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屹驍嘆了口氣，心中充滿了無奈。
「我知道之前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
「我不願意！我難道是什麼很賤的人嗎？好不容易從一個坑裡爬上來，還要再跳進去一次？」江雲杪直接打斷了他。她的眼裡沒有一絲溫暖，看似線條溫和的五官，此刻卻充滿了鋒利的寒意。
段屹驍其實猜到了江雲杪可能會這麼說，但是他還是想為自己爭取一次，「我可以把屹江山全權交給你管理，還有我媽，我也可以給她請個保姆讓她自己出去住。」
江雲杪冷漠地看著他，瞳孔里瀰漫著疏遠，「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些，那不用再說了。」她直接起身準備離開。
自從她產生離婚的那個念頭開始，段屹驍這個人就已經從她的生命里剔除了。
再給一次機會？
他以為機會是菜市場的大白菜嗎？
「等一下，你跟陸從知是認真的嗎？」段屹驍叫住了她。
「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段屹驍，我再提醒你一遍，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我跟誰在一起也跟你沒關係。」江雲杪覺得很無語，沒離婚的時候他對自己漠不關心，現在都各歸各位了，他卻一個勁地糾纏自己。
這些男人腦子是不是都有毛病。
段屹驍覺得江雲杪一定是受刺激了，竟然找了個年紀比她小的。
「那個陸從知應該比你小吧？他那麼年輕，心性未定，指不定哪天玩夠了就不搭理你了。他根本就不合適你。」
江雲杪睨了他一眼，冷笑了一聲，「那誰適合我？你嗎？」
段屹驍的臉已經黑得沒法看了，「我聽說醫院裡還有一個美女醫生追了他好多年，他這種帥哥身邊不會缺少女人的。」
江雲杪眼角微微彎了彎，似乎在笑，「追了他好多年都沒答應，說明他有原則。段總，在說別人之前，請你先想想自己什麼德行好嗎？」
段屹驍喉嚨一噎，瞬間說不出話來。
過了片刻，他才硬著頭皮開口，「雲杪，我真的是為了你好。陸從知他……」
「為了我好？你要是為我好的話，我們會離婚？說起來，我其實應該謝謝你。謝謝你的不愛之恩，讓我有機會能夠遇見一個更好的人，見識到更好的愛情。」
江雲杪看了看時間，「快到上班時間了，我就不打擾了。」
段屹驍見她油鹽不進，只能送她離開。
「不用送了。以後你把我當成陌生人對待就行。」江雲杪再次和他劃清距離。
「我下樓有點事。」段屹驍抿了抿唇，想了個藉口。
走出電梯時，江雲杪倒是想起來了，「你之前說想要去找陸從知麻煩？」
段屹驍眸光閃了閃，他的確有這個想法，如果江雲杪這邊說不通，那就讓陸從知知難而退。
「我勸你最好別那麼做。否則我會減少樂樂見你的次數。」江雲杪直接使出了殺手鐧。
「你！探視權是我作為父親的權利。」段屹驍怎麼也沒想到江雲杪會拿這個來威脅他，「所以對於你來說，陸從知比樂樂還重要是嗎？」
「你不用偷換概念，我只是想告訴你離我的生活遠一點！手別伸那麼長。」江雲杪給出了最後的警告。
說完，她語氣緩了幾分，很真誠地說了一句，「祝你覓良人，常歡喜。再見！噢不，如果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就不用再見了。」
段屹驍看著她決絕離開的背影，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蒼涼，仿佛被黑暗的陰影完全吞噬。
*
路對面的露台餐廳里，齊琬琰滿意地將手機放進了包里，對坐在對面的朋友道：「我們走吧。」
朋友一邊起身，一邊好奇地問：「你剛才拍什麼呢？」
齊琬琰勾唇明媚地一笑，「沒什麼。」
第二天下班的時候，她找到了陸從知，「我想請你吃個飯。」
陸從知拿矜冷質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抱歉。應該沒那個必要。」
齊琬琰雖然做好了被他拒絕的準備，但是這一刻，她依然感到無比失落，感覺自己是在自取其辱，無比羞憤。
「是趕著回去陪伴江雲杪嗎？」她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和語氣。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比不上江雲杪？
「齊醫生，這與你無關。」陸從知眉心皺了皺，眼底一片冷淡疏離。
如果不是自己的記憶真實存在，齊琬琰簡直要以為她追逐他的那些年只是一場幻覺。
他們明明已經認識了十年，十年啊，人生能有幾個十年？但陸從知卻表現得毫無眷戀。
所以他們認識了個寂寞嗎？
「我有事要跟你說。」齊琬琰漂亮的眸底閃過一瞬不易察覺的詭譎。
陸從知抬手看了看時間，「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可以明天說。」
「你就這麼急著去見江雲杪？」陸從知的反應讓齊琬琰感受到一種莫大的羞辱，難道就連幾句話都懶得跟她說嗎？她就這麼不招他待見？
「有問題嗎？」陸從知掀起了眼皮看向她，那一眼格外冷，讓人後背無端產生寒意。說到最後，尾音轉冷。
「如果我說事情跟江雲杪有關呢。」齊琬琰不甘心地再次開口。
陸從知挑了挑眉，似乎一眼看透了她的伎倆，周身都散發著懶於應付的淡漠，「想說你就說，不想說就拉倒。」
齊琬琰都快被他氣得急火攻心了。
江雲杪到底用了手段，把陸從知痴迷成這樣？
她再度壓了壓情緒，「我知道你想跟我保持距離，但是江雲杪也能做到嗎？她對別的異性也能像你這般保持邊界感嗎？」
陸從知眉間掠過一抹不拘和清傲，他靜靜地站在原地，「什麼意思？」
齊琬琰翻出了手機里的一張照片，拿給陸從知看。
陸從知淡淡地掃了一眼，目光未起什麼波瀾，「就這？」
他輕描淡寫的兩個字讓齊琬琰始料未及，她有些迫不及待地解釋，「你看清楚了嗎？這是江雲杪和他前夫的照片，她去屹江山找她前夫了。屹江山可是他們風雨同舟創立起來的，對他們的意義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