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沉雪笑意深了點，接著表情為難。
「可是……」
「你不是不太喜歡男生嘛，我這個病需要身體接觸，可能你會比較反感。」
顧望無語。
「你當然可以了。」
「我們身體接觸還少了？」
他皺皺眉，說明道：「我是不喜歡那些亂搞的人，髒，你最好也離他們遠點。」
「不過，你這個病，沒有說必須要接觸不同人的皮膚吧？」
路沉雪：「沒有。」
「所以你真的要幫我？」
「我可能隨時隨地都需要你。」
顧望心裡那些若隱若現的褶皺頓時像被撫平。
「沒事啊，只要你不舒服，你說一聲我立刻來找你。」
路沉雪笑笑：「不論你在幹什麼？」
顧望點頭，一臉理所當然：「那必須。」
他又皺眉看向路沉雪：「別跟我客氣，雪寶。」
他問的詳細：「醫生給的診斷報告待會回去給我看看。」
「具體怎麼說，有給你開藥嗎？」
「這個病我沒怎麼太聽說過，只要我及時過來對你的身體就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吧……」
顧望像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問的一清二楚。
從他們認識後不久就這樣，他把路沉雪划進了自己的地盤，對他的一切都表現出超乎尋常的關注和耐心。
路沉雪微勾唇角：「別煩。」
「你怎麼跟奶奶一樣？」
報告單是不可能給顧望看的，一看就會暴露他只會對一個人表現出這種症狀。
顧望整理好兩人的衣服，手臂搭在他的後背出了隔間：「好久沒吃奶奶做的飯了，下周一起回去？」
路沉雪想了想， 點頭：「好。」
小群里在狂@顧望，顧望拿出來看了眼。
捏著路沉雪的胳膊，把他帶到了計分器旁邊，搬了個小板凳倒了杯熱水給他坐著。
本身排顧望這隊的就比較多，現在是更多了。
而且速度越來越慢。
顧望起身，看後面的隊伍，含笑：「哎，公主們，你們在看什麼？看監測員可以，看家屬不可以啊。」
後面的女生臉上開始露出微妙的笑意。
「家屬……」
「嘖嘖嘖，這用詞。」
不過還是很自覺地加快了排隊的速度。
路沉雪笑笑。
點開手機界面開始隨手打下幾個字。
標題。
——悸動？
路沉雪輸入：笑容、可靠……
隨即猶豫了一下又全部刪除了。
都不對。
一個多小時後，顧望的工作結束了。
校學生會的要去聚餐：「走啊，望哥，把你家屬也帶上，咱們出去搓一頓？」
顧望笑笑，拒絕：「不了，我好像有點感冒，回去吃點藥。」
「行吧，那下回再聚。」那些人離開，勾肩搭背去外面吃東西了。
顧望回頭，把路沉雪坐過的小板凳收起來，將路沉雪的綠色青蛙水杯挎在身上。
「走吧，雪寶，小吃街的黃燜雞吃不吃？」路沉雪感冒這麼多天，一直吃的淡。
他是個吃不了辣的，卻偏偏很愛吃辣。
估計饞了。
路沉雪看顧望身上調性很不搭的綠色背帶，笑笑：「你不是要回去吃藥嗎？」
遲疑了一瞬間：「不會是剛剛在廁所凍感冒的吧？」
顧望被逗笑了：「哪那麼快。」
「不太想跟他們一起吃飯，還是我們倆一起吃舒服。」
路沉雪也隱約聽說過，校學生會有幾個人人品不太好，男女感情關係很混亂，以談過的女孩子多為炫耀。
簡稱，渣男。
顧望不太喜歡他們，路沉雪同樣。
說起來顧望加入學生會還是因為他。
當時剛開學軍訓，他身體從小就不好，拉練走了不知道多少公里，堅持走到學校門口路沉雪就已經堅持不住了。
顧望在門口填了學生會的招新報名表，原因是填表會發一瓶礦泉水。
路沉雪喝了水，被顧望半拖半抱才回去寢室，整個腿軟的不行。
第二天就累的發了高燒。
後面的兩天軍訓都沒去了。
顧望接到學生會的面試邀約，去了就成功入選。
本來覺得無所謂，後來才覺得實在不喜歡裡面的風氣，除了個別幾個同學，其他的集體邀約他基本都不去。
顧望：「不管他，難道我吃完藥就不可以去小吃街吃飯了？」
路沉雪：「那走吧。」
「我要吃重辣！加點金針菇。」
「重辣不行，頂多微微辣。豬蹄吃不吃？」顧望問。
「吃。」
「蒜蓉扇貝吃不吃？」
「也吃！」
「好，那再點個湯，酸辣？豬肝菠菜？紫菜蛋湯？」
「酸辣湯！」路沉雪喝了好幾天清淡的湯，就想吃一點口味重的。
顧望拿出手機戳戳：「好了，老闆給我們做了。」這家店他們經常去，路沉雪喜歡吃，顧望留了老闆的聯繫方式。
吃飽喝足，晚上的時候路沉雪嬌氣的舌尖又起了一個大泡。
他對著鏡子伸出舌尖 ，蹙眉。
顧望掰他的下頜：「我看看。」
路沉雪把舌尖伸出來，看著他。
嘴唇還有中午吃辣留下的濃重紅色，路沉雪的瞳孔顏色有些淺。
眉眼組合在一起略微有些清冷。
因為鋪面而來的漂亮精緻感對人的壓迫感太重，一般人都會選擇下意識移開對視的目光。
顧望已經看了這麼多年，仍然有些不習慣，視線停滯了幾秒之後，隨即轉移到路沉雪的舌尖。
那裡起了一個不小的泡泡：「不能挑，喝點去火的。」
顧望有個小藥箱，裡面常備著各種藥，還有包括去火的茶包也有不少。
他沒拿那些花里胡哨的，有的味道不好，路沉雪不愛喝，他都是留著自己慢慢消耗。
他拿了好幾片干菊花，泡了遞給路沉雪：「這還是上次奶奶晾的，給你你不願意拿，奶奶就都裝給我了。」
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下肚，路沉雪眉頭舒緩了些：「你拿不就行了。」他隨口說。
顧望笑：「也是，反正……」
「我的就是你的。」
「我也是你的。」
路沉雪看他：「顧望你……」
其他兩個室友一臉誇張的表情。
「哇靠，不是， 望哥你……」
「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們兩個單身狗的感受。」
「導員， 我要搬寢。」
「那什麼，中午吃的牛肉麵還剩下一半，給你們，當我隨的禮啊。」
「恭祝你們百年好合！」
「一胎八寶！」
路沉雪腦子其實還沒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和嘴裡的話語都轉變成了防禦狀態。
他轉身，聽身後室友們的調笑。
原子筆在報紙上隨便勾勾繞繞。
「不多說了，明天就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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