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狗一身棕黃色的長毛,眼睛黝黑,兩隻三角形的大耳朵耷拉下來,是一隻純種金毛犬。記住本站域名
但不知為何,這金毛的體型比一隻成年阿拉斯加還要大上一圈。長得肥胖胖毛茸茸,動作卻非常矯捷靈敏。此時它站在樓梯口的沙堆上,昂首挺胸,一副雄赳赳的桀驁模樣。
聞婧盯著這狗,目光驚疑不定。
她心底此時已經掀起滔天巨浪,就這隻狗,剛才竟然躲開了她的攻擊?那可是扭曲空間的攻擊,防不勝防!
小張羅庸成幾人倒是淡定,他上前用鐵鍬朝著金毛犬揮了兩下,想將其喝走。
「等下!」陳麗眼珠子一轉,突然攔住他們,勾了下嘴角,「這麼肥的一條狗,殺了帶回去,也是百來斤的物資對不對?」
沙塵暴來臨,人類死傷多半,動植物更是滅絕了百分之七十,至少B市來說,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飛禽走獸了。能活下來的,除了進化人類,也有進化動物。比如眼前這隻體型巨大的金毛犬,也擁有了耐溫能力。
Q組的劉哥當即附和:「可以可以,老子好久沒吃過紅燒狗肉了!」
聞婧皺了皺眉,沒有插言。
倒是之前被陳麗說哭的兩個女孩子站出來了,義正言辭道:「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你們怎能為了這點物資殺了這隻狗?」圓臉女孩也嫌惡的看了眼陳麗,「虧你也是女生,竟這麼狠心。」
陳麗委屈巴巴的看向劉哥:「……我也是為了大家好。現在這狀況,人都難活下去,這麼一隻寵物狗把它丟這裡還不是死?與其死在外面便宜那些樓蘭女屍,倒不如殺了帶回去。」
劉哥頷首:「陳麗說的對。」
「對什麼對啊!」圓臉女孩噔噔噔跑到王哥跟前,「組長!我堅決不同意吃狗肉!」
王哥平時也算跟圓臉女孩走得近,之前陳麗將人家說哭了,王哥心裡頗為愧疚。他思考了一下,打算問大家意見,兩個組舉手表決。
兩個女孩率先不同意吃狗,小張猶豫了下,也表示對寵物犬下不了手。
眾人看向聞婧,陳麗尖銳的問:「小聞,你該不會也是狗奴吧?」
聞婧淡淡的與陳麗對視。
她不是狗奴,但在物資充足的情況下,沒必要去殺一隻外表可愛的狗子,而且聞婧本身也對狗狗很有好感,特別是,這隻金毛狗還跟別的狗不一樣。
思及此,聞婧又看向那金毛犬。
那金毛犬悠哉悠哉的舔了舔爪子,乾脆臥了下來,烏溜溜的眼珠子望著眾人,仿佛在看一場戲。
聞婧更堅定了心中想法,她搖搖頭:「放過它吧。」
陳麗翻翻白眼,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羅庸成現在對聞婧充滿興趣,惺惺作態說什麼「眾生平等」的大道理,站在了反對殺狗的一邊。
五比五,這事兒不了了之。
眾人勞累一天,就地枕著背包休息,很快鼾聲一片。
聞婧睡不著,因為那隻金毛踱步來到她身邊,正直起身子,用爪子刨……刨她隨身懸在頭頂的隱形空間!
聞婧心下驚駭到極點,鬼知道這隱形空間被撓幾下,會不會暴露顯形。
她忙翻身坐起,摁住它的狗爪,搖頭阻止。
那金毛似乎明白她的意思,歪著腦袋流了會兒哈喇子,抬頭望著儲物空間的右下角,舔了舔長長的嘴筒子。
聞婧借著夜色,才看清那個方位擺著一箱火腿肉腸。
就知道,能輕易躲開她攻擊的不是泛泛之狗。
確定隊友們全都入睡,聞婧躡手躡腳起身。怕隊友驚醒,聞婧運用法力值,將他們圈在一個自己營造的空間中,保證他們可以安心沉睡。
要做到這點聞婧以前辦不到,但她今日悄悄練習整天,維持一個十分鐘的穩定空間並不是難事。
她取出一根火腿腸,順著漆黑的樓梯,走到二層,回頭一看,狗子果然眼巴巴的跟了過來。
聞婧被它這樣逗笑了,剝開腸衣包裝,咬了一口,才將火腿給它。
那狗子大嘴一張,嚼巴嚼巴下肚,神采明顯變了,圍著聞婧又是搖尾巴又是蹭小腿,殷勤的不得了。
聞婧無奈,她伸手摸了摸狗頭,觸感柔軟:「不能給你吃太多了,這些是我保命的物資。你能活到現在,一定有特殊的能力,快些走吧,離這裡遠遠的。」
金毛恍若未聞,乾脆蹲在她身邊,目光灼灼,滿臉寫著:吃了你的火腿腸,我就是你的狗啦!
聞婧哭笑不得,正在此時,卻發現金毛脖子上還掛著一個皮項圈,項圈中間掛著防丟失的狗牌。
聞婧蹲下身子,借著月光一看,發現牌上寫著「金卡」,以及它的品種生辰,和主人的聯繫電話。
「對於您來說它是狗狗,對於我來說,它是家人。如撿到請送返,必有重謝。」
不知為何,木牌上短短的一行字,讓聞婧十分觸動。
它的主人,此時早已被黃沙掩埋了吧……
聞婧嘆了口氣,又摸了摸狗腦袋:「原來你叫金卡啊。」
金卡咧了咧嘴腳,看起來似乎在微笑。
聞婧又給它餵了點兒水,便回到樓下。金卡怎麼驅趕也不離開,甚至非要依偎她入睡,好在那些蜱蟲跳蚤沒進化出耐溫,否則聞婧也不會讓它隨意靠著。
夜風寒涼,靠著這大狗竟十分溫暖,聞婧逐漸進入夢鄉。
次日不到七點,Q組的王哥便將大家叫醒,繼續幹活,爭取明天一早就回蟻巢。因為他通過聯絡機得知,昨天外派的D組遭遇了樓蘭女屍,全軍覆沒。
往下一層的黃沙很多,羅庸成幾人廢了不少力氣,才勉強清理出來落腳地方。陳麗依舊殷勤的圍繞著三人,聞婧駕輕就熟,舉著鐵鍬和其它隊友繼續清理樓梯間通道。
再清兩層樓,就可以抵達負一層的超市了!
在做這些事的時候,金卡一直圍著聞婧轉來轉去,在旁邊喝水的陳麗有時候還會揶揄幾句:「喲,小聞你把這流浪狗養著啦?」「真厲害,自顧不暇還有閒心養寵物。」「什麼時候狗餓死了叫我們一聲,也好分杯肉湯喝。」
小張聽不下去,呵斥了她一句,反倒被陳麗張牙舞爪的回嗆。
聞婧將她視作嗡嗡蒼蠅,倒是心態平和。
就這樣忙到下午兩點,天氣最熱的時候,眾人可算可以坐下休息休息。商場一樓已經清理出來了,幾家名牌店鋪的招牌被黃沙腐朽,看起來搖搖欲墜,莫名蒼涼。
羅庸成勘察了一下地形,站在一間潮牌女裝的店鋪前動員:「把這個地方清理出來,就可以看到往超市下去的扶手電梯,大家加把勁兒,希望就在眼前!」
X組就陳麗大聲的回了句話,小張和聞婧還有另外一個組員都沒空搭腔。
倒是Q組的那兩個女孩子,興奮的在這間女裝店挑來選去:「哇,這件我當時特別喜歡,不過沒錢買。」「這條裙子我也喜歡,快,快裝包里。」女裝店偏原宿風,陳麗不感興趣,聞婧倒也想進去拿幾件保暖的外套,就聽兩個女孩子突然失聲尖叫:「啊——」
眾人警鈴大作,蜂擁上前,就連金毛狗也興奮的跳來跳去。
聞婧踮腳看去,見儲貨室雜亂的角落裡,躺著一個人。
一個即使閉著眼也能感覺到非常英俊的男人。
但他穿著打扮卻十分奇怪。
男人的頭髮很長,用玉簪挽了個道髻固定在頭頂。穿著一襲樣式古怪的白色交領大袖衫,看不出是什麼朝代,袖口印著繁複的雲紋,腰間一根玄青色的腰帶,襯得身軀修長挺拔。
眾人面面相覷:「這是死人還是活人?」
羅庸成大著膽子上前,拂落他鼻下的黃沙,探了探。
「好像沒死。」
死了就死了,沒死就沒死,加個「好像」是什麼意思?
眾人無語,卻也不敢跟他抬槓。陳麗打量男子一眼,皺眉說:「我記得百利達商場隔兩條街就是精神病院,看這男人打扮,估計是從那兒跑出來的。」
圓臉女孩跟陳麗不對付,當即便道:「呵,也許人家在cosplay呢?」她又小聲嘀咕,「哪有長這麼帥的精神病啊!」
羅庸成瞥了眼男子,目光一凝,發現他身側還躺著一柄長劍。
長劍通體湛清,長約三尺,寬約兩寸,劍身雕刻著古拙的花紋,泛著凜冽寒光,讓人不敢逼視。
羅庸成想將劍拾起,卻發現這劍極重,一隻手還拿不起來,當下兩手並用。他仔細一瞧,才發現這劍根本沒開刃,又重又鈍,外形再好看也是累贅,當即失望的扔回地上。
「哐當」一聲,地上男子的眼睫毛微顫。
小張驚訝的道:「大家快看,他醒了!」
話音甫落,便見男子睜開璨如星子的雙目,茫然又警覺的看了眼周圍,旋即起身,朝眾人微一揖手,音色清冽:「敢問諸位,閻羅殿怎麼走?」
「……」
圓臉女孩失望的啐了一口:「臥槽,還真是個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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