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微笑道:「誰說我不是!」
無心搖了搖頭,確定的道:「不,你不是,玄界的人沒有你這般大巧若拙的實力!」
「什麼大巧若拙,我不明白。」葉天眨了眨眼睛,裝作完全不懂的模樣。
無心冷笑:「你休想騙我,你的力量和你的境界完全不相符,我開始就看出你的境界剛到煉虛,但是你的實力,和你這套劍法,明顯已經超越大道境界!」
葉天道:「打不過就說打不過,別給自己找藉口!」
無心不怒反笑,口中大喝道:「再來!」
話音未落,他又打出一掌,一股靈力瞬間湧出,如突然湧出的一片狂暴海浪,滔滔不絕連綿不斷的靈力不停向葉天猛擊了過去。
葉天揮劍,劍意縱橫放射,冰火毒三種體質的靈力將劍光幻化成一片五彩繽紛的迷離光影。
「好劍法!」
無心稱讚了一句,直接伸出一隻左手,五根手指瞬間抓住南冥離火劍,冰火毒三種靈力瞬間在他掌心啵啵爆裂,綻放出青紅綠三種顏色的火花,在空中發出噼里啪啦的爆裂聲響。
南冥離火劍並無實體,不過是葉天體內冰火毒三種靈力體質的凝聚,隨著他心念形成的劍意,但是在他一抓之下,劍身卻如有了形質一般紛紛爆裂。
南冥離火劍的靈力可以瞬間刺破強大武者的皮膚,但是他的手抓住劍身時,卻是安然無恙。
葉天的手一抖,劍身忽然暴漲,劍氣瞬間瀰漫開來,森寒的劍意如漫天狂暴的風雪一般朝無心身上卷集而去,而暴漲的劍身也瞬間將他的手震開。
無心臉色微變,忽然將長笛放在了嘴邊。
一聲笛音忽然響起,聲音確實尖銳急促,如同用聲波凝聚成了一隻小劍,穿過漫天森寒劍意直刺葉天的身體。
雖然這種聲波與靈力混合凝聚的劍氣根本看不到實質,但葉天分明能感受到那股尖銳的意念仿佛能直刺腦海。
一聲笛響之後,無心又拍出一掌,掌風如潮湧,靈力連綿不絕。
葉天瞬間刺出兩劍,卻是一劍比一劍急,一劍比一劍的力量更強。
兩股劍意在空中縱橫交錯在一起,忽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震盪,好像是有人在水面突然投下兩塊大石,激起兩圈不同的漣漪,但是漣漪重疊交錯時,卻在一層層的在空間造成震盪,空中瞬間被爆裂的劍意擠壓的發出一陣巨響,好像轉眼就要撕裂開來。
笛音形成的那股尖銳的意念瞬間在震盪中消失無蹤。
無心大笑了一聲,好像棋逢對手一般的暢快,將長笛又吹了一聲,然後左手又拍出一掌。
就這樣,他吹一聲笛,拍一記掌,掌風和笛音中的那股尖銳的意念交錯發出,葉天頓時面對狂暴的掌力與笛音中尖銳的仿佛能刺入腦海的意念這兩種完全不同的力量。
一旁的執事長老在笛音中瑟瑟發抖,一張臉忽然變得一陣青一陣白,臉上的表情也一會沮喪一會狂喜,面部肌肉也扭曲抽搐起來,似乎整個人馬上就要瘋掉。
葉天在揮灑劍意對抗無心的掌力時,還要凝神提防笛音之中那股尖銳的意念,只覺心中煩悶無比,忍不住放聲長嘯了一聲。
嘯聲之中,他的大腦之中忽然一片清明,好像胸中的沉悶之氣隨著嘯聲都已消失不見。
他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如神來之筆。
葉天又刺出一劍,劍氣在空中激盪,將空間震動轟轟作響。
同時,他忽然彈出一指,指尖瞬間放射出一股靈力,打在南冥離火劍的劍身上。
劍身發出一聲龍吟,聲徹雲霄。
隨著龍吟響起,葉天又是一聲長嘯。
龍吟聲,嘯聲,以及漫天劍意,與他身上的磅礴靈力頃刻間交匯在了一起。
笛音的尖銳意念再也無法突破這幾種力量交織的障礙。
無心忽然停了下來。
他有些失神的看著葉天,眼神中露出了些許失落,些許驚訝,甚至……還想些許喜悅。
他失落,是因為自己敗了。
沒有笛音中的尖銳意念,他的掌力根本抵不過南冥離火的力量。
但是這種意念卻無法穿透劍氣龍吟與嘯聲已經劍意靈力的屏障。
他驚訝,是因為作為玄界眾人,他從未見過葉天這麼大巧若拙的人,明明境界只到煉虛,力量卻遠超大道,領悟力更是如靈犀一念。
他喜悅,是因為他碰到了一個可怕又可敬的對手。
對方因靈狐而來,這沒什麼。當初他剛剛到亡境澤時,初遇靈狐,也曾動過貪念,畢竟,對這麼一個匯聚天地靈氣的精靈,誰會不想擁有。
但是對方來到這裡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現,都非常的光明磊落。
而對方瞬間領悟的對抗笛音魔劍的能力,更讓他覺得可怕。
無心徹底服輸,靜靜地看著葉天,許久,忽然嘆了口氣,道:「我輸了,你殺了我吧。」
葉天卻似乎對他的話很驚訝。
「我為什麼要殺了你?」
「因為我剛才想殺你!」
「因為你剛才想殺我,所以我必須要殺你?」
「是的!」
葉天搖頭一笑,道:「對不起,我沒有殺你的理由。」
「雖然你剛才想要殺我,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壞人。」
「你養著靈狐,是因為它是天地間難得一見的仙靈,而且你從未因為貪婪而殺死它!」
「你鎖著房岩,是因為他已經完全痴傻,你奴役他做事,是因為亡境澤的濕氣太重,必須讓他勞動出汗!」
「你想殺我,但是你殺不了我,而且你很痛快的認輸!」
「你絕對不能算作好人,但是你也絕對不是壞人,所以……」
「我不殺你!」
說完,葉天對無心微微一笑,轉身準備離開。
但此時,執事長老已經幾乎瘋癲,笛音魔劍對他的大腦造成了非常可怕的傷害。
無心忽然遞過去一粒藥丸:「這是治療他的良藥,必須在一個時辰內服用才有效,否則他就會徹底瘋掉。」
葉天點頭稱謝,道:「我知道你不願意別人知道你隱居在此,所以,我會告訴他你已經被我殺死,而九尾靈狐已經逃離了亡境澤!」
無心的眼中忽然現出一絲感激,他看著葉天,像看著一個幾乎完全心意相通的朋友,他忽然覺得自己在認識葉天之前活著的那麼多年,都只是辜負了歲月:「謝謝你這麼做!」
他從懷裡掏出一隻短笛,這是一隻通體晶瑩,幾乎透明的骨笛,卻不知道是用什麼仙獸的骨頭製作而成。
「如果你有什麼事,吹起短笛,我一定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