾氣吧?
於是他就朝陸友七那便走了過去。
劉石這幾天總感覺極其不順,每天不用和穿越前那樣早早起床自然是一件無比開心的事情,而且還是隨意睡到自然起。
但是當他打著哈欠打算去挑水的時候,卻發現兩套水桶和扁擔都有人在挑了,他總不能把正在挑的人趕開,強行搶走工具自己去挑水吧,這算什麼?某無良惡少強搶水桶為大家挑水?
所以打算先去劈柴,發現兩把斧子也都有人在劈柴了,再去看掃把也都有人在用,什麼磨鍊基本功的粗活都沒自己的分了。
雖說當年惡少劉石的餘威尚在,可是自己好好一個穿越者,總不能成為史書上唯一一個靠自己橫行霸道搶別人粗活乾的惡少吧?那好做也不好說不是?
來回溜達了幾圈發現都那些事情都有人,這簡直是存心和自己過不去!可是他還真沒法發泄:本來形象已經夠蠢了,難道還能做這些事,給人誤會成更蠢的人嗎?
思來想去,不就是幹不了粗活了嗎?這幾個月下來他的體能、耐力和靈活度都提高了許多,加上體重現在也就兩百斤出頭的樣子,已經可以好好練武了。
既然不給我干粗活了,那我好好練武總沒問題嗎?
大搖大擺走進校場,他就旁若無人地繼續打起了那套太祖七式長拳來。
不管是多麼厲害的拳法,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次這套拳了,剛開始是每次打都能看到提升,加上干那些活也沒覺得枯燥,可是這幾天下來一直麻木地打同一套拳,簡直無聊之極了。
這一點他不是沈裕民,沒有那種習武成痴的性子,絲毫不會覺得枯燥,所以都很快就有些煩躁到撐不下去了。
而且隨著太祖長拳六級開始,可以自己控制是否消耗內力,每完整打出一套消耗了內力的拳法就能多加一到兩點熟練度,使他更加不願意一直反覆打下去了:
由於常效章幫忙,他的內力比自己練出內力的初學者高出不少,這太祖長拳每一套消耗五點內力,而現在他七十來點內力只夠打十多次,一旦內力不足整個人也會變虛弱,加點還會減少。
所以為了不讓日子過的實在太枯燥,劉石每次剩十多點內力時就去練習那套便宜得來的走鏢槍棒。
雖然他認為這套兵器武學,對成為武林巔峰以後的他作用應該不大,威力也不如朴刀十六路那麼高,加的屬性也只有每級一點攻擊和一點特殊兵器效果,但是從上次和常敬那一戰來看,早期的兵器功夫也確實比拳腳功夫實用太多了。
前期武學的加成本來就低,根本比不上有兵器加成的武器技能,而且拳掌功夫需要極強的身體素質、大量內功和武學知識的交叉加成才能發揮巨大的作用,所以前期有這麼一套賴以防身的槍棒功夫是很有必要的。
於是為了不枯燥之極,劉石開始了打幾套拳,練一會槍棒後,又調息一段時間內力的日子。
但是他的不順還遠沒有結束。
那一邊劉石算是沒整天干粗活了,但是常效章依然心神不寧地在轉悠,不管怎麼說,雖說北宋現在烏龍事情多得很,但是這麼大一鏢歲幣被劫了,只怕不得善了,何況那鏢是他的鏢隊押的呢?
正是心越亂,事越煩,他還在瞎轉悠時,突然看到他留著燕京城裡的一位眼線跑了過來。
「喔,這是怎麼了,跑這麼急?」本來心裡就有事的常效章劈頭就在來人之前開口問道。
「根據眼線來報,您要我們盯住的劉正麟,這兩天跑了幾次順風速鏢大堂了,我接到消息後馬上就來了。」
「順風速鏢,那天他那麼一言不發就走了,看來這事不好辦了啊,歲幣那事怎麼處理還沒結果,但是咱們常盛鏢局的麻煩真多啊。」
常效章真是心裡又急又亂,又無計可施,也沒太多想頭,便交代道:「你先回去安排他們繼續看著就好,不要聲張,你們也做不了什麼。回頭我自會想辦法。」
看著那人遠去的身影,常效章越想越不是個頭,十有八九是劉石出了事人家不開心了,那裡這趟歲幣遭劫又讓鏢師失了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