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茹音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不用跟我說這些,之前訂婚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是錯誤?訂婚這麼久你怎麼不說錯誤?偏偏要把婚禮提上日程了,你跟我說這個婚你不結了?霍許,你不是十七八歲的叛逆少年,你已經三十了,做人要有擔當!」
「我就是為了負責才提出來的。難道非要把我們推入婚姻的深潭裡,蹉跎幾年,那時候再提出來就是負責任了?」霍許據理力爭,「當初我沒有考慮清楚就答應訂婚的確是我的問題,我願意為自己的錯誤買單。凌凌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盡力辦到。」
「你給我閉嘴吧!你給我滾,我現在不想看見你,等我明天再找你算帳!」許茹音現在一個頭兩個大。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段日子稍微給霍許施加了一點壓力,竟然適得其反,直接就把霍許逼得撂挑子不幹了。
霍許早就猜到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母親現在在氣頭上,多說無益。於是他便先離開了。
許茹音深吸了一口氣,讓家裡的阿姨趕緊將燉好的雪梨燕窩端了出來。
「先喝點東西潤潤嗓子,別跟那個混帳置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這件事肯定是霍許做的不對,我一定站在你這邊。等他的混帳勁過了,我一定讓他好好給你賠不是。」
她苦口婆心地安慰道。
汪凌凌強打起精神,苦笑了一個,「對不起啊,伯母,讓您替我擔心了。」
「沒事沒事,誰遇到這種事都會崩潰的。」許茹音直接端起碗,用勺子將燕窩餵到了汪凌凌嘴邊。
「謝謝伯母,我自己來吧。」汪凌凌勉強喝了兩口,便放下了。
「怎麼了?不合胃口嗎?那你想喝點什麼,吃點什麼?我讓阿姨去做。」許茹音對她關懷備至,唯恐她受了委屈。
汪凌凌搖了搖頭,嗓音沙啞地開口:「我沒什麼胃口。」
「好,那你現在告訴伯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做主!」
汪凌凌又是泫然欲泣的樣子,「我也不知道,阿許他約我今天晚上去吃飯,我還以為他要跟我求婚,結果他卻跟我說取消婚約。我當時就跟被雷劈中了似的,完全懵了。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突然,我們一直都是好好的呀……」
她抽了紙巾擦了擦眼淚,「我想來想去,也只有黎嶼了,所以剛才我沒忍住,就去了黎家……」
「梨子不會的,梨子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她是個藏不住事的個性。她要是對霍許有意思,那早就鬧得人盡皆知了。」許茹音確信地說道。
「可……可當初她明明說過想跟霍許結婚的……」
有這回事嗎?許茹音一時間沒想起來。
「凌凌小姐說的是梨子小姐喝醉酒那次吧?」阿姨倒是想起來了,給許茹音提了個醒。
「唉喲,你說那次啊。這都什麼時候的事了,你還記著呢。那次是梨子失戀,喝醉了胡說八道的。」其實那次之後,許茹音還特地去黎家問過黎嶼,是不是真的喜歡霍許?
結果那丫頭斷片了,根本就不記得自己去霍家幹了這麼一件大事。
還再三跟她保證,她和霍許之間完全是純潔的兄弟姐妹之情,對霍許根本沒有這個意思,讓長輩們千萬別當真。
所以許茹音後來才撮合汪凌凌和霍許在一起,給他們辦了隆重的訂婚儀式。
當時也是想著儘快讓霍許定下來,免得有些不長眼的、心機重的小姑娘在霍許身上耍手段,只是沒想到,防了這麼久,還是沒防住?
汪凌凌面容依舊慘澹,她攥著拳頭,極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緒,聲音發緊,「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了?實在太突然了……」
許茹音拍了拍她的肩,安撫道:「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讓霍許給你一個交代!雖然霍許才是我兒子,但我絕對不袒護他,你媽媽在世時是我很要好的朋友,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今天你就睡在這兒,別回去了。說不定明天霍許自個兒想通就來負荊請罪了,到時候我們不要輕易原諒他!」
許茹音費了好一番唇舌才把汪凌凌勸得平靜了些。
看到她終於願意上樓休息,許茹音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但是這一夜,對於她來說,顯得格外漫長。一想到霍許要悔婚,她就氣得睡不著。
但也有人興致勃勃地看熱鬧。
霍許拉著汪凌凌離開的第一時間,黎嶼就迫不及待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宋加笛。
宋加笛被這個消息驚得臉上貼的面膜都歪了,「你沒搞錯吧?霍總要取消婚約?為什麼?」
「我這不是正想問你呢,你天天跟在老霍身邊,有沒有發現最近有什麼妖艷賤貨,哦不,小可愛靠近他?」黎嶼好奇地問道,如果霍許有什麼動向的話,宋加笛應該是最清楚的。
「你懷疑有小三?」宋加笛詫異是因為最近一切都正常,她實在想不到小三是什麼時候趁虛而入的。
而且一出手就讓霍許鬧到了悔婚的地步,這小三也算是手段了得了。
「我也不確定。但總不能讓我背這個鍋吧,你都沒看到汪凌凌找上門來的那個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把我和霍許捉姦在床了呢。我可太無辜了,霍許這個坑貨!」黎嶼想想都覺得來氣,但再一想,又很興奮,此刻的她像個在瓜田裡上躥下跳的猹。
「啊?」宋加笛剛扶好的面膜又歪了,汪凌凌竟然以為黎嶼是小三,簡直離了個大譜,「默默地心疼你三秒鐘。」
宋加笛太了解汪凌凌了,她是那種看著溫柔賢惠,實則心機深沉的那類人。一旦被她盯上,那她會像惡犬一樣咬著你不放,直到你再無反擊之力,徹底投降。也就是黎嶼,有優渥的家世撐著,汪凌凌不敢把她怎麼樣,要是換了普通人,早被她清理乾淨了。
只是霍許想退婚恐怕沒那麼容易,接下來這段時間,怕是不能太平了。宋加笛默默嘆了口氣,希望城門失火,別殃及她這條池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