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虞這話一問出來,牢中再次陷入了寂靜。【Google搜索】
「以前我深信不疑,現在……」秋銜枝聲音淡淡,帶著失落,帶著茫然,「現在我也不確定了,我總感覺你不像。」
時虞差點在內心給她翻個白眼了。
「你這三年就沒想過調查事實的真相?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一丁點這事情的不對勁兒?」
「懷疑了。」秋銜枝說的理直氣壯,「恨意是可以蒙蔽一個人的雙眼的。當年附近幾家店鋪的人都說看見了,都說那人就是時家嫡女,都說親眼所見時家嫡女如何如何的囂張跋扈。」
「那些人都是看著我從小長到大的,我自然相信的很。就算心中懷疑這事情有些不對勁兒,可大家都看見是你殺的,這還能有假?」
她下巴一抬,蒼白的面容上掛上了不講理的刁蠻:「管你是因為什麼要殺人的,反正你殺了我耶娘親妹,我就要找你報仇,沒錯了。」
時虞:「……話是這麼說沒假。」
可人真不是她殺的啊!
但時虞也是真的拿不出證據來證明自己。
想要弄清楚到底如何,那個一直跟秋銜枝抹黑自己形象的「那個人」便是個關鍵。
時虞問了許多遍,可在秋銜枝口中,那個人幾乎就不存在。
他教她練武,教她識字,一遍遍告訴她懷安皇后是個怎麼怎麼樣的人。
如此反反覆覆的在秋銜枝的生命里存在了三年,回想之後,秋銜枝卻發現,她對這人一無所知。
長什麼樣子、叫什麼、個頭多高、甚至連那個人是男是女她都不清楚。
聽到最後,時虞都累了:「你連這人是誰都不知道,怎麼就那麼信任他呢?」
「他能幫我報仇!」
只一句話便將時虞滿肚子的腹誹打了回去。
她自己知道事實如何,秋銜枝不知道。
她若是站在秋銜枝的角度,若是有一個人出現說能幫自己報仇,時虞也會甘心被利用的。
那麼問題又來了——
「你之前怎麼都不肯說,如今怎麼又肯說了?」時虞盯著秋銜枝的雙眸,不肯錯過她眸中一絲一毫的表情。
要是沒聽到這些事情之前,時虞還以為自己之前說的話是真的說動了秋銜枝,所以她才肯開口的。
但聽了這些事之後,時虞覺得沒那麼簡單。
「呵呵……」秋銜枝輕笑兩聲,昏黃燭光下,毫無血色的唇勾起一抹耀眼的笑,眸中滿是真切,「娘娘為何如此問?」
她語調平淡,一字一句皆無波無瀾:「不是娘娘說服了銜枝嗎?」
「銜枝覺得娘娘說的非常有道理,也非常的深入人心。」
「多虧了娘娘為銜枝開解心結,不然銜枝可能真的要帶著這些仇恨下地獄了,現在這樣也挺好,起碼短時間內,銜枝在娘娘心中能存有一席之地。」
好嘛!
時虞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心中的鬱悶。
被算計了!
她原本還真以為自己是算計別人的人,誰知道最後,自己的一步步全都是秋銜枝設計好讓自己邁進去的。
最後秋銜枝還可以大大方方的將所有的一切都推在自己頭上。
時虞氣得不輕,對上秋銜枝那雙美艷的笑眸,那雙眸中仿佛寫滿了嘲笑。
知道再怎麼問都問不下去了,秋銜枝是不會說的,時虞也就不再多待。
就當今天的自己是吃飽了掙得閒的沒事非要過來找罪受,有這時間躺美人榻上睡一覺多好?
這兩天雖然不能說話,卻也沒閒著,一直忙著教人炒茶,累的要死了!
何至於來這地牢浪費時間?
時虞堵的慌,腳下的步子也不慢,眼見著就要走出裡間。
「皇后娘娘——」
秋銜枝輕柔的聲調叫住她:「今日這些話,娘娘最好是自己暗中調查,不要告知顏寧知。否則遇到什麼後果將小命搭進去了,別怪銜枝沒提醒你。」
時虞沒有回頭,漫不經心的詢問:「你覺得本宮還會再信你的話?」
「你會的。」
秋銜枝信誓旦旦,眸中滿是自信:「你會。」
時虞不語,加快速度往前走。
秋銜枝說的沒錯,她真的會。
若是之前沒有聽到秋銜枝這句叮囑,時虞肯定出門就將錄音筆放給顏寧知聽了。
可偏偏秋銜枝說了。
她說了,時虞就不可能再說給顏寧知聽。
不是因為她怕了秋銜枝的威脅,而是她有了疑惑。
人就是這樣,一旦心生了疑惑,便再也沒辦法全身心的去信任一個人。
而一旦全身心的去信任一個人,便是有再大的挑撥都不會形成一丁點的疑慮。
鼻間聞到了熟悉的檀木香時,時虞心中便覺安穩了些許。
深吸口氣,不管究竟如何,這件事還是要交給顏寧知的人去調查。
只是,在某些事情上,時虞會隱瞞一些了。
顏寧知真是片刻都不閒著,玩膩了摺扇現下又開始下棋了。
偌大的棋牌前卻只有他一人,應是在獨自對弈。
見她出來,顏寧知放下手中的白棋棋子:「去了這麼久,如何了?」
「沒什麼進展。」時虞搖搖頭,端過阿林遞過來的茶杯一口悶進去,「只說受人指使,受誰指使,又為何來殺我卻是半分不肯透露。」
「無礙,這些事交給他們去做就是。」
顏寧知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時虞挪過去,坐在了她垂涎的美人榻上。
嘖,軟和!
比御風閣的美人榻軟和多了。
跟這個美人榻一比,自己那個簡直就是垃圾堆里撿來的。
顏寧知伸手敲了下她的額頭:「叫你不來你偏來,累了吧?」
「可不唄。」時虞慵懶的倒在美人榻上,享受的伸了伸胳膊,「怪浪費時間的,還不如趁著養病在御風閣睡覺呢。」
「以後別來了。」顏寧知也癱倒在時虞身邊,湊近了她的鼻尖,「朕的小魚兒只用乖乖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其他的事情,有朕。」
時虞繃緊了神經,慌張的越過顏寧知看向四周。
這狗皇帝,怎麼也不看看時間地點就到處撩啊!
阿林還在,那個守獄之人也在,甚至那兩個嬌嬌軟軟的小婢子也在。
地牢中這麼多人,這狗男人是怎麼厚著臉皮跟自己玩曖昧的啊!
時虞別過臉,不敢對上顏寧知那雙笑眸。
顏寧知卻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擺正:「知道了嗎?」
「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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