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2章 四方神主
「我沒事，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神霄大殿後殿，高賢握著七娘素手低聲安慰，他知道七娘眾人心裡其實還有疑慮，只是誰也不好多問。
哪怕是最親近的七娘，也猶豫著不知該怎麼開口。
的確，渡過這次天劫證道太極，高賢回首平生，看到了很多很多，不免心生感觸。
他並非控制不住自己情緒，但他修為到了這一步，又何必掩飾自己情緒。
至高至強至真至純，絕不是說說的。
七娘柔聲說道：「總覺得你之前大不一樣，卻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
「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高賢念了一句水滸里的佛偈，當初他在玉樞鏡破解幻境中就念過一次，轉頭卻又墜入了另一重幻境。
如今看來，那會還是稚嫩。
現在重念舊句，他卻才算真正能用心靈反照自我，見得本我本性，不憂不懼不惑不困……
這也只是對他自己而言。
簡單來說，就是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裡來，要向哪裡去……
外界則太過複雜，有些事情他還沒辦法看的太明白清楚。有些事情哪怕看清楚，卻也無能為力。
修為到了他這一步，已經臻於此界極致，進無可進。
就是如此，他也沒辦法改變人心人性，也無法逆轉生死。
站在絕頂之上，高賢個人狀態無比強大，他卻從心裡感到了幾分寂寞……
親密如七娘，也無法分享他的寂寞。這就是個體生命的局限，除非，他能超越現有生命層次……
高賢想到這裡抬頭看了眼上方，後殿的寢宮修建很是華美，穹頂都是鋪的是一片片金色貝殼打磨的明瓦，就算不用任何神通，抬頭就能看到夜空上星月。
天界神祇神主，也只是芸芸眾生，也免不了勾心鬥角營營役役。
難道真要打破這方世界桎梏？
七娘不知道高賢在想什麼，但她能看出高賢眉宇間的深深寂寞，她本就不擅長寬解別人，更不知高賢為何如此，就只能緊緊握著高賢的手，想了下又把頭靠在高賢肩膀上。
感受到七娘的依偎，高賢心裡一暖，七娘總是把他放在第一位。
他低聲問道：「七娘，你說修者要是變成日月星辰與天同壽，那樣是不是就沒了煩惱？」
「我成了日月星辰，你會陪著我麼？」七娘問道。
高賢搖了搖頭：「只能是一個人不朽不滅。」
七娘看出高賢並非隨口閒聊，她很認真的想了一會才說道：「永恆不朽，是我輩修者的最高追求。又有誰能拒絕呢！」
她轉又很感慨說道：「就像是蟲子蛻變成蝶，我們站在這個層次說永恆不朽，總覺得太過遙遠無法想像。」
七娘抬起頭看著高賢眸子說道：「若沒有你陪著，永恆不朽也太無趣了。我還是願意陪著你，也不用永恆不朽，能活個幾萬年也就夠了……」
高賢一笑，他攬著七娘肩膀：「這個容易，解決了幾個神主，我們就守在一起過幾天舒心平靜的好日子……」
不等七娘說話，高賢轉又說道：「我才領悟了一門神通正好傳給你，你好好修煉，晉級十二階總沒問題。」
「嗯。」七娘輕輕點頭，她是個純粹修者，對於修煉有種天生的喜歡。
眼下這種情況，修為越高，越能保護自己，也能幫到高賢，她更願意竭盡全力修煉。
高賢也沒多解釋，他運轉陰陽洞神經和七娘神魂緊密聯繫。
陰陽雙修狀態下，高賢把祭煉到至道境界的大威天龍傳給七娘。
要是在以前，他最多也就傳授修煉法門，通過雙修幫七娘淬鍊形神。
渡過天劫，修為突破到太極境界，高賢就能把大威天龍這門至道境界神通直接嵌入七娘神魂。
只要七娘稍加修煉，渡過天劫，很快就能晉級十二階。
這也不是憑空而來，都是高賢用鴻蒙紫氣煉化才有如此威能。
這些神通與他無用，給七娘她們則能讓她們迅速提升修為。
高賢雖有無上神通，卻也說不準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沒把握能渡過這次大劫。
幾位神主老謀深算，提前幾個紀元開始布局，他就是拿到萬劫陰符槍，也難說必勝。
不過，他能證道太極，這卻是種種機緣巧合，又是他自身天性契合，加上他是外來者，才能有如此成就。
至此，也有了和幾位神主一戰之力。
七娘融合過龍晶，修煉是混元神力，在各方面都契合大威天龍。最重要還是她神魂堅忍強大，最適合這門神通。
通過一次雙修，高賢順利把大威天龍嵌入七娘神魂，讓神通和神魂融合。
其他丹藥、神物等一應資源俱全，七娘只要按部就班修煉就行了。對七娘來說，最大問題就是需要不斷淬鍊神魂。
好在他能在一旁護持，絕不至於讓七娘出了問題。最多就是神魂強度不夠，無法晉級十二階。
十二階強者，也都是經過無數時間淬鍊打磨，才能晉級十二階。
高賢雖有通天手段，也不能直接提升七娘神魂。最多是通過雙修之法護持。至於能走到哪一步，還要看七娘自己。
對於幾個女人，高賢雖然心裡還是有所偏向，但是，他還是要儘量一碗水端平。
畢竟這幾位都是跟著他一路走來的，每個對他真心真意，他不能負了別人。
他把混元天輪拆分成兩半，雲清玄一半，越神秀一半，一個正五行，一個反五行。
祭煉到至道高階的混元天輪，哪怕是拆分成兩半也不損其威。無非是少了一些精微變化。
他在為微末之時，雲清玄、越神秀都全力助他，這份情義卻和男女歡愛又不一樣。
在高賢心中，她們和七娘一樣，始終地位特殊。
雲清玄、越神秀也都是真正修道種子，若論修行資質、稟賦，乃至於根器本性，都是當世頂級，也就比至真稍遜。
這兩位得了混元天輪，卻有極大機會晉級十二階。
破軍天煞劍傳給了蕭紅葉，諸女之中只有她和殷九離是真正劍修，殷九離走兩儀陰陽路子，和破軍天煞差的太遠了。
再有一點，殷九離畢竟是太極劍宮修者，這其中親疏遠近還是有一些分別。
經過鴻蒙紫氣重新淬鍊的破軍天煞劍，也去掉了天煞穢氣。蕭紅葉也不需要再特意汲取天煞之氣，只需要修煉他傳授的陰陽劍經，足以駕馭此法。
高賢就是這麼點家底，剩下的最有價值就是血河旗，卻是誰都難以駕馭。
對於青青，高賢就把神霄雷法提取出來傳授給她。他當然不能和青青雙修，只看青青自己有沒有這個靈性了。
不管怎麼樣，只要他沒事就能保著青青，她煉成什麼樣倒也不需要太在意。
剩下如至真、殷九離、蕭錦瑟、太寧、清樂，乃至於水雲珠、水雲光姐妹，高賢都通過陰陽洞神經指點其修行，烙印下直通大道無上秘法。
她們能走到哪一步，也只看她們自己造化。
玄陽、無極這幾位前輩，高賢就只能和他們講法論道。
如此匆匆百年過去，獲得完整傳承的七娘憑著大威天龍連破瓶頸，直衝入十二階境界，就此成為人族第二強者。
雲清玄、越神秀、蕭紅葉、至真她們也都晉級十一階，各有成就。
此時的靈氣卻已經衰減到極致，人界修者數量銳減九成九，只有那些極少數天賦異稟的人族，才能感應到靈氣，生出氣感。
靈氣衰減另一個巨大後果，就是人界智慧生靈總量銳減。
同樣的土地，靈氣充足就能生出高等階稻米。這樣高靈氣的一斤稻米，足夠一個修者一個月耗用。
沒有靈氣，土地產出的稻米就要減量大半。而且，一斤稻米能只夠普通人十日耗用。
各種對應的法術、法器，也都失去了效用。又讓情況更加惡劣。
沒有靈氣的天氣，也變得更加惡劣極端。修者又失去了調控天氣的神通法術，讓各大種族生存條件愈發惡劣。
九洲還好一些，主要九洲法域還能運轉，天網雖然不能再傳送人和物，卻還能保持信息溝通，這讓九洲的宗門組織能高效運轉。
高賢又在九洲法域投入眾多神物，用法域勉強聚集靈氣，也讓九洲環境比外面好上百倍。
就是如此，九洲修者也遭受了重創。
天網是罵聲一片，怨聲載道。
從下向上的時候，人們都充滿了熱情和鬥志，精氣神也是昂揚向上，能用積極態度面對困難。
從上向下崩塌，人們就會失去精氣神，再小的困難也會變得棘手。對於這種情況，用嘴咒罵是最簡單最直接宣洩方式。
高賢作為太極神主，承受罵名倒不難。關鍵是願力帶來的負面反噬，對他還是造成了一些影響。
他證道根基並不是神道，願力反噬傷不到他，但是，他總能聽到有無數人在咒罵他，還無法完全屏蔽罵聲，這就有點煩躁。
高賢對於眼下這種情況早有預料，也早就做了應對預案，做了各種宣傳，但是，一些人就是不管這些客觀變化，就是要宣洩惡意。
作為太極神主，高賢也只能承受這些。他對此能想得通，他借用願力幹了大事，這會就要承受願力帶來的負面衝擊。
他雖是神主，也不能憑空造物生出無盡靈氣。他現在雖有十三階神威，運轉法力卻也被降到了以前的六階層次。
好在憑著積累無盡願力，還能把萬劫陰符槍神威施展出來，不必消耗自身壽元。
九洲歷一萬兩千一百二十年，人界四方有無盡火光從天而降，巨大天界在短短几天內墜落到人界，和人界融合成一體。
塌陷的天界，並沒有帶來任何靈氣，不同虛空的劇烈融合，卻造成了各種恐怖天災。
火山噴發，地震，洪水，海嘯，暴風等等天災頻發爆發，不止是四海八荒受到巨大衝擊，各大種族死傷慘重。
九洲都受到巨大衝擊，造成了大量傷亡。
這等層次天災，高賢也無計可施，只能儘量調動資源救災，也是不可避免的又收穫了一波負面願力。
天界迅速融入人界，在東南西北四方各自建立了一座洞天。
東方洞天紫氣沖天，堂皇大氣，是太上玉皇、太乙明皇、太華金皇占據的三皇洞天。
西方洞天黑氣滾滾，魔氣滔天，是太一魔主執掌的太一天。
南方洞天混沌一片，晦暗不明，是元魔之主執掌的洞天。
北方天境則是一片深幽，如同永夜，日月星三光不進。
高賢之能都看不透北方天境，他雖然知道那必是最神秘最強大原始魔主，卻還是為對方神通所震驚。
如今的靈氣衰微到了極點，三皇、太一魔主、原始魔主雖各有洞天，卻都規模極小，只是勉強維持洞天原本框架，主要還是用來約束靈氣，避免靈氣向外界消散。
原始魔主占據小半個北荒，若論土地面積勝過九洲百倍，卻都化作無盡深幽永夜，日月星三光難進，如此神通，真是可怖可畏。
剩下這六位神主，其實還是分為四方，因為三皇本為一體。
以高賢來看，自然是原始第一，三皇第二，元魔和太一，也就和極樂一般層次，沒什麼好說的。
他就是有一點想不通，極樂佛主為什麼急匆匆進了人界，其他這四位卻等到天界徹底崩潰才進入人界？
難道是這四方強者霸凌極樂？
還是像極樂說的，三皇、元魔、太一都被原始浸染，成為原始的傀儡，這才統一步伐？
要是這樣的話，情況可就比他預料的還要惡劣。
高賢以前一直覺得沒有靈氣的時代，大家比的誰人多勢眾。現在看來，他想的有點太簡單了。
靈氣的確是沒了，但是，十三階神主還是有各種手段能施展強大威能。
哪怕神主只能施展六階層次威力的法術神通，也不是靠著人數能解決的。何況，神主哪會這麼笨！
四方神主同時降臨，高賢也不知道該先對付誰？
就在高賢挑選第一目標的時候，神霄大殿卻來了客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