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虞打算出去轉轉,看看懷安城內有沒有會胸口碎大石的,瞞著眾人往上面一躺,應該也能成。【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這個念頭剛起,滿面怒氣的顏寧知就從御風閣飛檐之上翻身而下。
他似是來的很匆忙,身上還穿著上朝時才穿的朝服。
頭上之前應是戴了東西,如今取下,未來得及整理的髮髻垂下幾絲凌亂的髮絲。
金黃龍紋靴落地的一瞬間,陰沉的天空便轟隆一聲,打響一道悶雷。
時虞嚇了一跳,腳步往後挪了挪。
這男人怎麼大白天的就這樣過來了?
他不是一直立的風流浪子,無所事事的人設嗎?
這樣一路飛檐走壁的過來,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隱藏了自己會武的事實?
「你……」時虞輕輕皺眉,剛想說話,就被顏寧知打斷。
「時鸚鵡!」
顏寧知那雙笑眸中翻湧著波濤血雨,渾身上下都像是燃著火,嚇得一眾小宮人噗通噗通全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一落地,顏寧知的眸光便落到了地上的石板和鐵錘上。
內心本就壓抑的怒火頓時像澆了一桶油,熊熊燃燒著。
他一步上前,抓緊了時虞的手腕,質問出口:「你就這樣拿自己的命不當命?」
「你就這樣糟踐自己?」
「嘶——你放開!」時虞緊皺起眉頭,方才的擔心瞬間隱沒,眸光中閃出一絲厭煩,「聖人不虧是花叢浪者,知道如何一下制住別人,讓人動不了,這樣您是不是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這話一出,時虞就後悔了。
明明她只是想讓顏寧知鬆手,明明只是看不慣他動不動就拽著自己不讓走的舉動,只要說一聲不就好了?
怎麼出口的話,諷刺意味這麼濃?
時虞皺緊了眉頭,想要說些什麼轉圜一下局面。
「時鸚鵡。」顏寧知冷笑出聲,用力拽了一下她的手腕,將她往自己這邊帶了一下。
兩人本就差著半個頭的高度,他這一拽,時虞若想看他,只能微微仰著頭。
「你幹什麼?」時虞抬高了音量,勉強維持著自己不貼到顏寧知身上。
「你就這麼想死?」顏寧知的聲調冰冷,隱隱帶著上位者的威壓,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就因為朕喝了一口你的酒,就因為這個,你就衝著朕尋死覓活?」
真是越想越生氣。
顏寧知有一種拿這隻小鸚鵡無可奈何的無力感。
明明回來後他就叫人賞了她三壇西紅葡釀,這西紅葡釀是宮中最好的酒,說是懷安最頂級的葡釀也不為過。
三壇,他僅剩的三壇酒,全賞給她了,就不頂她那喝剩下的一小口?
顏寧知氣恨了,說話也沒了分寸,沒有那層笑顏偽裝的他,顯得似虎似狼,危險至極:「時鸚鵡,你回話。」
「關你屁事!」時虞紅著眼瞪他,怒火也被激怒起來。
這是酒的事嗎?
這是嗎?
是這個狗男人欺騙了自己,是他,一面撩撥自己,一面還暗中陷害她。
如今他又有何立場來質問自己?
有何立場在自己面前避重就輕,只提酒,不提茹才人之事?
織意回去肯定會跟顏寧知說,她就不相信顏寧知不知道。
越想,時虞便越感覺心裡堵的難受,不想再搭理顏寧知一分。
她往回抽了抽手:「你放開我,我要做什麼跟你無關,你要做什麼也跟我無關,之前三年你都沒管過我,如今也別搭理我。」
「時鸚鵡!」顏寧知氣得額頭青筋直跳,「你是在怪我三年對你不管不顧?」
「不。」時虞打斷他,「妾非常感激,並且希望陛下能繼續下去,不要再在妾面前亂晃了。」
再晃下去,她真的要招架不住了,萬一哪天就在這男人和煦如風的笑容下踩進了坑中,就徹底晚了。
這男人太危險,太危險了。
顏寧知討厭她這幅帶著疏離的眼神,讓他覺得陌生,覺得心痛。
更恨這些咄咄逼人的話從那張紅潤的小嘴中說出來。
他咬牙切齒,仔細盯著她的眸光:「朕,絕,不!」
「你是皇后,是朕的皇后,是懷安的皇后,是一國之母。」他反覆強調著時虞的身份,想讓她能牢牢記住,刻在心口,「時鸚鵡,皇后就該做皇后應當應分的事。」
「管理六宮,督促嬪妃,以及……」他又用了些力,將時虞徹底帶到自己懷中,貼近了她的耳朵,帶著陰森可怖的聲調緩緩出口,「跟朕,上床!」
這些話,就像毒藥一樣,一字一句仿若一條一條吐著蛇信子的毒蛇,冰冷的身軀纏繞在時虞身上,反覆遊動。
她一動不敢再動,身體僵硬的被顏寧知抱在懷中,屏住了呼吸。
耳邊是男人帶著顆粒感的低沉嗓音,混雜著心臟猛烈跳動的「咚咚」聲。
時虞只感覺如墜冰窖,危險的感覺愈發濃郁。
男人還在不停的說:「你以為這三年真的是朕對你不管不顧?」
「呵,可笑。」
顏寧知笑眸凌厲,聲調似刀:「朕若是真將你卷進來,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
「時鸚鵡,看來是朕對你保護的太好了,讓你愈發的沒大沒小,如今還敢威脅朕了。」
他鬆開手,往後退了兩步,與時虞拉開了距離。
沒有了支柱,時虞雙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
還好最後的理智,讓她站穩了身。
顏寧知的視線又落到了地上的石錘上,眸中怒意更勝:「皇后既然閒的無事可干,便履行你的職責吧,不要再讓蕭貴妃替你協理後宮諸事了。」
「不要想尋死,后妃尋死可不是株連九族這麼簡單。」
一躍而上,穩穩落於飛檐一角,顏寧知背過頭冷冷瞥她一眼,眸帶威脅:「好自為之,皇后。」
話落,就跟來時一般,顏寧知迅速又消失在御風閣上空。
威壓一撤,時虞這才如同入水的魚兒一般瘋狂的大喘氣,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光。
九族她還真不怕株,原主本就沒有可以依靠的親人,那群吃人的叔伯堂姐妹,死了就死了。
但問題是……
她本就不想死啊!
她只是想表演個胸口碎大石啊!
時虞不解,明明很簡單的一個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她和顏寧知之間,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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