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杭愣了一下,「霍總?」
霍許也沒想到出來開門的人是司杭,神色一沉,但很快恢復如常,朝他微微頷首,淡淡地打了招呼:「司總。」
宋加笛聽到霍許的聲音也趕忙迎了出來,「霍總,你怎麼來了?」
霍許凝眸掃了她一眼,稀鬆平常地道:「本來約了人在芳茵樓吃飯。對方臨時有事來不了了,所以就將點的菜打包了。正好過來聽聽你關於晚上直播的安排。」
他嗓音微沉,聽不出什麼情緒,「不過,好像來得不巧。打擾你們了?」
「霍總要是不嫌棄的話,進來一起吃?」宋加笛看他手上的確拎著芳茵樓的食盒,內心挺詫異的。誰敢放霍許的鴿子?勇士啊!
霍許也就沒客氣,換了宋加笛遞來的拖鞋走了進去。
宋加笛給他添了副碗筷,「霍總要喝酒嗎?」
霍許不著痕跡地掃了眼她和司杭的杯子,「我開車來的。」
於是宋加笛給他泡了一壺普洱。
他帶來的菜很豐盛,宋加笛就沒有另外添菜。
「宋助理沒有告訴我你們已經在一起了,這樣吧,我以茶代酒,敬你們一杯。下次記得請吃飯。」霍許執起茶杯,提了一杯。
司杭坦誠大方地笑笑,「革命尚未成功,我還仍需努力。不過,借霍總吉言了。」司杭抬起自己的茶杯跟他示意了一下。
霍許平靜無波的眸子裡乍起漣漪,他看了眼宋加笛,又看了眼司杭,薄唇微彎,「那祝司總早日得償所願。」
吃過飯,司杭要幫她一起收拾,宋加笛拒絕了,「你坐著休息一會兒就好。不然,下次我可不敢叫你來吃飯了。」
聽她這麼說,司杭也只能作罷。
「聽說霍總有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未婚妻,真是羨慕你。快辦婚禮了吧,到時候一定要給我發請帖,讓我沾沾你們的喜氣。」司杭話里流露著幾分毫不掩飾的羨慕。
霍許默了片刻,旋即清清淡淡地一笑,「好。」
「能不能討教一下,霍總是怎麼把未婚妻追到手的?」司杭偷偷瞄了在廚房裡忙碌地宋加笛一眼,虛心向他求教。
「很抱歉,這個我恐怕給不了司總建議了,我跟我未婚妻是長輩撮合的。」霍許憾然一笑,如實相告。
「原來如此。」
宋加笛整理好廚房出來,問霍許:「霍總,我們是現在cue流程嗎?」她可不敢讓霍許這個大老闆一直在這兒等她。
霍許點頭,「可以。」
「司總,我跟霍總聊點事,可以嗎?」宋加笛對司杭說道,言下之意是讓他迴避。
司杭秒懂,連忙識趣地告辭,「噢,那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了。」
「為什麼把司總支走?不想讓他知道你的原生家庭?」霍許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她。
宋加笛搖了搖頭,「都要直播了,我還怕別人知道嗎?」
其實她有時候也挺困惑的,明知道司杭是個不錯的人,也是個不錯的對象,一次次地在內心給自己暗示,可以跟他試試。但是每次面對他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地和他保持距離。
完全沒有荷爾蒙反應,她也沒辦法啊。
她跟霍許討論完的時候,黎嶼和溫迎剛好來了。
晚上的直播就在家裡進行。
六點不到的時候,溫迎就將直播間的地址分享到了個人社交媒體。
於是觀眾們一大波一大波地涌了進來。
六點五分的時候,宋加笛的直播正式開始。
「大家好,我是宋加笛,先跟大家介紹一下我的基本情況。我們家一共有四個孩子,三女一男,我排行老大,弟弟最小。」
聽完她的第一句話,大家頓時都有了一種被欺騙的感覺。昨天那對夫婦在電視裡根本沒提有四個孩子的事啊,搞得他們以為宋加笛是獨生女。
雖然溫迎已經提醒過了,但他們也只是以為她在家不受待見,並沒想到重男輕女到這種地步。三女一男這種組合,已經足以見得不生兒子不罷休的精神了。
【天哪,這種組合光是聽聽,已經很窒息了。】
【這麼關鍵的信息,電視台算是主流媒體了,居然這麼不嚴謹,隻字未提,其心可誅啊!】
【但畢竟是親生父母,七年未盡贍養義務的確說不過去。如果他們去法院告你的話,你也是理虧的。】
宋加笛:「這個問題很好。但你們覺得,為什麼他們沒有去法院告我呢?這個一會兒聽完了我的故事,你們就懂了。」
經過了這麼多年的自我消化,宋加笛已經能很平靜地訴說了。
「我很早就記事了,大概三歲多吧。因為我媽生不出兒子,常常遭遇我爸的打罵。然後有一天,我媽實在受不了了,就喝農藥自殺了。我媽頭七還沒過,我爸就帶著一個大肚婆進門了,嗯,那個人就是你們昨天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位,丁彩鳳。」
雖然隔著屏幕,但黎嶼和溫迎分明能夠感受到在線的幾十萬人都沉默了,震耳欲聾的沉默。
足足有半分鐘吧,大家似乎才從劇烈的震驚中緩過神來。
【什麼玩意!那豈不是出軌渣男和小三逼死了原配!我……此處省略一萬字國粹!】
【我去!敢情那個丁彩鳳根本就不是你親媽!那她昨晚心痛的樣子玩得跟真的一樣,戲精本精啊!】
【所以笛子姐姐對丁彩鳳根本就沒有贍養義務!基於這種情況,笛子姐生母的死亡原因也有待考證,說不定不是自殺呢?】
【媽呀,細思極恐!昨天看他們在電視上誠惶誠恐的樣子,還以為是老實人呢。沒想到……】
網友們的反應都在宋加笛的預料之中。
「沒多久,丁彩鳳就生了,生了個女兒。她一共生了兩女一子,弟弟比我小7歲。托他們的福,我從小就學會了各種生活的技能。洗衣做飯,照顧孩子,下地幹活、餵豬餵雞。上學前得先給一家人做早飯,把家禽都餵好,放學後先去地里看看有沒有農活需要幫忙,然後給他們一家做晚飯。這樣的生活一直到初中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