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屋子果然如蘇昡所說,是一室一廳,黑白簡約風格,潔淨不染一塵。閱讀
進了房間後,蘇昡鬆開許爰的手,笑著問,「先喝杯熱水?驅散寒氣?」
許爰看了他一眼,見他雖然笑著,眉峰卻擰著,皺眉問,「你的胃真的很疼嗎?吃了胃藥也不管用?」
蘇昡笑著說,「胃藥沒那麼快見效。」
許爰點點頭。
蘇昡走到飲水機前,給許爰接熱水。
許爰在房間裡轉了一圈,來到冰箱前,打開了冰箱的門,裡面各種蔬菜鮮肉類食物,擺放得整齊,她好奇地回頭問,「你這處公寓一直有人住?」
蘇昡偏頭瞅了一眼,搖頭,「應該是公司的人收拾這間房時順便買的這些東西放進了冰箱裡供我備用。」
許爰伸手拿出幾樣東西,對他說,「外賣你沒吃好,我給你煮一碗麵吧,反正天還早。熱湯麵可以暖胃。」
蘇昡聞言瞅著她,搖頭,「你坐了一天車,累了,別做了,我不餓,胃雖然疼,也沒那麼難受。」
許爰拿了東西往廚房走,「我不累。」
蘇昡看著她進了廚房,嘴角露出笑意,放下杯子,跟進了廚房。
許爰這些年跟奶奶住在北京,雖然不常下廚,但家常小菜和飯食還是會做的,做的不太好,但也能吃。
蘇昡靠著門框站著廚房外,看著她熟練地洗菜、切菜、動作利索,他溫雅地笑著說,「我以為你不會做飯的,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以後我們在一起,每天都我做飯。」
許爰抽空看了他一眼,好笑地說,「我是不是該表示很幸運,找了一個不用我下廚做飯的男朋友?」
蘇昡微笑著說,「若是每天吃你給我做的飯,也是很開心的。」
許爰輕哼,「想的美。」
蘇昡輕笑。
許爰動作很快,半個小時後,便將熱湯麵做好,同時炒了兩個菜。
蘇昡走上前,對著兩盤菜和一碗熱湯麵品評,「比我想像的做得好。」
許爰白了他一眼,去衛生間洗手了。
蘇昡將菜擺在桌子上,等許爰出來後,對她笑著問,「還吃嗎?」
許爰搖頭,對他說,「我帶的行李好像忘了拿過來了。」
蘇昡聞言想了一下說,「外面還下著雨,小李走了,也不能不人道地再指使他送一趟了,你穿我的吧,我的睡衣在柜子里。」
許爰看看蘇昡的大長腿,默了默,轉身去了臥室。
打開衣櫃的門,裡面放了一排男士衣服,西裝、襯衫、睡衣……
真是半點兒女人的痕跡都沒有。
許爰伸手拿出一套睡衣,出了房門,進了洗手間。
蘇昡慢慢地吃著熱湯麵,聽著衛生間傳來水聲,他神思跟著飄忽著。
許爰洗了個熱水澡,穿了蘇昡的睡衣,吹乾了頭髮,出了洗手間時,見蘇昡一碗麵還沒吃完,一邊卷著衣袖和褲腳,一邊對他問,「胃還是很難受嗎?還是不好吃?吃不下就別吃了?」
蘇昡搖頭,「好吃,胃不太難受了,吃得下。」
許爰點點頭,不再理他,向臥室走去,對他說,「你刷碗啊。」
蘇昡「嗯」了一聲。
許爰進了臥室,站在床前躊躇了一會兒,聽到蘇昡已經吃完收拾碗筷,才趕緊上了床,蓋上了薄被,閉上了眼睛。
蘇昡洗了碗,進了臥室,便看到許爰身子只占了一個床邊睡下了,緊閉著眼睛,呼吸都不聞,像是睡著了。
他失笑,倚著門框說,「你這樣睡,不怕掉地上嗎?」
許爰不說話。
蘇昡抬步進了房間,打開衣櫃,拿出一套睡衣,去了洗手間。
許爰在他離開後,睜開眼睛,張開嘴,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她緊張的要命,渾身血液感覺都僵住了,若是他躺在她旁邊的話,她這一晚上估計不用睡了。
聽到洗手間傳出水聲,她再也受不住,坐起身,下了床,抱了薄被出了臥室,躺去了沙發上。
蘇昡洗完澡出來時,便看到了蜷著身子躺在沙發上的許爰,一時失笑,走到她身邊,站在她面前看著她,「怎麼跑出來誰沙發了?」
許爰哼哼一聲,「你快去睡,甭管我。」
蘇昡扔了毛巾,往臥室走去。
許爰低呼出聲,猛地睜大眼睛看著蘇昡,大聲說,「蘇昡,你要做什麼?」
蘇昡看著她一臉警惕的樣子,好笑又無奈地說,「你不用這麼緊張,想想你跆拳道幾段了?你坐車累了一天了,睡一晚上沙發早上保准你連腰都伸不直了。乖乖跟我去睡床。」
許爰說,「我怕我睡不著。」
蘇昡失笑,「不會,睡不著的應該是我也不該是你。」
許爰無語。
來到臥室,蘇昡將許爰放下,順勢躺在了她身邊,關了燈,一手圈著她,一手輕輕地拍她,聲音溫柔極了,「睡吧。」
許爰本來緊張的心忽然就安定了,窩在他懷裡,聞著他清冽好聞的氣息,閉上了眼睛。
腦中這時想了什麼,仿佛又沒想什麼,不久後,一天的疲憊勞累席捲而來,她真的犯了困意,很快就睡著了。
蘇昡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啞然失笑,睡的也真快。他也有兩日沒睡好覺了,不多時,也睡著了。
許爰一夜好睡,第二天,睜開眼睛,蘇昡已經不在身邊了,她推開被子起身下床,打開房門,廚房傳開煎蛋的香味。
她拖拉著比她腳大幾號脫鞋來到書房門口,見蘇昡正在做早餐,他穿著睡衣,頭髮有些許凌亂,但拿鏟子的動作依舊不失清俊優雅,賞心悅目。
她看著他,腦中忽然想起一句「真是居家必備好男人。」的話來。
蘇昡偏頭瞅了她一眼,笑著問,「睡的好不好?」
許爰臉一紅,當然好了,一覺到天亮,能不好嗎?怎麼睡著的她都不知道,不過蘇昡還算是君子,沒怎麼樣她,她的睡衣也完完整整地穿在她身上,她點點頭,轉身去了洗手間。
她從洗手間出來,她走到窗前,順著打開的窗子看向窗外,雨已經停了,陽光明媚。
蘇昡笑著說,「小李今天一早已經將你的行李送過來了。」
許爰回身,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往門口看去,果然看到了她的行李,她走過去,將箱子打開,從中選出一套衣服,進了臥室。
許爰換好了衣服,從房間出來,蘇昡已經將餐碟擺在桌子上,對她笑著說,「吃飯吧。」
許爰看著桌子上擺的東西,豆漿、煎蛋、小籠包、一涼一熱兩個小菜。她拿起筷子,對他問,「胃還疼嗎?」
蘇昡挨著她身邊坐下,搖頭,「昨晚喝了熱湯麵後就不疼了。」
許爰點點頭。
蘇昡湊近她耳邊,低聲說,「我本來是有些心馳搖盪,但看你緊張得要命,也就不敢有別的想法了。」
許爰臉一紅,羞忿地瞪著他,「你今天還去公司嗎?」
蘇昡失笑,退離她遠些,溫聲說,「你這話題轉移得太明顯了。」
許爰撇開頭。
蘇昡笑著說,「今天恐怕還要去一趟經偵局。」
許爰立即轉回頭。
蘇昡伸手摸摸她的頭,聲音溫柔,「不必擔心,出不了什麼大事兒。」話落,對她問,「你是打算去看小叔叔,還是我讓人陪你逛逛上海?」
許爰咬了一下唇,說,「我去看小叔叔吧。」
蘇昡點頭。
吃過早飯,蘇昡和許爰收拾了一番,出了公寓的門。
來到樓下,小李已經在等候。
二人上了車,蘇昡對小李說,「先送爰爰去小叔叔那裡。」
許爰看了一下時間,說,「還是先送你吧,我去小叔叔那裡又不急。」
蘇昡笑著說,「送你,他高熱若是還沒褪去的話,便真的不能耽擱了。」
許爰聞言住了嘴,不再爭執。
車行駛上高架橋,許爰看著窗外,想著三年沒見小叔叔了,不知道他變成什麼樣了?她想起那年他出國,她去機場送他,在機場哭的稀里嘩啦,後來,她高中畢業,他回來一次……
這麼多年,也只回來那一次而已。
一個小時後,來到一處會所,小李將車停好,回頭看許爰,「許小姐,到了。」
許爰回過神,轉頭對蘇昡說,「我看過小叔叔之後,再去找你。」
蘇昡微笑,「你打電話,讓小李來接你。」
許爰點點頭,伸手推開車門,要下車時,蘇昡忽然拽住了她的手,許爰回頭看他,他目光溫柔,「有什麼事兒的話,給我打電話。」
許爰點頭。
蘇昡放開了手,笑著摸了一下她的頭,囑咐,「帶好手機,別再隨意扔了忘記拿。」
許爰想起手機里那些照片,以及小李說他為了修這部手機費了很大勁兒,點頭,「知道了。」
蘇昡不再說話。
許爰下了車,關上車門,對蘇昡揮手。
蘇昡隔著玻璃看著許爰,露出溫和的笑意,對小李說了一句什麼,小李將車開離了會所門口。
許爰目送著小李將車開入車流中,轉身看向這所會所,雲澤會所遍布各大城市,在她和小叔叔成長的歲月里,似乎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小叔叔就已經將這些會所開遍了各大城市。
她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直到有人來到她面前,對她禮貌地詢問,「您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需要看了那人一眼,侍應生十分俊秀有禮貌,她笑了一聲,輕聲說,「我來找人。」
那人打量了她一眼,依舊禮貌地問,「您找誰?」
許爰剛要說話,顧峰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許爰,挑了一下眉,說,「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侍應生轉過身,十分恭謹,「顧總。」
顧峰點頭,對許爰說,「他還在高燒,三十九度,在零下一度套間。」話落,對那侍應生說,「你帶她進去。」
侍應生訝異地看了一眼許爰,點點頭,對她說,「您裡面請。」
許爰點點頭。
她跟著那侍應生走了幾步,聽到顧峰在她身後說,「許爰,這些年,他過得並不好。如果你今天是為了蘇昡來求他對雲天放手,那麼,我勸你不用進去了,你為了別人求他,不如殺了他。若不是為了蘇昡求他,那麼他應該很高興見到你。」
許爰腳步猛地頓住,慢慢地回頭看顧峰。
顧峰對她說完這句話後,有車開來,他上了車,車子很快就開走了。
許爰在原地站了片刻,腦中一時想了些什麼,又沒想什麼,直到侍應生輕聲喊了她兩聲,她才回過神,對他點了點頭,跟著他進了會館。
上海的雲澤會館與北京的雲澤會館並沒有什麼不同,一樣低調的奢華。
來到零下一度套房,侍應生上前叩門,聲音極輕,「雲總,有一位客人找您,顧總吩咐我將她帶了過來。」
裡面沒動靜。
那侍應生又稍微地加大了些聲音說了一遍。
裡面依然沒動靜。
侍應生停頓了片刻,回頭看了許爰一眼,又對裡面重複了一遍。
這回,裡面傳出一聲極低沉的聲音,「讓她進來。」
侍應生讓開門口,對許爰做了個請的手勢。
許爰站著門口,深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步,伸手推開了房門。
入眼處,一名年輕男子歪躺地靠著沙發而坐,身上穿著真絲睡袍,一手拿著報紙,一手拿著手機,面容菱角分明,弧度漂亮,面前的茶几上擺了一大堆藥物,卻沒有一盒是開了包裝的。
門被打開時,他抬眼向門口看來。
正是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