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野的過往被她自己藏掖在回憶的角落,不輕易示人,但過往到底不是死的東西,它是活的,流動的,因為環境、登場人物的改變,過往也會做相應的調整,或者說追加。
回憶里的那把手槍,終於在四條大橋上走了火,五更不知道這是否算合適的時間場所,她沒有看清槍的具體形態,也沒有看見過射出的子彈,她只聽到了一聲槍響,甚至說這槍響也是模糊的,但不容辯駁的是,的確有人被這聲槍響切實地傷害到了。
是西野嗎?她不敢確定,西野的態度模糊,她習慣於掩飾自己,大多時候不會明確地表達自己的情感狀態。五更只好用猜的。
可猜測的事實本身就是曖昧不明的,事實的前綴加上『模糊』『曖昧』等等形容,事實還能算作事實嗎?五更不想放任這種不清不楚的猜測,所以她拜託了行事認真嚴謹的若月佑美。
若月跑出去有一段時間了,期間STAFF桑走過來問具體情況,五更撒了個謊,依舊是善意的謊言——至少她自己這麼認為。
之後沒過多久若月就小跑著回來了,她靠近五更悄悄地遞過來一張紙條後,若無其事繼續分發紙巾的工作。
她並沒有詢問什麼,儘管她可能也一肚子的疑惑。
西野很快地調整了情緒,微笑著再次投入宣傳的工作。
「……七瀨沒事吧?」優里擔心地說道。
五更沒法對這句話做出任何的解答,她看著西野一個一個地攔下行人,遞過紙巾,有的被接下,有的推手拒絕。她的動作變得越發的程序化,宛若一個聽從指令行事的機器人。
五更下意識的向西野走去,然而當她才剛走了幾步時,西野已經掩面哭泣了,那是在第三個人拒絕她的時候,哭著向五更跑來,她捂著臉,眼睛源源不斷地流出眼淚,像是被人按下了流淚的開關。
西野的眼淚使得五更變得手足無措起來,她怔在原地,西野趴在她的背上,抽泣著,成員和STAFF很快圍過來安慰她。
橋上來往的行人依舊,有幾人駐足觀看,很快又離去。
這個世界隨時隨地發生出乎意料的事,對於西野來說,可能是偶遇籃球部的朋友(如果可以這麼稱呼的話),對於五更來說則是親眼目睹了少女無助的痛哭,對於大多數的行人來說,眼前的情景只是眾多新奇風景中的一幕。
五更想回身去抱住少女,然而她的後背的衣服被緊緊揪住,於是她只好保持著這個姿勢,一直到身後的西野情緒逐漸穩定。
「沒關係的,我會幫著一起發七瀨那份的。」優里輕拍著西野的後背,安慰她,像在對待一隻受了傷的小狗。
「加油,還剩一點,再過一會就能夠全部發完了。」若月也在一旁鼓勵道。
或許是成員們溫柔的話給了西野繼續下去的勇氣,她抬起頭來,擦乾臉上的淚痕,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這次的眼淚成功宣洩了西野某種情感,她很快投身於紙巾的分發中,並且慢慢找到自己適合的狀態,沒過多久,四人成功發完了五百包紙巾,開始轉戰名古屋。
大巴車上,優里坐在西野旁邊積極地找她聊著一些有趣的話題,若月也適時地加入,兩人營造的輕鬆愉快的聊天氛圍很快感染了西野,她開始主動及加入話題,心情慢慢變好。
五更躺在一旁帶著眼罩假寐。
她腦袋很亂,腦中回想著那名短髮少女的話,對方的每句話似乎都包含著某種隱喻,她說,我也是她的朋友,當時西野並沒有認同也沒有否認,那女孩言語間有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卻像是刻意營造出來的。
五更思前想後,也沒能整理出一個合適的解釋。
很快,大巴車到達了名古屋Metro Park,離得還遠,就看到聚集了不少的人。
STAFF解釋說因為擔心紙巾無法按時發完,因此在官方推特上公布了部分組合的行程。
聚集的大多是在推特上看到消息趕來的本地飯。
四人匆匆地下車,在附近圈了一小塊地方,分發紙巾並和飯們一一握手感謝。就像是小型的露天握手會一樣,不同的是沒有負責推人的STAFF。
雖然並沒有什麼人在維持秩序,飯們還是自發地排起長隊,後續收到消息的飯也在一一趕來。托官方推特的傳播力度,名古屋的紙巾分發的效率遠高於四條大橋,五更還在心裡抱怨,幹嘛不早這麼做。
嘛,從攝像的角度來說,能拍到西野流淚的場面也算是節目的意外收穫了。
紙巾一直到臨近傍晚才全部發完,望著還有段距離的對列,四人決定走之前儘可能的多和一些飯握手表示感謝。
於是一直到晚上,四人才急匆匆地趕到名古屋的CBC電台,接下來在這裡還有一個電台宣傳的行程。出乎意料的是,永島已經在電台的樓下等候著。
「誒?!」
前面跑的最快的優里驚呼,接著若月也驚訝地叫了聲。
跟在後面的五更和西野還以為是錯過了時間,沒想到是在老家休息的永島聖羅趕來為她們應援。
幾人興奮地蹦蹦跳跳,優里興奮地一把抱住永島,西野也開心地拍著手。永島的到來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同時也沖淡了些,路途的勞累。
電台廣播的番組已經播出了一段時間,在徵得製作人的同意後,五人臨時加入了現場直播的電台節目。
電台MC笑著開玩笑:「這麼突然的到來,真的嚇了我一跳。本來還以為行程太緊,會來不及過來。」
「不好意思,結束了宣傳就立刻趕過來了,好在節目還沒結束。」若月歉意道。
「沒關係哦,既然趕上了,就請各位成員給收聽的聽眾打個招呼吧。」
「大家晚上好,我是西野七瀨。」
「我是五更逝宵。」
「我是齊藤優里。」
「我是若月佑美。」
「我是永島聖羅。」
「一,二,我們是乃木坂46!」×5
「哈哈,忙了一天各位的聲音還是這麼精神呢。」電台MC笑道,接著話鋒一轉,話題拋給西野:「西野桑最近沉迷什麼東西呢?」
「沉迷的東西?」
「對,只要是喜歡的東西,什麼都行。」
「嗯……」西野看了五更一眼,對方給她比了個『鴿子』的口型。
「鴿子,」西野說道,「最近比較喜歡鴿子。」
「剛才是看了隔壁五更桑的提示吧?(笑)那五更桑呢?」
「嗯,我的話就是讀書和聽音樂吧,但是也沒到沉迷的程度,就是打發時間吧(笑)。」
「這樣啊,加入乃木坂後時間應該沒有以前那麼寬裕了吧?」電台MC問道,「五更桑在加入組合前還是國中生吧?」
「對,不過現在升到高中生了,」五更點點了頭,「其實還好啦,畢竟有了能做的事也就談不上打發時間了。」
「這樣啊,不過在座的幾位成員再加入組合前都還是學生,應該有覺得擔負偶像與學業這兩方面比較辛苦吧。」
「我覺得既然是自己的選擇的話,哪怕辛苦也要盡力去做好,偶像和學業都是。」若月說道。
「哦哦,真認真呢,若月桑。」電台MC笑道,「若月桑最近有沉迷的事嗎?」
「唔,最近好像沒有呢,之前倒是挺喜歡做些小點心的。」
「那齊藤桑呢?」
「我嘛,雖說不是最近才有的事,一直喜歡摸別人的屁股。」
意想不到的大爆料。
「誒?你剛才說了『屁股』對吧?沒問題嗎?偶像說喜歡摸屁股(笑)。」
「喜歡摸成員的屁股?」以防萬一,電台MC還確認了一遍。
「對,沒錯。」
難怪五更最近聽到團里老是有人叫她變態優里,原因原來在這。不過其他成員,並沒有多驚訝的表情,看樣子都遭過魔手或有所耳聞。
「永島桑有被齊藤桑摸過屁股嗎?」
「有的,初期結成的時候,突然就被摸了。」估計是想到了當時的場景,兩人笑得都挺開心。
「誒?突然之間?」
「對對,當時我還以為是自己想多了,結果後來又被摸了幾次(笑)。」
「真的假的?」MC也有些驚訝。
「而且當時我和優里還不熟悉,轉頭確認時才發現的。」
「那當時你是怎麼回應的呢?」MC饒有興趣的問。
「因為當時對上了視線,有點尷尬,下意識的就說,『啊,您請繼續。』」永島笑道。
其他四位成員笑成一團。
MC有些忍俊不禁:「你還真厲害啊,一般人都會及時制止吧。」
「當時一時之間沒想太多(笑)。」
電台節目的氣氛很輕鬆,MC非常善於話題的轉接和引導,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結果因為優里的屁股話題太有趣聊著聊著就忘了時間。
好在最後空出了一句話的介紹。
「一,二,2月22日發售的乃木坂46出道單《窗簾圍繞》,請大家多多支持。耶~」×5
「今天多謝大家的收聽。」
「多謝收聽。」×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