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惡！」
眼見遠處的愛蜜莉雅被人親了一下手背，菜月昴表情瞬間就變了，不僅臉色漲得通紅，甚至連雙拳因為過度用力而被捏的咯吱作響。
知道他這是在吃醋。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去吃人呢。
當然說他吃人也沒毛病，畢竟菜月昴此刻的表情確實有些嚇人，再配上他那一身如血般的詭異道袍，感覺就像邪祟上身了似的。
「不是，我說小老弟你怎麼回事？」
方墨當然也注意到了菜月昴的變化，此刻忍不住吐槽起來：「這咋還突然紅溫了呢？你能不能跟大司馬學點好東西啊……咱就是說這個紅皮鴨子今天你是非COS不可嗎？」
「東……東文哥！」
菜月昴被方墨這麼一說，也是有些氣急的轉頭朝他說道：「愛蜜莉雅她……我……你也看到了吧？那個男人竟然親了她！！！」
「只是手背吧？」
方墨不怎麼在意的勸道：「總之你先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啊！」
然而菜月昴這次是真紅溫了，簡直就像做夢遇到了散兵似的，語氣變得急促暴躁了許多：「我任何事……不！我現在哪怕死亡都可以平靜的面對，但唯獨這件事不行！愛蜜莉雅可是我的啊！」
「她又沒跟你……」
「東文哥你知道我為了她死了多少次嗎？！」
菜月昴表情掙扎的說道：「我在王都時就為她死過幾十次了……幾十次啊！還有在宅邸的時候！都是我一直在拯救她啊，這份付出的沉重她怎麼就……」
「小蔡，你先站著別動哈。」
然而就在菜月昴越說越激動的時候，方墨卻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十分和藹：「來……站好，把眼睛閉上，哥哥想辦法幫你冷靜一下先。」
「什麼？」
菜月昴愣了一下。
然而還不等他說些什麼呢，方墨就毫無徵兆的抽出了那柄紫色巨刃，照著他的腦門子就是一記豎劈。
「！！！」
菜月昴見狀亡魂大冒，想都不想的朝旁邊倉惶閃避而去。
「呼轟！」
紫色巨刃揮了個空，刀身上淡白色的氣浪呼嘯著向周圍吹去，打的菜月昴道袍下擺獵獵作響。
「東！東文哥！」
菜月昴被嚇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你……你瘋了嗎？！」
「冷靜下來了嗎？」
方墨將瑪玉靈劈刀往肩膀上順勢一抗，表情平靜的問道：「如果還是不行的話，我也可以送你去讀檔，這樣你就有機會阻止這一幕的發生了。」
「這…我……」
菜月昴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可到了最後卻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只能無力的垂下頭來。
由於剛剛那一擊的聲勢較大，此刻周圍的路人全都看向了這邊，甚至就連不遠處的愛蜜莉雅與那名紫發男子，也同樣投來了疑惑的目光，只不過方墨卻朝對方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走吧，先離開這裡。」
簡單的回應過後，方墨也是招呼菜月昴隨便朝一個方向走去。
稍微沿著一條小路走了會兒，由於這裡是城郊地帶，所以周圍的路人也逐漸稀少了起來，而直到這時，方墨才再次開口問了起來：「小蔡啊……你覺得這個遊戲的華夏元素有多少？」
「什麼？」
菜月昴聽到這莫名其妙的問話，也下意識抬了下頭，只是他此刻顯然心情不太好，於是悶悶的說道：「沒多少吧，我連中餐都沒看到過。」
「所以我們平時吃的是什麼？」
方墨問。
「西餐吧？」菜月昴敷衍似的低著頭說道：「反正都是些濃湯，麵包之類的，正常華夏人誰會天天拿這東西當主食……」
「嗯，確實。」
方墨非但沒在意對方的態度，反而還附和的點了點頭：「所以這也是我一直都很想吐槽的地方，明明是華夏世界，結果卻莫名其妙搞了個西方體系架構的世界，果然宮崎老賊他懂個Jβ遊戲……」
「嗯啊。」
菜月昴繼續隨意的應付著。
「我倒是還好，至少還略懂一些歷史文化之類的。」方墨說到這裡，也是突然惋惜的嘆了口氣：「但你這樣的怎麼辦呢？連吻手禮都不知道……哎，這不就是逼著人吃史嗎？」
「嗯啊。」
菜月昴下意識的想要敷衍，可聽到一半後他卻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嗯？等等……東文哥你剛才說什麼？吻手禮？」
「西方中世紀流傳下來的一種禮節啊。」
方墨聳了聳肩說道：「沒辦法，洋鬼子們就愛整這套沒用的東西，繁瑣又墨跡，還自以為時髦值很高呢，要我說還不如敬個軍禮……」
「這……」
菜月昴聽到這裡，總算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了，有些結巴的問道：「東文哥你是在指剛才發生的事吧？那個紫頭髮的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他沒有要搶愛蜜莉雅的意思嗎？」
「你聽說中世紀的騎士嗎？」
方墨問道。
「那個……東文哥，假面騎士算騎士嗎？」
菜月昴下意識的撓了撓頭，他輟學這件事可不是開玩笑的……他學習成績那是出了名的不好，甚至後來乾脆就不上學了，躲在家裡當尼特族，所以對於很多知識都比較欠缺。
「果然不懂嗎？」
而聽到菜月昴的說法後，方墨也忍不住扶了下額。
是的其實早在看原著的時候他感覺很奇怪了，這菜月昴的舉止實在是過於抽象，現在想來估計就是單純的缺乏常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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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對方再怎麼說也只是個高中生而已。
甚至還是輟學在家的那種。
「是這樣。」
想到這裡，方墨也是耐心的給對方科普了一下：「騎士是一種挺奇怪的東西，把榮譽看的比生命還重要，平時會非常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絕不會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也絕對不允許別人貶低他們的榮譽。」
「是……是嗎？」
菜月昴下意識撓了撓頭。
「你剛才看到的那個紫頭髮的傢伙，其實就是一名騎士，而且還是近衛騎士團里最優秀的騎士，好像叫什麼尤里烏斯。」
方墨開口給他解釋了起來：「對方是無論家境，功績，品行都一等一的騎士，而愛蜜莉雅身為王選成員，也就是說在未來或許會當上女王，成為他的頂頭上司……所以行這樣的禮節以示尊重是沒有問題的。」
「這……」
「就算你不懂這些，但動畫片你總看過吧？」方墨再次說道：「騎士單膝下跪，然後親一下女王的手背之類的場面你沒見過？」
「見過是見過。」
菜月昴有些委屈的說道：「可是騎士和女王結局基本都在一起了啊？」
「……那一定是小鬼子們畫的有問題！」
聽到菜月昴的說法方墨也是臉一黑：「那幫洋鬼子們有些見面不僅擁抱，還要親吻臉頰呢，我甚至都不敢想……要是宮崎老賊把這些做進遊戲裡你得癲成什麼樣？拿愛蜜莉雅放風箏嗎？」
「我……」
菜月昴聞言也是滿臉的窘迫，低頭扯弄起了衣袖。
「哦對了，還有一點。」
不等菜月昴說些什麼，方墨就繼續對他說了起來：「記住了，永遠不要擱那自我感動。」
「什麼？」
菜月昴有些不解的一抬頭。
「你付出了多少，你為了她死了多少次之類的。」
方墨豎起一根手指說道：「我好像已經不止一次的提醒過你了，她們只是NPC罷了，是點陣，是數據，你為她們付出過多少努力，這些都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你憑什麼讓她們記住這些？」
「可是我……」
「是，你確實救了她們。」
方墨攤手道：「但她們跪下來祈求你救她們了嗎？如果你不出現……根據遊戲主機的算法，她們的命運本來就是死亡，是你自己因為太喜歡她們了，所以才一廂情願把她們救下來的不是嗎？」
「這……」
聽到方墨的說法，菜月昴整個人好像都呆住了。
「難道不是嗎？」
眼見菜月昴的表情有些動搖，方墨再次火上澆油道：「她們從始至終都沒有求你拯救過，是你自己不斷的輪迴，不停的付出，然後你又被自己的付出所感動……甚至還期待著她們也能有所回應。」
「死亡回歸是你自己的特權。」
「哪怕同為玩家的我，也不知曉其他周目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一個人到底做出了多少努力，付出了多少犧牲，又有多麼絕望，你自己所面對的，所背負的這無比沉重的一切，就算是我也沒辦法感同身受，你又憑什麼認為一群NPC會為此感動？」
「而且退一萬步來說。」
方墨繼續說道：「就算你喜歡愛蜜莉雅，決定追她，但你今天這麼癲難道就不會起反作用嗎？」
「這……」
「你這就相當於別人跟你老婆打了個招呼，然後你就紅溫了一樣。」
方墨攤了攤手：「你這讓我想起了一個古早年間的電視劇，怎麼，你也希望愛蜜莉雅不要跟陌生人說話？」
「我，我沒有……」
菜月昴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東文哥，我只是……」
「你自己設想一下，如果明天在王選現場你因為這麼癲而鬧出什麼亂子，讓愛蜜莉雅抬不起頭來，你該怎麼辦？她又該怎麼辦？你要直接原地自殺嗎？還是說把一切責任都推給尤里烏斯身上？怨恨他？」
方墨再次質問了起來：「我倒是可以幫你殺了他……但這有用嗎？」
「以後愛蜜莉雅成為女王之後，跟她打招呼的人不計其數，咱倆難不成要血洗王都？那我還是建議你加入魔女教吧……至少還能刷點聲望。」
「這……」
菜月昴聽到這裡，整個人也是有些汗流浹背了：「那我……」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會展現出自己強大的實力與氣魄，讓別人真正的認可你。」
方墨一臉平靜的說道：「這樣你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宣布主權了，讓別人明白愛蜜莉雅是由你守護的，然後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訴別人，你是異鄉人……而那邊的習俗就是禁止肢體接觸，而不是在這裡化身紅皮鴨子。」
「東文哥，我知道錯了，對不起。」
經過方墨這連珠炮似的一番說辭後，菜月昴也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所在，此刻也是誠懇的道歉了起來：「這裡的一切對我而言都太陌生了……這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應該努力學習一下禮儀才對，至少也要了解些常識。
「你可以指導我一下這方面的知識嗎？東文哥？」
「這當然沒問題了。」
方墨點了點頭，看來這混小子確實挺上道的：「我保證把你教導成一個完美的騎士。」
「唉，可是東文哥……」
然而就在這時，菜月昴這邊卻再次嘆了口氣：「可就算我明白了這些，但只要想起剛才那一幕還是很不爽，東文哥……要是你的女朋友被人親了一下手背，你會怎麼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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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對方的這番話語，方墨突然陷入了沉默。
「東，東文哥？」
菜月昴異常緊張的抬頭看了眼對方：「你倒是說句話啊，別露出這樣的表情行嗎？我害怕……」
「我改變主意了。」
然而也就在這時，方墨也是沉著臉突然說了起來：「我他媽一定把你訓練成全世界最強的騎士，明天王選現場你給我去跟尤里烏斯決鬥。」
「這……」
菜月昴聞言明顯遲疑了一下：「這……會贏嗎？」
「這次絕對穩贏。」方墨一臉認真的說道：「我決定把我的畢生絕學傳授與你，你要敢輸老子直接把你鯊了回去讀檔重來。」
「啊？？？」
菜月昴的表情頓時呆住了。
「沒事，別怕，你一會拜我為師，加入我的門派清風觀，我這邊還有一些技能可以傳授給你。」方墨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安慰道：「我可以教你祭煉自身，戰鬥途中抽出自己脊椎化作利劍，橫掃神州七日夜……」
「抽……抽脊骨？！」
菜月昴嚇的簡直面如土色：「我不學！不學！這TM我嘴再硬也頂不住啊！！！」
「那我教你血祭血神，顱獻顱座吧。」方墨說著，又掏出了一枚猶如鮮血般殷紅的戒指：「這是阿卡特之血戒，噬一命抵一命，到時候吃光王城化身吸血鬼真祖，區區尤里烏斯根本不值一提……」
「這聽起來更滲人了啊！愛蜜莉雅要是看到那一幕絕對會嚇死的！」
菜月昴的抗拒極為明顯：「東文哥，我……我突然覺得吻手禮好像也沒那麼難以接受了……」
「混帳！沒出息！」
方墨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直接一巴掌拍向了菜月昴，把對方打了個趔趄。
只不過菜月昴跟方墨呆了這麼久，也品出對方的性格了，此刻被他這麼一拍直接順勢倒了下去，緊接著就毫無節操的抱住了對方的大腿哀嚎道：「東文哥！你就教我點真本事吧……拜託了！！！」
「哎，老子真拿你這後輩沒辦法。」
然而也就在這時，方墨還是長嘆了一口氣故意說道：「那這樣吧，我教你怎麼卡BUG，獲取不屬於玩家的那份禁忌力量……」
「這個好！這個好！東文哥我就學這個了！」
菜月昴聞言頓時眼前一亮：「我這就拜你為師，以後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孝敬？」方墨倒也大度，聽到這裡直接笑著搖了搖頭：「孝敬就不用了，只要你以後卡BUG被管理員逮住的時候……」
「……別把我也供出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