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聽說了嗎?太清宗十年一度的選拔大會好像馬上要開始了!」
「你落伍了,這個消息早在一個月之前就已經傳開了!」
「那你不去?」
「太清宗雖然貴為太清山第一宗門,但論資源實力根本比不上如今的星羅宗,我估計要不了多久,太清宗這個第一宗門的頭銜就要拱手相讓了。」
「說的也是,而且我還聽說星羅宗也在今日廣招門徒,這不是明擺著要與太清宗搶人嗎?」
「廢話,星羅宗被太清宗壓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翻身了自然要壓回去,我有種感覺,這還只是星羅宗的第一步而已。」
「不會吧?難不成星羅宗還想吞併太清宗?」
「吞併倒不至於,但應該會打壓,前不久太清山不是發生了一件大事嗎?好像是星羅宗的一名親傳弟子與太清宗的內門弟子發生了衝突,最後直接廢了那名內門弟子的修為。」
「這件事我也聽說了,當時在太清山傳的沸沸揚揚,很多人都說太清宗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可結果卻是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動靜。」
「太清宗為何無動於衷,我不清楚,但那個人絕對不會無動於衷,等著吧,遲早會有一場好戲看。」
「那個人?你....你是說....他?!」
太清宗,山門口。
與往常的選拔大會相比,今日的太清宗選拔大會顯得有些冷清,只有十幾人,這恐怕是太清宗歷屆選拔大會最冷清,人數也是最少的一次。
最關鍵的是,通過選拔大會的不過才五人。
沒錯!
就是五人!
而且這五人的資質也是勉勉強強能通過。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五名少年少女,方修然的臉上滿是無奈,他是太清宗的主考官,負責選拔大會的一切事物,而他成為主考官已有十年,也就是說,他負責選拔大會已有十年之久。
十年時間,每次選拔大會無不是熱鬧非凡,前來參加選拔大會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今日........參加的人數比之前少了何止十倍。
「方師兄,還是儘快分配吧!」方修然身後還站著兩名弟子,其中一名弟子小聲的說道。
方修然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將這五名弟子分配下去之後,回過頭問道:「對了,大師兄回來沒有?」
「已經回來了,現在應該在後山!」
「好,那我現在去找大師兄一趟!你們將選拔的結果告訴宗主。」
說罷,方修然轉身向後山走去。
太清宗的後山是一片荒蕪之地,除了一間普通的屋子和院子外並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
方修然剛走進後山,快速的腳步明顯緩慢了下來,他不是第一次進後山,但每次進後山,他心裡都有一種莫名的壓力,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尤其是在面對大師兄的時候,那種沉重的壓抑感更為濃重。
很快,方修然來到了院子外,但並沒有進去,也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站在外面,不一會兒,一道平淡幽然的聲音恍若微風拂來:「修然,今日不是太清宗的選拔大會嗎?你怎麼有時間來這?」
「大師兄,選拔大會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聲音有些驚訝:「這麼快?」
方修然苦笑道:「大師兄有所不知,今日來參加選拔大會的只有十幾人,而能通過選拔大會的不過五人。」讀 .
沉寂,短暫的沉寂。
就在方修然忍不住想在開口說話的時候,一道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那是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青年,容貌談不上多俊朗,頂多也就是俊秀,但最吸引人的還是他那雙幽暗深邃的雙眸,太靜寂了,看不到任何情緒色彩的波動變化,宛如一潭幽寂的死海,更詭異的是,一閉上眼睛,他整個人就好像消失在了眼前,完全感知不到他的任何存在。
換言之。
只能用肉眼去看,靈識根本探查不到。
蘇洛,太清宗的大師兄,也是太清宗唯一的親傳弟子,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威信還要勝過各殿長老。
「大師兄!」
看見蘇洛的那一刻,方修然神情比之先前更為尊敬,而雙眸之中亦透露著極為強烈的敬重........在太清宗,論資歷他還要在蘇洛之上,但這並不妨礙他對蘇洛的敬意。
蘇洛點頭:「行了,也別在這站著了,過來坐吧,剛好我帶了些酒回來!陪我喝兩杯!」
太清宗明令禁止門下弟子飲酒,但卻有一個例外,那就是蘇洛,他也是唯一一個在太清宗不需要遵守任何宗門戒律的人。
蘇洛帶回來的酒名叫醉紅塵,雖說算不上天下一絕,但太清山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酒,至少,每個月,蘇洛都會前往紫炎城帶回來一些醉紅塵。
方修然很少喝酒,可不代表他的酒量很差,有時候下山,他也會偷偷買一些酒喝,對於這醉紅塵亦是情有獨鍾。
「我先前回來的時候,好像看到星羅宗也在招收弟子?」蘇洛斟上一杯,卻沒有喝,只是微微搖晃著,雙眸幽暗無絲毫波動。
「嗯,大師兄我覺得,星羅宗這般高調的招收弟子,且還和我們同一日,明擺著就是在搶人,我聽說很多人都跑去星羅宗了!」
對於星羅宗這般行為,方修然是既憤怒又無奈,如果是以前的太清宗,即便是星羅宗也選在同一時間招收,太清宗也不怕,因為那時候的太清宗是真正的太清山第一宗門,其威名凌駕於各大宗門之上。
可問題在於現在的太清宗早已不似以往,雖然還頂著個第一宗門的頭銜,但也只是頭銜而已,尤其是如今的星羅宗可謂今非昔比。
而這樣的行為對於太清宗雖不至於太嚴重,但多多少少還是會受到一些影響。
畢竟,一個宗門的未來依靠的還是那些天資聰穎的天才弟子,那些人才是宗門未來的中流砥柱。
蘇洛沒有說話,雙眸微眯,將杯中一飲而盡,片刻之後,忽然說道:「楊帆怎麼樣了?」
方修然一愣,似乎沒想到大師兄會突然問起楊帆的事,但還是如實回應:「楊師弟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說到這,他的聲音驟停,抓著酒杯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臉色亦變得十分難看,眼眸深處更是充斥著少許憤怒。
「只是什麼?」蘇洛的口吻很平淡,可平淡中似乎又夾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微眯的雙眼逐漸成了一條縫。
方修然深吸了一口氣,握緊杯子的手漸漸鬆開:「楊師弟的傷雖然已經醫治好,但他的經脈盡斷,恐怕.....今後再無任何修煉的可能。」
「也就是說,楊帆現在變成了一個廢人?」
蘇洛的聲音依舊有些平靜,無絲毫的情緒波瀾,但傳入方修然的耳里卻讓他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冷顫,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懼在心海滋生,全身上下的毛孔亦在一瞬間炸起,就連周圍的空氣都好像在剎那間下降到了極點。
「可....可以這麼說!」方修然的臉龐微微有些發白,在這樣的壓力之下,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仿佛要崩碎了。
明明沒有釋放任何威勢,也沒有釋放任何力量,甚至言語都顯得很是平靜,但即便如此,都讓方修然有一種身處於幽寒煉獄般的感覺。
「是嗎!」蘇洛又倒上一杯酒,而後一飲而盡,眯縫的眼瞳也在一瞬間睜開,一抹幽暗到極致的黑芒在瞳中一閃而逝,也映入了方修然的靈魂深處。
他張張嘴,想說些什麼,可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扼制住了一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或許,該去星羅宗一趟了!」
蘇洛站起身來,幽暗的瞳光直射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