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有什麼話都可以直接開口的。」
雖然蘇紫慕也不明白白裳玥為什麼這麼看著她,不過說點什麼總比什麼都不說要好一些。
白裳玥嘆了口氣,眼底是濃厚的心疼。
「囡囡,要不我們準備一下,這幾天就公布你的身份吧。正好,也把你的戶口遷出來。」
蘇紫慕正想提這個話題,沒想到白裳玥先這麼說了,便跟著點了點頭。
「好。我沒有意見。」
「媽媽。」陸茹茹撒嬌般喊到,「我們是不是該跟妹妹以前的家人見個面,好好說一下。再怎麼說人家也養了妹妹這麼長時間。」
她可是聽說了,蘇紫慕之前的家人,倒是有些精彩呢。
陸茹茹說著,狡黠地眨了眨眼,還像往常一般想要挽住白裳玥的胳膊撒嬌。
可還沒有碰到白裳玥,白裳玥已經轉過身來。
只是臉上的表情實在算不上有多好看。
「茹茹,你不是不知道妹妹以前過的生活。為什麼還要提到這些?這是我該做的事,不用你們多操心。」
白裳玥的話語太過冰冷,有那麼一瞬間,陸茹茹心底一陣發涼。
「媽媽,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茹茹好不容易從口中擠出幾個字來,下意識搜尋陸晨序的身影。
只不過,這一次,就連陸晨序都扭過頭去,沒有說話。
恐慌將陸茹茹包圍,陸茹茹只能走到蘇紫慕身邊,軟下聲音來。
「妹妹,你別怪我,我沒想那麼多,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說話直……」
說著說著,陸茹茹聲音哽咽了起來。
陸晨序一顆心也軟了下來,嘆了口氣朝陸茹茹走去。
「好了茹茹,大家也沒有怪你的意思。」
「三哥。」陸茹茹撇了撇嘴,撲到陸晨序懷中,徹底哭了出來。
白裳玥只覺得自己腦袋都大了,深吸一口氣,開口制止,「好了,茹茹,我和你妹妹說說話,你們兩個先上樓吧。」
陸茹茹抬頭看著白裳玥的方向,擺明了不想離開,奈何陸晨序硬生生拉著她上樓,也只能選擇順從。
陸茹茹和陸晨序兩個人離開後,整個客廳剎那間顯得空曠了許多。
蘇紫慕被白裳玥拉著在沙發上坐下,還沒來得及反應,白裳玥已經開口。
「媽媽知道你在蘇家受的委屈。警察局裡有相熟的人,認出了你。今天發生的事情我已經都知道了。是媽媽沒有照顧好你,害的你遭受這些。」
白裳玥越說越愧疚,到最後,雙眼通紅,也只是強行忍耐著。
蘇紫慕下意識抬起手來,卻在半空時停下了動作。
即便這樣,白裳玥眼底還是迸發出濃厚的喜悅來。
「囡囡……囡囡,你放心,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能欺負你了。」
這天晚上,白裳玥拉著蘇紫慕說了很多。
蘇紫慕就坐在沙發上,聽著自己小時候的事情,聽著那些從未存在過的記憶,第一次生出一股歸屬感來。
和陸家的融洽不同,蘇家這邊,徹底陷入了旋渦之中。
晚上十二點,司靖晨終於交了保釋金,見到了被關起來的蘇父蘇母。
看著司靖晨身旁站著的,雙眼都已經哭紅了的蘇柔柔,蘇父蘇母擦了擦眼角的淚,跟著走出了警察局。
「伯父伯母,你們以後做事別這麼莽撞了,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是柔柔找到我,說你們被蘇紫慕害的被關起來了。」
一想到蘇柔柔來找自己的時候,那雙小兔般微紅的眼眸。司靖晨便是一股止不住的心疼。
可想到蘇紫慕竟然這麼狠心,給蘇家人設局,聯合警察局的人把蘇大為關起來,他還是止不住的心涼。
同時又很慶幸自己終於和蘇紫慕這個狠心腸的女人沒有任何關係了。
蘇大為接收到蘇柔柔遞過來的眼神,在一旁連連嘆氣,「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突然就被帶走了。靖晨啊,你這邊能查一下紫慕她現在到底在哪裡嗎?我們懷疑她現在可能……」
蘇大為故意說到這裡停下來,這些話已經足夠勾起一個人腦海深處最齷齪的思想。
果不其然,司靖晨瞬間變了臉色。
「這女人現在竟然這麼不知廉恥!該不會是傍上金主了吧?沒想到在監獄裡待那幾年,既然讓她這麼自甘墮落了。」
「姐姐成這樣我也心疼,可我更心疼爸爸媽媽。都到了這個年紀,還要被自己的女兒這麼折騰。」
蘇柔柔說著又嘆了口氣,隨後抬起頭來,就這樣倔強的看著司靖晨。
司靖晨攬住蘇柔柔的肩膀,柔聲安慰,「乖,有我在呢。你就是太獨立了,什麼事都想自己扛,可你要知道,你身邊還有我呢。」
「靖晨哥哥,有你陪著我真好。」
蘇柔柔目光灼灼,眼底滿是崇拜。
突然間,蘇柔柔又再次低下頭來,委屈的咬著嘴唇。
司靖晨皺起眉頭來,「怎麼了?有什麼你就直接跟我說,有我在,還能讓你受欺負不成?」
「靖晨哥哥,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可是我擔心姐姐那邊,姐姐現在對家裡好像有很深的誤解。我和你也一直沒有成婚。我真的是太害怕,太害怕你被搶走了。要是沒有你,我活著也沒有意義了。」
說著說著,蘇柔柔像是控制不住情緒般哭了出來。
司靖晨心臟都好像被一隻大手緊緊揪著,連忙抱緊了身旁脆弱的人兒。
司靖晨下巴抵在蘇柔柔的額頭處,感受著女人靠在自己胸膛上哭泣,垂落在身體兩側的手指緊緊握成了拳頭。
思索良久,司靖晨終於開口。
「柔柔,你放心,我永遠都是你的,沒有人能搶走。」
「可是……」蘇柔柔顫抖著聲音開口,話還沒有說完,男人已經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手,轉而鄭重的說道:
「柔柔,我決定了,周末就帶你回老宅。反正老爺子也被司季溟這傢伙接回來了,正好回去了說一下咱們兩個的婚事,說不定還能找機會安插點人手。司家的家產,只能是我們的,司季溟想都不要想。」
司靖晨的野心在這一刻擴大到無以復加的程度,欲望在黑夜中熊熊燃燒,愈發蓬勃。
徹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司靖晨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蘇父蘇母兩個人相視一笑。
仿佛什麼志在必得的東西,終於到了手中。
夜色愈發濃厚,那些無法在陽光下生存的東西,正在黑夜中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