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在看蕭珩並不理他,只自己默默的在一旁生火取暖。
她想跑但是又覺得這事不靠譜,先不要說在蕭珩的眼皮底下她能不能逃脫,就算她能逃出去,她對好鎬城也並不熟悉,現在外邊又亂,獨自跑出去與蕭恆待在一起相比似乎更危險。
蕭珩把火生的很旺,他看芸在躲在一邊凍的瑟瑟發抖,他又往火里添了一把柴,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這邊暖和。」
芸在不是跟自己較勁的人,她早就想過去烤火,聽到蕭珩照顧她更是不帶猶豫的湊了過去。
那燃燒的火焰照得芸在臉上忽明忽暗,依稀可以看到她頭上還有被撞紫的傷痕。
蕭珩終究是有幾分心軟,又想到芸在對她還有救命之恩,其實是自己將她拖入了這場紛爭。
芸在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又湊近了一些,學著蕭珩的樣子也添了一把柴,率先開了口,「你長姐病的不輕。」
蕭珩有點詫異,厲色問道「你如何知道的?」
芸在也不瞞他,「我能看到鬼魂,自然也可以看到遊魂,人只有在極度虛弱的情況下才會出現人神分離的情況。」
火堆里的木頭被燒的噼里啪啦的響,肖珩低著頭擺弄火堆,表情晦暗不明。
「大哥說,這是長姐自己的選擇,他怨不得別人。」
蕭煜果然不是一般的狠人。
「那蕭國公呢?他還有多久能趕回鎬京城?」
蕭珩看了芸在一眼,「不知道,或許五天或許十天,也或許明天就能趕回來,我們已有幾天沒接到父親的一點消息了。」
芸在本來以為蕭家對於是早有所準備,沒想到蕭國公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斷了與京內的消息。
她沒說話她把自己抱得更緊了一些,雖然已經入春,但是入夜依然冷的的可怕,她想到自己已有三日沒有秋無靈的消息。
蕭珩看著芸在凍的臉色蒼白,他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遞給芸在,「你穿上吧,我們還不知道要在這裡等我大哥多久。」
芸在依然沒有拒絕。
「我長姐會死嗎?」
「不會。」
蕭珩解下掛在身上的水袋,他自己咕咚咕咚喝了兩口,被辣的直皺眉。
「燒刀子喝不喝?」
芸在沒說話,只對著他伸出了手。
這是她第一次喝這麼烈的酒,真是難喝,她突然很想念顏華的梨花釀,又想到阿蘭還嫌棄那梨花釀難喝,真應該讓她嘗一嘗這燒刀子。
芸在想著想著就不自覺的笑了笑。
蕭珩看她邊喝邊笑,「你就真的這麼不擔心自己的境遇,現在還有心情在這裡笑。」
芸在又喝了一口,她覺得身上暖和了許多,心裡也暢快了,「我當然擔心,只是現在的時局又不是我能決定的,我能不能活,秋家能不能從紛爭中全身而退,都要看你們與魏家到底誰能笑到最後。」
兩人又等了大半夜,依然沒有看到蕭煜的身影,蕭恆開始還沉得住氣,但是隨著夜色一點點的褪去,他終究是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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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珩說了一句,「我們現在就出城去?」
城外的形勢更複雜,一旦出城恐怕就會與秋無靈徹底斷了聯繫,那麼她的命運真的就系在了蕭珩的身上。
她強裝著鎮定,「現在城裡大街小巷張貼的都是通緝你的畫像,現在貿然行動,估計城出不了反倒會被抓起來。」
蕭珩心裡不是不知道出城的策略並不靠譜,只是他現在孤身一人還帶著芸在,又等不來他大哥,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出城去與他的父親會合。
芸在又問,「為什麼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大哥在公主府。」
蕭珩嘆了一口氣,「是不能讓人知道他沒有受到任何刁難的在公主府,畢竟蕭家死了那麼多人,我大哥卻一直沒有現身。」
芸在明白了,如果蕭煜一直以來的不現身是自願的,而並非被魏氏迫害所致,那麼學子鬧事的由頭就不成立,不但如此,這樣一個在生死時刻沒有站出來護住族人的文士,是不值得被世人尊重的。
「為什麼公主肯在這場鬥爭中一直護著蕭煜?」
「長公主是魏太后所生,魏太后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他自小被驕縱著長大,我只知道她一直鍾情於我大哥,即使有了駙馬也未曾改變。」
芸在覺的事情真是滑稽,就像一個輪迴一樣,魏太后的養子算計蕭家的女兒,而魏太后的女兒,如今又被蕭家的兒子算計利用,真不知道這魏家與蕭家是幾輩子修來的緣分,這一世居然如此的牽扯不清。
芸在也不想再在這破地方等下去了,她正色道,「蕭珩你若信我,我們兩人就不要在這裡等死,你放我出去探探消息,你大哥是生是死是否還在公主府,如今外邊肯定已經有消息了。」
她又道,「而且你逃亡帶著我這個累贅實在沒有必要,我若有個三長兩短秋無靈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行商之人雖然沒地位,但是有錢有,你們需要的很多東西。」
若不是大哥囑咐過他,讓他一定帶著芸在走,他其實也覺得沒有讓芸在繼續跟他們一起的必要。
而且利用芸在要挾秋無靈,本來就是他恩將仇報,若讓她因此再有個什麼閃失,他必定會內疚一輩子。
「好,我信你,如果有我大哥的消息,望姑娘一定來給我信兒,如若沒有,姑娘就快寫回蕭府去吧!」
芸在沒想到他會就這麼簡單的放過自己,忙解開自己身上的披風,還給蕭珩,「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傳遞你大哥的消息回來給你。」
芸在在地上蹲了大半夜,腳麻的厲害顯些站不穩,但是他不敢慢一步他怕蕭珩反悔,她扶著門框又說了一句。
「我會給你傳遞消息,不僅是因為你放了我,還因為魏氏無德,百姓無辜,蕭珩,如果有一日蕭家掌權,我希望蕭家不要做第二個魏家,這樣也不枉我們搭救你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