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覃不自在的乾咳了一聲,眼神飄忽不定。閱讀
「.....哈哈好巧。」
許宿扶了扶鼻樑上的金框眼鏡,朝他溫和一笑,語氣聽不出什麼波瀾:「是挺巧的。」
唐覃只覺屁股下的凳子帶刺似的,怎麼坐怎麼不舒服。
太他媽尷尬了。
「有哪裡不舒服嗎?」許宿手指微曲,輕輕敲了敲桌子。
唐覃面色恢復了些,雖然前一秒還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下一秒就出現在自己面前,這個事實讓他有點意外,但是接受了之後就淡定了許多。
他又沒做什麼對不起許宿的事,為什麼要覺得尷尬。
想到這裡他神色自然了許多,如實道:「肚子疼。」
「具體哪個地方?」許宿問。
唐覃按了按自己肚子,自言自語的嘟囔道。
「是這?不對,這也疼,不對不對,還是這裡。」
許宿垂下眼,伸手按了按唐覃的小腹,輕聲問道:「這裡?」
「對對對,旁邊一點。」唐覃一臉認真。
唐覃一直都知道許宿是個很有耐心的人,比如說現在就是這樣,聽著自己瞎指揮,連眉毛都不皺一下。
最後確定了位置,許宿輕輕按了按,疼的唐覃呲牙咧嘴,連連求饒。
「別按別按。疼死我了。」
許宿收回手,問:「最近有吃什麼嗎?」
唐覃面露尷尬,他要怎麼說其實不是吃了什麼,而是被人踢到了肚子疼。
「....就,可能不是吃的原因。」
許宿挑眉望向他。
唐覃知道瞞不住,一臉視死如歸的開口:「是被人踢的。」
許宿看著他:「......」
唐覃也覺得丟臉,但是說出來了自己也鬆了口氣。
「去拍一下片,看看有什麼問題。」
許宿笑了笑,然後給他簽了字讓他去拍片。
唐覃紅著臉拿著單子趕緊往屋外走,幸好許宿沒有問他是怎麼被踢到的,到時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檢查結果沒有什麼異樣,唐覃鬆了口氣,看來確確實實只是皮外傷。
拿了報告單唐覃心想反正沒什麼大問題,也沒必要折返回去找許宿,於是便直接坐電梯準備出醫院。
說老實話他其實心裡隱隱有些害怕許宿,可能是高中時他管自己留下的陰影,看見他像看見老師似的,立馬規規矩矩,不敢造次。
這件事只是他生活中的一段小小插曲,畢竟遇到高中同學也不是什麼值得惦記的大事,唐覃很快就將這件事拋之腦後。
他現在愁的是另一件事。
他媽現在整天催著他相親,可自己根本沒有那個意思,他現在日子過的瀟瀟灑灑,十分自在,根本沒有定下另一半的意思。
可最後還是耐不住他媽的軟磨硬泡,最後還是去了咖啡店見相親對象。
他媽給他找的相親對象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長得漂亮是漂亮,聽說家境也不錯,就是性格他有點接受不了。
不管是說話做事總有種居高臨下的俯視感,比如自己想和她找話題聊,談起一部電影,她就會以高高在上的態度批判一番,不管他聊起音樂電影還是什麼,她都他的品味嗤之以鼻。
一來二去唐覃也來脾氣,直接不理她,自己拿了手機出來玩。
中途服務員過來了一趟幫忙倒咖啡,唐覃抬了抬頭,剛想道謝,忽然察覺到似乎有人在看自己。
他循著本能望去,冷不丁便對上了一道溫和含笑的眼眸。
只見不遠處坐了個人,穿著白襯衫,袖口松松挽起,他的眉眼溫和沉靜,嘴角含笑。
不是許宿是誰。
只不過他面前此時坐了個年輕女人,女人不知道對他說了什麼,將他的視線拉了回去,然後許宿似乎是笑了笑。
唐覃心想難道是許宿的女朋友?
再仔細一想,確實許宿的年齡交女朋友也不奇怪,別人高中一心學習,沒談戀愛,工作了也不可能一直單著,總還是要談談亂愛的。
「我說話你有在聽嗎?」
唐覃驟然被面前猛的拔高的女聲拉回了現實,他這才把視線落回面前的女生身上,有些不耐的支吾了一聲。
「聽到了。」
他現在只想快點離開,以後他媽再怎麼軟磨硬泡就算把他姐搬出來他也不會答應相親了。
好不容易熬到結束,唐覃忙不迭的站起來就去付款他在收銀台剛把自己的卡遞過去,就聽到旁邊傳來一道溫和低沉的嗓音。
「唐覃。」
一聽到這個聲音喊出自己的名字,唐覃立刻像是被點了穴似的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僵硬的轉過腦袋。
只見許宿正含笑望著自己,手上搭著西服外套,即使沒有戴眼鏡,依舊是斯斯文文的模樣。
唐覃這回立刻搶占先機,連忙解釋了起來:「啊,這不是許宿嗎?你也在這裡吃飯?」
「上回我拿了報告單本來想回去找你的,結果有點急事要處理,只能先走一步,真是對不起。」
唐覃撒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還得多虧他這幅從小練到大的厚臉皮。
許宿淡淡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他問:「你和朋友見面?」
一提起這個唐覃心情就不好,這頓飯吃的他記起窩火,這樣想臉色也表現了出來。
「沒有,算不上朋友。」
許宿嘴角的弧度不語察覺的擴大了幾分。
「你呢?」唐覃又好奇的往後面張望,「和你女朋友?」
許宿微怔,隨後緩聲問:「你很在意嗎?」
唐覃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好奇他問這個問題幹嘛。
許宿讀懂了他的眼神,微笑搖頭,一字一頓道:「我沒有女朋友。」
他又繼續解釋:「我和她不是單獨見面,還有兩個同事,他們先走了。」
唐覃心裡覺得更奇怪了,他給自己說這個幹什麼。
於是他哦了一聲,結完帳後也不知道該和許宿又說些什麼,於是強行客套了幾句。
和他相親的女孩又不耐的叫了他一聲,於是便匆匆忙忙和許宿告別後就離開了。
許宿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眸色晦暗不明。
「許宿,怎麼了?」
身後傳來一陣女聲詢問,許宿轉頭,又恢復了人前溫溫和和的面孔,看不出方才的一點異樣。
「沒什麼。只是遇到了個熟人。」
「什麼人啊,看你看的那麼專心。」女人調侃了他一聲。
本意是打趣,但沒想到許宿沒有接過她的話茬,而是靜靜的笑了笑,語氣輕柔。
「一個我喜歡了很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