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她雖被狗皇帝逗弄的總是氣惱,雖口口聲聲死鴨子嘴硬的說兩人是死對頭。【,無錯章節閱讀】
可一番相處下來,她覺得兩人就算不是朋友,也是合作夥伴的關係了。
不然也不會叫著他與自己一起做茶葉生意。
不光是看中了他有錢,還因為時虞覺得,在這偌大的懷安,能讓自己有歸屬感、有安全感、下意識想要依靠的,只有顏寧知一人。
可是結果呢?
原來到頭來,自己只是他眼皮子底下,可以隨意把玩的一隻小鸚鵡。
與小八,與小紅小藍,沒有半分區別。
他一邊算計自己,使自己背上殺害茹才人的罪名。一邊又假模假樣的在眾人面前霸氣的護住自己,維護自己的皇后威嚴。
他就這樣,一點點的偽造成一副不許別人欺負自己的模樣,讓自己對他逐漸信任。
然後呢?
時虞默默看著房梁,有些恍然,似是在問織意,又似是在自言自語:「然後呢?將我耍的團團轉,以為他是好人,然後呢?」
「然後玩膩了,覺得無聊了,就隨意一拋,愛死愛活,與他顏寧知又有何干係,對嗎?」
「不是的娘娘!」織意緊皺著眉頭,格外看不得時虞這番痛苦的模樣,焦急的要為自家陛下辯駁,「聖人沒有這個打算,聖人叫婢子隱瞞身份過來,只是想讓婢子近距離的保護娘娘。」
「是保護,還是監視?」時虞質問,問的織意閉了嘴,不知如何作答。
「呵……」時虞冷笑出聲,「我怎麼能忘了顏寧知是個什麼人呢?」
她摸著自己的脖頸,那處白嫩的脖頸上早已沒了當初的青紫色痕跡,可是她仍舊覺得疼。
疼的她喘不上氣:「一早不就知道了嗎?」
「顏寧知啊,招貓逗狗、紈絝狂傲、心狠手辣,能笑的春光燦爛說出最惡毒的話,辦最惡毒的事。」
多粟嚇了一跳,見她一直捂著脖子,擔心她身子,連忙淚流滿面的湊過來扶住她:「娘娘您當心身子。」
「我無事。」時虞推開她,滿目悲戚的看向織意,「織意,你走吧,我這御風閣廟小,容不下你。」
織意一個勁兒的磕頭:「娘娘,這事確實是婢子做錯了,可是您要相信聖人,聖人真的沒想傷害您!」
「婢子留在娘娘的身邊,也只是為聖人傳個話,聖人早就叮囑過婢子,說娘娘若遇到危險,一定要拼命護住娘娘。」
「當初聖人選中婢子也是因為婢子擁有滿身醫術,聖人是想叫婢子來為娘娘調理身子,擔心娘娘被人下毒或是遇事受傷不能及時醫治,所以才叫婢子過來守著娘娘的。」
「為我?」時虞冷笑,「恐怕是為了給我下藥更方便吧。」
多粟也氣得很,拽著織意肩膀的衣服就往外拖:「你滾,滾!」
「我們御風閣養不起你,你滾回崇光殿待著去!」
任她使出了畢生最大的力氣,也拖不動織意分毫,她仍舊穩穩的跪在原地:「真不是的娘娘,聖人真的是為了讓我貼身照顧您。」
「聖人叫婢子傳話,也是擔心娘娘安危,想要知道娘娘每日都做了些什麼,並沒有其他意思啊!」
「茹才人的死,到底是什麼回事。」時虞微抬眼眸,滿含冰霜的看向她,厲聲質問,「到底是不是崇光殿將我身體大好的消息傳出去的。」
「這個這個……」織意吞吞吐吐,眉目中焦急萬分,額頭浸出了一片細汗,「這個婢子真的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是無法反駁吧,多粟親耳聽到你們對話說『茹才人那事娘娘就有所察覺』,你現在跟我說你不知道?」時虞不想再與她廢話,「多粟,堵了她的嘴扔出去,你若是弄不動她,就叫別人來弄。」
時虞低頭對上了織意通紅的雙眸,面無表情的冷聲道:「只要你不怕丟人,不怕丟了聖人的面子,你儘管耗著。」
話落,時虞轉身就走,再也不想在屋裡待著。
越待著越覺得這屋裡憋悶的很,憋的她喘不上氣。
結果一到院中,就見小紅小藍兩隻鸚鵡嘰嘰喳喳的叫喚著——
「大哥,中午好。」
「大哥,吃飯不?」
這倆鸚鵡跟沒長眼似的,根本不看時虞的臉色,只管圍著她轉悠,邊轉悠邊喊大哥。
時虞看的火大,一鳥腦袋上拍了一巴掌,直把它們拍的小身子往下一沉,差點飛不穩掉地上。
小紅小藍撲騰著翅膀,怒氣騰騰的沖她嘰嘰喳喳的叫喚,看樣子是氣得不輕,毛都像炸起來一般。
時虞突然有些傷感,一屁股坐在廊廡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戳著倆鳥的腦袋:「怪不得顏寧知總叫我小鸚鵡。」
「瞧你倆這幅被欺負了就跳腳炸毛的樣子,可不就跟我一樣一樣的嗎?」
「只是,我拿你們當樂子玩,顏寧知拿你們當樂子玩。」
「在顏寧知眼裡,他也是在拿我當樂子玩,為他這枯燥無味的帝王生活,平添一絲趣味。」
「唉……」時虞嘆了一口氣,仰躺下身,「死對頭就是死對頭,這次是真的死對頭了,不是以前那樣說著玩的了,是真的仇敵了。」
以後再見面,她若是打不過,就躲著跑,儘量能不和顏寧知接觸就不和他接觸。
真心玩不過這個已經玩了二十幾年的顏寧知了。
「可是為什麼……」時虞摸著自己的胸口,眼眶炙熱,蒙上了一層水汽,「為什麼這麼難受啊。」
她覺得不解,手上加重力氣錘著胸口,仿佛只有這樣,呼吸才能順暢一些。
「不就是一個無關人士的監視嗎?」順著廊廡的樑柱緩緩坐下,時虞全身的力氣仿佛消失殆盡,目空無神的自言自語,「見了面打一頓,肯定就不氣了,對吧?」
「以後就當陌生人再也不認識,不好嗎?」
時虞將頭埋進腿間,鼻頭酸澀,眼淚終究不受控制的落下來。
胸口就像被人擰著,打著圈的絞痛,痛的她只能咬緊下嘴唇,用嘴唇的疼痛來轉移注意力。
真疼啊……
哪怕嘴唇咬爛了,難聞的血腥味鑽入口腔,胸口還是好疼……
時虞覺得自己就像一隻流落在外遇上暴雨,只能在牆角角落可憐兮兮捲縮著身躲雨的小狗。
可憐又可悲。
自穿越而來就壓抑著的悲傷情緒可算找到了出口,像是開閘泄洪一般噴涌而出:「爸爸媽媽,我真的好想你們。」
「到底什麼時候我才能回去見你們啊……」
「只要能回去,我肯定不懶了。爸爸要讓我好好練武我肯定好好練,絕對不偷懶,不爬樹上睡覺,不翻牆跑出去玩了,我肯定會好好幫爸爸經營武館的。」
她的話越說越多,斷斷續續的抽噎著,帶著哭腔的咬字,讓直播間眾人聽得都心碎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扔在這裡啊,為什麼要面對顏寧知這個狗皇帝。」
「為什麼為什麼……」她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崩潰般的泣不成聲,「為什麼我心如刀絞,連吸口氣都這樣抽痛!」
「為什麼啊啊啊啊——」
「顏寧知,你真是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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