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臉色很難看，周立信目光深深地盯著樊梨花。
「你保證，所說話句句屬實。」
樊梨花意外問道：「這有什麼好假的？我差點家破人亡，就因為我知道當年的事，有人想要對我趕盡殺絕。」
南喬眼皮一挑，問道：「現在兩位還有什麼是不確定的，需要再找證據嗎？如果有的話，請一併提出來，我們會努力尋找。」
周立信只感覺到胸口被什麼東西重重錘了兩下。
「你既然在現場，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說？」
樊梨花手握緊又鬆開。
抬眸看著眼前的男人，身體莫名發抖。
「當初，就是你威脅我，不讓我說出來，你說，你不要的。」
她這話一說完，往後退了一步。
躲到南喬的身後。
周立信：「……」
就連趙老都怔住了。
完全無法相信剛剛聽到的東西。
怒火攻心。
他為了娶小嬌，所以，費盡心思？
趙老掄起了手上的拐杖。
朝著周立信的肩膀重重一敲。
別看趙老年紀大又生病，這一敲，周立信還是發出一個悶哼。
但他一動也沒動。
樊梨花嚇得臉色蒼白，心口砰砰直跳。
要不是有趙老在這裡，她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周立信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樊梨花：「你說清楚，是我親自跟你說的？」
樊梨花點頭。
周立信：「你見過真人？」
樊梨花：「……」
「當時我的頭上被人蓋了一塊布，我是看不見，但光影還能讓我看清楚，人很高。」
說話的時候，樊梨花的眼神掃過周立信的發頂。
顯然是在丈量對方的身高。
周立信：「不是我，你好好想清楚，對方是什麼樣的。」
樊梨花：「……」
她頓了一下才說道：「那天我剛到家，就發現有人在我的房間裡，我剛想喊叫，一塊被單蓋到我頭上去了。」
「來的人自稱是趙美嬌的男人，說那……」
她又頓住了，眼神又恐又慌。
趙老受不了。
吼道：「說。」
南喬：「趙老，你現在不適合太過激動。」
趙老抿唇。
樊梨花說道：「他說妻子出軌懷的是孽種，不想被外面的人知道，所以，威脅我不能說出來，要是敢亂說，我全家就要跟著陪葬。」
想到當時的場景，樊梨花還是不自覺地顫抖。
周立信這才知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竟然發生了很多自己不清楚的事。
樊梨花說道：「我被人威脅，被逼遠嫁，我不離開，我們全家都得死。」
就因為她陪著一個產婦去了一趟醫院。
就要遭到這樣的報應？
可即便她按照對方的要求，躲得遠遠的，隔了這麼多年，還是依舊想要她的命。
她現在不想再懦弱了，她要家人。
周立信問道：「你說的這些，證據呢？」
兜兜轉轉，所有的罪全部出在他的身上了。
樊梨花搖頭：「我說的就是事實。」
趙老想打死周立信。
周立信說道：「爸，這裡面有誤會，她見到的人不是我，我不可能說那樣的話，我更不會懷疑我自己的孩子。」
趙老看向樊梨花：「當初見到趙小嬌了嗎？」
「孩子不見之後，趙小嬌才去的醫院。」
南喬覺得，應該是難產還有一口氣的趙夢嬌在得知雙生子接連失蹤，接受不了打擊，當時血崩而死。
樊梨花說道：「我知道的就這些，你們還想再知道些什麼？自己去找別人問吧。」
趙老爺子扭頭，目光看向周宸。
這應該就是當年的孩子，憑著這副五官，就是周立信的種。
他憑什麼污衊自己的女兒。
她女兒拼盡最後一口氣，生下兩個雙胞胎，但這些年，他卻一眼都沒有見到，甚至他還相信趙小嬌，以為她是為了紀念姐姐才願意撫養那個被人調換的孩子，真是可笑，可笑啊！
他的腦袋是驢踢了吧？
現在想要回想，卻已經無從考證了！
周宸和南喬站在一邊。
他們能做的事就是讓當初的事水落石出。
周立信：「你再好好想一想，還有什麼可疑的人？」
周宸突然冷嘲一聲。
「為什麼不親自去問問趙小嬌這個毒婦？她究竟做了什麼？有多少事是你都不知道的？」
周立信神情僵硬，年少的家國情懷以及現在年邁的煩躁。
壓得眼尾的皺紋彎了彎。
他說道：「趙小嬌會被徹底調查。」
周宸現在對這個男人一點印象都沒有。
有些人總要讓人徹底的失望，在無盡的後悔之中才是好的。
現在事情基本上都指向一處地方。
偏偏周立信還想要再證實一點什麼。
可不管周立信想要證實什麼，南喬覺得她已經把樊梨花找到這邊來，事情就交代得差不多了。
現在剩下的，就是趙小嬌。
趙老目光深切地看向周宸。
其他的不說，他走到周宸的身邊。
「你就是其中一個孩子。」
周宸神情淡淡不：「若沒有其他的竟，應該是。」
所以他對認周家或者是趙家，都沒有多熱切。
趙老看懂了。
造孽啊！
他的心裡痛呼。
這麼多年，他是一點也不知道。
因為他們不知道有兩個孩子，所以，當呈現在他們面前雜亂的軌跡，以至於他們早就放棄尋找這個孩子了。
趙老老淚縱橫：「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
不管趙老的神情有多痛苦，周宸面無表情。
他做這些事情不是為了認親，而是想要直接甩掉那些不停地找他麻煩的事。
他說道：「另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已經出現過，就在趙小嬌出車禍的那一天，群眾都說跟我撞了趙小嬌。事實上，那是雙生兒中的另外一個。」
「說不定，一切就是趙小嬌的苦肉計。」
周立信遲遲沒說話，眼裡卷著濃濃的風暴。
周宸才不管這些，看了眼前兩人：「人已經安全的帶過來了，話你們也聽到了，明天一早我們就要去派出所，這件事情必須有一個結果。」
如果周宸把人送到派出所，就意味著當年的事必須重啟調查。
周家和趙家那是沒有任何臉面。
周立信點頭，想想說道：「還有今天我扣下了一批人，如果我猜得沒錯，這些人的目標就是你。」
周宸對應周立信做的事並不感激。
只是淡淡說道：「正好，全部都送到派出所去吧。」
趙老神情激動，手捂住心窩口。
看他有點呼吸困難，南喬說道：「趙老，你現在的年紀和身體狀態激動不了，你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別沒找到想要找的人，自己先嘎了。
趙老用手順著自己的心窩口說道：「嗯，找，一定要找到另外那個孩子。」
這麼多年大家都蠢，都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老爺子語氣鏗鏘，心口的火燒得特別的旺。
周立信對周宸說道：「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交代？
怎麼交代能彌補得了當年所造成的遺憾？
「你能給死去的人一個交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