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宋加笛跟霍凱夫婦以及霍思奇打了聲招呼,便先離開了。
看到霍許也跟了出來,宋加笛疑惑地看著他,「霍總也準備走了?」
霍許剛才喝了點酒,沒辦法開車,便將車鑰匙給了她,「嗯。」
「我可以打車離開。」如果因為她,霍許要提前離開,她心裡會過意不去。
「你車還在我那裡。我留下來也沒什麼事。」霍許說著已經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
宋加笛見狀,只得上車坐到了駕駛座。
她有條不紊地發動了車子,穩穩地踩著油門朝著霍許家的方向開去。
午後的陽光溫暖柔和,如金線般灑落,似將萬物鑲嵌在暖意融融的畫卷中,也稍稍拂去了宋加笛心頭的不快。
「什麼時候學會打人的?」霍許淡涼的嗓音不經意地響起。
宋加笛心頭「突突」挑了挑,霍許這是要跟她秋後算帳?
「一時沒忍住,抱歉,霍總。」她沉聲開口,認錯的態度幾乎讓人無可挑剔。
霍許擰了擰眉,慵懶地歪坐在副駕駛,微微扭頭,漂亮幽深的黑眸鎖住了他,「為什麼要道歉?」
前方信號燈變成了紅色,宋加笛緩緩踩了剎車停住,她很理性地分析道:「應該有更為妥帖的處理方式,不至於這樣興師動眾,但我實在沒忍住,給霍思奇的生日宴留下了瑕疵。」
「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你打算怎麼做?」霍許意味不明地問她,英俊的五官浮現出複雜的神色,但轉瞬間便恢復了平靜,恢復到極致詭譎的平靜。他的手搭在車門扶手的位置,手指有意無意地敲擊著。
宋加笛愣了愣,忖了片刻才開口,「如果能想到更妥善的處理辦法,那當然優先選擇好辦法。如果想不到,那還是會用拳頭來說話吧。不過,我應該沒這麼倒霉吧?還能遇到第二次?霍總,我膽子小,你可別嚇我。」她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戲謔地說道。
霍許輕「哼」了一聲,「你膽子小?我看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幸好這次遇到的是熊百萬,他是個不堪一擊的。若是遇到個有身手的,到時候有你哭的。」
「我……」宋加笛有點無言以對。熊百萬就是個草包,看到個女人,就想欺壓一下以彰顯自己的權勢。她不過一個助理,無權無勢,哪有那麼多人對她虎視眈眈。
「要不先去趟醫院?」霍許忽然開口。
宋加笛疑惑地掃了他一眼,關心道:「霍總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霍許漫不經心地掀了掀眼皮,語氣雲淡風輕,「不是我,是你。要不要去檢查一下?」
「我?」宋加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拳頭,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我沒事。」
霍許表情略頓,隨即收回了視線,姿態閒散地開口,「先不回去了,去赫威會所。」
宋加笛到了才知道那是個健身會所,據說裡面的私教最高十萬元一節課,貴到讓人咋舌。
「既然你這麼能耐,那進去陪我練練。」霍許那雙墨玉般的眸子閃動著流光,他似笑非笑地開口,自帶一股不容違抗的氣勢。
宋加笛下午並沒有什麼安排,既然老闆開了口,她也只能捨命陪君子。
霍許練的是散打,拳擊也會一點。
宋加笛還沒學多久,只是學了點皮毛,自然不是霍許的對手。
不過霍許的教練給出了不少指點,讓宋加笛獲益匪淺。
教練在給霍許指導的時候,宋加笛也在一旁偷師,畢竟十萬元一節課,能蹭到一個動作要領,都賺翻了。
霍許的動作做得很規範,疊加他本身自帶的矜貴氣質,有些動作做起來反而比教練更加賞心悅目。
宋加笛不知不覺就看入迷了。
「宋小姐,專心哦,我們已經進行到下一個動作了。」教練語氣溫柔地提醒。
「額……好的。」宋加笛覺得無比尷尬,臉色微微一紅,連忙收回了心思,跟上了教練的進度。
偏偏霍許還意味深長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好在他沒說什麼。
後來教練讓霍許和宋加笛兩人對弈,宋加笛一時不慎,突然失去了平衡,身體猛然朝著地上倒去。
宋加笛已經做好摔倒的準備了,卻有一股力量拉了她一把,幫她克服了地心引力,迎接她的變成了一個寬大溫暖的懷抱。
熟悉的氣息從四面湧來,讓她莫名有種安心的感覺。
「沒事吧?」繼而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息,是霍許低沉的聲音。
宋加笛心頭不受控制地發顫,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沒事。」她連忙站直了身體,離開了霍許的懷抱。
不經意間,兩人四目相對。只見霍許的眼神是純粹的黑,深不見底,像是無邊的黑夜,深邃而神秘。
那一瞬,宋加笛似乎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聲聲有力而清晰。她幾乎壓制不住,直到霍許移開視線,她的症狀才有所緩解。
怎麼會這樣?她輕輕按壓著心口,很是不解。她跟著霍許已經五六年了,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課程結束的時候,兩人皆是大汗淋漓。
宋加笛挨了霍許好幾下,當然,霍許都是收著力道的,否則她恐怕要傷筋動骨了。
「梨子說你打不過她,我還真信了,我真是天真。」宋加笛這才知道自己輕敵了。看來霍許一直都在讓著黎嶼。
霍許聞言,眼眸一彎,頓生一片波光粼粼。
「小時候的確打不過她。梨子這個傢伙,你也知道的,從小就不講武德。」黎嶼埋汰霍許的時候,總是毫不留情。霍許只能一點一點給自己找補回來。
宋加笛想到黎嶼和霍許總是互相傷害,忍不住想笑。
「不過後來長大了,覺得堂堂男子漢,竟然打不過小丫頭,實在是說不過去。所以就偷偷加強訓練,直到有一天終於讓梨子求饒了。從那以後,就覺得沒必要跟她爭什麼高下了。」大概是想起了一些陳年趣事,霍許漾著清淺的笑意,在陽光下英俊得不像話。
宋加笛入了眼,又是片刻地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