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從知走過來的時候便看到江雲杪一臉耐人尋味的表情。
「怎麼了?」他放低的聲音柔聲問道,順勢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你媽媽送的禮物……」江雲杪將手錶拿給了他。
陸從知拉著她的手,將手錶放在她細嫩白皙的手腕上比了一下,「挺不錯的,這個款式很百搭。」
江雲杪眯了他一眼,想來他這種從來沒為錢所困的少爺是不明白的。
「我是想說,你媽媽和你奶奶送禮物的時候都有一種不顧人死活的慷慨闊綽。」
「呵呵……」陸從知不由得被她逗笑了,「所以你只管收下就好了。收下她們的禮物就是讓她們開心。」
「你是不是在想她們送這麼貴重的禮物,你不好回禮?」陸從知一下子看出了她的心思。
「你知道得還挺多!不知道陸醫生有何高見?」
陸從知抓著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江雲杪立馬感受到他手心暖暖的溫度,順著她的末梢神經抵達各處,她整個人仿佛被莫大的暖意包圍著。
「她們需要的回禮就是你對我好一點。」他尾音上揚,眼角眉梢染上了淺淺的笑意。
江雲杪不由得笑了起來,眉梢微揚,梨渦也盛滿了明媚笑意,「我對你不好麼?」
陸從知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溫柔含笑的嗓音緩緩飄入耳中,「甚好。」話音落下的同時,他低頭吻了住了她的唇,眸光深邃攝人,「所以要一如既往地好下去——」
「好不好?」最後三個字,聲音又低啞了幾分,還帶著幾分討好撒嬌的意味。
極致的魅惑,讓人難以抗拒。
「好……」她的尾音直接被他吞入了口中,流入到心裡。
*
第二天,陸從知上午沒有手術安排,請了半天假。
一大早他們便來了酒店接董亦宛和季鋒。
陸宏禮上了歲數,一向都是早睡早起。
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他起床後便下樓坐在了酒店大堂。
八點鐘的時候,他看到董亦宛挽著季鋒從電梯走了出來。
酒店門口停著一輛車,車窗落下時,他看到了駕駛座上那張英俊的臉,正是陸從知。
果然,他來接董亦宛了。
季鋒貼心地護著董亦宛上了車,不一會兒,車子便開走了。
但陸宏禮盯著酒店門口怔忪了許久,似乎心中不知什麼時候豁開了一個大口,並且被撕扯得越來越大。
直到湯漾打電話給他問他一大早去哪兒了,他才恍然回過神來。
「我在酒店花園裡散步,馬上就回去。」
「伯父伯母,咱們一會兒去嘗嘗清城特色的早點,據說裡面都是宮廷里傳下來的點心,非常受歡迎。只不過時間有限,今天咱們只能去分店了,他們的老店在另外的城區,從這裡過去有點遠。要是你們覺得好吃,咱們下次再找時間去老店。」
「好好好,都聽你們的安排。」董亦宛喜笑顏開地出聲,對江雲杪的安排非常滿意。
*
店裡的客人很多,雖然在商場裡,但坐在二樓能看到車水馬龍的街道,大致領略到這座城市的繁忙與生機,亦是一種不錯的體驗。
最重要的是,美味的早餐能帶來無邊的愉悅。
「這家店的早點還真是不錯,有幾樣我還從來沒吃過呢。」董亦宛吃得很滿足。
「是啊。我也覺得很有特色,口味也很不錯。」季鋒也讚不絕口。
「你們吃得滿意就好。」江雲杪和陸從知不期然對視了一眼,兩人清明的眸子裡,皆是笑意。
就在他們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旁邊的位置有人前來入座,但他們誰都沒想到,竟然是陸宏禮和湯漾。
顯然,陸宏禮和湯漾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他們。
不過,雙方並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陸宏禮是覺得尷尬,一種說不上來的尷尬。
而董亦宛是覺得沒必要,尤其是在兒媳婦面前,不想跟這兩人說話,以免影響食慾。
江雲杪並沒有見過陸宏禮和湯漾,但他從其他人的反應中猜到了,尤其是陸宏禮的五官上,還是能看出陸從知的幾分影子的。
她不由得稍稍打量了湯漾一眼,因為懷孕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浮腫,疲態明顯。她相信,湯漾年輕時是有幾分姿色的,否則也不可能把陸宏禮迷得不惜拋家棄子。
但隨著時光的流逝,她的姿色在走下坡路。
現在,她跟董亦宛站在一起,絕對是輸人又輸陣的。
不過湯漾的好勝心倒是挺強的,竟然當著董亦宛和陸從知的面,跟陸宏禮秀起了恩愛。
「老陸,你嘗嘗這個,我覺得可好吃了。」她將筷子餵到了陸宏禮嘴邊。
陸宏禮:「……」他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能盼著早點吃完早點撤,於是一口咬了下去。
董亦宛是真的不想看這麼辣眼睛的一幕。
別人的眼睛也是眼睛好嗎?
奈何有人硬要表演。
真想喊店裡所有的客人來圍觀,有人在免費表演不要臉。
「伯母你喜歡逛什麼景點?一會兒你是想去看櫻花?還是去逛逛展館?或者來點輕鬆點的運動?」江雲杪問董亦宛。
「要不先去看櫻花?我聽說是在一座寺廟裡,正好可以去寺廟裡拜拜。到時候給你奶奶求個平安福回去,她老人家信這個。」董亦宛雖然跟陸宏禮離了婚,但在她心裡,陸老太太是個好婆婆,她嫁進陸家那麼多年,陸老太太從來沒有為難過她。
「行,那咱們就先去樂安寺。」江雲杪爽快地應下。
聽著他們和和美美地商量玩賞的地方,陸宏禮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同樣是來清城,陸從知對待他和董亦宛卻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然而對於董亦宛的話,湯漾卻有了另一番解讀。
她陰沉著臉色剜了董亦宛一眼,「你什麼意思?你都跟老陸離婚那麼久了,還千方百計地巴結老太太呢?是不是你暗中作梗一直給老太太上眼藥,所以老太太遲遲都不願意鬆口?你這個人的心思怎麼這麼歹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