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已睏乏,個人都回了自己的院子洗漱睡覺。
只秋無靈院子裡的燈還亮著,他已煮好了茶等著顏華,今日人多有些話不好說。
隨著「吱呀」一聲,顏華推了門進來。
「嘗嘗吧!剛得的茶,我猜你會喜歡。」
顏華也不客氣,將茶放在鼻子下輕輕嗅了嗅,有淡淡的茶香,「果然公子這裡都是好東西。」
「事情可還順利?」
「順利也不順利。」
「哦?怎麼不順利了?又哪裡順利了?你喝了我的茶就要給我說明白。」
顏華將喝空的茶杯放到秋無靈面前,「那就請公子再幫我添上一杯吧。」
「我費了一些功夫,還真找到了解姑娘不死不滅的藥,只是有一個問題。」
秋無靈,將斟好的茶放到顏華的面前,「什麼問題?」
「如果服了這藥,姑娘怕是會想起前世的事情。」
秋無靈拿著茶杯的手輕輕抖了一下,有茶自杯中跌出。
顏華說道,「公子,再給我些時日,或許還有別的法子,能夠兩者兼顧也保不齊。」
秋無靈輕輕地嗯了一聲,只是那聲音太小,顏華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喝完了手裡的那杯茶,「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們先帶她離開鎬京,過後再慢慢想,總能有法子的。」
接下來的兩日秋無靈幾乎沒有露面,他以最快的速度將秋家的生意交給了族中做事最穩妥的子侄。
他不敢明著說將秋家的生意全部交託出去,只稱自己要出去一些時日,怕是沒有時間打理族中事務。
因為與蕭家的關係,秋家的生意在鎬京城十分順利,他估摸著幾年之內應該不會出現大的麻煩,再過幾年等下邊的人歷練出來,即便有什麼問題也可應對。
北方還偶有戰事,蕭權又重新回到了邊境鎮守,他們是自南方來的,而且天氣馬上又要熱起來,他想著先帶著眾人往西北走,那邊安全還可以順帶去看一看草原。
顏華暫時也不回天門山,此次也要與他們同行,芸在她們知道這個安排都很是開心。
江尋與阿蘭兩人卯足了勁兒,這幾日在鎬京城中各處逛游,說是要把沒去的地方都走一遍。
芸在則大部分時間都留在家中打點收拾,每當這個時候顏華就會坐在一邊飲茶閒坐,等到芸在忙完,就靜靜坐在他的身旁一同曬太陽。
他總覺得芸在不像表面上那麼開心,但是他不敢多問,他與秋無靈一樣怕芸在知道。
畢竟這裡是鎬京,前世他們曾在這裡糾纏。
顏華知道秋無靈要帶著芸在來鎬京時,曾去信勸過他,他不知道兩人之間又發生了什麼,這鎬京他們終究還是來了。
「姑娘去過大草原嗎?」
芸在眯著眼睛曬太陽,它被曬得全身懶洋洋,像小十七一樣眯著眼睛,她突然後悔沒有把小十七帶在身邊。
「還未曾去過。」
「我猜姑娘一定會喜歡的,躺在草地上讓人覺得自由,不像京城就是一個大籠子,好生沒意思。」
芸在笑笑沒有說話,或許吧!
芸在與秋無靈一連收拾了五日,江潯與阿蘭也一連遊玩了五日,四人都精疲力盡,不同的是各有各的累法。
離開的前一晚,芸在躺在床上睡不著,她看著頭頂的床幔發呆。
黑暗裡她聽到外邊隱約有動靜,還聽到有人翻窗子的聲音,她不動只是在床上靜靜的躺著。
「放著好好的國舅爺不做,非要做梁上君子,蕭公子果然不一般。」
她猜到蕭珩應當會在她走之前再來見她一面。
「我知道你要走,今後或許也沒什麼機會再見了,想到還沒好好給你道個歉。」
芸在依然沒有起身,「蕭珩,其實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我知道在這場爭鬥里你是無辜的。」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我不無辜,蕭家也不無辜,」他停頓了一下,「皇上更不無辜,只是我長姐可憐」,他語氣里有難掩的失落,「那孩子終究還是沒能保住。」
這是芸在也沒有想到的。
「蕭皇后年輕,日後總還是有機會的,皇上明白朝堂內外都還要依仗蕭家,不會薄待她的。」
芸在覺得黑暗裡的蕭珩似乎長舒了一口氣。
「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麼快就離開鎬京城,那次秋公子打聽以前二皇子的事情,我心裡估摸著這麼久遠的事情,應當是你的事。」
他沒有說所以他才格外的上心,打著他大哥的旗號一連查了幾日,終究有了點眉目。
芸在從床上坐起來,輕輕靠著床欄,「所以我說你沒什麼欠我的,我還要多謝你的幫忙,才讓事情一下子順利起來。」
「我這幾日又去查了,可惜沒有更多的線索,本來以為那老嬤嬤能幫上忙,只可惜晚了一步。」
芸在沒聽明白什麼叫只差了一步,「你是什麼意思?怎麼就差了一步?」
蕭珩被她問的也有了幾分糊塗,「秋公子沒跟你說嗎?剛打聽到那老嬤嬤的住處,找到她時她就去世了。」
「所以我這幾日又去接連打聽,但都沒什麼收穫,還是今日聽我大哥說你們要走,不然我不會知道你們要離開鎬京城的,秋公子似乎對誰都沒說。」
芸在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作響,蕭珩後開還說了什麼,她全都沒有聽進去。
那個她們見到的老嬤嬤,那個隨便一打問就知道墓地的主持,那些太過巧合的事情,原來都是有人故意為之,不!不會的!秋無靈不可能如此欺騙她。
「蕭珩,你大哥可有再為難秋家?」
蕭珩覺得芸在的聲音都在發抖,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他搖搖頭肯定的說了一句,「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