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四弟自己小心一些!」卞元光叮囑了一下就走了。
一個教徒匪類而已,滅了也就滅了,卞元光還不至於放在心上。
卞元光走後,卞元祖拉過一把搖椅趟了上去,微微前後搖晃了起來,心裏面卻想著事情該怎麼做才能最快的解決問題。
卞家雖然屬於江津縣,不過離縣制很遠,處於與合江縣的交界處,方圓十里內都屬於卞家的勢力範圍,鎮子在三十里外。
登雲山寺雖然不算小,可香客基本上都是卞家勢力範圍的窮苦人家,因為鎮裡有座更大的清源宮。
所以,卞元祖在看見登雲山寺裡面那些和尚僧衣光鮮,老和尚的袈裟上面居然還有金線的時候,基本上就能斷定老和尚不是什麼好人了。
老和尚好壞本來也和卞元祖無關,可登雲山的位置特殊,就註定了兩人沒有和平相處的可能,畢竟卞元祖肯定不會讓人隨時能窺視到自己的地盤。
如果老和尚識趣一點,能甘願俯首稱臣,那卞元祖也不是不能接納他。
現在老和尚既然想要拼一把,那卞元祖自然也樂於一次性解決問題。
卞元祖原本想等老和尚先出手,這樣自己不能能站在道德高地,還可以讓老和尚底牌盡出的情況下,一次性得徹底解決問題。
道德這東西雖然看不見摸不著的,卻非常重要,因為關係著人心啊!
如果卞元祖無緣無故的對老和尚做什麼,那附近的百姓必然會對卞元祖不滿,更遠一些地方的佛教徒同樣也會有意見,以後卞元祖再做什麼事情,那來自各方明里暗裡的阻力可就多了。
相反,如果是老和尚先露出馬腳,那卞元祖就是在為民除害。
人啊,不管你在什麼環境生活,一個好名聲都非常重要,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嘛,許多時候你以為的天意,其實是暗中的人為。
「行善之家必有餘慶,為惡之家必有餘殃啊。」
「少爺也相信命嗎?」吳丹丹把熊皮大氅蓋在了卞元祖身上,有些好奇的問道,她印象中的少爺可是不相信鬼神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個人。
卞元祖依然閉著眼睛,微笑道:「這可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命運,而是實實在在的現實事情,比如吧,如果有人以前對你好,現在你知道他的後人有難,或者在做什麼事情。
而你剛好能幫到他,對你又沒什麼壞處也不麻煩,那你會不會順手幫他一把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自然願意順手幫他一把啊!」小丫頭點頭說道。
卞元祖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那如果以前有人欺負過你,現在他的後人正在做什麼事情,你有能力收拾他一下,又不麻煩的情況下,你會不會順手報個仇呢?」
小丫頭想了想,說道:「那就要看多大的仇了。」
「所以,你本心還是想要報仇的,這就是行善與為惡的差別了,也是佛家所說的因果。
因果這東西,其實不在什麼前世今生,而就在子子孫孫啊!」卞元祖感嘆道。
小丫頭驚訝道:「少爺也是信佛的嗎?那為什麼~?」
「為什麼還要對付老和尚是吧?」
「是啊!」
「因為和尚是和尚,佛是佛,爺信的佛是一種道,一種德,並不是某一個人,別說一個入了魔的老和尚了,哪怕是真正的世尊站在我的面前,擋了我的路,我也可以把他當成魔給一刀劈了。」
「少爺真厲害,懂得真多!」
吳丹丹說著把剝好的橘子放到了卞元祖嘴邊。
「嗯,不錯,橘子還蠻甜的!」咽下口中的橘子,卞元祖笑道:「爺可是無所不能的。」
「那少爺幹嘛還回重慶啊?京城那麼好,啥都有!」
吳丹丹一直生活在京城,對於重慶不但氣候不適應,來了這麼幾天也感覺有點無聊了,還是覺得在京城好一些,出門就是車水馬龍。
「爺雖然無所不能,只是有些事情啊,做得到和能不能做完全是兩回事,試著習慣吧,咱們要在這裡待很長的時間。」
卞元祖說著身手捏了捏小丫頭的下巴,笑道:「在這裡好吃好住的,還有爺陪著你,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才不稀罕!」吳丹丹伸手打掉卞元祖的手,嬌嗔道:「就知道欺負我!」
「哈哈,如果一個女子沒有人欺負,那日子怕是就不好過嘍!」
陰雨連綿,不但東西容易發霉,連人也不願意外出活動,可卞家的勢力範圍之內卻不斷的出現陌生人。
一開始卞元祖並不在意,畢竟人數再多,也不過是烏合之眾而已,他有三十個火銃手,加上卞家原本的護衛,那怕幾百上千人也不怕。
畢竟人都是怕死的,正規軍在出現十分之一的傷亡之後都有崩潰的可能,更不用說這種江湖匪類了。
可當牛管家匯報說看見有陌生人的衣服上出現了白蓮花圖案的時候,卞元祖不得不打起精神認真對待了。
「白蓮教的人?」
「不敢肯定,不過可能性很大!」
這就有點麻煩了,宗教的組織能力也許不如軍隊,可煽動性卻在軍隊之上。
教眾被洗腦之後,其爆發出來的臨時作戰能力並不比軍隊差多少,某些情況下甚至比軍隊更強,因為人家是真的不怕死,反正死了也是上天堂嘛。
「呵呵,老和尚隱藏的真好啊,想必如果不是我逼迫,他還不會暴露出來。」
「少爺,傳聞白蓮教向來只是與朝廷作對,咱們沒必要和他們結怨啊!」
「呵呵,那你覺得他們為什麼要和朝廷作對?」
「不是為了反清復明嗎?」
「那不過是藉口罷了,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來利往,老和尚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聚集一兩百號人,還不斷的有人來,多半是看上我家銀子了。
不然,不可能有那麼多人來找死的,這種時候就算我想放手,人家也不會善罷甘休的,除非花錢消災,你覺得少爺我會樂意這麼做?」
卞元祖笑了笑,說道:「不過倒是不能再任由他們聚集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